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然而我还是忍不住要相信人的精神会在一个比我们现今世界更好的地方复生。费奈隆[10]说,“正义要求另外一种生活以弥补现在的不平等”。天文学家们在能够看见星球之前预言星球的存在,他们知道它们应当存在的位置,并将望远镜对准他们期待的方向,知道应当发现它们。
实质上,没有人能够想象出比我们生活的地球更美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们无法想象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我们可能组成新的合成物,但整体是由我们熟悉的微粒构成的。这个孕育了我们生命的伟大的绿色地球是非常美丽的,我们仅仅是它的一个部分,它支撑着我们的躯体,而我们必须回到它的怀抱来报答它。
但人的精神不完全受地域的束缚,因为在我们的灵魂与知识成长的过程中,我们经常听到一个声音说,“起来,从现在起找到你自己,因为这不是休息处。”精神越是伟大、崇高和庄严,不满的情绪便越是持久。不满可能由各种因素引起,所以只认识到不满的人总是心地纯洁还是不够的,而且事实上有识之士和优秀分子都已经懂得厌世的含义。你对生活了解和领会得越全面越深刻,你便越能确定这不是全部。你的头枕着地球母亲,聆听她的心跳,甚至你的精神都洋溢出对她的爱,你的愉悦中夹杂着痛苦,你的惊喜中混合着哀伤。放眼最壮观的外在美,譬如海上日出,平原上暴风雨的来临,或是巍峨群山的崇高与庄严,会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哀伤及越来越浓的孤独落寞情绪。人们之间互相伤害,因而我们确实被剥夺了自由,文明是由杆菌引起,而我们已从自然状态进入充斥着竞争的乱糟糟的世界——所有这一切可能都是真实的,但认识到这些还不够。除此以外,我们没有一个地球母亲能够满足供应的、能为我们疲劳的灵魂带来安宁的丰饶富足的物质环境。拥有物质最少的人,他们是最愉快的人。受到围攻的国王和衣不蔽体的乞丐的童话包含着真实的成分。智者心情愉快地把握与尘世的联系——他们正在为永恒而甘心衣不蔽体。
厌世仅仅是追求更好的精神状态的欲望,关于世界痛苦的这个主题表达不尽——穷尽这个题目需要一本书的篇幅。当然我也不想对任何话题妄下结论,善良的读者有一定的权利,其中包括归纳事例的基本权利。
但事实说明世界痛苦是希望的一种形式。所有的愿望都是公平、合理和公正的,他们愿望的满足即是自然为我们提供需求的方式。
愿望不但会促使我们寻求我们的需求,同时也是**的一种形式,带给我们美好的事物,就像变形虫阿米巴在海上形成旋风,给所到之处的人们送来食物。
在神圣的经济学时代,每一种对自然的愿望都有固定唯一的目的,每一种愿望都会得到适当的满足。如果我们希望与某个人建立亲密的友谊,是因为那个人有我们不具备的素质,我们从他们的素质中补充我们自己的营养。
通过愿望我们拥有了我们自己,听从愿望的召唤,我们的身高又增加了数十厘米。我们向他人展现我们自己的思想特质,我们并未因此变得更加贫穷,因为灵魂是无限的。所有的本性是精神的象征,所以我不得不相信一定会有某个地方使灵魂这种奇异的怀旧情绪得到适当的满足。
古代斯堪的纳维亚的瓦尔哈拉殿堂,印地的佛教涅磐的区域,基督教的天国都是人类的自然希望,人们的关心和失望都在这里由对托尔、梵天或上帝给予自己补偿的信仰而得到抚慰。
上帝的统一体需要一种美好的境界:允许男人与女人自由相爱而不是悲伤嗟叹,人们所憎恨的暴政不应当横行霸道,人们心中的向往也不会成为一触即散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