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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上垃圾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没闻见一样,转身就走。

这个火车站公园,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受不了自己手上难闻的味道,找了处公厕进去,把手翻来覆去洗了十几遍。

现在他身上最干净的就是他的手了。

要把这样一双干净的手伸进垃圾袋中找食物,还真满困难的。

避开昨晚的闹市区后街,重新找了个繁华地游荡,反正城市大闹市区也多。

越是繁华的地方,它的背面就越龌龊。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靠三个月来的经验,在这片繁华区的街尾,他找到了适合流浪者生存的天国。

位居江边开辟出来的风景区,四周建立了大片要价不菲的饮食店。在这片饮食店正中间的大广场,则成了物美价廉的小食摊聚集地。

大广场上因为小食摊而灯火通明,在这些小食摊的背面有着四层宽阔的阶梯,阶梯紧连着江面,在一排紧密相连的铁链前结束。每个阶梯的尽头都有一个花坛点缀。

四层阶梯上三三两两坐了不少观江景的人。还好现在不是夏季或周末,否则箫和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流浪者在这里乞食或翻找垃圾,但不会在这里睡觉。箫和决定今晚就在这里睡觉。多找几个纸箱,把毛毯裹紧,再找一处避风的地方,应该可以勉强抵挡江边强风。

随手收集来几个别人吃剩的餐盒,把里面能吃的东西挑出来,并到一个完整的餐盒中,剩下的再扔掉。

捧着那个餐盒,箫和在阶梯最下面的花坛大理石铺台上矮身坐下。流浪汉

风很大,但风景还不错。

掰开卫生筷─垃圾袋中经常会有没有使用过的卫生筷。

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他爱吃的荤菜留到后面,先吃麻辣烫。

麻辣烫的白菜已经不烫,但放进嘴里还有麻辣味在,就是浓了点。

咽下白菜,伸出筷子刚准备夹一块里肌肉改改口,面前黑影一闪,他放在大理石铺台上的餐盒不见了。

谁!哪个浑蛋!

箫和站起身正准备张口骂人,在看清正前方的物体后立刻紧紧闭上嘴巴。

面前的男人身高不下一百九十公分,有着一副流浪者少见的肥壮身材,一头乱发,乱发下是一张脏兮兮的、神经质的脸盘。

现在这个男人正用不稳的眼光盯着他。

箫和缓缓把眼光移开。

肥壮的大汉大概盯了他有一分钟之久,直到确定他不会妄动后,这才转身在石阶上坐下,用手指抓起箫和辛苦收集来的、餐盒里的食物就往嘴里塞。

吃死你!撑死你这个浑蛋!

箫和看向别处的双眼快要冒出火花。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流浪者乞食者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一样,甚至更直接。典型的弱肉强食社会。

以往常的经验,他知道只要他让过一次,这个肥壮男人只要看见他就会盯住他吃定他。如果他今晚还在这里游荡,不管他到手什么东西都会被此人抢走。

虽然不甘心,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箫和还是让开了地盘。

转到大约深夜二点,总算找到一个勉强安全保暖的地方。

这是一条深深窄窄,只在头尾各安了一盏路灯的深巷,巷子两边是两列长长的已经有了年月的晚清建筑物。

顺着墙根和衣在路灯下坐下,把外套拉高遮住大半个脑袋,头埋进双膝中就这样睡了。流浪汉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突地,一声惨叫闯进耳膜!

一惊之下他抬起头。

除了路灯周围,天际依旧一片黑暗,

是梦?箫和皱眉拢紧衣服。惨叫声就响了一下,立刻就像被什么切断,四周寂静如故。

眼角余光下似乎有什么动了动,不由自主偏头向另一头路灯望去。

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楚。

警觉地站起身,虽然他什么都没看到,但内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赶快离开这里!

路灯下隐约出现一条影子,有什么要从朦胧中走出,几乎连想都不想,箫和拔腿就跑。

后面有东西在追他,越逼越近。

箫和疯狂的跑着,一心只想跑到大路上。

追他的绝对不是野狗,他甚至能听到皮鞋跺在地上的声音。不知怎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次在垃圾袋中看到的东西。

见鬼!该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吧!

有灯!

一辆面包车迎面驶来。

箫和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车头就奔了过去。

「停车!停车!」

后面紧跟的人也冲了上来,似乎要拦截他。

一声紧急剎车,面包车在箫和面前险险停下,有人拉开车门走出。

「出了什么事?」

「有人追……」

「被他看见了。」

什么?箫和愣住。就在他一愣之间,一记重拳被送入腹中,当场疼得他弯下腰来。

后面的人追上,一脚把箫和踹翻。

从车上下来的人走到箫和面前,似乎在打量他,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流浪汉

「还好,看样子也是个无家可归的花子。」

「带他一起走?」后面追上的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熟练地在上面喷上液体。

「嗯,回去后先把他检查一下。」

箫和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眼看后面追他上来的男人─一个痞子似的年轻人手拿手帕向他靠近。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发誓!」箫和急得不顾面子的大叫。他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迟了!」从车上走下来的男子冷冷说道。

眼中露出恐惧的光芒,箫和一步一步向后退缩。

就算是黑天,箫和也能看出痞子脸上浮出了轻蔑的笑容。

后面是车,前面是两壮丁,车中还不知道有没有其它人在,看样子今晚……

「动作快点!」从车上走下来的男子命令痞子青年。

不管了!豁出去了!

箫和弯身低头,猛地撞向走过来的痞子。

痞子一个大意轻敌,竟被他撞得往后倒退好几步。

就趁这个空袭,箫和一个劲向前冲去。

一边冲一边狂喊:「救命啊!」

听到深夜里回荡起的求救声,身着西装的男子急了。

「还不快点抓住他!」说着他就转身钻进面包车。

痞子青年大意失荆州,被撞得一肚子火,眼露狠色立马拔腿追向箫和。

身后传来汽车的发动声,箫和立刻改往小街小巷钻去。

妈的!人都睡死了吗!老子这样叫竟然没一个人出来看一下!警察呢!晚上不是有警察巡逻吗!

肚子好痛!快喘不过气来了!那个西装男下手还真他妈的狠!

面包车从他身边驶过,一个大转身生生拦在他身前。

脚步来不及剎住,一个踉跄,箫和险些跌倒。手刚扶住车门,车门被拉开,一块手帕掩向他的口鼻。流浪汉

箫和连忙把身子往后仰,可是来不及了,痞子追上他,一把将他推向车中。

箫和倒在车上还想挣扎,西装男从后面按住他的头颅,手帕紧紧掩住他的口鼻。

一股怪味冲鼻而入,视界逐渐模糊起来,箫和狠狠瞪着上方那张看起来算得上英俊的斯文面孔,瞳孔渐渐涣散,挣扎了几下,手脚一点点放松,终于失去了神志。

久违的感觉从身上传来,朦胧中,箫和以为自己还在那个从前的温暖家中。

温水打在身上确实很舒服,一天工作下来的疲劳似乎也都能从中得到解除,有时候如果不是为了怕皮肤泡水过久会起皱,他恨不得一天在浴室中待上三个小时。

「唔……」忍不住舒服地泄出轻微的呻吟。

下巴似乎被谁大力扣住,抬起。

大量的温水打到脸上。有水呛进鼻腔,箫和难过得当场喷出。

也就这么一喷,神智逐渐清醒过来,模糊中,一张感觉很熟悉的脸庞映进眼帘。

「你看起来不像叫花子。」

斯文却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一个激灵,箫和完全清醒。

是那个西装男!

「你把我……」嘴巴一张开,大量的温水立刻冲入口中,呛得箫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他才注意到,他现在浑身精赤躺在一间贴满白磁砖的小屋地上,没有感到冷,是因为正从上面浇下来的大量温水,而流出温水的水管则握在西装男手中。

他想要蜷缩起身体,却四肢无力,挣扎了半天,也只微微蜷曲起双腿。

「你看起来似乎也很健康,但……」西装男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他。

勉强侧头避开喷洒下来的水柱,箫和刚想开口,就听西装男说道:「不好意思,我要加大水压把你洗干净,希望你不会介流浪汉意。」

声落,猛地加大的水压,毫不留情地重重冲击到箫和身上。

温水变成冷水,不亚于拳头的重击把还不能动弹的箫和冲得翻来覆去。

可怜箫和刚恢复一点知觉,还没从地上爬起,就被水压冲得倒在地上。

西装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有放过箫和身上任何一个地方,看箫和被水压冲得东倒西歪,痛苦得直抖,面相斯文的男子嘴角绽出愉快的微笑。

「你应该感到荣幸,我并不轻易出手帮人洁身,你的身体保养得不错,四肢肌肉均匀,除了那双手以外,你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像乞丐。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

不好意思,老子已经三十了!死变态!箫和在心中狠骂。

「可以告诉我你的职业是什么吗?不要告诉我你是警察哦,我会很伤心,而你会很倒霉。」

西装男温和的声音像在和箫和聊天般,如果他手中没有握着那个粗粗的水管的话。

箫和不能开口,他现在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有,光是躲那个水柱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而不管他怎么躲,水柱总会打到他身上。

第三章

斯文西装男似乎并不怕箫和会逃走或反抗,在他对箫和的洁净度感到满意后,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的职业,随手关上阀门,丢掉水管就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一左一右架住被水压冲到脱力的箫和,把他架了出去。

一边任人拖着走,一边悄悄箫和打开眼缝,暗中观察周围形势。

箫和注意到架住他的,是两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

医生?还是研究者?

离开洗涤房后经过一间宛似停尸间的大房间,接着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不知道房门背后是什么?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箫和突然开口。

两旁的年轻人似乎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开口,俱都吃了一惊。左边的年轻人转过头来看了看他。

「你不要问了,问了我们也不会说的。」年轻人轻声道。

「这里是医院?」箫和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问道。

年轻人闭上嘴巴。

「应该不是医院,一般大医院哪会这么冷清。这里设施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研究所吧?你们研究所是属于某所大学还是某间公司?」箫和像在自言自语一半,漫不经心地随口说。

年轻人的嘴巴闭得更紧,脸上明显出现紧张的神色。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流浪者一下少了很多熟面孔,原来都被你们『请』来了。上次我还在垃圾袋中发现一个内脏、皮肤都不知道跑哪儿去的肉块,大概也是你们干的好事。真奇怪,你们竟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