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和实验中学结怨颇深。
作为市里最为牛掰的两个高中,每一年都要从文科到理科、从奥赛到竞技,来n场全方位的撕x。尤其是到了高考成绩放榜当日,两校会不约而同地,各拉一支条幅挂在校门口上。
市一中的条幅上写:祝贺我校xxx同学荣获20xx年市理科状元。
而实验中学的条幅上写:祝贺我校xxx同学喜提20xx年市文科状元。
陈越阳从小学起,就看着这两个学校年年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两校较劲儿的强度只增不减,甚至连最不重视的体育联赛,都看重了起来。
前有“文理大恨”,今有“夺冠之仇”,再加上赵朋轩碰瓷般地这么一倒,当即就让在场所有的实验学生激动了起来。
从连与兴第一次来找自己时,陈越阳就猜到,赵朋轩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在比赛前,他特意让尹松野来录像。
高一时陈越阳和赵朋轩经常练习卡位,虽然他身高不算高,但有些卡位的角度确实足够刁钻,碰瓷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他本人的篮球技巧也挺好的,碰瓷这招从没在正式场合用过,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手绝活。
陈越阳侧过身,看着围在球场外围的实验学生们,说道:“大家都冷静,别激动,孰是孰非自己看呗。”
他这人平时说话就吊儿郎当的,现在本应该是个很严肃的场面,他却偏偏用这种态度,惹得实验中学的许多学生大为不满,而连与兴的脸色更是差,那双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穿了4号球服的沈时苍,好像要在他身上烫出个洞来。
陈越阳顺着连与兴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沈时苍正有些不知所措地虚握了两下手,他这种说得上是茫然的表情,陈越阳以前倒是没见过。
随即,他侧眸又看了一眼越发显得心虚的赵朋轩,忍不住冷笑。
陈越阳朝在观众席上坐得板板正正的尹松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尹松野见自家会长的召唤,连忙捧着dv,一路小跑过来。
他调出录像,刚要按下播放键,陈越阳就喊停了。
然后,他在所有人疑惑目光的注视下,朝脸色沉郁的连与兴招了招手:“来来来小老弟,瞧你紧张的,来一起看。”
都说十几岁的男孩子之间,经常是不打不相识,陈越阳对连与兴也是如此。
连与兴跟他的哥们儿卢记平很像,但有些地方又截然不同,比如那魔性的东北口音,就让陈越阳觉得非常有意思。
再加上赵朋轩的反衬作用,以及连与兴自身极为优秀的干架能力,都让陈越阳忍不住想:如果这是我哥们儿就好了,怎么就便宜赵朋轩这孙子了呢。
“都看好了啊,”陈越阳一手拽过连与兴,一手拽过赵朋轩,说道,“看好了,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在玩儿暗的耍阴险。”
莫名被推到外面的裁判一脸懵逼:这录像不应该让他看吗?怎么把他给挤出来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裁判的存在感啊喂!
陈越阳特意把赵朋轩摔倒的那几秒截了出来,又用手机里的剪辑app放慢到倍速,一帧一帧地往后拉,每拉一帧,赵朋轩本就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色,就又白一分。
而连与兴的脸色,就经历了由黑变白再变红的艰辛历程。
东北汉子大多性子直爽,为朋友两肋插刀不在话下,但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朋友不是个东西的时候,会比被插了两刀还要痛苦。
赵朋轩小声地喊了一声:“大哥……”
“别他妈叫我哥!”连与兴气得脖子都红了,“我是真以为你被人阴了,没想到你才是那个阴人的东西。”
赵朋轩疼得龇牙咧嘴,但却快速给自己解释:“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连与兴打断了。
一脸凶神恶煞的东北汉子吼他:“闭嘴吧,丢人玩意儿。”
“你们几个,”连与兴对球场上的另外四个篮球队员说,“把他给老子抬回去,别在人家的地盘上丢人现眼了。”
他暴躁极了,一想到因为这件事还专程找陈越阳打了两次架(虽然有一次没打成)之后,就越发无地自容了起来。
两道黝黑的剑眉几乎拧成了麻花,他梗着脖子红着脸,极不情愿地走到了那个穿着4号黑色球服的男生面前,鞠了个标标准准的90度躬。
并附带一句:“陈越阳,对不起。”
在场众人:……
别说沈时苍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有些发懵,就连陈越阳本人都震惊了。
这人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意思!
只见梳着短短板寸的男生道过歉之后,重新直起身,有力的大手拍了拍面前男生的肩膀,一边拍一边说:“等我教训完那孙子,请你吃饭赔罪,总之是哥冤枉你了。”
实验中学的扛把子都开口了,其他的学生自然也不再计较比赛的事情。
倒是沈时苍皱着眉,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对方的手。
从高一跟陈越阳同桌时,沈时苍就发现了,怎么北方人跟人说话的时候,都喜欢动手动脚?
连与兴拍了几下之后,就拍了个空,看到对方眉头微蹙一言不发的模样,也没多想,毕竟他确实是因为听了赵朋轩的话,才来一中找了他两次麻烦,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轻易原谅他吧。
脸凶心善三观正的东北汉子揉了揉脑袋,就带着自己的小弟们走了。
刚出了一中的学校大门,连与兴就听到有个人在喊他。
“同学!同学!”
那声音带着软绵绵的台湾腔,听得人骨头有点酥。
连与兴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那人的胳膊又白又细,像刚刚洗好的莲藕,此刻正拎着一根钢管朝他小跑过来。
看到他的第一眼,连与兴以为对方是来找他干架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拎着钢管叫他的人,也不算少数。更何况他是真的冤了陈越阳,对方找人堵他也是正常的。
可是,连与兴看到他的第二眼时,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
陈越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是什么新打法?送死流干架法吗?
只见那少年跑到他面前后,停下来喘了两下,然后才费力地举起钢管,对他说:“同学,你的东西忘在篮球场了,还给你呀。”
连与兴:……
所以你拎着根钢管追了大半个校园来,不是为了打架,是拾金、啊不,拾钢管不昧吗?!
虽然连与兴疯了似的想吐槽,但他还是忍了下去,想到自己冤枉了陈越阳又来市一中闹了两次,十分过意不去,于是硬逼着自己,认真地说:“谢谢。”
那少年听了他的话之后,杏眸一亮,又开口了:“诶呀,你脾气真好,怎么大家都传说你很吓人呢。”
众小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无声地呐喊着:小老弟那不是传说!是真的!!!
连与兴的脾气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对着面前这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台湾腔少年,就是发不出脾气。
那少年见他红着耳朵,有些开心地说:“我叫陶一然,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呀?我都没有会打架的朋友呢。”
众小弟:……
连与兴先是一愣,然后垂眸看了他一眼,眸色渐深,唇角勾起了一个带着痞气的弧度,笑着学他的台湾腔,对他说:“好呀,我也没有成绩好的朋友呢。”
众小弟:……大哥你认真的吗???
……
和实验中学的篮球赛风波过去之后,陈越阳消停了好些天。
日子一晃到了九月,高一高二的学生也都陆续开学了,学校的食堂再一次开启“春运”模式。
而他和沈时苍互换身体也半个多月了,彼此也逐渐适应了对方的生活节奏,就连他们各自在篮球队和学生会的熟人,也都习惯了两个人一反常态的行为模式。
随着两个人明面上的关系缓和,匿名论坛上校霸党和学霸党的撕x之战,也变了属性。
自打上次那个自称“纯路人”的楼主,发出了沈时苍上了陈越阳家的豪车的图片之后,往常潜水混迹于匿名论坛里的路人们,纷纷开始diss极端的校霸党和学霸党戴有色眼镜看人。
陈越阳在寝室时闲着无聊,就经常刷这些帖子。
比如——
xxx楼:无名氏
搅浑水的各位,球球你们了,清醒一点行不行?沈时苍和陈越阳之间的那些事有多复杂,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别把上次那个装路人的楼主发的两张照片当回事行不行!
xxx楼:无名氏
校霸党和学霸党别给自己加戏了行不行?还三天三夜?你当是几百折的《牡丹亭》大戏啊,从初一唱到十五都唱不完那种?我在一中念书一年了,还真就没见过俩人对骂过,更别说打起来了,这能有什么仇啊?脑补太多是病,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成天把论坛搞得乌烟瘴气的,烦不烦
xxx楼:无名氏
说到底,还不是沈时苍倒贴陈越阳嘛,男人拜金起来比女人还恐怖,连死对头的车都能上,不过也是,奖学金和竞赛奖能有多少钱,沈时苍肯定见钱眼开了
xxx楼:红袖箍永不为奴
楼上放屁!我们会长绝对不是那种人!肯定是陈越阳这不要脸的混蛋先动手的!
xxx楼:无名氏
诶呦呵,这不是隔壁楼里的学霸党扛把子红袖箍大大嘛,怎么着,来灌水楼里吠给谁看呢?再有,我们老大才不约呢,他再倒贴也没用,你们看过两天我们老大的生日会,全12班的学生都会去,还有他在校外的朋友也会去,但是就没请沈时苍,去年前年也没请,是谁先动手,是谁先倒贴,红袖箍大大心里没点123数?
xxx楼:红袖箍永不为奴
能不能说人话,什么叫倒贴?你怎么知道陈越阳没邀请?没准是他厚着脸皮请了,我们会长不屑去呢
xxx楼:无名氏
红袖箍大大的脸有这——么大,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如果陈越阳请沈时苍去他生日会了,我就直播生吞五箱洗发精,红袖箍大大?你敢吗?敢吗?呵呵哒
xxx楼:红袖箍永不为奴
有什么不敢的,我也把话撂下,如果我们会长去了陈越阳的生日会,我就直播手抄语文课本,从高一抄到高三
……
陈越阳一看这俩人撕得上了头,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那个无名氏是谁,他猜不到,但这个“红袖箍永不为奴”,他大概还是能猜到的,那沙雕风格的id名字和用句风格,简直跟学生会里的某人一模一样。
陈越阳觉得有意思,于是也跟着玩儿了起来。
他编辑了好帖子内容,就发了出去,也不管会造成多么炸裂的后果。
xxx楼:一中扛把子
本人实名邀请沈时苍来我生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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