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与项不臣的伤势都在皮肉,并不严重,加上之前也有用随身携带的外伤药处理过,所以,状态都还好,楼长的脸色便又好看了些。
给煦查过伤势后,轮到年季摩时,他不免又开始愤愤起来。不过,这回,他的炮火只对着年季摩开,大概也看出来了,就杨七七这妖孽样,定是这小子自已把持不住、贪花好色、不顾身体的成份为多。
心中有气,手下就故意落得重,年季摩却是眉也不带抖一下的,让仰躺就仰躺,让趴卧就趴卧,十分的配合。
“小子,骨头硬,是不是啊?”楼长待要手下得更重一些,看他喊不喊痛。
杨七七在边上看得心疼不已。
这老雄兽手下的一次比一次重,这哪里是涂药啊,这是上刑呢吧?!
“痛!痛!痛!楼长大人,你轻些啊。”七七双手拽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落手。
楼长白眼一翻,就甩开她的手:“人家那是百练钢,哪里痛了。你在旁边叫痛算怎么回事儿?走开,别防碍我治疗。”
“别啊,大人。”七七再度扯住他。“阿季就这冰冷的性子,再痛也不会哼一声的。大人,你就当可怜我呗,下手一定要轻点啊。他这身上痛了,我就心里疼。我知道楼长大人如此对他,是为他好,想让他吸取教训,别拿身体不当回事。不管阿季有没有记住,我是记住了。一定不会让他再犯这样的错。”
楼长斜睨着她:“真记住了?”
“记住了。”七七头点的像小鸡吃米一样。
“呐!接下来的药,你给他上。记得抹的时候用点暗劲,这样药力下去得快。”楼长将剩下的药管儿往七七怀里一扔,扯了床头柜的消毒纱布擦拭着手。
杨七七“吁”了口气,认真给年季摩涂起药来。
至于用暗劲什么的,她知道。前世但有跌打损伤,家族的红花油啊什么的药也是要用暗劲揉开的,这手势她极熟。
年季摩侧着脸枕着交叠的手臂。冰眸中泛着暖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七七在她背上忙碌。
其实,楼长的动作看着粗鲁,他并没有觉得有多痛。只是,七七如此紧张心疼自已,这心中甜蜜蜜地极受用。
楼长擦净了手,回身看向房中或站或坐的其他几只雄兽正艳羡地望着年季摩,恨不能以身相代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再看全神贯注擦药的杨七七。对着她妖娆的背影扫了几眼。
“你们这群小崽子倒是有福的”这小雌兽长得*吧,脾气还好,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他们。
他在医楼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紧张雄兽的雌性。
不过,这几个小子也太丢人了,一个个地都眼冒绿光,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将人家小雌兽剥吃干净。
本来对雌兽有偏见的楼长大人,头一次站在了雌兽一方,以挑剔的目光打量了屋里的几只雄兽。
那个黑大个一看就是蛮力十足。是走野蛮路线的。那个红头发的块头不庞大吧,这浑身肌肉都紧实着呢,力量与耐力都不会差。煦,那就是个硬汉,在**也不弱。唯有凌月看着文秀些。但与小雌兽那纤细的身体一比,呃。也不容小觑。还有,就是那个年季摩,这小子是蛇族的,在那方面是天赋异禀啊,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想吧,楼长大再望向杨七七时,目光就充满了怜悯。
“那个谁?对了,就你。”楼长大人决定要帮一把难得看得顺眼的小雌兽,于是,指了指看起来比较温顺居家的凌月,干咳一声道:“你随我去下楼长室,我有事要交待。”
“好的,大人。”
杨七七给年季摩上完药后,煦坐在**向她招手。她就擦净了手,爬上床,窝在他怀里一起看晶屏。发现,看的是晚宴时的录像,正好播放到后期东方玉与涂进的那一段。
“这个涂进与东方玉是怎么回事?”煦将人揽在胸前问道。
想到涂进,杨七七的眼睛黯了下。
与涂进的感情并不是太深,但是总是相处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突然之间,这个人就从生活中完全地剔除了出去,疼痛虽不深刻,却也丝丝缕缕地存在着。
“要说这东方玉的事,我有一点责任的”郑狩在边上将自已听了涂进的建议去救人,后来一路上的争执与纠缠,既不夸大也不缩小地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早知道会救了这么样个货色,打死我也不会去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雌兽,一路上都是胡搅蛮缠,道理讲不通,吼她两声吧,就跟要打杀她一样,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我靠~”
这时,凌月回来了,手只提了一包的东西,看着像是草药,份量很轻,还有股子的药香散出。
“这是楼长大人让带回去的草药。”凌月脸色有些微的晕红,眼神意味不明地瞟着七七。
七七正想着东方玉的事,并没在意。见他回来就示意他关上房门,而后道:“这个东方玉确实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本来,我以为来到这兽界,就好比重生,以前的事就都已过去,所以从没有与你们说过我之前的生活。现在,她也随着我一起到了这里,我想,有些事要与你们交待一下。”
七七的来历,年季摩与郑狩在圣女林时听过一个大概,但也只是一个大概而已,没听她细说过,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知晓了。此时,见七七有兴致要讲明白,就都认真倾听。
七七太神秘,作为爱人,他们想了解她的一切。包括他们无法参与的过去。
“我生活的地方男、女数量相差不大,所以是以一妻一夫的家庭作为基础单位构成的社会。孩子都是由自已父母养育,很多技能都是父母传子女,财富也如此。我所在的t联盟,噢,就如同这里的帝国。只是,t联盟不是由一个家族来掌控,而是由许多家族组成的‘长老会’联合执政。我是t联盟最富盛名的四大家族之一的古武世家杨氏的第二十七代嫡女。是族长一职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杨七七将自已与萧允、东方玉之间的恩怨情仇简略地讲了一遍。
屋内几只雄兽随着她的讲述而情绪起伏不定,忽而宁静、幸福,忽而惊奇叹息,忽而酸味四溢,忽而又气愤难平,到得最后听到她与仇人同归于尽之时,更是担忧惊恐。
明知道人就好好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是揪起了心。
煦更是双臂将她勒得生痛:“七七,你怎么那么傻。这两个贱人哪里值得你与他们同归于尽?!”
郑狩双眼泛着泪花。早已自边上,将七七连同煦一块儿搂了起来,额头不住地蹭着七七的后脑勺。
唉哟。想到七七曾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被人欺负了,他就心肝脾肺一起疼起来。
“松下手,我透不过气来了。”七七觉得被这两只要勒死了。
“没有那两个贱人,七七就不会到了这里,我们也就不会见到七七了。”项不臣坐在软椅上,突然散尽脸上阴霾。邪笑四溢。“所以,兄弟们,我们对他们要感恩。”
“对哦。”郑狩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便叉腰哈哈笑起来。“我还是很佩服那个萧允的。人家那眼光真是太独到了。有七七这样的未婚妻不要,竟然把东方玉那样的货色当宝一样。”
“各花入各眼。”杨七七叹了口气。
有喜欢她杨七七这样的。也就会有喜欢东方玉那样的。萧允喜欢上东方玉,只能说她不是他的菜。对此,她倒没有多大的不平,她之所以恨,是东方玉害了那几百条无辜人命。
在年季摩与煦的病房内消磨了一阵,四人起身告别。
“别送了,我每天上课前,下课后,都会来看你们的。”七七向送到楼梯口的两人摇了摇小手,示意他们回去。
“如果太累的话,不过来没关系。”年季摩目光划过那三只,有他们虎视眈眈守着,七七怕是每天都很累。虽然,很想天天见到心上人,不过,他更心疼她会不会被他们折腾坏了。
“狩哥。”
“阿季,我会看好七七的,你放心。”多年的老搭档了,郑狩很明白年季摩想说什么,于是,郑重承诺。
已先行走下楼梯的项不臣对着上方年季摩的方向挑了挑眉:老子想做的事,一只蠢熊哪里能防得住?!
七七几人在年季摩、煦依依不舍及过道上围观病人的惊艳目光下走下楼去。
“唉,兄弟,你们的雌兽竟然是杨七七女君啊,真是太有艳福了。”直到七七身影消失,众人才回神出声,更有人羡慕地上前拍煦的肩膀。
“光看着她,就觉得置身在洞天福地,幸福得冒泡啊。嗨,两位,你们房间还有张空床铺吧?我这就去向楼长大人申请调房。”
“哎哟,你们聊,我先走了。”
“靠!你是想抢着去找楼长调房吧?”
“等等,这是我先想出来的,你们不能抢!”
“谁抢到就是谁的。”
“等等我哎~你们这是欺负我腿瘸啊喂!”
5楼的过道里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七七带着几人一直走到了地下三层,也就是最低层的冰库,隔着厚重的大铁门,也能感觉到森森的寒气。
七七穿着礼裙,**着一边的肩胸,寒气让她皮肤上起了小粒粒。
项不臣先凌月一步脱下了衬衣,将她包裹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道:“别着凉了,回去吧。”
“嗯。”七七应了声,手掌放在冰库的门上,感受着那彻骨的寒。
那个胖胖的文雯女君与她的小队就在里面,一门之地,却是天人永隔。
她也说不清楚自已的心理,只想在入葬之前,来这里缅怀一下。让她们知道,她已经安全到达卫阳城圣女堂。她们在天有灵,该是会欣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