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美利坚(1 / 1)

三毛自小就有一个旅行的梦想。她渴望在所有的旅途中忘记现实给自己带来的一切忧伤,在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然而终于等来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时候,她自己却已经两手空空。她走了很多城市,却没有找到自己的爱情。在三毛的故事里,距离永远换不来对彼此欣赏的美好。

有人说,这一时期的三毛太过于滥情了,她似乎只是为了爱情而爱上爱情,却一直不懂得真心付出才能让感情开花结果。其实三毛只是太害怕孤单了。她没有一个温馨的童年,在异国他乡的角落里也找不到相互取暖的人。她哪里是花心,这分明是在奋不顾身地追求自己的喜好。只是她太直接了,直接到让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她内心深处的挣扎。从马德里到德国,三毛的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匆匆的聚散。她热恋过,虽然灿如烟火,却又转瞬即逝。无奈之下的三毛,只能继续踏上流浪的路。

三毛来到了美国。她申请到了在芝加哥伊利诺斯大学主修陶瓷的机会。

三毛在美国有个堂兄。初到美国的时候,三毛直奔堂兄,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在美国落脚。但堂兄的生活过得也很拮据,面对这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堂妹,他不但没有表现出亲情的友好,相反却对三毛极其嫌弃,认为她是自己的累赘,甚至多次恶语相向。三毛忽然间觉得很悲哀,原来亲情在利益面前也是如此脆弱不堪。三毛倒也不责怪堂兄,在彼此都很惆怅的时代,谁又能成为谁的上帝呢!

三毛离开堂兄住处的时候多少是带着些赌气成分的。不久之后,三毛在一家图书馆得到了一份工作,负责将各国的图书分类整理。只要是和书有关的工作,三毛都愿意做。更何况这份工作还能在相当程度上解决她在美国生活的拮据状况。

在此期间,三毛和两个大一的美国女孩子一起合租了一套公寓。三毛这时候已经28岁了,她已经过了追求浮华外表的年纪。三毛只想让自己能尽快沉淀下来,安心去过好一份属于自己的人生。尽管她曾经热衷于在爱情游戏中玩耍,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恪守过传统的道德标准,但三毛心中依旧有一些不可碰触的道德禁忌,这也是她一直都无法融入西方社会的根本原因。

有一天晚上三毛很晚才回家,却发现自己的钥匙竟然打不开房门。在意识到门被从里面反锁上后,三毛也曾尝试着敲门,但迟迟没有人来给自己开门。正在诧异的时候,三毛隐约听到屋子里传来一些类似梦呓的声音。三毛越来越疑惑,她不得不继续在外面敲门,甚至大声呼喊那两个女孩子的名字。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

映入三毛眼帘的是一个女子的胴体。再仔细去看,三毛发现女孩的私处涂抹着银粉。她懒洋洋地看了三毛一眼,似乎刚从某种极度兴奋中苏醒过来。三毛进门之后,发现屋子里的场景更让人惊呆。客厅中横七竖八地陈列着二十几具全身**的男女,他们正挤在一起吞云吐雾,各自对三毛的闯入均没有丝毫反应。三毛突然间明白过来了,原来这群男女是在抽大麻。她以前只是听说过有很多年轻的男女会聚在一起抽大麻,然后**。起初三毛只是认为这不过是添油加醋的传说,等自己亲眼看见后她才明白原来作为东方女性的自己和西方社会的距离实在太遥远了。

没过多久,三毛主动搬离了这间公寓。她还是愿意在生活中保持一些纯洁,这和性无关,而是她内心深处的一种坚守。她不求人知,只求自我无愧。

尽管异常尴尬,但三毛在美利坚的艰难生活才刚刚开始。

三毛搬到了一个小型学生宿舍,这里聚集了很多努力用功的外国女孩,三毛起初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安心读书的地方,但结果总是证明她又一次的错误。

三毛一直保持着晚上阅读的习惯,住在她对间的正在读教育硕士的女孩每天晚上也都会忙于功课。不同的是,三毛的读书是静的,女孩需要借助于打字机的协作才能完成作业,是动的。三毛并不介意女孩打字的声音,凡是爱好学习的行为她都是可以包容的,并且从心底对对方保持着赞赏的态度。为了能专心看书,三毛通常会选择在对方完成作业后再开夜车读书,可谁知自己的包容却换来了对方的斥责。

有一天晚上,女孩早早完成了作业,三毛刚拧亮台灯要看书,就听到对方在敲自己的房门。三毛开门后问对方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女孩气势汹汹地质问她:“你不睡,我可要睡,你门上的毛玻璃透过来的光让我睡不着,你不知耻,非要等人告诉你的时候你才明白是吗?”三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台灯,它只能照亮桌子上一小块地方,她自己都觉得不够用,又哪里能透过毛玻璃影响到对方的睡眠呢!多年在异乡漂泊的经历让三毛对这样的挑衅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面前这张精致的面庞,反问道:“你不是也打字吵我了吗?”

“但是我现在打好了,你却不熄灯。”女孩振振有词。

“那么刚好,我不熄灯,你可以继续打字了。”三毛把这句话冷冷地甩给了对方,随即关上房门又进入了书本的世界。

三毛不在乎多一个朋友或者少一个朋友,她只是不愿意让这些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人们随意出入自己的世界。

三毛在图书馆做事时,偶也也有男同学约她出去。这些简单的约会,也终不至于发展成为爱情。可三毛没有想到,在情感不会生发的年代里,她竟然等来了一场**。

当时有个法学院的学生邀请三毛下班之后去喝咖啡。三毛也没有多想,以为这只是又一次同学之间的小约会。从咖啡馆出来后,男同学开车带三毛来到一处湖边。停车后,他打开了车上的音响。在充满暧昧的音乐氛围中,男同学的手很自然地把三毛抱住了。三毛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这并不是她希求的。三毛关掉了音乐,又把车窗打开,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非常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我想你找错人了。”对方显然有些尴尬,他问三毛:“你不来?”三毛摇了摇头,说:“我不来。”对方耸了耸肩,无奈地接受了三毛的决定,然后也算是很绅士地回答说:“好吧!算我弄错了,我送你回去。”

车子开到了宿舍门口。三毛正要下车,男同学显然还抱有一丝希望,他又问:“下次还出来吗?”三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男同学见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他却又非常坦白地对三毛说:“三毛,如果你不介意,刚刚喝咖啡的钱各自分担吧。”听到这句话,三毛竟然笑了。她并不会因此觉得对方小气,相反,现在她倒真的是有点儿欣赏他的坦诚了。只是这种以性为目的的交往不是她追求的。更何况当着这么美好的月色去和一位女士平分账单,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够浪漫。

尽管三毛在西班牙和德国都生活过一段时间,但美国人对金钱的计较还是让三毛有点儿不知所措。

还有一次,三毛和一位女性朋友卡洛一起去吃午饭。当时她们各自买了三明治,卡洛还单独要了一盘“炸洋葱圈”。三毛很快吃完自己的那一份,正当她准备去结账时,卡洛对三毛说自己的“炸洋葱圈”吃不完了,问她能不能吃一些。三毛也没有多想,很干脆地就吃完了卡洛剩下的那些“炸洋葱圈”。可等到结账的时候,卡洛坚持三毛要付一半“炸洋葱圈”的账。三毛摊开了手,表示了无奈,于是不得不多掏半份的钱来完成这一餐的账单。

账单可以AA制,可在三毛的世界中,感情是永远都无法用AA制来结算的。如果连感情都要费心去算计的话,这样的生活必定也是被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