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觉得他应该比平时更小心,因为他收到的是现钞,而不是支票,很容易被偷,盗贼一旦偷去就挥霍掉。他处于异常危险之中,自己却毫无疑心。
他来到百老汇大街,没有乘公共汽车,而是一路往非商业区走去。他知道不用急着赶回,便步行来到一条热闹的大街上,像其他人一样被繁华的街景深深地吸引住了。
在菲尔后面一二十英尺远的地方,一个皮肤黝黑、约莫40岁光景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当然菲尔不可能注意到他。
不管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他最初只是一心把咱们的主人公盯着。但当两人都来到布立克街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加快步子赶上了菲尔。他拍拍菲尔的肩膀,就像跑了很远的路一样,急促地喘着气。
菲尔迅速转过身。
“你找我吗,先生?”他问,诧异地看着陌生人。
“不知道,或许我弄错了。你为奥利维尔·卡特先生作事吗?”
“是的,先生。”
“啊,那你正是我要找的孩子。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坏消息!”菲尔惊恐地重复到。”什么坏消息?”
“卡特先生半小时前在街上病发作了。”
“他——死了吗?”菲尔惊慌地问。
“不,不,我想他会好起来的。”
“他在哪里?”
“在我家里。我当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在他衣袋里发现一封信,上面写着‘奥利维尔·卡特,麦迪逊大道’。还有一张名片。他和皮特金先生有生意来往,是吗?”
“是的,先生。”菲尔回答。“你家在哪里?”
“就在布立克街,离这儿不远。卡特先生现在正躺在**,昏迷不醒。我老婆听见他说: ‘叫菲利普’。我想你就是那个菲利普吧?”
“是的,先生,我叫菲利普。”
“我找到他公司,有人说你刚刚离开。他们告诉了我你的外貌特征,我就急急忙忙找你来了。你要去我家看看卡特先生吗?”
“是的,先生。”菲尔回答道。老板病了,说不定还很危险。他一心想着自己那位仁慈、慷慨的老板的病情,把其它一切都忘掉了。
“谢谢你,这下我可放心了。你当然可以告诉他的朋友们,好让人设法把他送回家。”
“是的,先生,我就住在他家里。”
“那很好。”
他们转身沿布立克街走去,菲尔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我不明白卡特先生怎么会到这附近来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陌生人和蔼地说。 “或许他在这条街上有房产吧。”
“我可不这样认为。他很多事都让我去办,如果这条街上有那样的事需要关照看的话,他一定会派我来的。”
“说的也是。”那人说。 “当然我对此一点也不了解,只是凭空猜想而已。”
“去请医生没有?”菲尔问道。“你知道该请哪种医生吗?”
“我太太派人到第6大道请医生去了。”陌生人说。 “来不及等他到家我就赶到公司里去了。”
没有什么比这位新认识的人的回答更敏捷合理的了,而菲尔又绝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假如他在这座城里生活得更久一些,他就会想到此事很不正常;不过他知道卡特先生早餐时曾说过准备出去,而且在他去公司前卡特先生确实出去了。他一时忘记了自己身上带着的那笔钱,不过他很快又会想到的。
快到第6大道的时候,带路的陌生人在一座破旧的砖楼前停下来。
“我就住在这里。”那人说。 “请进吧。”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菲尔跟着他沿破旧的楼梯上了3楼。然后他打开一间后屋的门,示意菲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