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代。

天常常和天神等同。

人们仰望苍穹，总会认为居住在某一处，有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便是天，主宰着自然之道，风雨雷电、日月星辰。

掌管生杀掠夺。

山川河流。

天即天道。

很有趣的是，天也需要帮手。

但凡与人有利的都有神或者仙来掌管，风有风伯、雨有雨师。

从此，仙神二字悄然出现。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的是，从这二字诞生之日起，便具备摧枯拉朽的力量。

它如此蛊惑人心，又令人心动不已。

帝王耗尽国库也要追求仙神之道，一代不成二代上，二代不成三代又来。

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只为长生。

人间仅凭人性驱使便形成了诸多宗门派别，每每有人去尝试诸多修行法门。

辟谷、吐呐、苦刑、吞金怎么折磨自己怎么来。

惊才绝艳之辈前仆后继。

唯求超脱。

但是，它却虚无缥缈难如登天。

千百年来，只有神话故事，才会出现零星几个。

并且俱不可考。

也许……它不过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仅仅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

只是……

万一成了呢？

千万年来，似乎总算有人感动了苍天。

他们成功了。

这天州大陆，第一位神……便是一个人。

他活到如今，仅仅八百岁。

他叫做昊天。

渡劫飞升后留下永生的肉身称为魔主。

一人形神一分为二，并相互憎恨，各自走上不同的修行路。

神，有识而无形无身。

徒有力量却必须以人为宿主才得以发挥。

魔，有形有身却以死态存活。

意识出现缺失，却可用生机保持。

……

昊天藏书阁第七层。

渠良慢慢合上署名昊天的天书，长叹了口气。

据天书所载，他明晓了。

正道魔道起源完全相同，正魔恩怨纠葛想必也就是昊天与魔主之间的恩怨。

只是可怜了那些普通人，一被牵连就家破人亡。

普通人没有实力，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被发现天赋适合修行便远离家乡，失去亲人的记忆，带到宗门修行。

渠良叹了口气。

昊天代表的能是正义吗？

绝对算不上，最多算是一种有序的、残酷的秩序。

神仙下凡，必有一人为之死去。

魔道代表邪恶吗？

也未必，他所认识的魔道，也不见得每一个都会滥杀无辜。

终归原本都是人啊！

昊天与魔主，就是大人物。

大人物的决定，便是小人物的性命。

说是主宰命运的天，也没什么问题。

渠良再次叹了口气，甩了甩头不在想这些。

他从藏书阁一楼看到七楼。

只是为了找一本可以救下祭司的书。

修行的书上，满书写的什么降神、雪晶、灵能符咒之类的，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从未系统学习过的人能够理解的？

每个字都能看懂，但汇聚成一句话，他就完全不懂了。

不过这些他完全不在意。

这地方其他弟子挤破头都想进来，他进来看了一遍，就再也不想来了。

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救祭司的书，只能想别的办法。

毫不犹豫，合上书籍，看了眼周围无视他的优秀弟子们，转身朝着外门方向走去。

他，虽然进入昊天宗，但在昊天宗弟子眼中，被仇视了。

近日来，无人过问，无人与他说话。

哪怕他进入学堂，其他外门弟子也当他不存在。

渠良也理解。

以前魔主的宿主是他，保不齐哪天，魔主还是他。

还有，外门多是皇室中人，哪怕扫地的都是世族之后，以渠良以前纨绔的程度，得罪过的怕是少不了。

渠良走在阁楼当中。

两旁路过的弟子看见他直接避让，甚至在背后指指点点。

“看吧，那个就是半个魔主。”

“哼，若不是宗主留他，非得杀了他不可。”

“嘘，小点声，宗主说了，这半个魔主是我们这边的，有极高的利用价值。”

渠良摸了摸脑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在藏书阁门口守卫的鄙夷神色中，扬长而去。

渠良没空管他人目光。

出了藏书阁，便拿出一个小册子。

里面写了十几个被划掉的待办事项。

随手划掉藏书阁，失望道：“最后一处地方也没了，这里也没有静安大师兄家里的记录，修行也基本上属于痴人说梦，看来只能去找昊天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别的办法。”

自从魔主剥离出他的肉体，他的自由也就不再被限制了。

成了昊天宗特别的外门弟子，哪怕是禁区，都没人拦着他。

穿着与他人完全不同的黑色月袍，

这昊天宗上下，只有他，一身黑。

这昊天宗上下，只有他，内门外门、藏书阁、禁区乃至洞天福地畅通无阻。

走到哪，都会被一眼认出来。

渠良此时位于昊天阁，踏过风台，转眼跃到最高处。

视线一阵模糊后，那昊天所在的、隐藏在云海之内的巨大楼宇浮现眼前。

还未待渠良反应过来，几名浑身金色的人就把他层层围了上来。

二话不问举起手中长剑狠命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