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贫穷也不要贫穷了心灵(1 / 1)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论语·雍也》

【释义】

孔子说:“贤德啊,颜回!每天一箪饭,一瓢水,住在简陋的小巷里,一般人忍受不了这种清贫,而颜回却能安贫乐道,淡然处之,虽然清贫却依然不改变向学的乐趣,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

【智慧解析】

在孔子看来,有理想、有志向的君子,不会总是为了自己的吃穿住而奔波的,“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对于有理想的人来讲,可以说是乐在其中。

台湾著名男演员、剧作家、导演金士杰早年带领一群热爱戏剧的演员刚创办兰陵剧团,当时可谓一穷二白。1979年,在舞台剧几乎处于荒漠的台湾,兰陵剧团出现了。金士杰和团里的所有演员都是白天做苦力,晚上排练创作,零酬劳演出。这个剧团的成立没花什么钱,但也没赚一分钱。于是就有朋友关心金士杰怎么生存:你总有三餐不济的时候,总有付房租的时候,那时你怎么对付?

金士杰的生存方式很独特。

金士杰有个朋友家境很好。有次金士杰去她家里做客,吃饭时,他吃着吃着就感叹起来:“桌上菜这么多,都很好吃。你们平常都这样吃吗?每次吃不完怎么办?”朋友答:“还能怎么办呢,该倒就倒掉。”

金士杰顿时两眼放光:“那让我来替你们做一个义务的食客怎么样?”朋友拍掌说:“很好,欢迎欢迎!”

金士杰却一本正经地说:“你先别着急欢迎。我们先把条件说清楚:第一,我不定时来,但我来之前会先打电话问清楚你家有没有剩饭、方不方便,有剩饭,且方便的话,我就来;第二,我来只吃剩饭,等你们家人全部吃饱撤了,确定摆的都是剩饭剩菜我才开吃,而且,不可以因为我来就故意加一个菜,那样就算犯规;第三,我吃剩菜剩饭的时候旁边不可以站着人,因为他(她)一旦和我打招呼,我就得很客气地回应,这样客套来客套去我就没办法当专业食客了;第四,吃完之后我要很干净利落地走,不可以有人跟我说再见,如果非得这样客套的话,我心里就会有负担,那样下次我就不来了。总结一句话:我要完全没有负担地当一名剩菜剩饭的食客。”

朋友听完他的话觉得很逗,当场就答应了所有条件。此后,金士杰果真好几次去朋友家当食客,吃得非常开心。他还幻想着:我要有30个这样的朋友,一个月就能过得蛮富足。

抱着这样的心态过苦日子,金士杰带领剧团一路坚持下来。第一次演出,他们还是没有钱。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大礼堂搁置着没用,他们就把那里打扫出来当舞台;没服装,他们就各自掏腰包买一套功夫裤穿在身上;没灯光,他们就各自从家里搬来一两个打麻将用的麻将灯,再加长电线,往插板上一插,灯就亮了;没有化妆品,他们就素颜上场;没有人宣传,他们就自己拿来纸笔,涂涂画画,一张大海报就贴到了台湾师范大学的门口。

一切准备就绪。演出那天,观众席只坐了二三十人,人不多,但大部分人都是台北文化界的精英。他们看完演出之后对金士杰这样说:“台北市等你们这群人等了很久了,你们终于来了。你们要演下去,拜托你们一定要演下去!”

金士杰带领大家照做了。历经一年多的非正式演出,兰陵剧团终于走上正式的舞台。1980年,金士杰编导的《荷珠新配》参加了台湾第一届“实验剧展”,首演一炮而红。一时间,兰陵剧团声名大噪,金士杰也一跃成为台湾现代剧场的领军人物之一。

多年之后,金士杰将当年自己当“专业食客”的事情说给一堆人听。说完之后他感慨:“我说这些事,除了好玩,除了说明我的脸皮厚以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我觉得,我们的这种穷完全不需要自卑,不需要脸红,因为我深深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把我们的头脑、智慧、创作拿出来献给社会,以至我们没有工夫赚钱。我们是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这个穷不是穷,而是富,不是缺,而是足。”

人,应该平静地面对生活给予的一切,不要让欲望这个没有止境的黑洞来洞穿心灵。因为一旦心灵上有了缺口,那么冷风就会肆无忌惮地在其中来回穿行,让人终生失去温暖,变得孤单而寒冷。

有高贵的心,就算身陷淤泥之中,也能开出不染尘埃的莲花。那些追求“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人,必是高贵之人,他们虽然贫寒,物质匮乏,却活得坦然、从容,人穷而德馨。

也许,在今天的社会里,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一般人都无法坦然面对穷富,无法在心理上达到平衡。其实,与充满金钱的生活相比,平淡清贫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缺失和悬殊。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心灵上的富足与高贵。

一个人的思想,一旦升华到追求崇高理想上去,就能够放宽心境,不为物累,心地无私、无欲,随时随地去享受人生,也就苦亦乐、穷亦乐、困亦乐、危亦乐了!没有亲历过其境的人是难以理解的。真正有修养、高品位的人,他们活得快乐,但所乐也并非那种贫苦生活,而是一种不受物役的“知天”“乐天”的精神境界。

古人云:求名之心过盛必作伪,利欲之心过剩则偏执。面对名利,面对物质,能够做到视名利如粪土,视物质为身外物,在简单、朴素中体验心灵的丰盈、充实,才能将自己始终置于一种平和、淡定的境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