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掌握好巧与拙的时机(1 / 1)

巧与拙只是相对而言,愚拙的人也有其灵巧之处,再巧的所谓聪明人也有露拙的时候。我们说明巧拙其实包括两层意思:一是自谓聪明的人千万不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因为这一时的糊涂可能就毁了你一世的聪明;二是表面愚拙的人做事却往往目的性更强,当他脱下愚拙外装的时候,也就是他最后摊牌、决定胜负的时候。这里的巧也好、拙也好,关键是要掌握好时机,才能使自己在工作、生活、交际中立于不败之地。

丁谓是历史上有名的奸相。他诱使宋真宗大搞迷信活动,什么天降神书呀,什么泰山封禅呀,弄得乌烟瘴气,劳民伤财。他是寇准一手提拔的,可是他一旦得势,就设计陷害寇准,想置他于死地。他勾结真宗的刘皇后,兴风作浪,破坏真宗和太子之间的父子关系,几乎把太子废掉。太子继承帝位,是为仁宗。丁谓又把朝政大权揽在自己手中,上欺仁宗,下压群僚,一手遮天,威势赫赫,谁也不敢惹他。

丁谓有两大绝招正合了“瞎子告黑状”的精髓。

一个绝招是把仁宗孤立起来,不让他和其他的臣僚接近,文武百官只能在正式朝会时见到仁宗。朝会一散,各自回家,谁也不准留下单独和皇上交谈。第二个绝招是排除异己。凡是有头脑,不附和丁谓的执政大臣,丁谓一律给其扣上一个罪名,从朝廷中赶走,所以朝廷中对一切军国大事总是以丁谓的意志为意志。舆论一色,政见一致,似乎安定团结得很。丁谓则高踞于权势的顶峰,自以为稳如泰山,可以高枕无忧。

就这样一个巨奸最终遭到了另一个道行更深的人的暗算。

参知政事王曾虽身居副宰相之位,却整天装作迷迷糊糊的憨厚样子。在宰相丁谓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从不发表与丁谓不同的意见,朝会散后,他也从不打算撇开丁谓去单独谒见皇上。日子久了,丁谓对他越来越放心,以至毫无戒备。

一天,王曾哭哭啼啼地向丁谓说:“我有一件家事不好办,很伤心。”丁谓关心地问他啥事为难。他撒谎说:“我从小失去父母,全靠姐姐抚养,得以长大成人,恩情有如父母。老姐姐年已五十,只有一个独生子,在禁军里当兵。身体弱,受不了当兵的苦,被军校打过好几次屁股。姐姐多次向我哭泣,求我设法免除外甥的兵役……”丁谓说:“这事很容易办!你朝会后单独向皇上奏明,只要皇上一点头,不就成了?”王曾说:“我身居执政大臣之位,怎敢为私事去麻烦皇上呢?”丁谓笑着说:“你别书生气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王曾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走了。过了几天,丁谓见到王曾,问他为什么不向皇上求情。王曾嗫嗫地说:“我不便为自己外甥的小事而擅自留下……”丁谓爽快地回答他:“没关系,你可以留下。”王曾听了,非常感激,而且还滴了几点眼泪。可是几次朝会散后,仍不曾看到王曾留下求情。丁谓又问王曾:“你外甥的问题解决了吗?”王曾摇摇头,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姐姐总向我唠叨,我也不好受。”说着说着,又要哭了。丁谓这时不知是真起了同情心,还是想借此施恩,表示对王曾的关心,竟一再动员王曾明天朝会后独自留下,向皇上奏明外甥的困难,请求皇上格外施恩,免除外甥的兵役。他还埋怨王曾太迂气,太不关心年老的姐姐。

王曾迟疑了一阵,总算打起精神,答应明天面圣。

第二天大清早,文武百官朝见仁宗和刘太后以后,各自打马回家,只有副宰相王曾请求留下,单独向皇上奏事。宰相丁谓当即批准他的请求,把他带到太后和仁宗面前,自己退了下去。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便守在阁门外不走,想打听王曾究竟向皇上讲了一些什么话。

王曾一见太后和仁宗,便开始揭发丁谓的种种罪恶,力言丁谓为人“阴谋诡诈,多智数,变乱在顷刻。太后,陛下若不亟行,不惟臣身粉,恐社稷危矣”。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一大叠书面材料,都是丁谓的罪证,王曾早就准备好了的,今天一件件当面呈给刘太后和宋仁宗。太后和仁宗听了王曾的揭发,大吃一惊。刘太后心想:“我对丁谓这么好,丁谓反要算计我,忘恩负义的贼子,太可恨了!”

她气得三焦冒火,五内生烟,下决心要除掉丁谓。至于仁宗呢?他早就忌恨丁谓专权跋扈。

只是丁谓深得太后的宠信,使他投鼠忌器,不敢出手。而且自己被丁谓隔绝,没法了解朝中的情况,不摸王曾等人的底,感到孤立无援。今天和王曾沟通了思想,又得到太后的支持,自然更不会手软。

王曾在太后和仁宗面前谈了一个上午,直谈到吃午饭的时候还没完。丁谓等在阁门外,见王曾很久不出来,揣知王曾绝不是谈什么外甥服兵役的问题,一定是谈军国大政。他作贼心虚,急得顿脚揪耳朵,一个劲地自怨自艾:“上当了!”太晚了!”“来不及了!”当王曾来到阁门外遇见丁谓时,丁谓恶狠狠地瞪了王曾一眼,王曾向他拱手致意,他不睬不理,怒气冲冲地走了。但丁谓已没法逃脱远贬崖州的厄运。

在丁谓之巧智与王曾之愚拙的较量中,无疑是王曾占了上风,败者败在巧中之拙,胜者胜在拙中之巧。所以说,巧拙之明绝不是可有可无的雕虫小技,而是决定人生成败的大学问。掌握了巧与拙的时机,也就找到了达成目的的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