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21(1 / 1)

戴帽子穿牛仔裤的人类。

包裹的一头露出长长的黑黑的、牠只在人类女性身上看到过的头发。

那是人吗?

看井边那个站着的人类似乎正在忙着把井上的青石搬开,应该不会注意到牠。鼠少大起胆子,抖着双腿,偷偷地向那条长包裹移去。

到了,就要到了。

井边的人类突然回过头来。

鼠少停住,一动不敢动。同时祈祷院中的杂草够长。

眼光扫了一圈,那人似乎笑了一声,弯腰在长条包裹前蹲下。

毛毯被打开。这下鼠少看清楚了。

拖在地上的黑色长发,细细的眉,紧闭的双眼,弯弯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再往上看,已经全部被隐藏在毛毯中。好像是一个女人。

戴棒球帽的人突然伸手在女子脸上抚摸,并发出感叹一样的声音:真漂亮。

「如果是妳,应该可以吧?」奇怪的嗓音,听不出是男还是女。

什么意思?鼠少不解。

那人似乎犹豫了很久,然后做出了更让鼠少不解的事情。

他挪开青石板,跳了进去。

青石板从内合上。

隔了好久,确定那人不会再冒出来后,鼠少刚准备过去好好看看地上那人长什么样,就听到嘤咛一声,那人醒了过来。

鼠少吓得连忙回头逃窜。窜到安全地点,耐不住好奇心,还是伸头往外看了看。

那被裹在毛毯里的人坐了起来,一脸朦胧。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反应过来了,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站起来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匡当。」

有着一头长发的美丽女子离开了。

鼠少盯着那口井,嗖嗖嗖,以飞快的速度爬到青石板上绕圈。

那人为什么要跳井?青石板怎么能从内合上?最主要的是,青石板掩盖的井里有什么?

好奇心杀死猫,也同样杀死老鼠。

要不要挖条道到井底看看?

鼠大少探出脑袋,确定院中没有人类影踪,这才从洞中钻出,一出来就看到自己小弟又蹲在井盖上发呆。

这小子,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斗转星移,随着时间逝去,这栋平房再无人光顾。鼠小弟心心念念着井底的秘密,每日每日勤劳地挖着通往井底的地道。

直到鼠大少带回一个老婆。

这个老婆据说来自城里最繁华的下水道,家族成员个个膘肥体壮、战斗力强大,且以掠夺闻名。

后来,当出门觅食的鼠大少不小心吃到老鼠药死在外面后,大少媳妇一家越发嚣张起来,侵略者的面目尽露。

渐渐地,等一心挖地道的鼠少发现时,牠的周围已经没有亲人。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溜排牙尖爪利、身长是牠两倍的大灰鼠们……

第一章

「我拉,我拉,我拉拉拉。拉得我两眼发花身无力,拉得我眼冒金光鼻流血,拉得我三天三夜出不了茅房,拉得我……小炎!纸不够了!」

炎颛手持吊瓶,面无表情地从开着的门缝里塞了一张报纸进去。

「报纸?你就不会到隔壁扯一点卷纸?」

稀里哗啦一阵揉纸声,就听里面的人叹气道:「小时候家穷,也没什么卫生纸的概念,找张报纸或香烟皮什么的都能擦屁股,后来用惯卫生纸,打死也不用报纸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日子是越过越回去了。

「不行!我得向锺大院长反应,他们这里的清洁工太不负责,卷纸只剩一点点还不知道要换。」

听到里面传来的纸张摩擦声,炎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和里面的人曾有过最密切、最直接的身体接触。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他还会和这个姓箫名和、几乎和「不要脸」三个字划等号的卑鄙无耻小人在一起么?

炎颛抿唇,告诉自己不可以始乱终弃。

「小炎啊,为什么我这段时间老是拉肚子呀?我们明明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说!你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在我饭里放泻药了?」

炎颛当他在放屁。

「还是你……我知道了!我就说我都可以出院了怎么会突然发高烧呢!你小子是不是晚上憋不住,半夜爬到我身上来泄火,光顾自己爽,爽完了不给我盖被不给我清洗,让我一夜冻到亮,然后才会害的老子高烧加拉肚啊?!」

冲水声响起,隔壁的厕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位六十多岁的大爷。大爷一边拎裤子一边偷瞄高举吊瓶如门神一般的炎颛。

炎颛眼一抬,扫了眼大爷。

大爷一哆嗦,皮带也顾不上系,手也没洗就冲出了厕所。

炎颛侧身对厕门轻轻踢了踢,示意里面的人快点出来。

「催什么催啊!老子还没拉完呢!」

蹲那么长时间,你就不怕腿麻?

「小炎啊,你说这医药费要怎么付啊?锺舍说等这瓶水吊完,我就基本没事可以出院了。可是……唉!」

冲水声终于响起。

等了会儿,不见有动静,炎颛刚皱起眉头,就听到里面人的干笑声。

「小炎炎,你能不能进来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拉开门就看见一张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面孔,对着他怪异地笑。

那是一张痛苦与谄媚两种表情没有结合好的产物。

炎颛默不吭声地把手中吊瓶挂到门上的挂钩上,走进去一把拎起手撑在隔板上站不起来的人。

「哎哟哟!轻点轻点!我要你扶我没要你拉我啊!痛……!」男人的脸立刻皱成一团,两条腿像被千万根针刺的痛苦让他根本站不起来。

「你把手放开!我不要你扶了,你让我自己歇一会,等一会儿就好。我都说了不要碰我!你!」箫和闭上嘴,有人来了。

箫某人脸皮再厚,可也不想被陌生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把门关上。」

炎颛看他一眼,转身把门拉上。

箫和龇牙咧嘴紧闭双眼,手撑在隔板上不再说一句话。

炎颛则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把挂在某人臀部的裤子提到腰间,扣子扣上,拉炼拉上,然后再把皮带系紧。

手机铃声响起,箫和抬起头,这曲调很熟悉,记得自己以前那只手机的铃声就是这首曲子。

「喂,是我。怎么了?」不高不低的男中音。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处理就行。我现在就在医院……你放心,这是一家私人医院,嗯……没什么大碍,我刚问过医生。」

男子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箫和他们的隔间。

那种又酸又麻又痛的感觉似乎缓解了一些,箫和渐渐直起腰。

炎颛把手搭到他腰上,意思像是要把他扶出去。

「你不要来!你有没有想过你来了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好了,我说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行。难道你忘了,上次你一个人出去后遇到了什么事?」隔壁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大,似乎一点也不希望通话者到医院来的样子。

「再等等,腿还有点麻。」箫老大干脆把身体重量全部放在扶他的人身上。

隔间男子说话声陡然变小。

炎颛的表情很不好,可惜箫和看不见。想想,谁没事待在厕所里这么长时间,都不会有个好心情吧?而且男厕的个室进来就表示……

炎颛已经不想继续待在厕所里闻味,取下吊瓶打开门,手臂一用力,夹起某人就走。

「喂喂喂!你干啥呢?我手还没洗呢!等等,瞧!老鼠!这里竟然有老鼠!」

没等炎颛转过头,刚从墙角探出一个小脑袋的老鼠已经溜得无影无踪。

等箫老大嘀嘀咕咕、磨磨蹭蹭洗完手,再磨磨蹭蹭走出男厕,炎颛手上举着的吊瓶已经没有多少水。眼看吊瓶里的水开始冒泡,箫某人这才晓得要急,赶紧就近找了一位护士帮助拔出针头。

一边给自己揉手背,一边埋怨道:「你怎么不看着一点?水快没了也不提醒我一下?我说你小子也太没良心了吧?」

炎颛第一百零八次地想到,他应该离开这个人。

「如果刚才能抓住那只老鼠就好了……」箫和瞇起眼睛,这样他就能借口医院卫生有问题,进而小小地提醒锺帅哥一声,然后那医药费住院费嘛……呵呵。

「喂,别以为你不会说话就有人同情你,我问你,上次提的事你想得怎么样?我问过了,医药费连住院费在内一共八千六,不贵,真的。」回过神来,箫和用手肘捣捣身边男子。

炎颛当没看到那人微含乞求的眼神。上次的事?什么事?

箫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一看就是从报纸上随手撕下来的。

「喏,就是这个,上次跟你提过的,我想了又想,不偷不抢就只能靠这个赚钱了。」硬把报纸塞进炎颛手里,他激言鼓励之。

「小炎哪,以我对你的了解,这种事对大侠您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这赏金对您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你说是不是?不就是个小小剥皮魔嘛,只要你肯,天底下没有你做不成的事!你看,哥哥我对你多有信心啊。」

病房到了。小炎还是闷葫芦一个。

锺医师对他们还不错,让他们住在四人病房中,平时没病人,炎颛就睡在其中一张床上,锺大医师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不知道这费用有没有算进账单中。

现在这间四人病房一共只有两个病人。

走到最里的床铺边,小炎把手中旧报纸片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拉开被子示意箫和躺进去。

「小炎,」躺到病床上的箫和一把拉过小炎的手,情真真意切切地道:「人情欠不得啊,尤其是帅哥的人情……小炎你听我说完!

「咳,炎炎哪,你看我平时对你多好?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以你为先?有好的,哥哥哪次不是先想到你?就是……就是在床上,哥哥都是让着你,就算你把哥哥弄得死去活来……呜呜!」

箫和气得一把扯出塞进嘴里的被单一角,吼道:「你他娘的敢说你没有爽到?怎么着?下了床就不认人了?不就让你做点事弄点钱嘛,推三阻四的!你自己算算到今天为止你上了老子几次?就算老子出去卖这钱都卖出来了!呜呜……你再塞我嘴我就跟你拼了!」

「唰!」炎颛拉上病床之间的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

就这样走了?

等炎颛走了好一会儿,箫老大才想起这间病房里,刚才并不只他和小炎两个人。

瞅瞅拉上的帘子。管他呢!出了医院,谁认识谁啊!

头一蒙,睡觉先。

病房门被再次推开,护士叮嘱几句后离去。

椅子声音响起,有人坐下。

「朱先生……」女子小心翼翼地喊。

「好点了?正好我有些事要交代妳。」被称作朱先生的男子开口道。

「第一,医生说妳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跌打伤,妳当时站不起来,主要是因为脑震荡的缘故。留院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

好嘛,连问候也没一句,直接就进入正题,不错,有男人魄力。箫和用食指塞住耳朵,不一会儿又放开。难受!

「那就好。那个……朱先生,医药费还有住院费,我能不能……」

「钱的事妳不用操心。所有医药费、住院费,包括妳在养伤期间的生活费,我们公司会先帮妳代垫,之后会每月从妳工资中扣除一部分。这也是我要跟妳说的第二件事。」

「谢谢,谢谢您。那个……我当时实在找不到其它联系人……才会打电话给余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她工作的,对不起……」女子畏缩地道。

箫和在被中翻了个身,有点不耐烦新来那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