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叶檀就起来了,没有办法,不起来不行啊,要上朝的。
今天来的人挺多的,反正叶檀坐在马车里就看到了无数的人出现,武官也穿上了官服,一脸认真地站在那里等着上朝,而大家似乎没有看到叶檀一样,开始和他不在一条心上了。
他不在乎,他知道有些人是你给多少钱都没用的,就像是有些人你不给钱也是可以的一样。
这样子挺好的,只是阳光还没出来,四周还是挺凉快的,叶檀一脸严肃地站在边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担心,只是不远处有一群人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宛如被欺负的羔羊一样的可怜。
自古只见饿狼饱,谁人去怜羔羊叫啊?
一声太监的声音传来,大家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叶檀是刺史,在这个不看爵位只是看官职的时候,他只能尾随在一群粉红色官服等人身后慢慢地走了进去,只是他感觉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宛如针刺一样,不过他不在乎,自己打算做的事就是类似刨人祖坟的事,人家高兴的才怪呢,自古就是如此,欺负不了大的,难道小的也欺负不了吗?
等到李世民一声洪亮的声音出来了之后,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众卿家平身。”
一群人站着,没有人说话,可是气氛却显得格外的尴尬,因为不少人的眼神都在大殿里漂浮,最后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惜叶檀虽然上殿的次数不多,却是个老油子,根本就没有反应。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过了一会,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忽然大喊了一声,然后本来安静的大殿上,一下子就热闹了,就在大家准备上来的时候,魏征却是第一个上来了,举着一个酸木板说道,“启奏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李世民等了好一会才等到这么一个,忍不住说道。
“启禀陛下,此次大唐遭受百年不遇之灾害,虽然大唐的各级官府积极应战,可是依旧有不少地方出现了饿死灾民的情况,据臣所知,有的州府人竟然全部跑光了,还请陛下明察,命人前去查看一番,以防有其他的事发生。”
魏征的话一落,李世民的冷声就传来了,“玄成说的没错,这次的灾害是百年不遇啊,也不知道朕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这场灾难落在我的大唐的子民身上,若是可以一力承担,朕不惜命的。”
其实呢,他的这句话就是废话,拿到真的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只是大家不敢说而已。
但是呢,有人不说,可不代表没人不敢说其他的事。
刘洎就是其中之一,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却因为自己这般年纪了,才是个治书侍御史而郁闷不已,这个类似御史,就是说,不管是这个事到底是有没有影子,自己都可以说的。
加上年纪大了,可不一定就无欲无求了,比如说孔颖达就属于无欲无求,因为他的身份决定了不需要依靠任何一个家族,而刘洎却没有这样的便利。
他年纪比魏征大,却只能当个二把手,自然是不舒服的,而且,他年纪大了,才从五品,而叶檀作为一个下州的刺史,却是正四品下,这感觉真的是不好受啊,所以,等到魏征的话一落,他也不管其他的呢,就站起来说道,“启禀陛下,魏大人所说在理,只是我们何必舍近求远呢,现在这里就有一位可以帮助我们解答的。”
“哦?还有这样的人,不知道刘大人是谁?”
一边站着的房玄龄不由得说话轻佻地问答,他现在算是宰相一列的,虽然还才三十来岁,可是这个脾气好的一塌糊涂,也因为如此,很多人都觉得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只是当初跟着李世民早了点的缘故,可是事实上这人的本事和唐高宗李治有点类似,属于处理国家大事那是绝对的当仁不让,任何人都不害怕的,可是处理家事的话却非常的麻烦,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家里等人连累的主。
“中书令掌管天下大事,岂能不知道此事?”刘洎却有点阴阳怪气地问道。
一时间,大殿里不少人都皱眉,因为今天的他非常的奇怪,平时虽然也说点怪话,可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可是今天是怎么了?
如果你家里突然多了不少金银和把玩的好东西,同时给你的孩子弄一个职务的话,我想很多人也控制不住的。
毕竟你不贪财也可以,不喜欢美女也罢,难道真的不想给自己的子孙想想嘛,都像是魏征这样的人很少,多了,李世民也得疯了。
“本官虽然暂领国政,却不知这件事,还请御史大人告之一二。”
房玄龄说暂领国政的时候,一边的长孙无忌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他要不是因为妹妹是皇后,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当然啦,虽然长孙无忌有嫉妒之心,只是现在还不是后来的模样,他能够位列凌烟阁功臣图第一位,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中书令不知,那么下官就说了。”
刘洎说完这个话的时候,丝毫不顾及房玄龄的身份,而是转身看着李世民道,“启禀陛下,此次灾祸,达到天下,几乎每个地方都受灾了,天人合一的事,微臣不懂,可是却有一个地方出现了不受灾的情况,想必陛下知道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站在下面不远处的叶檀,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朕自然是知道的,你继续说。”
“谢陛下,微臣听说天下上州都遭灾了,很多地方都是灾民成堆,却有一个下州却没有这样的事,不仅百姓可以吃饱饭,而且还可以建城收敛灾民,如此大才陛下如何让他不站出来,为天下万民谋福利呢?”
“哦?你说的是松洲候叶檀?”李世民似乎是刚想到,疑惑地问道。
“是的,陛下,正是松洲候叶檀。”刘洎说到这个爵位的时候,更加的郁闷,凭什么这个小子就可以成为侯爷,而自己还是个老枯枝呢,所以他夸奖的时候,就有点咬牙切齿了,“松洲候叶檀天纵奇才,博古通今,将这场因为天人感应而出现的天灾都可以化于无形,可见是大才,还请陛下将他找回,让天下的臣工都好好跟他学习,以后也可以让陛下不那么辛苦,岂不是好事?”
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夸奖,而像是在泄愤一样,殿堂上不少人都变色了,特别是和叶檀关系好的人,更加如此,这是非常明显的捧杀啊,如此一来的话,到时候如果坐实了,叶檀以后的日子恐怕很不好过的。
“刘大人说的不错,既然有如此实例,还请陛下将松洲候召回来,告诉大家如何去做,岂不是好事一桩?”郑伯龄也跟着起哄,因为昨晚的事,他们也参与了。
“还请陛下找回松洲候。”卢佳瑶等人也跟着起哄,于是后面跟着一群人说的话,都是没人相信的话。
一时间大殿里的人喊出来这样的话的人不只是那些大家族,还有一些手下或者朋友是刺史的人。
李世民看着这些人,眼神里的寒光都可以将整个夏天的温度都降下来了,不过呢,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动,于是就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道,“刘大人想的不错,不过呢,朕已经将他喊来了,叶檀,出列,给几位大人讲讲你的治理地方的心得。”
他的声音一落,叶檀就站了出来,先是对着李世民施礼,然后站在那里不说话。
“怎么,叶檀,你不想说,想要藏私?”过了好一会,他还是一句话没有说,李世民忍不住问道,而其他的那些人刚刚夸奖自己的人也冷笑地看着自己,看来是打算看热闹的。
“启禀陛下,这个没有办法说啊。”叶檀直接喊冤了,这帮混蛋,将自己当成什么,念书的童子了?你们捧我,我就记得接着,什么玩意?
“有什么不能说的?在朝堂上,大唐讲究的就是正大光明。”李世民说出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什么程度了。
“好吧,那我说。”叶檀对于这个大佬,还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表示同意了。
然后他双手负在身后,来到几个刚刚夸奖自己的人身边道,“有什么话,问吧。”
“你!”刘洎看到叶檀一副我是老师你们是徒弟的模样,你这个是几个意思啊,我们问你你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还不是那些龌龊的事吗?
“竖子无礼!”刘洎忍不住怒喝道。
看着他的额头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叶檀心中暗叹息,为了一些私利,这些人是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你说谁是竖子?”叶檀却忽然伸手指着他问道,眼神犀利。
“老夫说的就是你,你不过是个孩童,侥幸成了功劳了,陛下给你爵位,你竟然如此不知尊老,岂非无礼透顶?”刘洎年纪摆在那里了,你说话的态度不对对方都可以找事,何况叶檀的刚才的工作还真的像是老师啊。
“啪。”叶檀忽然伸手扇了他一个耳光,将刘洎的牙齿都打落了一颗,李世民也被他的动作给吓着了,这小子要干什么,而其他的那些人刚要训斥叶檀,却听到他的话,愣住了,而李世民却露出了一丝冷笑,这小子,真的是不吃亏啊。
“大胆,为师在此,你不行跪拜之礼也就算了,竟然敢质疑为师,谁给你的胆子,你莫非认为为师年纪不大,就管不了你了,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和这些人掺和,有辱斯文。”
“为师?”刘洎的牙齿很疼,可是更加疼的是叶檀的这句话,你什么时候是老子的老师了?这个师父拜得到很奇怪,非常的奇怪啊。
“难道我不是你的师父吗?你竟然有疑问?”叶檀不可思议地问道,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老师,凭借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还想要当我的老师,叶檀,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刘洎捂住嘴巴,似乎要跳起来地指着叶檀怒喝道。
“啪。”叶檀再次出手,将他的两颗门牙直接就扇掉了,然后怒喝道,“谁让你直接喊为师的名讳的,你今天能够喊我的名讳,不是明天就会喊陛下的,你胆子可不小哦。”
刘洎愣了一下,一张嘴,突出了一口鲜血和两个白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郑伯龄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指着叶檀怒喝道,“来来来,竟然敢朝廷的大殿上对着朝廷的重臣出手,真的是目无王法,目无尊长,来来,将我的牙齿也打碎吧。”
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怒喝的模样,叶檀却没有动手,而是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也想要问我松洲的事?”
“老夫对那个没兴趣。”郑伯龄一摆衣袖,很不屑地说道,对于这些事,自己怎么可能会在乎的呢?
“既然你没有兴趣,我这一巴掌还下不去,所以,你还请一边呆着,我正在处理师门的事,你一个外人插手什么?”叶檀的话让大殿里不少人都傻眼了,你小子搞什么啊,你不过是个孩子,而刘洎是个老人了,而且刚刚人家是在弹劾你啊,你小子现在一下子将事情变成了彼此之间的师门关系了,这个是不是太快了?
“叶檀,口出狂言,你今日对刘大人的行为已经是天怒人怨了,今天你要是不交代的一番的话,老夫不饶你。”郑伯龄却没有体会到叶檀的好意,依旧站在那里怒喝,而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从人伦大道讲起来了。
经过他这么一搅和,刘洎也缓过来了,捂住嘴巴看着叶檀道,“小子,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夫一定对你不依不挠到底。”
而孔颖达却觉得奇怪,他虽然也愤怒,可是一群人对付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最主要的事,他总觉得不对劲,因为太子李承乾竟然没有帮忙,他虽然看不过眼叶檀,可是之前李纲送来的不少东西已经在国子监使用了,他是那里的大祭酒,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叶檀和太子的关系极好,好的很多时候都忘记了君臣的关系了。加上李承乾不是个刻薄的人,所以,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而房玄龄和杜如晦脸上则带着一丝会心的笑容,这个叶檀,真的不简单哦。
“哦?这么快就打算弑师了?”叶檀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吐出了一句让在场的人傻眼的话,这小子,胆子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