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此说话,可不符合你这样大家闺女的身份吧,辱骂当朝的侯爷,这个可是要治罪的。”叶轻舟似乎就是什么都不懂事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连崔程远都忍不住摇头,大哥啊,你真的以为你们是一回事吗?你们凭什么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让我们给你留面子啊,你想多了。
我们习惯了骂人,不凭借其他的,就是因为我们是门阀大家族,这就足够了。
“治罪?天底下谁敢?”郑氏嚣张跋扈的模样,简直无敌了,看人都是从门缝里看人的,有点将人看扁了的意思,可是呢,她如果还想要像是以前那样子的话,恐怕是不行的,因为这次来的几个人可都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按着大唐律,夫人如此说话,就应该被大理寺治罪的,不过呢,那太麻烦了,我们都习惯了直接处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夫人能不能承受呢?”叶轻舟淡淡的笑容里透着阴冷,让郑氏在大热天的竟然有点扛不住,不由得后退一步,双手护着自己的胸口道,“你想要干什么?”
“放心,夫人,我们只是来要债的,不会干出人神共愤的事。”
叶轻舟一副你多虑的表情,然后看着一边的崔兆道,“崔大人,你现在欠我们一共六万四千贯,不知道是给现钱还是给土地房子?”
“什么?不是六万贯吗?怎么又多出了四千贯?”崔兆直接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直接冲过来,看着叶轻舟问道,这帮人简直就是蛀虫啊。
“崔大人,还请自重,我们来这里只是要债,没有其他的想法,可是也不是你可以好色的。”叶轻舟的话让人想要笑,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却没人敢笑,因为这句话就是为了堵住郑氏的嘴巴啊。
“你竟然敢说老夫好色?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老子的家里如此说话,信不信我找人收拾你?”崔兆被人说成了喜欢男色,这样的打击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扛得住的,所以直接脸色就变了地问道。
这种吵架其实就是一种彼此心虚的表现,当然啦,现在比较心虚的人是崔兆,因为他真的挺好色的,可是在大唐,这样的行为难道不应该被歌颂吗?
“崔大人,你现在给钱,我马上就走,绝对不说一句话,行吗?”叶轻舟淡淡地说道,然后似乎在无意之中来了一句,“崔大人,你在外面的那个外室现在还好吧,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毕竟也曾经是大家闺秀的种子,只是因为家里遭灾了才让你得手,你不是说要帮她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救出来嘛,这都半年多了,你除了花了五千贯给她买了一个宅子,其他可什么都没有做啊,你这样子不合适吧?”
“你胡说八道!?”
“你说什么,他竟然还在外面养了外室?崔兆啊崔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朝家里划拉的还不够竟然还敢在外面养女人?”
崔兆脸色一变,而郑氏却跟着更加的生气了,你朝家里弄女人,老娘还可以看得见,你竟然不只是这么做,还将女人给拉到外面去了,你想干什么?
“你胡说什么,老夫怎么会做那样的事,都是这个小子故意胡说的。”崔兆自然是不会承认的,虽然在他的那个圈子里,这样的行为其实算得上是一种时尚吧。
“胡说?”叶轻舟淡淡地说道,然后对后面一伸手就有人递过来一个册子,慢慢地翻开,就找到了,开始念叨,“归义坊第三个院子,叫做什么翠柳院的地方,是不是这么一个地方?”
“你。”崔兆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知道的如此之多,不由得伸手指指着对方,这人是不是疯了,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是他们自己的情报网,不可能啊,大唐这一块管理的很严格,除了皇帝谁敢胡来,但是呢,万一是百骑司的话,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冒汗了,李世民不是怕世家,而是担心自己的家当被人给弄坏了,所以才容忍这些人,所以,一旦百骑司是插手的话,后果堪忧哦。
“人家都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好你个崔兆,这么大年纪了,儿子都三十多岁了,你还在外面养起了小的,你对得起我吗?”郑氏感觉自己的委屈宛如天河崩裂了一般,自己辛辛苦苦地努力支撑这个家,可是没有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人,这感觉,真的太不好了。
看着他们似乎要打起来了,叶轻舟赶紧劝架道,“先将债务还了,其他的事你们自便。”
“没钱。”听到钱的时候,郑氏反应过来了,人家过来可不是和自己聊天的,而是要钱的,但是呢,现在怎么可能给钱啊,自己家里还有什么钱啊,只有八千贯,而家里的老父亲以及一些长老之类的都要过生日了,到时候自己不得给准备好东西啊。
“不对吧?”叶轻舟再次翻转那个册子之后,说道,“你们家的老大崔程远花费了一万五千贯在长安城外的翠绿庄都养了不少歌姬,你说没钱,谁信啊,今日我们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所以,夫人,还请给钱吧。”
“什么?”郑氏的眼神宛如一道光,直射自己的大儿子,而崔兆也跟着冷冷地看过去,自己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大儿子不是个东西,可是没有想到如此的不是东西,一万五千贯,他是不是将家里当成了金山了?
“爹,娘,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拿家里一文钱,都是郑三赞助的,都是郑三啊。”崔程远想要跑,却被刑天直接拦住了,然后看着他说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滚开。”崔程远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胆气竟然敢推自己,不由得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他给扇的飞起来,然后很不自然地落在地上,牙齿掉了不少。
郑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打,也顾不得许多了,就要对刑天动手,却听到他冷冷的说道,“夫人,你要自重哦,少主不打女人,可是我不会遵守这个规矩。”
看着如山一样的身材,郑氏这样子欺软怕硬的性格还真的不敢对他动手,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你们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啊,家里没钱就是没钱,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没钱……”
而崔千里也在这个时候似乎有胆气了,自己不过才花费了四五千贯,在父亲和自己大哥面前都不好意思提起来,拦在刑天的面前道,“你想要干什么,这里是我崔府,你们胆敢再次行凶,难道不怕律法吗?”
“律法让你们欠债不还的?”刑天讥讽地看着他问道。
崔千里似乎被噎着了,但是呢,这人的脑子倒是不错,道,“我们不是没钱嘛,等我们有钱了,就还不就行了?”
“呵呵,我担心你们有钱的时候,这个钱就得几十万了,到时候你们更加的还不起了。”叶冰冷冷地走过来看着他说道,“而且你们没钱,不是有田地嘛,如果田地不够的话,不是还有这个宅子吗?都可以抵押给我们,我们不在意的。”
废话,你们不在意,我在意啊,要是宅子都没有了,我们住在什么地方啊?
“不行。”
“哈哈。”看到他说不行时候的样子,让叶冰哈哈大笑,可是因为身体不好,笑着笑着就开始咳嗽出来了,似乎要将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一样,但是呢,还是忍不住不笑,因为崔千里的行为太像是那些当初被他们这些人逼迫的家破人亡的行为了,这样的事在他们这些放债的人的眼里还算是个事吗?谁会当回事啊?
“二公子似乎觉得我们是在和你商量啊?”叶冰笑了一会才收回来精神,然后看着对方说道,“我们今日来要债可没必须要争取你们的同意,陛下都同意的事,你们敢反抗本来就是死罪,现在还敢说没钱,那么可就不要怪我们了。”
“刑天。”
刑天一听到喊自己,就朝内院冲了进去了。
崔兆等人不着急喊,就发现内院宛如狼入羊群一样,到处都是坑坑渣渣的,到处都是鸡飞狗跳,不时就有人冲了出来,鼻青脸肿的,然后呢,就是有些背着一些行李跑出来,似乎很狼狈的样子。
当一个很大的瓶子破碎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郑氏宛如撕心裂肺一样地冲了过去喊道,“你们大胆。”
因为那个瓶子在后院只有一个,是自己的陪嫁,因为很难烧制,所以郑氏非常的宝贝,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碎了,所以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些下人摔在地上,不是缺胳膊就是腿折了,而自己的房间里的东西已经全部都被扔出去了,别看刑天是个男人,在这一行当里似乎有点本事哦。
“你在干什么,老娘和你拼了。”挥舞着自己的双手,郑氏就朝刑天扑了过去,按着以往的经验来说,这个动作肯定可以将这人的脸给弄花了。
可惜,她忘记了,刑天不是一般的人,就是个粗胚,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非常的简单,在她要靠过来的时候,伸腿就是一脚,将她的肚子踢中了,然后她就倒飞出去,直接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这里的一些东西全部都扔出来了,等到崔兆过来的时候,后院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你,你们竟然敢如此侵犯到了一个官员的家里,我一定要上殿告御状,你们的胆子太大了。”崔兆愤怒地说道,可惜,这一切在叶轻舟等人的眼里都是扯淡,叶轻舟淡淡地说道,“你既然没有钱,那么这里宅子就是我们的了,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记得不要动家里的一切,否则的话,视为偷窃,我相信,就算是陛下对于官员偷窃也不是会如何容忍的吧?”
“什么,你们打算霸占我的府邸,这个大唐还没有王法了?”崔兆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反问道。
“有王法,你欠钱不还,难道我们不能拿着你的东西抵押吗?”叶轻舟的这句话,过去都是这么操作的,只是呢,那都是对于普通的百姓,对于一些有身份的人,还是给面子的。
“我们家有土地,我卖了土地给你们。”崔兆也是没办法,现在就算是出去报信都没有人,可能是在这个时间里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来,所以,想要有人去帮忙都不太可能,所以只能这么说。
“现在就去拿来,今日拿不到钱,我们不走。”叶冰冷冷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想要拖延,你想什么呢?
“难道就不能明天?”崔兆怒喝地问道,“难道老夫能跑了?”
“你是官自然是不会跑了,可是你是无赖,我们害怕,今日拿不到钱,那么,这个宅子你们就不要住了。”
“我不住这里,住什么地方?”崔兆还有点让对方举行三包的感觉,让叶冰好笑地说道,“你可以选择找你的朋友啊,找你儿子的那些歌姬啊,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睡大街啊,难道说,你就没有这点脑子吗?”
“睡大街?你让我堂堂的一个朝廷命官睡大街?”崔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崔大人,差不多够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磨嘴皮子,你要么给钱,要么滚蛋,当官的人是不少,可是真正为民做主的不多,贪官,庸官,我们一般是不屑一顾的,毕竟这样的人太多了,而且欠钱不还时间拖了快要半年了,要是你们的话,后果堪忧对不对,可是我们是多么文明的事啊。”
“这里是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然后这人似乎很着急的模样,冲了进来,却看到了晕倒的郑氏,以及气急的崔兆,不由得喊道,“崔大哥,怎么回事?”
崔兆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很复杂,但是呢,却没有办法,正在思考如何脱身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转身喊道,“肖林春,你怎么来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叫做肖林春的人似乎有点气急败坏或者说是焦头烂额地喊道,然后看着屋子里的一切道,“你们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如此行为。”
“你有钱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