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理由地,叶锐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谨初。
他脸色有些发白,坐着缓了两息,然后弹出驾驶座,从机甲上跳下,来到飞船下方那条状黑影闪过的地方,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他举目望向四周,没有任何发现,即便用精神力搜索也是一无所获。
他便拨打了谨初的光脑,接通后便问:“谨初,是你吗?”
谨初笑嘻嘻地,心情特别好的样子:“你猜!”
那就是了。
“你在哪里?”
“我在看着你呢!你刚才很厉害。”
叶锐升心跳快了两分,笑着说:“没有你厉害。”无声无息地接住坠落的飞船,这完全不是人能够做得到的,“谨初谢谢你。”
“好说好说,说好要替你把关的嘛!”
叶锐升隐隐听到了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了果果的叫声?”他现在也跟着谨初叫果果了,并且也知道这个称呼其实是谨初随口叫的,不是什么正式名字,但看谨初那架势,显然就是把这个名字当做大名来用了。
叶锐升觉得谨初作为一个爸爸来说,真的是颇不靠谱,可怜的果果,连个名字都透着十足敷衍味。
“啊,他在学说话呢,到现在才会说个‘嘤嘤嘤’和‘哇哇哇’怎么行,这不,今天学会‘呜呜呜’了。”谨初说着停下了抛掷亲子的丧心病狂的行为。
晕头撞向的果果:“呜呜呜……”简直是有气无力又无比哀怨了。
叶锐升隔着光脑都听得有些不忍心:“你别欺负它。”
“我没有啊,我怎么会欺负它?”谨初是真心这么认为,最多就是开开玩笑,玩闹什么的,怎么能算欺负呢?
说实话,他盼了果果这么多年,不就是盼着果果陪自己玩嘛?
叶锐升无奈地摇摇头:“我还有事,一会儿再见。”
说完叶锐升召集队伍,重新登上机甲,转战太空。
w1星上空,一艘运输船随着w1星的自转而同步移动着,基本保持在红土高原的正上方。
从卫星拍摄到的图像中,红土高原上一切正常,飞船上的人就与平时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飞船骤然被偷袭。
从叶锐升登船到船上所有人员被制服,只过去短短一个小时,他来到操作台前,按了几个按键,红土高原那块被虚假的卫星影像覆盖的画面,就变成了遭受袭击之后的场景。
所有俘虏被弄到w1星上,叶锐升的人接手了这艘飞船,伪装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同一时间,红土高原上所有一切也被复原,营地、飞船,都恢复到没有遭受破坏的样子,所有隶属于第一集团军的黑色机甲,也都换上了第七集团军的机师。
总之,这支先遣部队虽然表面没变化,芯子是彻底换了一个。
而其中主要人物,被分别关押审问。
叶锐升乘坐着飞行器回来,一出来就看到了谨初,不是谨初特意等着欢迎他回来,而是谨初在打扫卫生。
先前红土高原上收拾战场,所有军学生都被来过来当苦力了,虽然集训还有几天才结束,但这边人手不够,集训也只能先停止。
谨初也受到了召集,便把果果交给小喵喵带,自己变回黑眼睛的模样,回归飞船驾驶科目那边的队列,加入干活队列。
离开谨初的果果:长长出了一口气,脱离魔爪。
然后被猫叔叔顶在头顶上到处玩去啦!
经过一晚上劳作,谨初虽然还是精神奕奕,但那形象就比较糟糕了,还没休息一会儿,又有军官叫他们去看守俘虏。
十五万的俘虏,也是比较吓人,一口气杀掉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好好看管着。
谨初分配到几个牢房,一千多个人,个个被剥了衣服,避免私藏什么不好的东西,比如利器什么的,手脚被塑胶手铐绑着,牢房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释放一次致人肌肉松弛、浑身无力的气体。
谨初和其他同学逮着防毒面罩进入监牢中,看到一大片或白花花或黑黝黝的肉体,只有一个想法:辣眼睛!
这要是他有了真正的人类身体前,他可能还会挺乐意看到这种场景,但现在就只有不适了。实在是不好看啊!
估计这些家伙肉贴肉地倒在一起也很难受,一个个表情简直别提多隐忍了。
谨初在牢房走廊上待了一会儿,左看是肉体,右看还是肉体,简直快不认识人的身体了,觉得自己非常需要看点别的来洗眼睛。
所以当叶锐升下来的时候,他刷的一下立马直戳戳地看过去,两只眼睛都放光了。
叶锐升脚步停顿了一下。
“将军?”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叶锐升轻咳一声:“怎么学生也在这里?”
“实在是人手不够。”属下无奈地说,又对谨初说,“怎么直愣愣地看着将军?”
谨初看看他,咦,这个没法洗眼睛,立即又盯回了叶锐升,心说当然是因为他好看啊!
不过他又不是缺心眼,当然知道不能这么说,他随口就把平日里从同学那里听来的话搬出来:“我崇拜将军啊,将军这么厉害,多看将军一眼就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叶锐升脚步一个踉跄,耳根染上可疑的红色,属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将军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太淡定?平日里这种话也没少听,也没见过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叶锐升迅速镇定下来:“这样挺好,学生也该锻炼起来了。”他边说边走,离谨初越来越近,谨初还在盯着他看,跟几年没见过一样。
他有些无奈,不知道他这又是哪一出,眼里却不禁染上淡淡笑意。
见叶锐升要走过去了,谨初眼巴巴地凑上来:“将军呀。”
那个“呀”字拖长,简直透露出一丝可怜来,要不是场合不对,叶锐升简直想摸摸他的头,问他怎么会这么皮,还皮得这么可爱。
叶锐升不忍心不理他,就一本正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谨初眨巴眨巴眼,想拖长点时间,好把眼睛洗洗干净,便一脸失落地微仰起头说:“将军,我叫谨初啊,你还给我安排过特殊任务,我还有一只猫,你亲自给批的勋章,你不认识我了吗?”
叶锐升差点被他呛到,不过他也终于想起自己是不该不认识谨初的,别的不说,上回见多雅安利伦的时候,他还把谨初带在身边,虽说没有张扬,但军营里也是是有几个人看到的。
他看了眼戏精上身的谨初,也扮演起一个贵人多忘事的上位者来:“是你啊,我想起来了,你很不错。”
“多谢将军夸奖,能为将军办事是我的荣幸!”谨初见也跟着走了一段路了,他不能擅离岗位,只能停下来继续去荼毒眼睛和心灵,不过有了这么片刻的清洗作用,这次应该能多坚持一会儿。
却听叶锐升说:“我们要审问俘虏,你跟着一起来吧。”
谨初眼一亮:“真的可以吗?”
叶锐升笑道,他真的想跟着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黏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觉得自己这颗心都要被这目光泡软了,滋生出一缕缕无法忽略的喜意,他余光扫了眼赤身裸体的俘虏们:“真的,跟上来长长见识吧。”
“多谢将军!”谨初喜滋滋地跟在他身边,走一步看他一眼,走一步再看一眼,还是这张脸看得舒服啊!
另一边的属下:这位学生真的好崇拜将军啊,一听能跟上来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还有这眼睛跟拔不下来了一样,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直白的吗?不过感觉很可爱啊,连他都有些羡慕将军了。
叶锐升其实本来只是过来走一趟,看一眼这里的情况,他刚从太空回来,连休息片刻的时间都没有,本不会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但因为有谨初,他改变主意了,他提审了唐瑞斯。
等待的过程中,叶锐升摒退了其他人,就剩下他和谨初,谨初没有再盯着他看了,而是左转右转看着这个审讯的房间。
叶锐升有些小小的失望:“谨初。”
“嗯?”
“刚才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他想想觉得谨初虽然有时候有些行为古怪不着调,但也不会盯着人看,这大概是暗示他有话要跟他说。
谨初却说:“没有啊,就是看看你啊。”
叶锐升:“……”心跳又开始变速。
“我刚才看那些俘虏,一个个光着屁股好丑,还是你好看。”谨初补充说明。
叶锐升:“……”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所有粉色的泡泡全部被戳破,他简直有些想扶额。
这句话,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好在这时唐瑞斯被带上来了。
谨初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红毛,这不是上次跑到他小花星,大言不惭得意洋洋地说要占领小花星的那个讨厌鬼吗?
问谨初:“还认识他吗?”
谨初点点头:“要抢w1星的就是他?”这人怎么老喜欢干这种事?
“不算是他,他只是给第一集团军办事的。”
唐瑞斯被绑在椅子上,似乎每个被审问的家伙都会享受这种待遇,还能坐着,他瞪着叶锐升:“你这个奸诈狡猾的家伙,快把我放了,不然第一集团军不会放过你的!”
谨初看着他,忽地举手:“我知道了!”
唐瑞斯噎住,看向他,知道什么了?这话题转得是不是有点奇怪?
叶锐升也看向谨初。
谨初说:“我看过很多电视剧,里面的反派落网之后总喜欢说这种话,明明处境非常糟糕,哪里来的底气跟主角这么叫板?不是傻的吧?我总觉得那是夸张,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人啊!”
唐瑞斯:“……”这都什么跟什么?
叶锐升也好笑地摇摇头,不过这么叫嚷的唐瑞斯真的很蠢,他凭什么觉得第一集团军会在意他的死活,而自己又凭什么会为本就是对手关系的第一集团军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做法?
唐瑞斯大约也是觉得自己的喊话有点蠢了,立马改了人设,恶狠狠地说:“上次你使了奸计让我全身疼痛了足足两年多,这次还有什么手段,都亮出来吧!我叫一声我就跟你姓!”
叶锐升还没说话,谨初又说了:“这是让自己免于遭罪的新招吗?要是我,如果本来想给你点苦头吃吃的,听了你这话就很为难了,毕竟被你这种人跟着姓,也太膈应了。”
叶锐升忍不住喷笑了,唐瑞斯被气得差点吐血:“你你你——”
谨初又说:“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你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硬气呢。”他给叶锐升使了个眼色:“你帮我蒙住他的眼睛。”
叶锐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
唐瑞斯的脖子被束缚住椅子上,头转动都困难,眼睛被挡住后整个人都慌了:“你们要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谨初无奈地说:“我还没出手呢。”
说着他伸出了食指,白皙的指头忽然变成了一根细细的根。
叶锐升瞳孔一缩。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谨初发生这样的变化。
那根细细的根须在空中歪了歪,然后靠近唐瑞斯,在他手背上挠了挠,唐瑞斯就叫得比待宰的猪还惨。
下一刻,根须往他手背扎了下去。
“嗷!!!——”
监狱之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好多牢房里昏昏欲睡的俘虏们都惊醒了过来,心里慌慌,面色惨淡,这第七集团军的审讯官是哪个军校毕业的,业务能力竟然这么强的吗?还是说特别丧心病狂?
他们同袍应该都是特别坚强的硬汉子啊,能叫成这样,到底是有多惨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这些,崛起不了,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