“将清心符贴上,兴许会好一些。”云苏率先镇定下来,摸出一道清心符,贴于胸口,凝神定心。
姬月、闫达等人也从煎熬中回过神来,木讷地点了点头,甩出符纸,并递给了旁人。
十一人一齐站在庙门口,庙内三十余人却恍若不见旁人,沉浸在血腥天地之中。
燕芙雪扶起了魅姬,为其疏通了气息。
“我没事,只是,这庙中之人究竟犯下了何事,要落得这般下场。”她捂着胸口,气息紊乱地说道。
“这都是诅魇术吗?真若如此,逼死了那老妪,我们岂不是……”苍昊不敢贸然前去救人,心绪又有些不稳,已将长剑取下,立于地上,双手叠握,暂作缓撑。
“并非诅魇术,而是更高级别的厌胜之术,已远远超出你我可想象的境地。”闫达常年与鬼物打交道,今日却也是不时由心底感到昏暗。
“你们看那尊石像。”阙鸿一览庙内景观,胸闷无比,滑坐于地。他盘起双腿,倚着巨阔斧,尽力让自己习惯那浓重的血腥味。此时他伸出一指,指向远处。
一行人才将目光探至庙宇最深处的那尊离奇的石像之上。
寻常的供奉之像,无非是木、石材质雕刻或是凿成。而陆王庙的这一尊,却好似由血玉石雕琢而成。
中洲确有矿石外貌呈赤色,但多用于首饰镶嵌,并未有过以红玉作供奉之像的说法。奉在庙宇中的像,一般象征福泽安康,藉此庇佑朝拜者。
而陆王庙这一抹赤色,众人只远远望去,便觉不详。
那凿的是一副男子像,若不是怪异的眼角和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红像本身却是隐约能瞧出几分俊朗。
他端坐在一张圆凳之上,两手平放于膝,头戴高帽,衣装整洁。但是,于他的脚下发生的血腥场面,在他的神情衬托下,有股说不出的瘆人之感。
红像的眼珠是向下凿成的,眼眶细狭,远望而去带着睥睨之姿。至于那一张嘴,则彻底成了一道弓弧,嘴角上翘得夸张,好似带着一抹得意,骨子里却又是不屑的意味。
“小湾村,到底出了什么事?”众人深觉气闷,像是有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不安。
“不妨就从这些人身上入手。闫达,你与我合力,锁住一人!”姬月冷声,持弓抬步便往里走去。
“也好,让我瞧瞧这厉鬼的真身,是否真为赤鬼之王。”闫达内心躁动,从怀中抽出了一柄由符箓制成的符扇。
两人并肩前行,朝着那自残的妇人处行去,后者未曾察觉,依旧沉浸于自我折磨的快感中。
闫达掌开符扇,五指微微用力,捏于柄端。符扇由五张墨色符箓以金丝串起,如此一捏,鎏金纹路旋即亮起,整把扇子多了一抹厚重之气。
他抬手一挥,将墨符扇朝下,遂奋力一打,拍向地面!
未觉有风,却是有薄浪自符扇前端一叠一叠涌起。与平日所见的奔腾大江迥异,此浪似绸似绢,比那水更加柔软,乘风携着赤金之水,上下起伏,就要罩上那妇人。
可这时,姬月与闫达皆是神色一凛,远处云苏、步阳与邬岑飞也瞧出端倪,就要冲上去。
其他人不解,但也跟着有了动作。
赤金之水虽有绸缎的外形,但仍然是流质。它将妇人整个卷入浪中,随后裹成了一团。
没想到的是,妇人一受到挤压,瞬间便炸成了血浆。不仅是她,如同一个连环计,从妇人起,庙内癫狂的信徒们都一个接着一个爆开。坐于最深处的陆王像,此刻那双狭目竟眯成了一条细缝,嘴角再次向上提起,直延伸至耳根处,看向众人,妖异无比。
“中计了。”姬月睁开金瞳,目光如炬,没有半分慌张。脚步一旋,转身止步,顺势拉弓射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箭离弦后迅猛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眨眼便冲到了陆王像前,轰地炸开。
火势瞬起,席卷陆王像周身,灼得滋滋作响。立于红像下的祭桌亦被点燃,毁于火中。
血浆这时方砸了一地,逐渐化开,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