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强所谓的家,不过是城中村的一间狭窄破败的出租屋。
出了小巷,曾强拐到另一条巷子,走了两百米,在一处斑驳的红色大门处停了下来,用钥匙打开大门,院子中房东家的大黄狗抬头看了看又继续睡觉。
这是以前的自建房,反正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并没有被拆迁,总共两层的小楼,除了房东自己住了一间,其余全被租了出去。
曾强径直上了二楼的一间出租屋。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虽然很小,但好歹是曾强这几年落脚的地方。
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个矮几,一个小板凳,一张由三块压木组成的硬板床,屋子里的电器有一个掉了漆的电饭煲和一个电热水壶以及一个人脑袋大小的小电扇。
曾强进到屋子,把门一关,脏衣服脱下来丢在地上,像死狗一样往床上一躺。
外面炎热,屋子里的温度也不低,小电扇马不停蹄地的转动着,曾强没有感受到一丝凉风,额头上依然有着密密的细汗,但他却不想动。
过了良久,曾强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也许是因为肚子饿了,又或者是天气太热,还是因为有心事?反正他现在感觉心里很闷,睡不着觉。
曾强撑着手坐起来,看了看这简陋的蜗居,轻叹了一口气。
他喜欢李翠吗?李翠又胖又矮,现在还没有工作,整天呆在家里啃老。
但是大学的时候李翠对他还是挺不错的,经常把她带的零食拿给自己吃,那个时候两人感情也挺好。
五年的感情他还是挺珍惜的,不过想着今天李翠母亲打来的电话,彩礼和房子的事就感觉脑袋一阵阵疼。
30万的彩礼拿不出来,房子更是买不起。
翻出手机,曾强看了看李翠偷偷给自己发的短信:“其实我爸说只要你入赘我们家,只需要拿出来彩礼就行,然后可以搬到我家来住,房子的事就不用考虑了。”
呵呵!曾强想笑,却又感到一阵阵可悲。
他其实不是双庆人,老家在蜀都,只不过现在没什么亲人了,为了李翠就留在了双庆。
入赘当然是不可能的事,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志气。
曾强心情比较烦闷,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突然眼角扫到床边的一瓶二锅头,那还是一个月前给顾客送外卖因为延时被顾客投诉和拒收留下来的,于是扭开瓶盖一饮而尽。
瞬间,一股火热从整个口腔传到胸口,强烈的刺激让曾强双目赤红,嘴巴感觉要喷出火来。
“噗~~”胃部一阵翻涌,曾强把下班时候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咦?”
曾强发现自己吐出来的东西里面同样有许多透明的粘液,跟之前那个女人一样。
正感到疑惑时突然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重重的朝床上倒去。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曾强脸上,腹中火烧一样的感觉让他清醒了过来,捂着肚子半卧着发呆,强烈的饥饿感让他整个胃部都抽搐了起来。
曾强艰难的爬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不知道是否昨夜酒精的作用依然存在,但是腹中空荡荡的感觉提示着迫切需要食物来充实。
来到墙角看了看已经见底的米袋,曾强长叹一声,打算出去买两个馒头,顺便再扛一袋米回来。
曾强打开门,突然发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地血腥味,楼下房东家的大黄狗不停地叫,屋子外面也是乱糟糟的十分嘈杂,有人的喧哗声,汽车的警报声,更远处似乎还有爆炸的声音。
难道有*?曾强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出事了,赶紧跑到楼下一看。
顿时吓得他一哆嗦,酒也吓醒了。
他看到房东大妈蹲在地上,正背对着他嘴里啃着什么东西,时不时发出“巴滋巴滋”咀嚼的声音,而地上是一滩鲜血,顺着血流的方向看去,两条人腿还在不停地抽搐,再往上看,一个他熟悉的租客仰面躺在地上,嘴里正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液,而他的胸腔已经被打开,房东大妈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的心脏。
曾强腿一软,一下子坐在地上,嗓子眼一阵发苦,本已空空的胃里不停地往上冒着酸水。
曾强自认为胆子比较大的,但是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还是忍不住胆寒。
也许是曾强的动静有点大,正好打扰到房东大妈的“兴致”,只见她慢慢转过头来。
这是怎样的一张面孔?一张死灰色的脸上长着一双灰白的眼睛,面部肌肉显得十分僵硬,正龇牙咧嘴的对着曾强咆哮,嗓子里发出的是“嘶嘶”的声音。
曾强甚至还看到房东大妈嘴里尚未吞下去的血肉随着她的动作掉了出来。
虽然房东大妈是个十足市侩的女人,经常为了房租对这里的租客恶言相向,但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时间曾强也是难以接受。
没给曾强太多思考的时间,房东大妈扭动着僵硬的身躯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过来。
曾强心头一骇,刚想爬起来奈何双脚早已瘫软,不听使唤,一个趔趄又摔了下去。
两者的距离不算远,眼看房东大妈那毫无生气的脸越来越近,一种无力感从曾强心中升起。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
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起码不用再为彩礼的事情而烦恼,以后李翠应该还偶尔能想起我吧?
“汪汪汪。”院子里的原本被拴住的大黄狗突然咬断了绳子冲了出来,横在曾强和房东大妈身前。
房东大妈脚步一顿,嘶吼一声,又继续朝着大黄狗扑去。
趁着这个空档,曾强总算反应了过来,手脚并用爬了起来,闪在一边。
眼前的大黄狗显然更显矫健,一个腾身,躲闪在一边,转过身来,又开始“汪汪”直叫。
曾强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最想知道的就是这是怎么回事?
房东大妈显然不会告诉曾强答案,刚才扑了个空让她显得愤怒,转过身来,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又朝着离她较近的曾强抓去。
房东大妈的举动吓得曾强腿肚子一颤,身子一矮,正好躲了过去,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勇气,用肩膀狠狠地撞在房东大妈身上,把她撞倒在地,并趁着机会立刻朝一边逃走。
房东大妈倒在地上张开血淋淋的大嘴,双手不停地挥舞,十分愤怒,踉跄地就准备爬起来。
曾强此刻稍稍镇定,虽然房东大妈看去来十分吓人,但是她的速度不快,甚至比她平时走路的样子还慢了不少。
想到这里曾强心中稍安,虽然还搞不清状况,但是只要能克服心中的恐惧,想必逃跑应该是可能的。
也许曾强更有诱惑力,房东大妈对一旁叫个不停的大黄狗根本不理会,再次朝曾强迈着步过去。
“我跟你有仇啊!”曾强抱怨一声,退到墙角,他现在仍是心有余悸,不敢正面相对。
房东大妈继续朝曾强扑去。
退无可退,曾强把心一横,抄起墙角的一块板砖就朝对方脑袋砸去。
“砰砰砰。”
连续几下的重击,房东大妈的脸上就像打翻了的番茄酱,鼻子都黏在了一起,两颗灰白的眼球凸出在眼眶外。
一旁的大黄狗也是上来帮忙,一口咬在房东大妈的腿上。
“靠,真恶心。”曾强又是一板砖把房东大妈的脑袋开了瓢。
眼见房东大妈终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曾强就往地上一坐,“呼呼”地喘着粗气。
刚才的那几下耗费他不少体力,心里压力也是十分大,此时的肺部就像个风箱,脑袋也是嗡嗡响个不停。
大黄狗也不再叫唤,学着曾强的样子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谢谢你啊刚才。”曾强用手摸了摸大黄狗的头,见它没有反对,还顺便在它的毛上蹭了蹭,偷偷地把手上沾到的血迹擦掉。
休息片刻,曾强打量着四周,发现不少出租屋内都传来响动,他挨着门敲了个遍,里面全是各种嘶吼,显然整个院子的人都变异了,也幸好大家晚上都有锁门的习惯,即便变异了他们也出不来。
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