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董仲舒干了一件让汉武帝刘彻舒服的事之后,孔圣人就是天下人的老师,就是天下人心目中的神,就是读书人膜拜的对象,就是无数的皇帝都要说的一个人,躲不开的。
自然,作为他的子孙,虽然靠着这个牌子不能当大官,可也是抓住了潮流的尾巴,你要是不遵守,反正史书是我写的,我到时候写死你,看你怎么办?
而孔颖达也算是饱读诗书,虽然没有对国家有什么太大的贡献,可是有名气啊,这个名气一半来自于自己家,另外一半来自于自己的努力,可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被人无视了,不由得毛发竖起地看着叶檀道,“你小子胆大。”
然后后面一群人就开始说叶檀目无读书人了,你连他们的师父都看不起,那么肯定也是看不起天下人了,反正就是这么一个逻辑,至于合乎思路的话,他们不管。
等到大家的声音都要将叶檀给淹没的时候,按着正常的情况下,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都关系到你以后的身后名了,这种打击是任何一个古人都接受不了的,可惜,他们不知道是,叶檀压根不是古人。他们的那些想法,其实都是忽悠人的,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还有多少可信度?为了皇帝一个人的想法,他们就可以随意地修改,想怎么修改就怎么修改,这样的条件下,可能连时间点都不对,你还指望能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对的吗?
“不知道孔大人说的胆大,是什么意思?”等到四周的声音小了一点,叶檀拱手对孔颖达问道。
“小子,你也是跟从过儒家老师学习过的,怎么可以如此不尊敬圣人?”孔颖达没有回答,而是郑本宇,他现在发现这个小子根本不足为虑,说的话简直就是找死啊。
“我的老师之一是读过书的人,可是我记得这个文字不是孔圣人发明的吧?这个纸张也不是吧?墨迹应该也不是的吧?”叶檀却有点疑惑地问道。
“可是你的老师是儒家的人,难道不对?”郑本宇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个,直接反问道。
“郑大地主,你说错了。”叶檀的话引起武官那里的人一阵哄笑,这个小子嘴巴真毒啊。
“什么地主?我说错了什么?”郑本宇阴沉地看着叶檀问道,这小子这是要作死啊。
“文字和纸张都是老祖宗留给我们这些子孙的。我师父是读过书,也是儒家的子弟,可是他也是从我们的老祖宗那里继承来的,那么,我学习了他的知识就成了儒家的人了?那么我们的老祖宗也是儒家了?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叶檀奇怪地问道,这个问题,他一直都不懂啊。
“你小子这是强词夺理。”郑本宇可能也是当初被家里的人洗脑了,直接就打算扣帽子了。
“如果你有证据说明,我们的老祖宗也是儒家的人,而不是墨家,阴阳家,农家之类的合集的话,那么我就说错了。”叶檀的话很有道理,其实呢,中华民族的文明的根基在于春秋战国时候的论战,那个时候可是什么学说都有的哦,可能有些不一定对,但是呢,却是中华民族文明的根基,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所谓的兵家,发家之类的,只是董仲舒利用汉武帝刘彻想要轻松当皇帝,然后轻松杀人,轻松奴役老百姓,轻松让自己舒服的心态,将儒家阉割之后,披在身上,然后将发家的东西直接抢过来,改造一番就成了所谓的儒教了。
说真的,儒家和儒教是真的不一样。一个是通心之学,一个是门派的伎俩,自古为了壮大门派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不少,因为利益使然,而通心之学,更多的是为了让人内心平和,知书达理。
“小子,你在胡说什么。难道孔圣人错了?”郑本宇发现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冷声地问道。
“孔圣人自然是没错的,可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什么事?是关于学问的吗?”叶檀说真的不想理会这人,脑子里都是什么啊。
“你小子也想成为刺史,哈哈,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我大唐没人了吗?”郑本宇一看叶檀不上当,就打算拉上所有的人给他上眼药。
“孔大人,小子无礼在先,还请见谅,只是我只是想要一个小地方的刺史,不知道孔大人有什么看法?”叶檀看着孔颖达似乎缓过来了,就礼貌地问道。
“你不尊重师长,要是成为刺史了,会带坏当地风气的,所以,我不赞成。”孔颖达也跟着来了一顶帽子,让叶檀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李世民道,“陛下,不知道成为刺史需要什么条件?”
“作为刺史要学会安民,你可知道?”魏征却代表皇帝说了,这个也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事。
“你会什么?”
叶檀看着魏征,以及这里所有的人,虽然外面的阳光已经升起来了,可他还是觉得有点冷,这些人,简直就疯子。
“我会让老白皙吃饱肚子,我会让松洲城继续扩大,我会让老百姓在灾年的时候吃饱饭,我会让草原的人以后不敢通过我们那里,我会开办书院让喜欢读书的人都可以读书,这样子,够吗?”
叶檀没有说那些大道理,因为大道理都是空的,不适合这里,他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你如何让老百姓吃饱肚子?”魏征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人,说话非常的干脆,其他人也看着他,只有房玄龄知道,这个问题难不住叶檀,他成不了刺史的原因就是年纪小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好几个家族都知道了松洲城那里的好东西了,想要占为己有才是真的。
“种地的,给他们改良良种,修水利。做工的有活干,走商的人有生意做,同时发展多重生活模式。”叶檀的话让魏征愣了一下,听不太懂啊,“什么叫做多重生活模式?”
“比如说,种地的人家,平时也就是春秋两个时节忙碌,其他的时间都在家,这样子的话,会让他们惹麻烦,但是呢如果将这个时间用来打工或者去帮忙,给家里多一个进项的话,那么万一要是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比如说上次的旱灾,也可以多点钱买粮食。”叶檀中规中矩地解释。
“工是贱业。”魏征其实没有说的是,商更是贱业。
“任何可以让自己治下的人吃饱肚子的行当,在不违反道德和礼法的情况下都不是贱业,尸位素餐和倚老卖老才是贱业。”叶檀的话让好几个人都上火不已,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天地伦理早就订了,怎么,你打算改改?”孔颖达冷声问道,自古以来士农工商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大家都遵守,这样子来标榜自己的身份。
“孔大人说的不错,但是饿死人不是伦常,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资格,特别是作为一个官员,他不能让自己治下的人活下去,那么,这人就是不道德的。”叶檀的话引起了所有的人的思考,但是呢,儒家的人可能并不赞同,比如说吧,一个官员,不贪不偷不抢,但是遇到事呢,没有办法,怎么办,不是去寻找办法解决,而是和大家一起等死,反而成了道德模范了,至于说为了他的这个名声死了多少人,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读书人有一种笔法叫做春秋笔法。
“如果遇到水灾,你当如何做?”魏征发现这个问题不合适,因为他也是个务实的人,否则也不会没事就在李世民面前刷存在感的。
“先要检查受灾的实际情况,然后将受灾的人隔离,通过郎中的建议来治疗,同时,发动所有的人去救灾,不能开设粥棚。”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开设粥棚,你是想要饿死那些人吗?这人怎么如此的冷血呢?
“为何不开设粥棚?”魏征却没有在意,继续问道。
“自古出现这样的情况都会开设粥棚,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官府的仁义,可是实际上却是官府的无能和残忍。”叶檀的话简直就是打大家的脸啊,只有李世民似乎悟到了什么,而程咬金却发现这小子可以啊,简直和自己有的一拼啊。
“什么意思?”
“按理说,遭灾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情况,但是呢,在出现灾祸之前,官府的人应该让自己治下的人有粮食吃,有应付灾情的办法,同时,虽然灾情面前有很多的麻烦和问题,但是呢,也因为如此,出现了无数的没有活干的人,这些人如果只是喝粥不干活的话,会生乱,而如果可以以工代赈的话,那么他们会好很多。”叶檀细细地解释道。
“如何让治下的人有如此的本事?”魏征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李世民也想知道的,治理国家过去的都差不多,轻徭役然后少要点钱就可以了。
“秘密。”叶檀的话魏征愣住了,这小子不说,而李世民则瞪着眼睛问道,“你说。”
“陛下,我不能说,说了的话,我如何让我治下的人活的更好?”叶檀却不会被他吓着了,一个古人而已。
“难道你的治下重要,朕的江山就不重要了吗?”李世民这话有点诛心哦。
“都重要,只是有些事,适合私下里说。”叶檀这话让李世民舒服了不少,是啊,有些东西不能让大家都知道的才是呢。
“好了,这是我们再商量,你的爵位,一定是要的。”李世民说完,不等大家反对,就让大家宣布叶檀的爵位了。
松洲侯,叶檀,食邑千户,可惜的是松洲城那里到底有没有那么多人,就不知道了。
叶檀刚要说感谢的话,然后要退下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侍卫进来对李世民说了一句话,于是他还是走不了。
“陛下,外面突厥使者正在哭诉松洲侯叶檀,刚刚对他进行殴打。”
一时间,大家哗然了,程咬金看着他,不由得暗道,好厉害哦。
“叶檀,别走。”看着他要转身离开,李世民赶紧喊住了这小子,这个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竟然敢打使节,而郑本宇本来郁闷的要死,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的反转,不由得得意起来,我看你小子是不是得找死。
叶檀本来想要低头装作没听见,结果却被魏征拉住了,这个老东西,力气不小哦。
而叶檀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肆叶护拔擢一脸伤害的走进来,而身后还跟着一切其他国家的使节,看来他又得到了自己父亲的一些事了,否则他的胆子不会如此的大。
李世民等到他们几人走到近前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个人是猪吗?
“启禀陛下,臣等……”肆叶护拔擢和几个人给李世民行了一个礼之后,就开始哭诉了,简直是听着伤心,闻者流泪啊,叶檀的暴行看来不只是在之前对郑本宇他们,对外族人也是如此的残忍啊。
大唐的武官们一听,有好事哦,不错,不错,于是大家都看着他,这样的人很让人喜欢哦。
“叶檀,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打使节,你说,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李世民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太极宫里的第一次发火,竟然来的如此的早,而且还是自己刚刚弄出来的侯爷啊。
“陛下,你冤枉我了,是他打我的。”叶檀直接眼泪就下了,在大家都傻眼的时候,他哭了。
程咬金差点就撞到柱子上了,这个小子在他的眼里是个很坚强的人才是啊,而且非常倔强,可是现在竟然哭了,而魏征和孔颖达以及郑本宇也傻眼了,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刚刚还在这里和自己这些人死犟呢,这不过一看到李世民真的发火了,就哭了,而且哭的如此伤心,这个画面真的很违和啊。
“你哭什么?”李世民也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架子,声音平和了很多问道。
“我就是个孩子啊,只有十来岁,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叶檀的话让大家的内心安静了一下,随即掀起了大一波的浪花。
是啊,他才十来岁,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大家都如此的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