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的嘴不受控制的张开,一枚细长的刀片从他唇齿间滑落掉到地上。
“还以为你要亲我呢,吓老子一跳。”确实被吓了一跳的猎犬,用力拍了拍枪手的脸。
警笛声在枪声的吸引下,在不断接近着。
刘毅和猎犬懒得动弹,直接把枪手按在地上等着警.察赶到。
枪手最后的挣扎没有收到效果,面色晦暗的一语不发,仿佛认命了一般。
一分多钟很快过去,巷子远端有杂乱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猎犬转头向脚步声响起的方向瞅了一眼时,才发现刘毅的背后全是血。
赶忙紧张的问:“受伤了!怎么样?”
“哎哎,别碰!”刘毅侧身避开了猎犬没轻没重的大手。
淡定的说:“肩胛骨挨了一下,小口径手枪,问题不大。”
猎犬见刘毅躲闪的动作还算流畅,知道问题确实不大,这才放下心来。
被压在地上的枪手,听着两人对话心里一阵发紧。他想不明白按住自己的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能打能跑,中了一枪说得跟家常便饭似的。
忍不住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呦呵,干活前盘子都没踩明白,你们这买卖做的也忒糙了点儿吧。”一句话说完,猎犬猛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抬头看向刘毅。
惊蛰小组的人很早就知道,有人一直在针对刘毅,而且手段极其恶劣。
比如,在刘毅以前组员的手表中加装定位器。
再比如,在巴国俘虏高梅后,引诱刘毅前去交换。
这一点从高梅和刘毅说话间,偶然透漏出来的信息中,也能判断出来。
不过,两人每每谈到时,都会用到代称。
所以,大家虽然知道有这事儿,也知道对方的来头肯定非常不一般,却一直不知道具体是谁。
有了这个打底,今晚枪手出现时,猎犬可以说毫不惊讶。
枪响的那一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方又出手了。
雇佣枪手,或着说杀手来干掉刘毅。
刚刚听了枪手发问,他琢磨着俩孙子就是一对儿山炮。
连目标的来头都没搞明白,就敢随便接活儿。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刘毅和宋若波见面时,相互爆发出的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难不成……
就在猎犬无限接近事情真相时,隐约看到枪手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赶忙去扣对方嘴的同时大喊:“吃的什么,给我吐出来!”
然而,一切都晚了……
两名警.察带着几个联防队员,气喘吁吁的赶到现场,见到两个人正神色淡定的靠在巷子墙壁上。
脚边的地上,一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打头的警.察用手电照过去,第一眼就看到,地上那人铁青色的半边脸,还有满是半干血痂的脑袋和流着黑血的嘴角。
“别…站那别动,手!举起来,举起来!”
“你手里拎得什么?给我扔地上!快点!不然开抢啦!”
俩警.察都很年轻,一看就紧张坏了,握手电和握枪的四只手全都在打颤。
后面跟着的几个联防队员也很紧张,但好歹有俩老人儿比较冷静。沉声指挥几个人散开,把刘毅和猎犬围在当中。
“枪拿稳了,小心走火!”猎犬一脸嫌弃的提醒了一句,合上手里枪的保险后,弯腰放在了地上。
刘毅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眼见着两个联防队员向自己左侧移动。
赶忙指着地上提醒:“小心点儿,地上有个刀片,别踩……”
被指着的联防队员一紧张,直接跳了起来。
结果,刀片儿是避过去了,左脚正踩在之前刘毅扔出的匕首上。
这时候巷子另一侧,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一个有点彪悍气息的中年警.察,带着个高个年轻手下赶了过来。
眼睛扫了下眼前的场景,把手里的枪插进腋下的枪套。
沉声问道:“这里什么情况?”
“这是会馆里行凶的枪手,被控制住后服毒自杀了。”刘毅指了下地上早已不动了的枪手。
“你们俩什么身份?”中年警.察用手电照了下枪手的脸,再次发问。
“我们俩是贝勒府的食客。”猎犬回答。
“证件,出示一下。”中年警.察伸出手。
“没带。”
“没带。”
刘毅和猎犬同时回答。
俩人当然有证件,队里给每人都准备了几种不同场合是用的身份。
这次是休假,就只带了最基础的身份证出来。
不过俩人都不喜欢装钱包,下午逛街来回试衣服时怕掉了,就都放在了那娜的包里。
“姓名、职业、家庭住址。”中年警.察瞬间用看疑犯的眼神,打量着二人。
“这儿不方便说,至于我们是不是食客,你到到馆里问一下就知道了。”猎犬对警.察的态度非常不爽,说话时语气满是不耐。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觉得很方便,现在就说,必须说!”中年警.察也来了脾气,向前迈了一步,眼睛紧逼二人。
猎犬本来就对中年警.察的态度不爽,眼见着对方跟那四五六不懂的,同样上前一步。
直接对上了中年警.察,喷着吐沫星子问道:“还你觉得方便!你哪根葱啊?”
跟中年警.察一起过来的高个警.察,哪容得领导吃亏,也向前一步。
双手持枪直至猎犬,口中大声警告:“退后!退后!”
猎犬扫了眼近在咫尺的枪口,脖子一挺直接就迎了上去。
抬手指着对方鼻子大声问道:“我特么要不退呢,你打我啊!来呀!”
“你TM牛13个屁!”中年警.察见猎犬枪都镇不住的猖狂模样,邪火瞬间就涌了上来。
嘴里骂了一句的同时,伸手就去擒猎犬的胳膊。
其实中年警.察是误会了,他把刘毅和猎犬当成了那些时不时的,就在贝勒府里醉酒闹.事。
闹进局子里,还牛皮哄哄的摆出大爷模样的二代三代们。
一听俩人自称是里面的食客,再一听还说什么不方便。
下意识的认为,他们是不想在公开场合里,说出自己是谁谁家小谁的来头。
想着之前受过的憋屈,心头火气一撞,直接就动手了。
要是换个人,哪怕是穷凶极恶之徒,中年警.察的这一手也都够凌厉了。
可问题是,他碰到的是猎犬。
反关节角度还没到位,猎犬就抖肩膀卸去了力度。
回手抓住中年警.察的手腕瞬间发力,直接把人按在了巷子的墙壁上。
“松手!”高个警.察见状嗷的喊了一嗓子,枪口直往猎犬太阳穴上顶去。
两面说话时,刘毅就闻到了空气中有淡淡的酒味儿。
眼见高个警.察情绪激动的厉害,生怕他手抖走火,伸手就扣住了对方右手手腕。
高个警.察只觉的手腕一阵酸麻,眨眼的功夫,手里的枪就没了。
他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一边儿的两个年轻警.察却看清楚了。
见有人夺枪,下意识的瞄向刘毅。
正组织语言想喊点儿什么的时候,刘毅右腿带着风声的就扫到了眼前。
下一秒,两个警.察手里的枪先后脱手。
一把枪掉到了一名联防队员的脚边,联防队员正想弯腰去捡。
耳朵里就想起了刘毅不大,但异常渗人的声音:“你碰一下试试!”
被按在墙上的中年警.察挣扎了几下,硬是挣脱不开。
想抽枪,但右手被拧着,胸口还被压的紧贴着墙面。
左手怎么努力,也够不到左侧腋下的枪柄。
强拧着脑袋,满脸凶相的盯着猎犬:“给我松开,敢袭警,活拧了你!”
“袭警?哪国的警.察出任务时喝酒!”猎犬问话的功夫,抬起空着的左手,羞辱性十足的轻轻拍了拍中年警.察的脸。
“我们是下班休息时间喝的酒,接到所里出警电话赶过来的。”当班时喝酒可不是小事儿,旁边的高个警.察赶忙解释。
“嚯,那你们可够辛苦的了,你们所里没有酒后不准持枪的规定吗?”猎犬一句质问,直接让高个警.察哑火了。
这时站在巷子转角后听情况的所长待不住了,赶忙现身。
拿足了架势喝问道:“都干什么呢,闹什么闹!”
所长不愧是所长,已经看出来那俩不知什么来头的小子看,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来的晚了一些,前面发生了什么没听到。
但对方抢枪袭警虽然不是小事儿,可自己手下酒后持枪,同样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现在还拿不准对方的具体身份,可一旦俩人回头揪住这点不放,自己的得力干将可就危险了。
毕竟你酒后持枪,情绪激动不说还先动了手。
人家为了自保才夺枪,完全是说得通的。
于是,张口就是一句和稀泥的话。
刘毅心里烦躁的厉害,也知道自己的现在情绪不稳。
所以,猎犬和对方掰扯的时候就没开口。
见最后露头的警.察明显是个领导,便极度不耐烦的说:“我们是干嘛的有时间搞明白,先忙你们自己的吧。”
“行,先忙重要的事儿。”所长点了点头,低头瞅了瞅地上趴着的尸体,又抬眼看了看刘毅和猎犬。
没什么烟火气的开口:“不过…在搞清楚你们二位身份以前,麻烦你们去趟所里。
一个呢,等待身份核实。再一个,麻烦协助我们做份笔录,没问题吧?”
“送我们去分局,最好是市局,想了解我们的身份,你们密级不够。”猎犬甩出一句的同时,松开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