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珠站在坐在机场对面的咖啡厅里,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潮,有些百感交集。
五年了,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她出生,长大,给了她无数幸福,也给了她无数悲伤失落的城市。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分明只有五年,却恍若隔世。
“妈妈,你哭了?”靳如歌爬到桌子上,侧脸看着叶明珠。
叶明珠瞥了靳如玉一眼,又别过脸去,轻轻擦了擦眼角:“没有,妈妈就是有些困了。”
靳如歌的大眼睛眨了眨,明明妈妈刚才就是哭了,还不承认。
靳如玉拉了拉靳如歌的手,让她下来,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加上妈妈的心情不好,他们应该乖乖的。
“好孩子,你俩乖乖在这儿坐着等一会儿,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叶明珠叹口气,揉了一下靳如歌的头,吩咐两个小家伙。
“好的,妈妈,去吧,自己小心一点,我会看着弟弟不让他捣乱的!”靳如歌挺着腰杆保证道。
靳如玉无奈的看了一眼靳如歌,分明她才是惹祸精,怎么反而怪起他来了?
叶明珠又拍了一下靳如玉的脑袋,转身进了洗手间。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叶明珠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她竟然真的哭了出来。
直到现在,镜子里的她,眼睛还是有些红肿。
本以为早就不会介意,可没想到……其实她还是介意的。
离这座城市越近,她就愈发不安。
本以为早就准备好了,可是现在,叶明珠才发现,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不过既然回来额,那就应该准备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掏出手机,叶明珠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只听叶明珠说道:“
拿出化妆品简单补了个妆,叶明珠才又重新走了出去。
两个孩子,果然乖乖的坐在那里。
叶明珠深吸一口气,拉起两个孩子的小手:“走吧,我们。”
这时,钱家。
柳汉臣坐在桌边,叹了口气。
而钱彩裳的父亲钱自省,也坐在办公桌前,对着桌上的东西叹气。
办公桌上,摆着三只一套的三耳瓷瓶,做工精致,雕花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
柳汉臣看着钱自省,说道:“舅舅,您真的要……”
钱自省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瓷瓶,叹了口气,但还是点了点头:“拿走吧……”
“可是……舅舅,即使卖了它,恐怕也只能支撑一个月,如果还是找不到那样东西的话,那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可是您最宝贝的东西了,您……”
钱自省摇头:“那也没有办法,我也舍不得卖掉它,但是……我不能让钱家的产业落在别人手里,绝对不行!”
柳汉臣站起来,轻轻拿起放在桌上的三耳瓷瓶,而钱自省也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柳汉臣,生怕他一个手滑,把瓷瓶摔到地上。
看着钱自省的样子,柳汉臣叹道:“舅舅,您在想想吧。”
“老爷,那群人又来电话了,说要您一个答复。”钱自省的贴身老仆银伯敲了敲门说道。
听到银伯的话,钱自省身子猛的一抖,又低下头说:“和他们说,再等等。”
“是,老爷。”
银伯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而钱自省却好像被抽走全身的血液一样,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两眼发直,说不出一句话。
而柳汉臣也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等着钱自省。
许久,钱自省才说道:“能卖多少钱?”
柳汉臣想了想,说道:“这组三耳瓷瓶应该是唐贞观的,造型比较罕见,更难得的是上了记录了各国使者朝见唐天子的盛况,所以很有纪念意义。上次我们拍卖的一只唐贞观三耳瓷瓶,成交的价格是七千万。您这组估计价值应该是三个亿左右。”
“三个亿……”钱自省点了点头。
这笔钱虽然看起来很多,但如果投入他现在的科研项目的话,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除非……
可是不可能了。
那项技术,几十年前就失传了。
为今之计,他们只能重新摸索。
可是,积累了几百年的工艺,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摸索出来的?自然是千难万难,无数的钱砸进去,却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现在钱自省也压力山大,如果他再不找出这个工艺,那从爸爸手里接过来的科技公司恐怕就要拱手让人,他也将成为对不起钱家列祖列宗的人。
所以,卖,必须卖,即使舍不得,但也必须要走出这一步。
因为,就在四个月前,忽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家公司,要求他做出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钱家在二十年前,曾经做出过,也因此名噪一时。
所以他不能不答应。
因为不答应,意味着他做不出,做不出,那整家公司的名声就会受到重大的影响。
而答应了,他就不得不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秘密研究当年的配方。
尽管那个时候他还年幼,依稀记得一些皮毛,本以为可以很快复现出来当年的结果。
可是……已经做了三个月了,距离交货的日期越来越近,却丝毫没有结果。
如今,因为没日没夜的加班,下面的科研人员也都产生了抵触情绪。
有些老员工甚至在私底下说,明明公司就有秘方,为什么要让他们重新开发?
于是,开始有谣言,说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秘方,一直以来都是骗人的。
现在有客人定制,才会重新研究。
因为谣言,人心惶惶,钱自省着急,却无力制止。
现在,钱自省开始后悔,当年不应该年轻气盛,卷入那场浑水里。
让他连祖传的秘方都没保住。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了,就必须付出代价。
所以,他无力的挥了挥手:“拿走吧。佣金照出。”
柳汉臣动了动嘴唇,他怎么还要舅舅的佣金,可他也知道,以钱自省的骄傲,他如果说不要佣金,那恐怕只会让舅舅更见难堪吧?
他只好暗自决定告诉舅舅一个高价,让他以为自己拿了佣金吧……
想到这里,柳汉臣点了点头,将那组三耳瓷瓶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回了盒子里。说道:”舅舅,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卖个高价。”
钱自省无力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他最后一次拼,即使很可能失败,但他也必须试这一次。
即使钱彩裳已经给他了一个电话。
可是,在他看来那个希望,恐怕更渺茫。
他不能寄希望于一个猜测。
而不是既成的事实。
“老爷,门外有一位年轻姑娘带着两个小孩,说是……大少爷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