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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太过,我怎么可能会卖掉股权?”

“哦,不卖就算了,我也不过一说。”刘亦阳表情淡然,眼睛里更是没有多余的情绪,倒教人真的相信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刘亦舒心里已有了计较。

这下子刘亦舒是真的坐不住了,茶也不喝了,带着白清便要离开,又被刘亦阳叫住了,刘亦舒不由的转回身去,看见的是那个平凡男子脸上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黑色的眼睛里并不见多少算计得意,却是这样一双平静得不起波澜的眼睛叫刘亦舒没来由的心慌,这个眼神太熟悉了,他曾在自家大哥刘亦阳的脸上见过无数次,他的心开始打起鼓来,那声音大得让他觉得这屋子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见。

那坐着的男人瞧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启嘴唇说:“令父和令兄都是我非常尊敬的人,希望二少能善待妹妹,否则,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遇见鬼的。”

一瞬间,刘亦舒脸上换了无数种表情,嘴角巍颤着,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的,只是离去的身影略显狼狈。

欧阳琛站在二楼的围栏处看了一会儿,走回来在刘亦阳脸上亲了一口,“这刘亦舒这么不经激,不知道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

刘亦阳又喝了一口茶,脸色平静,“他只是心虚而已,若要耍狠没人比得上他。”那捅进身体里的刀子仿佛还带着特有的气味,让他的腰都隐隐的疼了起来,刘亦舒的狠厉是无人能敌的,因为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亲情一说,更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隔着一道血缘。

刘亦阳没有说错,耍狠这种事早就被刘亦舒包了。

车子一路向下,车厢里却出奇的安静,这种诡异的寂静衬得外面的阳光都有些冰冷,白清手握着方向盘,抽空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发现他从雕花楼出来到现在一直都是那副神不守舍的表情,他轻轻开口唤了一声。

刘亦舒才像是惊醒过来一般,语气有些狂乱,“叫人做掉易阳,今晚就动手!”那个人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他唯一知道的是,不能留易阳活口,一定要除掉他,越快越好!

白清看着他苍白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欧阳琛两人一直呆到七八点才下山,路两旁的路灯发着昏黄的光芒,型能良好的跑车在林间穿梭,好看的银光被灯光一染,立时变得跳跃起来,刘亦阳大概有些累了,车子才刚刚开到出口就倒在椅背上睡了过去,欧阳琛拿了毛巾盖在他身上,这才继续开车往家的方向走。

这个时候的车子比较多,都是赶着回家的人,怕刘亦阳睡得不舒服,欧阳琛特意放缓了车速,没走多久便看见后面跟着一辆可疑的车子,他皱了皱眉,加快了速度,若此刻只有他一个人,他当然是不怕的,但是亦阳还在车上,他不敢掉以轻心。

刘亦阳大概是被震醒了,也看见了后面跟着的汽车,问欧阳琛,“仇家?”

“我的仇家应该在凤城。”欧阳琛这个时候还不忙打趣,转而抽空看向他,“应该是刘亦舒。”难道刘亦舒一下山就准备让人来解决他们,所以一直等在了下山的出口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及时的出现在他们后面。

刘亦阳皱起眉头,“现在路上车挺多的,若是要飙车肯定会引发连环车祸,不如抄近道吧,至少可以甩掉这条尾巴。”刘亦阳说完话,立刻掏出手机给顾北打电话,把他们这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顾北说他马跟秦玺带人赶过去,欧阳琛的车子下了高架,从车子比较少的一条近路抄了过去。

刘亦阳透过后视镜,看见那辆没有挂牌的车还在后面,正准备让欧阳琛提速甩人,却被突然如其来的晃动打断了声音,事故发生的那一刻刘亦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见欧阳琛拼命的打方向盘,因为速度太快,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一辆油罐车横在他们面前,刘亦阳侧头来看欧阳琛,那一秒就像是一个慢动作一般,欧阳琛强制操作方向盘,将驾驶座的方向硬生生的送进了油罐车的肚子下面,驾驶座一侧的车头瞬间被压扁,安全气囊也同时弹了出来。

巨大的冲击让刘亦阳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脑门上粘腻的液体流下来,糊了他一只眼睛,他急切的伸手过去想摸到欧阳琛,发现手心里一片濡湿,“欧阳琛,欧阳琛!”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第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

后面的汽车见效果达到,便加速撤离,而油缺车的司机也跟着跳下车跑了。

刘亦阳叫了好多声,欧阳琛始终没有回应,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打120,车头陷在油罐车的肚子下,以至于车门被卡住,刘亦阳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身侧的车门推开,然后回身去拉欧阳琛,刘亦阳的身体实在不太好,费了很多时间才将欧阳琛拉出车外,只见欧阳琛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腹部被车门的部件刺穿,大窟窿里正有鲜红的血液潺潺的往外流。

刘亦阳忙扯□上的外套按住伤口,一边去拍欧阳琛的脸,嘶吼道:“欧阳琛,你他妈的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

实在应该庆幸那辆油罐车的皮比较厚,被这样一撞油罐还没破,否则他们没有因车祸死亡就已经被炸死了,欧阳琛一直没有苏醒,双眼紧闭着,像是失去了生机一样,刘亦阳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死神的气息,这样的恐惧就连他发现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强烈,他将欧阳琛平放在地上,竟没看见一辆汽车经过。

好在秦玺和顾北很快就到了,二话不说的便将欧阳琛送去了医院。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刘亦阳靠在墙上,那个手术中的灯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都还亮着,他也受了些伤,顾北找来医生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又让他去换身衣服,刘亦阳看了顾北一眼没吭声,顾北无奈,也只好站在他身旁,轻声安慰,“欧阳琛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

“顾北。”刘亦阳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如果异地而处,躺在里面的人是秦玺,你是什么感觉?”

顾北讶然,仍是老实的回答,“秦玺是我爱的人,我会焦急、愤怒、忧虑甚至崩溃。”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刘亦阳仍看着他,那双眼睛里蒙着灰暗,被这样的眼睛看着,顾北只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的疼,忙一把抱住他,紧紧的抱着,“没事的,欧阳琛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在这里等,一定能让他平安出来的,而且操刀的医生都是全城最好的,我们要相信欧阳琛一定会挺过来。”

没过多久,沈毅也赶了过来,刘亦阳便把整件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秦玺和沈毅一听完,立刻就要带人去把刘亦舒给宰了,被刘亦阳制止了,他脸上还有残血,那双眼睛被周围的血气一染,看着愈发幽暗,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死神般,妖娆中透着狠厉,“他敢动我的人,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当欧阳琛被推出来的时候,刘亦阳感觉自己仿佛也已经死过一回了。

手术门一打开,刘亦阳立刻扑了过去,但是因为站立的时间太久,脚一动就是钻心的酥麻,若不是顾北眼疾手快,他可能早就不支倒地了,欧阳琛穿着医院的病服,一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长睫软软的扑下来,像是已经死了的蝴蝶,嘴唇也是毫无血色,刘亦阳想起车祸时的那一幕,心脏像被一只手抓住,狠狠的揉捏一般疼。

一滴泪,就这样从他的眼眶里滚下来,滴在欧阳深苍白如纸的脸上。顾北几个人一惊,刘亦阳是个多么骄傲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那种骨子里的傲气,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及后天生成的霸气让这个男人年纪轻轻便已登上了巅峰,或许正是因为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让他忘记了温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如此动i心,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流泪,这样的人是不肯在别人面前示弱的,一定要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能真正的相信,欧阳探早已走进了亦阳的心里。

第89章炮灰渣弟

欧阳琛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醒过来的,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刘亦阳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一脸憔悴的模样,连下巴冒出来的胡须都没有刮掉,看着倒有几分颓废的美。

“亦阳。”欧阳琛艰难的开口,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想要伸过去握住他的手,饶是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刘亦阳睁开眼睛,看见欧阳琛醒过来,心下一喜,忙趴过去小心的摸了摸他的脸,“明明你才睡了一晚上,我却觉得你已经离开了好多年。”这话说得煽情之极,若是平时,欧阳琛早就化身成狼扑过去了。

欧阳琛眼底流光一闪,“亲爱的,我才刚醒,你最好别刺激我。”手术中被屏蔽的痛苦这时候随着麻药的消失全部反弹了回来,欧阳琛疼得额头冒汗,却不肯示弱的哼一声,刘亦阳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也不勉强,只是握住他没有插针管的那只手,“渴吗?”

欧阳琛点头。

刘亦阳拿棉签蘸了水抹了抹他的嘴唇,“刚开始的这几个小时比较难熬,后面就会好了。”这语气倒像是在哄小孩子,欧阳琛不由庆幸,车祸来的时候那一瞬间自己做的决定实在太正确了,他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得亦阳受苦的,又看见刘亦阳眼下的阴影,不由心疼,“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你醒了就好了。”刘亦阳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璨然一笑,“我真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了。”那笑容明明很明亮很灿烂,欧阳琛却莫名的心里一疼,只因那双贯常平静的眼睛里看见了害怕和担忧,“即使我走得再远,只要你在这里,我都会回来。”

刘亦阳便别过头去,咬着牙将眼里的湿意逼回去。

生理盐水顺着透明的细管流进欧阳琛的身体里,床头的桌上放着测试脉博的机器,房间里很安静,刘亦阳一直坐在床边,握着欧阳琛的手,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时间一下子变成了静谧的河流,慢慢的流走。

“亦阳,打电话叫徐成带人过来。”欧阳琛从沉睡中醒过来,如是说。

刘亦阳忙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才放下心来说,“他已经赶过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养伤。”欧阳琛反握住他的手,看着他额下隐约的伤口,不由一急,“你受伤了?有没有让医生检查一下?”

“我没事,就擦破了一点皮。”刘亦阳按住他想要起来的身子,若不是当时欧阳琛那样奋力维护,说不定他早已死了,毕竟他的身体比欧阳琛虚弱太多,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的。

“那就好,我真庆幸你没事。”欧阳琛放松下来,又露出那种轻松的笑容来。

刘亦阳也跟着笑,声音却出奇的冷静,“欧阳琛,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好好给我记着。”

欧阳琛立刻乖宝宝状,“你说。”

“我从前很讨厌你,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你这种人,但是现在,我万分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接受你,所以,如果下次你再干这种舍己救人的蠢事,我就直接把你休了,不准笑!我认真的!”

欧阳琛还是嘴角弯弯,眼底层层叠叠的堆满深情,“若还有下次,我依然会做同样的事情,因为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这样一个我愿意为之付出全部的人,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手?就算要死,我也希望走在前面,这样一来,你就永远都不会忘记我。”

刘亦阳忙一把按住他的嘴巴,避免他再说出忌讳的话来,然后看见欧阳琛眼底的深意,终是没有忍住,俯□去吻住了那还有些苍白的薄唇。

半个小时后,顾北、秦玺和沈毅赶了过来。

几个人见欧阳琛醒了,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没过多久,徐成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