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是九头蛇？”

第二天下午，在华盛顿的一间办公室里，带着老花镜的皮尔斯刚刚参加完世界安全理事会的例会，结果就等到了弗瑞亲自送来的文件。

这疲惫的老头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他翻看着手里的文件，然后用一种玩味的声音，对站在眼前的弗瑞说：

“你们还真是和九头蛇杠上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好事，皮尔斯。”

弗瑞对自己的老上司说：

“梅林在这方面的运气很不错，他总能抓住那伙深藏的家伙的尾巴，说起来，我们已经上交了关于A.I.M足够多的犯罪资料，世界安全理事会准备怎么处理这个组织？”

“当然是封杀掉！”

皮尔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回答到：

“敢于参与到这么多**的事情里，还进行这么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他们打着科学研究的名号进行着下三滥的勾当，如果我们连这些事情都装作没看到的话，这个最高级别的世界安全议会干脆解散了算了。”

他摘下老花镜，对弗瑞说：

“下个月A.I.M在世界范围内的所有机构都会被强行关停，这个决议已经得到了通过，让你麾下的内务特工做好准备，接收那个组织在北美所有的产业，然后从现金流里分出十分之一作为神盾局的战略储备资金。”

“嗯，这个好！”

弗瑞立刻喜笑颜开。

作为一个国际化的组织，神盾局能得到来自世界安全理事会的拨款，但问题就在于，钱，这东西，总是不够花的。

尤其是在弗瑞挪用了一部分资金，修建了几个秘密基地之后，神盾局的现金流已经处于很紧张的状态了。

“好？别急，弗瑞。”

皮尔斯瞅了自己的下属一眼，他摇了摇头，打断了弗瑞的喜悦，他从背后的文件柜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弗瑞，他说：

“这笔钱不是用来让你大手大脚的花的，弗瑞，这笔钱要被用作一个即将开始的秘密行动。看看这个吧，这是行动的提纲，我需要你帮我完善它，然后放到世界安全理事会进行讨论。”

“洞察计划？”

弗瑞看着手里的文件，他又看了看皮尔斯，他说：

“你还没放弃这个打算？”

“当然。”

皮尔斯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他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以及天空中的夕阳，他说：

“当年这个计划没得到通过，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科技力量不足，另一方面是因为卡特女士偏向保守的防御思维。”

“但，时代变了，弗瑞。”

皮尔斯有些感慨的说：

“看看我们周围吧，一个又一个的超人类横空出世，他们一拳能打碎高楼，他们奔跑的速度比最快的跑车还要快，有的人甚至还能飞行那些变种人，那些开始在各个城市里活跃的嗯，超级英雄，义务警察们。他们的天赋，他们的幸运，让普通人的努力变得一无是处。”

“当然，我并不厌恶他们，他们打击犯罪让人们生活的更好，这让我也很佩服，但问题就是，弗瑞”

皮尔斯转过身，他对自己的下属说：

“你应该很明白，善与恶的界限并非那么清晰。他们认为自己在做好事，但滥用暴力，触犯法律却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是哥谭市那个蝙蝠侠他确实不杀人，但过去几个月里，他打断了几百人的肋骨，把他们扔进监狱里。我很佩服这样的人，弗瑞，他们能遵照自己内心的坚持，做出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伟业，但问题就是谁给他的权力在夜间的城市里飞来飞去，做着本该是警察做的事情？”

“猜一猜，这几个月里，关于蝙蝠侠的投诉有多少？那些投诉又是来自什么地方？”

皮尔斯解开衬衫的第一个纽扣，他将名贵的领带取下来，扔在桌子上，他对弗瑞说：

“被抢了风头和饭碗的警察们都在愤怒的质问，如果蝙蝠侠想做好事，为什么他不去当警察？”

“你瞧，弗瑞，时代真的变了，在我们那个时代，黑帮杀了男人，会给悲伤的女人送一束花表示哀悼。但现在，他们只会连女人一起杀死，犯罪正在跟随着时代的进步变得越来越猖獗，而我们现有的力量已经很难再扼制犯罪了。”

“我不想责备那些警察们，但超级英雄们却真的是因他们的嗯，无能，而应运而生，他们真的愿意做英雄吗？不见得吧。”

皮尔斯叹了口气：

“如果我们能做好我们本就该做好的事情，那么像是蝙蝠侠那样懂得克制的人，就该好好的待在家里享受生活，而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打击犯罪他们的出现，是因为我们的无能，是因为我们没有尽到责任！”

“这是耻辱！”

这老头加重了语气：

“如果我们不做出改变，弗瑞，超级英雄只会越来越多，而因他们而出现的超级罪犯们也会越来越多这是个恶性循环，人们会开始崇拜英雄，而鄙夷政府，那是社会公信力崩溃的开始，是秩序崩溃的开始。”

“我们得阻止它！”

皮尔斯对弗瑞说：

“不仅仅阻止犯罪，还得阻止人民内心信念的崩溃。我们找回史蒂夫是为了这个目的，我们现在推行洞察计划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在犯罪之后再去找罪犯？那不就相当于狐狸吃了鸡之后，才去杀狐狸吗？”

皮尔斯哼了一声：

“犯罪必须在犯罪发生前就被阻止！在狐狸跑进农场的那一刻，它就该被一枪打死！”

“你说的都对，皮尔斯。”

弗瑞感觉手里的文件有些沉重，他说：

“但你用人工智能来检测犯罪行为，这很难以说服其他人，这不就相当于你在用机器来判断谁该死吗？”

“不不不，弗瑞，洞察计划没那么肤浅。”

皮尔斯摇了摇头，他对弗瑞说：

“这是一套很复杂的算法，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麾下的科技专家们都告诉我，这个算法是可行的。你可以去找你信得过的人检测它，如果有任何问题，哪怕是一丁点的问题，我就会废除这个计划，更何况，它现在只是一份草案，等到它正式通过，估计就到几年后了。”

皮尔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说：

“这只是个想法，但弗瑞，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那种愿意为维护秩序献身的人，包括梅林在内我们都是那种能把手伸进脏东西里，以此来找到美好事物的人。”

“我们不怕脏了手，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所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答复。”

“另外”

皮尔斯看了一眼弗瑞放在桌子上的，关于九头蛇和蜂巢的文件，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说：

“关于异人这件事，我原则上同意了，我会帮你们向理事会提交这份申请。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深挖那些保守派九头蛇的秘密了我会全力支持你们！”

“放手去做吧！”

—

半个月之后，幽灵基地。

芭比特工给梅林送来了一份名单，梅林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那是这个月被逮捕的激进派变种人的名单，其中还有好几个曾做下了残忍事情的罪犯。

“这几个人不用关押了。”

梅林拿起笔，在那名单上画了几个圈，他将名单交给芭比，他说：

“他们手上鲜血累累，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享受美好的监禁时光的送去给莫伊拉做实验吧。”

“长官”

芭比特工面露难色的说：

“最近几个月失踪的那些罪犯，已经引起媒体的注意了，我们是不是”

“哈？”

梅林抬起头，他看着芭比，他说：

“那家媒体？”

“星球日报，华盛顿周报，还有一些专注这些事情的报社。”

芭比说：

“他们都在用各种方式，试图查清幽灵基地的内幕，我们前几天才驱逐了几个化妆成工作人员，试图溜进基地的记者。”

“他们胆子这么大的吗？”

梅林摩挲着下巴，片刻之后，他对芭比说：

“帮我联系希尔特工，让她以神盾局的名义，向那几家报社发出警告。另外，我怀疑这几家不安分的报社很可能和境外极端势力有关，派人去查一查，看看他们有没有间谍行为。”

“长官这”

芭比特工一时间有些迟疑，而梅林则抬起头，盯着她，他说：

“你在怕什么？”

“你认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吗？你因为那些早该下地狱的杂碎死在实验台上而感觉到羞愧吗？那些不明真相者的人的议论纷纷，会让你怀疑自己的职责吗？”

芭比特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梅林看着她，片刻之后，他有些失望的摆了摆手：

“算了，把他们关进重刑犯监狱吧，既然你觉得他们应该活着，那就让他们继续活着吧。”

“长官，我”

“出去！”

芭比特工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被梅林冷漠的下达了逐客令。

芭比咬着嘴唇，她有些委屈，她也觉得这些伤害过很多人的混蛋该死，她只是想要保全一下自己部门的名声。

但面对一脸冷漠的梅林，她最终没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芭比离开之后，梅林冷漠的表情立刻消失，他有些疲惫的揉着额头，然后伸出了一直藏在桌子下面的左手，那左手上，已经浮现出了恶魔皮肤的鳞片，锋利的爪子让人不寒而栗。

“又快失控了”

他轻声说：

“你又开始影响我了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放过我，对吧？”

“嗡”

就在梅林努力的压制着躯体里有些躁动的恶魔力量的时候，他放在桌子前方，当成装饰品的银色大号指环突然震动了一下。

这立刻就引起了梅林注意。

这是阿斯加德矮人将军沃斯塔格留下的联络徽记。

他活动着恢复的左手，将那徽记拿到眼前，在徽记表面那交错的两把利斧徽记上，跳动的光芒代表着在群星之间，有股力量在试图和这指环取得联系。

梅林为指环中注入魔力，片刻之后，沃斯塔格那标志性的低沉声音，在梅林脑海中响起。

“米德加尔特的勇士梅林，可靠的沃斯塔格已经帮你找到了那个叫斯科尔奇的阿斯加德人他现在是一名荣耀的金宫守卫侍从。”

“我把你的信给了他，他很激动，要求我带他来米德加尔特。”

“海姆达尔并没有阻拦我们的请求，但斯科尔奇的职位太低，他要通过彩虹桥，需要经过一系列的申请，所以我们估计会在几个小时之后到达你的世界。”

“地点由你来定，记得带上徽记，它能为我们指引方向另外，准备点吃的，整整一个周，我都在几个王国之间来回跑，我急需一顿美餐来舒缓一下心情。”

“留言来自你忠诚的朋友，沃斯塔格。”

梅林听完了这份留言，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站起身，他低声说：

“阿斯加德人办事效率还真高，嗯，兰道夫要和他儿子见面了，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场景，最重要的是，他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

梅林笑了笑，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在离开之前，他特意去了一趟芭比特工的办公室，结果里面没有人。

梅林只能将一张便签留在了芭比特工的桌子上。

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对不起，芭比，你是个好特工，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不该那么质问你。”

“从今天开始，收容鉴定罪犯的工作将由你来负责，我相信你一定能完美的完成这份工作。”

“另外，关于你的转化程序已经排上日程，最近休养好身体，以及，安抚好你那个稍有些固执的男朋友”

“如果你无法劝说他，那么我不介意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