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赶到特警营地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烈日当空,浅橘色的暖阳,静静地洒在脚下的柏油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一大早起来,啥也没吃的她,肚子饿得嗷嗷叫。
虽然很饿,但当务之急是先进去问问傅警官,有没有拿走她的车。
若没有,报警是必须的。
扶桑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爸爸又是特警出身,她很懂在警队找人的流程。
先去门卫处登记一下,说明情况,再由门卫室的值岗军人大叔口头简述一遍营地内的各大楼方位,扶桑记了个大概,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表示大概懂了。
然后,按着大叔给出的路线,去了队里的操练场,他还说现在这个点,不在操练场肯定在饭堂寝室。
若是操练场和饭堂都不见人影,就去寝室大楼前,问问值岗的战士。
其实,扶桑有点儿怕踏入这里,没记错的话,爸爸以前也是隶属于这个分区的警队。
只是十年过去,政府越来越重视特警战士的培养和发展,给他们的营地挪了个窝。
不然,扶桑不敢想。
如果她迈入的营地跟十年前一模一样,熟悉到连那条手臂曾经摆放的位置都一清二楚,她简直要崩溃掉了。
大概走了一段路,拐个弯,视线开阔起来
扶桑清楚地看见操练场中有一堆战士在训练跑步,一边吼着军歌,一边汗涔涔地围着训练场在慢跑。
穿着短袖的军绿色迷彩上衣和长裤,个个剪着寸头,流畅的手臂肌肉从小臂开始延伸,一直没入短袖的袖管里。
扶桑只瞄了一眼,就迅速挪开。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那八位惨兮兮跑步跑得几乎快要虚脱的战士旁边,有一道墨绿色的宽阔身影。
他双手撑杆,做着引体,手臂稍稍用力,上身抬起,下巴高过了单杠。
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心里默默数着数字“97、98”
刚好做到第100个时候,姑娘踩着高跟鞋,颇为不好意思地走到他的跟前,仰头看他。
声音小小,一不仔细就听不清了。
似乎是说了一句“傅警官。”
扶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想来想去,想了好几遍,才磕磕绊绊地开口。
傅希松开手掌,跳下来。
有点儿意想不到他们重逢后,清醒的正式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军人很糙,扶桑是知道的。
可当傅希揪起他深绿色的上衣衣摆,露出小腹上纹理清晰紧绷的肌肉线条,来擦汗时,她还是臭不要脸地脸红了一瞬。
天气太热,口有点儿渴。
她不经意地舔了舔下唇。
高跟鞋的鞋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莫名觉得荷尔蒙气息很浓啊。
擦完汗,整理好自己后,傅希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扶桑的跟前。
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盯着她过分乖巧的脸蛋,挑了挑眉。
明知道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还故作淡定地单手撑腰,歪头“嗯”一声。
装着逼儿地问“来找我什么事”
男人慵慵懒懒的模样,让扶桑更不好意思。
她咽了咽嗓子,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在想怎么样委婉地去问,才能不让人家觉得有人误会了他是一个偷车贼,导致心里不舒服。
“嗯,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是您把我送回家的吗”
您,尊称。
傅希点点头“没错,是我,怎么了”
某不知名被耍小白兔紧张地抠了抠指尖,在脑海中组织了无数遍语言,十分贴心地为他着想,生怕一个不小心,说出来的话被他以为她认为他偷了她的车。
“那你走的时候,我的车还在吗有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异常例如,消失不见了”
傅希指腹摩挲了一下鼻尖,像是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说“还在。”
扶桑“哦”了一声,低呼“那车钥匙呢对,车钥匙你还记得放在哪儿了吗”
“车钥匙”傅希声音薄凉,又重复了一遍。
扶桑真诚地对上他的眼,满脸期许地瞅着他,如捣蒜般狠狠点头。
几秒过后。
他似是终于想起来,“啊”了一声,薄唇翕动,声音夹杂着风声,懒散道“不记得了。”
扶桑
扶桑哑口无言。
不记得了
不记得
这都能不记得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况且也才过了没有24个小时吧
扶桑抑郁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摆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至少,笑是很难维持的。
可别他妈告诉我你也喝醉了,一个军人还醉酒驾驶把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送回家。
“我喝了点儿酒”傅希默了几秒,又补充一句。
扶桑
丫的。
扶桑掐了掐大腿,觉得自己一猜一个准。
这也太走心了吧,自己喝醉了还努力维持着清醒把她送回家。
她拼命维持着表情,问“可是你不是军”人吗
傅希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打断了她“在你家喝的。”
“忘记了,嗯你在酒吧喝醉后,回到家还不知酣足地开了一瓶酒来喝,匀了一杯给我。”他微微倾身,薄唇轻动,不停地在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儿。
断了片儿的扶桑微仰着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仿佛在判断真假。
傅希顶着女孩纯良无害的目光掩唇轻咳了两声,视线飘去别处。
说完这句话后,总算觉得自己做了个人。
毕竟刚刚他回答的那几句话中,没有几句是真的。
但扶桑请他喝酒,倒是确有其事
昨晚,傅希把扶桑送回公寓,带上楼后,扶桑一进家门,根本没有直往卧室而去,而是踢掉自己脚下的高跟鞋,蹬蹬蹬地跑去厨房。
翘起脚尖,白嫩的手指抓过橱柜上的一瓶塞满蜘蛛蝎子蜈蚣的药酒,坐在厨房的流理台上。
昏暗无关的光线下,她交叠着双腿,拎着高脚杯,倒了一杯给他。
红唇微启,美其名曰“壮阳。”
傅希“”
扶桑见他不动,勾了勾唇“别不好意思嘛,这些酒,我家里一堆,到处都是,谁来我都给他一口。快点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一口闷了”
傅希按着太阳穴,青筋微跳,没喝就对了。
傅警官一系列的回答,虽然有点儿震撼和不可思议,但是窜连起来,还是说得通的。
小喵喵跑了,扶桑心情有些沮丧。
毕竟这车是她在网上看中了很久的,连载杂志社的漫画之余,又接了不少私活,有了自己的小金库后,才堪堪买得起的。
没想到才开了没几天,就不见了。
操练场上,特战队的八位成员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所有人一边跑步,一边双眼齐刷刷地朝这里瞟。
八卦之意,浓浓燃起。
其中一个跑在第一的瘦高男人,低喘着气,小声开口“诶,队长跟那姑娘什么关系啊都聊上了,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没有傅希的监督,后面的队伍逐渐懒散,笑嘻嘻地说“管他呢,反正不理我们就是好事。最好来个女人治治他,老处男让他分分心,别天天老想着整人训练。”
“我怎么觉得那女生那么眼熟啊”梵乌山那日,担当侦察任务的小战士挠了挠头,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怎么说”他隔壁的男人捅捅他的手臂。
小战士继续道“好像见过我们跑快点,经过那儿的时候,我凑近再多瞄几眼。”
“得咧加把劲啊,兄弟们。”瘦高男人转了个脑袋,对着后面吆喝,“我们去看看队长好的是哪一类的妞儿。”
单杠的位置在操练场跑道的弯道旁,连续跑了几十圈的特战队成员,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
吼军歌的声音愈发嘹亮,跑步的路线也由内道,改成了外道。
经过傅希和扶桑的时候,索性把他们俩当空气,正着身子,双眼直视前方,毫不懈怠地跑着步,暗地里却用余光不断地在瞄。
其中侦察战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全队莫名其妙地沸腾起来。
没眼力价儿地直起哄。
把扶桑的耳朵尖都哄得泛红了一小片。
粉粉的,在她嫩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惹眼。
连周围的空气都热了起来。
傅希侧目,觑了他们一眼,命令“解散”
战士们一阵嘘声,并不想走,但又怕被队长以公谋私地罚,只好兴致缺缺地一哄而散。
队员们走后,操练场又恢复了寂静。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安静了一小会儿。
扶桑捏了捏自己泛红的耳垂,男色当头,傅希微垂着眼,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她看也没什么事了,冲他平淡地“哦”了一声,接上刚刚那句话。
继续道“告辞。”
准备转身就走。
不料,被人揪住衣袖,扯了回来。
扶桑稳住脚跟,转过身
傅希盯着她漆黑无光的眼,薄唇抿了一下。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居然对着一个小姑娘浪费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说一大堆不着边际的废话,肯定是疯了。
他问她“早饭吃了吗”
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半。
扶桑懵懵摇头“没有。”
“那过来。”
扶桑垂着头,鬼使神差地被傅希拉着走了。
直到进入营地的饭堂,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这里几乎全是汉子
一个个飘散的荷尔蒙从她身边经过,都会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瞄她一眼。
缩在角落的两个孤狼特战队的成员,看见队长领了刚才的那个妹子来食堂,顿时不淡定了
侦察战士一拍大腿,惊呼“我就说吧队长从利比亚负伤回来那天,上头明确指示过在他康复之前,特战队不许有任何动作。他却在途径贵州,听到地方公安请求协助端犯罪窝点的那一刻,一个女孩的名字,让他果断答应了下来。”
“靠敢情这两人是老相好啊我还以为我们队长性冷淡呢”
作者有话要说孤狼特战队单身狗特战队
队员1
队员2
队员3
队员8
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