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良这是头一次见到了大齐国的鸿武皇帝。
只见皇帝脸色苍白,花白的须发、浑身瘦成皮包骨,脸颊也没什么肉。
给人一种活不了多久的感觉。
他长长吁了口气。
超强的精神感知一扫便知,这老头活不过半个月了,兴许每一天都可能会死去。
不知道是什么,正在生生吊着他的命。
他心脏脉搏同样只是维持在一个极低的水平,一身腐朽的味道,很是难闻。
甚至还能感觉到他体表的凉意。
这特么比魔道的感觉还魔道了。
渠良的怒气顿时就消了一大半。
你说动手杀了他吧,不值当。
这狗皇帝没几天活头了。
可不打他几下吧,心里又不爽。
便宜老爹就在旁边的支架上躺着呢。
可一打就能死过去。
还能怎么办,气死他得了呗,反正渠良又没什么君臣观念。
一张口便是:“呦,陛下,你这身子骨挺健硕的啊,我看你至少能活这个数。”
然后伸出个十个手指头。
鸿武一愣。
这不会是损他吧。
要说十天也对、十年也对,百岁也对。
这就是他最在意的事了,多活一天都愿意,当即心里空荡荡的,怔住了。
沙无痕接过话,在旁斥责:“混账,你竟敢指责陛下,还有,赈灾竟然用假酒,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你这是欺君之罪,该族灭!”
渠良:“呦,这不是沙无痕吗?要不是你把钱都要回去了,就给我留一文钱,我怎么可能只买得起假酒?”
沙无痕喝骂:“放屁!我捐了5千金子,再说我堂堂宰相什么时候往回要钱了?你还敢胡说八道?”
渠良冲着他笑:“啧啧啧,你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问问看,现在谁不知道你就捐了一文钱?我好不容易筹齐五百万金子,不全被你抢回去了?”
一句话冒出来,鸿武立即滞住了。
“五百万金子?这么多?”
中途他睡了一觉,水幕由于和他的血脉有关,也暂时关闭了一阵。
所以公子康、沙无痕、渠良三人到底做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鸿武有些后悔了,为什么非得睡那一觉呢?
似乎错过了好几个亿。
沙无痕眼角抽搐一下:“陛下休要相信他的规划,传单和告示都是他发的,他造谣。”
渠良直接顶了回去,梗着脖子道:“那你说,谁看到了?说我造谣,你拿出证据来啊!”
沙无痕一愣,证据,别说,还真没有,当时他只想着赢定了,只是听到有士兵来报,压根就没当回事啊!
连传单告示,都没看到。
咬牙:“证据?这等小事我要什么证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说着,殿内百官开始点头:“是啊,是啊,我们都听说了,都是渠良在造谣。”
渠良冷笑:“哦!人多是吧,莫须有的罪名就直接往人身上扣?你可真是一国宰相啊,我看你比陛下还厉害啊,百官竟然都听你的,佩服佩服,你看看,这些官员看你多尊敬啊!”
这句话杀人诛心。
鸿武怒哼:“嗯?”
百官以及沙无痕全都诚惶诚恐,急忙跪地。
“臣,不敢。”
鸿武本来都气疯了,自己被无礼指责,都想叫人把渠良这个臭小子拖出去砍了。
就差一个合理的罪名了。
可是听到五百万金子……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他深受震动,脸色苍白中透出一丝绯红,以致他哆嗦了好一会,才恢复回来。
天文数字。
堪比半年国库的收入了。
最后又听到了渠良说百官不听自己的,只听沙无痕的,立即呼吸都快吸不上来气了,脸色都变死难看死难看了。
至于渠良的事,基本上给忘到脑后了。
殿内气氛为之沉重。
百官不敢抬头。
鸿武站起来,冷冷俯视众官。
只有渠良一人,昂首挺胸,甚至连自己都不看在眼力,倒显得他不惧权贵了一般。
桀骜不驯、铮铮铁骨,有点蛮横的军官模样了。
嗯,不愧是烈阳公之子。
等等,连忙甩了甩头……幻觉,肯定是幻觉。
这种思想很危险啊,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模样了?
干咳了一声:“咳咳。”
走了几步略微一琢磨,五百万金子,这件事假的可能性很高,可万一是真的呢?
要知道渠家最鼎盛的时期,也是拥有几百万金子在手的庞然大物。
最后,生生通过渠良的一次次作死,到处赔钱,才一点点吐出来了。
鸿武一愣,这么一想,渠良这小子难道真的是装傻充楞的?
嗯……
何不再试试一次呢?
不过这回的目标,就是沙无痕了,坑出来一点是一点。
鸿武不去看渠良,省着闹心和迷糊。
不耐烦喝问道:“沙无痕。”
沙无痕满脸阴云:“臣在!”
“五百万金子是怎么一回事?”
沙无痕脸色顿时一变,大声喊了一嗓子:“陛下,冤枉啊,全是这小子在造谣生事啊,我明明捐赠物资五千金子的!”
渠良在旁冷笑:“是啊,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去买兑水的假酒?”
这个问题可就为难人了。
沙无痕气急:“我特么怎么知道?”
就听见渠良继续冷笑:“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买不起别的了。”
沙无痕:“……”
鸿武点了点头:“有道理啊!”
渠良继续委屈道:“,沙无痕啊沙无痕,你堂堂一国宰相,连我从百官那里筹集的金子都敢抢,这皇城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我爹可是烈阳公啊!”
被抢的百官,就跪在旁边。
也是互相瞅了瞅,钱,最后都被宰相大人掠去了?
至于他爹烈阳公,嗯,除了沙无痕,别人也不敢动啊!
别说,还真有可能啊!
一时间,都有点持怀疑的态度了。
鸿武皇帝更加疑惑:“不对,我亲眼见到,宰相只给出去五大袋金子,哪怕那一袋金子里有一万金子,不可能那么多的,渠良,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渠良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扭头怒目沙无痕,一指:“这个狗东西,竟然把我的钱,都给抢走了。”
随后哗啦一声,二十个储物戒指,应声落地,转了几圈安安静静地躺在乾宁殿的地毯上。
渠良回头直面皇帝。怒喝:“陛下请看,沙无痕这个狗东西为了阻碍我赈灾,就连我手头上的家底,也被他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