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狂欢的时候,你如此,的确不是个好事,特别是对于一群吃饱了撑得人来说就是如此。
叶檀的一口茶喷出来,倒不是因为人家写的东西不好,而是觉得长孙冲的这些动作真的非常的小孩子气,就为了在李丽质面前搞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来了这么一套,有意思吗?
所以当张轶群说这话的时候,叶檀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将桌子慢慢地擦拭,结果四周都很安静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被人无视才是最大的侮辱,张轶群本来今天来这里就是带着目的的,因为自己的弟弟被人收拾了,自己肯定是要过来找个面子的,于是就从位置上起来,走到叶檀的面前,看着他冷笑道,“叶檀,你在干什么?”
叶檀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低头擦桌子,像是这里面的东西真的不如擦桌子来的有趣。
张轶群一看到叶檀如此无视自己,不由得怒气上涌,走过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叶檀,老子问你在干什么?”
叶檀将桌子很认真地擦干净,然后才抬头看着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有事?”
“当然我有事,哦,不对,什么我有事,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张轶群可能是被叶檀气糊涂了,说话有点乱了,不过呢,还算是清醒,很快就理清楚思路了,不怀好意地看着叶檀,看样子要是地方不对的话,他早就动粗了。
“我有事是我的事,和你有何干?”叶檀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将手里的手帕直接扔到他的脸上,上面的灰色的灰尘直接就糊在他的连上了,让张轶群脸色大变地将那个手帕一把抓住,然后甩在地上,看着叶檀道,“你是故意找事是吧?”
“我没有,我只是喝水的时候呛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擦桌子,不明白这个算是什么找事?难道喝水是不能被呛的,还是你从来没有被呛过?”叶檀的话引起四周的人脸色都变了,这小子是什么意思,这样子的胡搅蛮缠。
“可是你就不能在长孙公子念诗的时候,喷水。”张轶群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结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竟然不管是如何擦就是擦不掉,于是也就不管了。
“有律法规定吗?”叶檀继续问道,然后将桌子上的茶碗打开,身后的叶彪赶紧给他倒了热水,一股子茶香扑鼻而来,引得四周大人都吸着鼻子,这小子,真的很会享受啊。
“什么律法?”张轶群还是第一次听说勋贵们之间的事要通过律法来解决的,不由得问道,“我告诉你,这里没有律法,只有长孙公子的面子。”
“哦,他的面子比律法都重要,是吗?”叶檀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大的消息,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当然啦,在这里,长孙公子就是律法。”张轶群以为叶檀怕了,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了,冷声地说道,“所以,你冒犯了长孙公子,你就得付出代价。”
“哦,不知道是什么代价?”叶檀看到了李承乾的脸色都变了,就知道这小子麻烦了。
“呵呵,这种事长孙公子怎么会跟你一个乡下的小子说呢,所以,我就代劳了,你只要在这个会场里爬一圈,我们就算了。”张轶群得意地说道,看来他是将自己当成了长孙冲了,难道他没有看到长孙冲的脸已经变形了吗?
“这个办法不错。”叶檀看到了李丽质生气的脸色都红了,不由得轻微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可能别人没有注意,可是李丽质却看到了,不由得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理会,只是看着这个张轶群的眼神不太好,或者说是犀利。
“叶彪,既然有人想要如此做,你就去帮帮他。”叶檀说完,就继续喝茶,而张轶群愣神的时候,叶彪忽然走到他的身前,还没等到对方有反应,就被叶彪直接抓住了胳膊,然后噼里啪啦一阵之后,张轶群的脸毁了,张轶群的四肢断了,趴在地上,却感觉非常的清醒,眼神里带着恐惧和疯狂。
“啊?”巨大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大喊起来,却听到叶檀的话之后,嘴里骂出了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脏话。
“叶彪,帮帮他。”叶檀的话刚落,叶彪忽然抬腿直接踢中了对方的屁股,然后他就飞出来,而这个时候张轶群在空中喊了一句,“叶檀,我曹你姥姥……啊。”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就被叶檀手里的茶碗直接打中了,然后摔在地上,不动了。
虽然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过去了,可是安静了一会倒是不错,几个纨绔子弟看叶檀的眼神都变了,这小子,太狠了。
“叶檀,你竟然敢在我的宴会上动手伤人?”长孙冲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红了,怒气冲冲地站在桌子前看着叶檀质问道。
“敢啊,老子是侯爷,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真的以为你老子死了之后你就可以继承爵位了?那也得等你爹死了之后再说,现在你不过是个纨绔,在我面前摆什么谱?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这个狗屁的宴会老子会过来。”叶檀说着忽然手里甩出去一个东西,却是那封请柬,只是他却插在桌子中间的地上,那里可是青石板啊,这个人的力气不大,而且刁钻了。
“叶檀,你是打算和我长孙家撕破脸了?你可别忘了,我的姑姑是皇后。”长孙冲本来是有点胆怯的,可是看到不远处过来的几个人,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充满了狰狞。
“我知道啊,皇后是你姑姑,你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了?皇后可是我干娘,我都如此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你觉得你这样子合适吗?”叶檀一副我可是为了你着想的模样。
“少爷,出了什么事?”来人一共三个,两个是胡人,一个是汉人,虽然都很精瘦,可是一身的行伍之气却不是假的。
“羊叔,狗叔,猫叔,这个小子破坏我的宴会,还打伤了张轶群,简直就是暴徒,赶紧将他抓起来,然后关进大理寺审问。”长孙冲的话里透着撒娇,不过语气里更透着一丝得意,让叶檀去大理寺,然后找人收拾了,谁敢对付自己?
“别怕,羊叔帮你出气。”一个男人的确很瘦,不过脸上的皮肤却有点像是羊皮,说完这句温柔的话之后,就看到叶檀道,“小子,你真的是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欺负我家少爷,你还是自行了断吧,否则要是老夫动手的话,可就不好了。”
看着这个装×的人,叶檀根本就不理会,而一边的叶彪则忽然朝前踏了一步,直接对着这人的胸口而去。
而这个羊叔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腿像是羊一样地高高跃起,然后手里一根类似羊角一样的武器在空中就对着叶彪的后背就刺过去了,这个东西叫做羚羊挂角,算是江湖中人比较喜欢的招式,适合后背的时候攻击对方。
而叶彪根本就不回头,而是站在那里,单手一个后翻,随即一阵龙吟声就出来了,对着那个羊角就是直接拍了过去。
“哈哈,小子,你真的是活腻歪了,竟然想要凭借你的肉掌和我的羚羊刺相碰。”羊叔的话刚落却感觉自己手里的羚羊刺忽然朝自己飞奔而去,而此时的他还在空中,不得已忽然扭了一下身子,却被羚羊刺直接刺中了胳膊,落在地上的时候,半条胳膊不见了,血流不止。
而不等他的惨叫,刚刚的另外两个异族人忽然出手,他们根本就没有武器,而是赤手空拳直奔叶彪。
叶彪自然也不会理会已经躺在地上的羊叔,而是对付这个猫狗,于是双手如电一般地和两人在不大的地方交手,两侧的椅子和桌子都被三人的交手踢个粉碎,而就在叶彪将那个狗叔踢倒在地的时候,那个人在地上一个打滚,然后忽然就到了叶檀的面前,双腿忽然一扭,双手像是放在裆部,然后站起来,直奔叶檀的脑袋而去。
这一脚叫做黄狗撒尿,是狗拳里非常犀利的一招,如果被功夫到家的人打中了,那么不死也的脱层皮。
“叶檀,小心。”李丽质一直被身后的人护着,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可是还是会关心场面上的气氛,一看到那个人出手如此迅捷,不由得失声喊道。
而叶檀看着面前的这个宛如一条狗一样的人,看着他手里竟然有一个非常锋利的武器,应该叫做手环,这种套在手指上的东西,一般边上都会有刺口,要是被打中的话,那么真的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只是他就坐在那里不动,看着这个狗东西狗一样的笑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忽然手在桌子上一闪,一个水球就出现在手心里,然后直接就摔在那人的脸上,结果这个所谓的狗叔就飞了起来,然后掉在地上,摔成了一堆烂泥。
而这个时候猫叔的步法是很不错,很轻盈,可惜根本不会是叶彪的对手,在他的手挠了对方好几次之后,被叶彪一记后心追月,直接拍在了胸口,然后和叶檀刚刚出手之后差不多,人就摔在了地上,结果刚刚还是一副很厉害的模样,现在成了三堆烂泥。
“你!”长孙冲没有想要叶檀如此的霸道,直接就将自己家里的三个供奉给废了,不由得怒道,“叶檀,看来你是想要不死不休了。”
“怕你啊。”叶檀根本不在乎,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自己在乎的人没有几个,这样的事,有的时候,自己不在乎,也就无所谓害怕了。
说完这个,他走到李丽质的面前,看着守护在她身边的几个女侍卫,不由得皱眉道,“一边待着去,就你们这种水平也能护卫丽质?”
那几个女侍卫都是皇宫里那些老不死调教出来的,这些人一般都是眼珠子都在脑袋上的,谁都不服气的,可是叶檀的话一落,这些人就退到一边了,废话,就连老祖宗无语都不是叶檀的对手,她们这些人可不是什么都不怕的角色啊。
看到一脸惊吓的李丽质,叶檀伸手拉住握住她的双手,然后一挥手,手上就多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放在她的身上,然后拉着她去了别处,至于后面长孙冲的那句,“我长孙家和你势不两立”的话,就当时随风而去吧。
看着叶檀随意地离开,而叶彪则跟在身后,李承乾脸色很不好地转身也跟了过去,剩下的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长孙冲则看着已经死去的三个人,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震,就是李绩家的人,那人点了点头,走到张轶群那里,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人还没有死了,就果断地下手了,然后转身对长孙冲说道,“死了。”
“哎,没有想到叶檀出手如此的残忍,竟然将张国公家的人都弄死了,这事可怎么办呢?”长孙冲这话可就是在告诉大家,自己家的人死了就死了,可是陨国公家的人死了,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跟着长孙冲一起出来玩的一群人就开始行动了,只是这个场景上有些凄凉,留下来一个到处乱飞垃圾的会场。
而被叶檀带着去了凉亭的李丽质脸色不太好,有点苍白,不过呢,随着叶檀的轻声细语的安慰,慢慢地也好了不少,等到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握着的时候,却有点害羞地微微地挣脱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李承乾则没有在意这个,只是一走进凉亭,却看到四周放置了简易的玻璃,让这里感觉挺暖和了,不由得将身上的披风扔在地上,坐在那里生气,“哥哥,这些人怎么如此?”
叶檀知道他的话里的意思,在这样的地方,自己的表哥就公开表示不遵守律法,现在这些人还是在京都呢,要是出去的话,不知道如何弄呢。
“择其善者而从之。”叶檀没有说其他的,而是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给李丽质准备了一杯温暖的巧克力,让她喝几口。
白色的杯壁,外面是红色的,上面一个笑脸,这杯东西一出来,一股子糊香就飘了出来,让李丽质眉头慢慢地解开了,然后喝了一口,发现味道极好,然后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
“哥哥,你的意思是,有些人可以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尽量不要靠近?”李承乾坐在那里轻声地问道。
“任何一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可是你发现了没有?我们大唐之所以能够成立,其实和那些大家族是有干系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这种权利分散开来,有的时候,推恩令不只是可以用在汉朝,在我们这里也可以的。”叶檀看着李丽质脸色好了很多,就递给她一块蛋糕,酥软的味道还是极好的。
“将那些家族里的权利分出来,怎么可能?”李承乾瞪大了眼睛地问道,那些人家划拉过来的还来不及呢。
“多用一些平民,少用一些勋贵,这样子的话,慢慢地调整吧,就像是隋炀帝杨广的科举,其实就不错的,可惜,他那个时候郁闷的地方就在于,到处都是勋贵,根本就没有多少平民可以读书,所以,我这次去松洲的时候,会将这一块慢慢打磨出来。”叶檀手里的一碗清茶,他就是喜欢喝茶,一辈子上辈子都是如此。
“可是,如果大家族反对怎么办?”李承乾疑惑地问道,这可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那些人都反对的话,足以让小小的松洲直接就飞灰湮灭的,那些人为了自己家族的独特性,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的。
“大唐的家族是不少,如果有人敢阻止我,那么就找个不顺眼的家族屠干净就是了。”叶檀的办法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办法,因为自古暴力是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却可以解决无数的问题。
“哥哥,这样子不好吧,一口气弄死几万人,这是大案,到时候恐怕父皇都没有办法庇护你的。”李承乾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有的时候,可以为了一些小事就对大家族动手,可是这些事总是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啊。
“有些事你不懂,以后会懂的,直接动手?凭他们也配?”叶檀知道的办法多得是,怎么会如此笨呢,然后看了时间也是下午了,也不知道这个狗屁宴会有什么意思,于是就看着李丽质道,“饿了么?”
李丽质脸色好了很多,眼神也温柔了很多,刚刚喝了的不多,叶檀给的就不多,听到他的话,羞涩的点了点头,而叶檀对着外面喊道,“上菜。”
张毅早就准备好了,听到叶檀的话,赶紧端着两个大盘子就进来了,因为没有番茄,但是呢,牛排还是可以吃的,上面摆着刀叉,洁白的餐巾纸虽然不多,可是够用了。
而李承乾看着他们两人的位置,不由得愣了一下道,“哥哥,我的呢?”你太过分了吧,你们面前都有一份,还点着小蜡烛,可是我这里呢,什么都没有,你们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是秀恩爱也不是这么一个办法吧?
“太子殿下,您的在这里。”张毅指着外面的一个小棚子,里面虽然也算是比较亮堂,可是和叶檀那里相比,可就差远了,不过呢,他也知道,人家是不会理会自己的,在李丽质的问题上,叶檀固执的像是一头笨牛。
不过,自己也是饿了,牛这种东西在大唐还是不容易吃到的,所以也就不管这个了。
叶檀看着面前的牛排和局促的李丽质,笑着往两个高脚杯子里倒着红酒,因为天气冷,所以每人都一点,然后笑着说道,“来,看着我这么做。”
说完,就慢慢地将牛肉切开,然后递给李丽质,然后自己将她的端过来,然后慢慢地切好,然后吃了一口道,“味道还可以,不过不如塞外的牛马。”
平时李丽质是很少吃肉的,不是吃不起,而是不想吃,可是这次看着红艳的牛肉,闻着淡淡的香气,也忍不住使用不熟练的刀叉插了一块放入空中,慢慢咀嚼,就感觉阵阵的肉香弥漫口腔中,然后下咽,忍不住说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叶檀说完,自己也吃了一块,然后举起红酒杯道,“来,喝一口。”
李丽质这次胆子大了很多,举起红酒杯和叶檀碰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喝了一口,贝齿碰着酒杯,然后沾了一点,发现竟然是甜酒,忍不住多了一口道,“真的好喝哦。”
“好喝也不能多喝,你身体不是很好,现在只能稍微喝点,等你再大一点,就跟我去松洲,那里的美食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叶檀的这话简直就是求婚啊,让她忍不住害羞起来,连白净的脖子都羞红了。
“你看外面的风景,如何?”叶檀指着不远处的一切问道。
李丽质放下刀叉,转身看着外面的风景,夜色已经有点晚了,因为冬天的白天是比较短的,可是阳光最后的余晖照耀大地,在被雪花布满的地方,总是泛着黄色的光芒。
“好美。”李丽质忍不住贪婪地看着外面的风景,而叶檀则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她是那么的单纯,她是那么的纯洁,自己是不能放弃她的。
而此时在门外的李承乾则一口大肉一口甜酒地喝着,早就将叶檀之前对他的态度忘记了,唯一遗憾的是,对面不是一个美女,而是张毅那张男人的脸。
等到两人离开的时候,叶檀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李承乾发现自己的妹妹身上多了几分坚定,自己却回味着牛肉的香味。
“少爷,回去吧,天不早了。”张毅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那两个杯子被叶檀收了起来了,这个杯子以后谁也别想用。
“是啊,要回去了。”叶檀叹了一口气,像是有说不清的心事,然后转身走出了凉亭,外面的风很大,却吹不散他内心的愁绪。
不是因为害怕那些纨绔,而是因为他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