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良震惊。
魔主的身份,到底是被魔道所知道了。
不过看他们三个魔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背叛他,杀了他的意思。
只不过……再一看靖王。
虚弱的身体霍然起立,怒目瞪着他。
靖王脸色苍白,跪姿优雅笔直,身着红袍,甚至身上还有种清香味。
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但渠良的眼神对他充满恶意。
对于渠良而言,这个靖王,就是必须要除掉的祸害。
他来皇城,就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他竟然跪在自己身前。
有些恍惚,恍若隔世,这真的是那个阴谋诡计迭出,一直想要致他与死地的靖王吗?
恨意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女人隐隐若现。
可是她……是谁?
很想动手,奈何,身子虚弱抬不起胳膊。
只得沉声道:“靖王,哼哼哼,你之前,挺狠的啊!”
靖王也眼神凶狠,缓缓抬头,双目如炬,吼道:“彼此彼此,你也挺有两下子的。”
靖王咬着牙,眼里喷着火花。
渠良、靖王二人互相瞪视。
渠良:“你等着,我要跟你一决雌雄。”
靖王哈哈一笑,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正合我意,我就等你身体好了的,你看我不打死你嘚。”
渠良邪笑:“啊,好啊,来啊!”
“来啊,谁怕谁?”
“来啊!”
二人越吼,脑袋离得越近,额头贴额头,大眼瞪小眼,互相呲牙咧嘴,一副恨不得杀掉对方的样子。
大魔抬头望着,叹气后摇了摇头。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想杀了渠良呢?
若不是虫魔告知,他其实也没想到,这个自己特别想杀掉的嘴臭小子,竟然才是魔主的转世者。
至于那个唐文……不过是个意外。
本来想杀的人,突然之间成了魔主,名义上的父亲大人,这……
接受不了啊!
不光接受不了,心里还万马奔腾,一顿纠结。
搞不好,随便一个冲动就能动刀子捅了他。
自己的弟弟因魔主被关进神殿中经历万般折磨。
魔道虽然不会死,可不代表不会痛。
永恒的痛,就是地狱。
还有,魔主的女朋友竟然是个祭司,这上哪说理去?
九畹叶神,竟然也和魔主相安无事,他的脑袋,几乎短路了。
烈阳公渠安在旁叹了口气。
“那个……良儿,我有话要说,你先等等。”
渠良松开了掐着靖王脖子的手。
靖王也放下了一手举起的棍子,另外一只手举起的长刀。
渠良对着靖王哼了一声,忍不住回头问道:“老爹,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渠安看了他一眼,多次望着渠良那健壮的手臂,上面不光没有丝毫伤口,甚至连疤痕都没有,光滑如初。
想起虫魔的解释,久久不能释怀。
良儿,真的是魔主吗?
可他的伤口,确确实实在没有任何灵药的作用下,复原了。
魔尊体内的圣丹已经被虫魔告知,也就是说,还真只有魔主一个可能了。
叹了口气。
解释道:“虽然我对魔道没有任何好感,但是除了这里,整个皇城内,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我们别无去处。”
顿了顿继续道:“昊天宗的人正在找你,城内外都是他们的人,暂时出不去,还有一个坏消息……唐文的父亲,我的挚友,镇国公,他……他已经被沙无痕斩首了。”
渠良一呆,忽然打了个寒颤:“什么?”
靖王忽然道:“若不是虫魔下达了指令,你的威武大将军府,也会被杀戮的一干二净,不过是宰相斩草除根罢了。”
渠安点了点头:“是的,幸好,已经派枫儿去遣散了他们,通过刺客组织的方式,隐藏了起来。”
渠良一把抓起靖王的衣领,大声吼道:“那唐文呢?”
靖王瞪着他,半晌才说道:“他啊,被十一魔当成你了,带回魔山入魔去了,差不多要死上一回,不过也会入魔得永生的,只能说……好坏参半吧。”
渠良怔住了。
入魔?
那个眼中只有女孩子的唐文,竟然会去入魔?
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必将缺失一部分的魔道,他竟然会去?
看来,若不是被逼的,他已经知晓了镇国公的事情。
他这是要复仇啊!
心头忽然一阵酸楚,唐文若不是帮助自己,绝对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想着当唐文得知镇国公身死的一刻,心头竟有一丝痛。
许久许久,渠良握紧拳,紧咬牙关:“沙无痕,我一定要宰了你,替我兄弟报仇。”
原来,他们身处的是大齐地下的下水道通道之中。
过着的是和老鼠一般的日子。
经过魔道的术法,居所附近,没有丝毫异味和脏污。
经过多日来的调养,渠良身子恢复了一些,也知道了一个叫做虫魔的家伙,就是他,救下了当时疲于奔命的渠家父子二人,并送到了这里。
人虽然救下,可虫魔并不愿与他相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虫魔,是友非敌。
对他,没有任何要求,还提供了不少帮助。
将军府内的小小丫鬟、邢正、那几百护卫、以及秀妮和大师兄,都被他护送到了刺客组织的隐藏点。
连带着,魔尊、大魔、靖王都被虫魔安排在他身边,成为他的手下。
在这个空寂、黑暗的空间内,三个魔道,平常并不愿与他多说话。
他们每一个,都与渠良曾经交手过,或憎恶、或仇视、或不喜。
烈阳公渠安也沉浸在镇国公身死的哀痛之中,经常望着墙壁发呆,自责因他而死。
所以这里,只有从甬道中滴落的清脆悦耳的水声,在渠良耳旁,轻轻回荡,直到他身子恢复的那一天。
越是寂静,渠良就越能在脑海中听到一些奇怪的话语。
就像是幻觉一般。
“我的良儿啊,我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良儿,你死哪去了?”
“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跟我双修?为什么不当我徒弟?为什么要骂我还不理我?”
渠良诧异了。
张大了嘴。
十分突兀地,心中触动,一股股像是被封印的记忆,随着那一声声话语,突然浮现。
“仙子……樊玲?”
另一头,血红大地上。
樊玲突然大喝一声:“啊啊啊啊,臭小子,我特么想死你了,封印的效果,到底到没到时间啊?到时间了,能不能给我回个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