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敏越刚刚进入的路口,停了一辆不起眼的红色夏利车,看起来和普通的廉价出租毫无区别。
车内,一个大腹便便对的中年男人,靠在满是污渍的靠背上,看似是在闭目养神,但眯着的小眼睛却不时扫向那条小巷。
一个年轻的交警看这两破车已经停了很久了,忍不住走上去,敲了敲窗户:“喂!别睡了,这里不让停车!”
胖男人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意,从被撑得鼓鼓的廉价衬衫的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包油腻腻的红塔山,摇下窗户,抽出一根递给交警:“小兄弟,我就再停五分钟,等个人,您,给个面子,通融通融。”
交警一脸嫌弃的看着胖男人满是烟渍的指甲缝,后退一步,一脸不耐烦道:“说不让你停车就是不能停,别整这些没用的!快走,不然我贴条了啊!”
胖男人一撇嘴,又开始掏兜,忽然看到姜敏越鬼鬼祟祟的从箱子里走了出来,手里的公文包似乎瘪了不少。便痞里痞气的向那小交警比了下中指,一脚油门开到姜敏越前面:“大哥,要车么?”
姜敏越明显被胖男人吓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抬起手不耐烦会摆了摆:“不要不要!别在这里碍事儿!”
“呸!”胖男人一口浓痰从窗户里飞出,不偏不倚落在姜敏越脚下,然后发动汽车,车屁股里冒出一溜儿黑烟,登时车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姜敏越对着车跳着脚大骂不止。
这时,又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姜敏越面前,开车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儿:“大哥,走么?”
姜敏越这才骂骂咧咧的拉开车门,上了车。
夏利饶了一段路,又回到刚才的路口,看着姜敏越上了黑色奥迪,才减慢了速度,车上的胖男人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直说了一句:“他上车了。”就挂了电话。
郊区,莫婆婆家,秦成琨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天玺,果然不出你所料。”
“嗯。”叶天玺弯腰替坐在轮椅上的叶峰整了整盖在腿上的毛毯,漫不经心的应道。
秦成琨摇了摇头:“天玺,知道你聪明,料事如神,你也别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好歹也惊讶一下,满足一下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虚荣心好不好。”
“行了,老秦,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一直不都是这种臭德行么!这是莫婆婆新配的方子,对你们这种熬夜党最好不过了,快自己来拿,沉死老娘了。”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妖娆女人端着四杯果蔬汁,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竟然是红姐。
叶天玺拿了两杯果蔬汁,先递给叶峰一杯,另一杯给了秦成琨:“后面的计划不变,开始准备吧。”
秦成琨似乎有些犹豫:“可是……你真的要这样么?毕竟……”
叶天玺笑得冰冷:“有些毒瘤,只有一口气拔出才痛快,就算伤筋动骨,也比留到以后,丢了性命要强。我们忍了封翎这么多年,也该给他一个教训了。”
“可是……我担心,封翎如果没有按照咱们分析的去做,而是按兵不动的话,那咱们可耗不起。”
“不,他已经被彻底激怒,是最缺少理智的时候,只要契机合适,他一定会那么做。”
秦成琨眼神闪了闪,还想在说什么,叶天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成琨,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不会有意外的。而且,明珠她也许也可以帮上忙的。”
秦成琨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但脸上还是有意思不忍:“天玺,这些事情,你真的要瞒着明珠么?我看那丫头也没你们说的那么不成熟。”
“明珠这孩子,最近确实长大不少……”一直没说话的叶峰赞同的点了点头:“但这些事已经开始了,就再也没有中途改变计划的道理。而且,有些事情,那个孩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叶天玺也赞同道:“明珠就算成熟了,但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这件事太危险,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这些阴私的事情,还是我们来做的好,这样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至少明珠还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下去。”
“护妹狂魔!”秦成琨忍不住吐槽他:“只要有你在,谁娶了叶明珠都别想好过!”
红姐也扭着腰肢靠在窗边,优雅的喝了一口果蔬汁:“不止呢,这家伙把明珠护得滴水不漏,我说想去帮帮忙,他还说我的坏话。”
叶天玺看向红姐的眼神却带着几丝冰冷:“我警告你,离明珠远一点儿!”
“呵呵……”红姐不屑的笑了:“我知道,你是怕我说些不该说的,你放心,虽然我一直不同意则个计划,但只要是不能告诉她的,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而且,如果是明珠自己找上门来的话,那……可就就怪不到我了。”
“如果你伤害明珠,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可从来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的!”叶天玺听了红姐的话,似乎有些不快,再次警告道。
叶峰也从中调停:“行了,天玺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一提到明珠就容易失了分寸,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努力,也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彼此也了解。就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争吵了。成琨啊,你现在就开始后续的准备,让下面的人都盯好了,千万别出岔子。小红,你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做,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找明珠。天玺,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家吧,务必要保护好明珠。”
叶峰一发话,所有人都收敛了表情,分成几路,悄悄离开了莫婆婆家。
只留下叶峰一个人,转动轮椅慢慢进了卧室的书桌前,书桌上,摆着一沓厚厚的文件,以及几张照片。
最上面一张,就是叶明珠在大会议室里,英姿飒爽的面对所有高管开会的照片。
叶峰拿起照片,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但,鹿死谁手,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