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火车票好奇怪,我今天担负起抢票的重任,抢不到的话,怎么跟我兄上交代!!
既然没用,他们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
“你们只知道那一亩三分地的利,何曾想过我半分,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话,像个没头脑的木偶似的任你们牵扯!”
看着涕泗横流的人,孙乾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在他脸上更显得恐怖了几分,“坐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偏……”
“啪”的一声脆响,孙只觉得脸上一片麻木,似乎孙乾那一巴掌没有留一丝情分,用尽了一身的气力!
“小姐!”红袖惊呼出声,连忙扶住了孙,只见那白净的略有些消瘦的脸上竟是浮现了一片红肿,顿时红袖眼泪都出来了。
“果然是女的,我就说嘛。”薛二公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只是看到孙脸上的不甘表情时,忍不住缩了缩头。为什么他觉得这人分明是在自己找罪受,可是又有几分可怜呢?
“我偏不!孙乾,我就告诉你,我偏不!”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甩脱了红袖的搀扶,孙站在那里,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孙乾,一张脸上满是倔强。
长袖之下,孙乾的手在颤抖,似乎是因为那一巴掌的余力。
只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肯屈服的人,他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是当初,他没有……
“孙乾,这不是你大舅子吗?看来你的这未婚妻倒是个烈性子。”
调侃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寂静的不同寻常的酒楼里异常清晰。
孙不由回过头去,却见杜慎和阮策不知道何时忽然间去而复返,杜慎脸色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你,我不……你胡说什么!”
未婚妻。听到这个词之后孙只觉得世界再次混乱,只是这次却没有天翻地覆,只是自己却乱了手脚,说话都不利索了。
“哦?你不是?”阮策兴趣盎然,绕着孙打量了一圈,最后不由咋舌道,“看着的确不像是个女人,瞧这身材干巴巴的,看来恩师的眼光也不怎么好嘛。”
阮策的目光太过于恶劣,就好像是清风楼里的恩客在四处打量窑姐儿的环肥燕瘦,让孙只觉得如遭针砭,难受的要死。
可是他刚与孙乾大吵大闹了一番,又怎么能寻求他的帮助?一时间他顿时手足无措,面对声名在外的阮少卿,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只是孙不知道,面对阮少卿,其实不说也是错。
“瞧瞧,刚才还是被咬了尾巴的猫呢,如今倒是个温顺的了,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呢。”
孙乾不发一言,只是目光多数却是落在了杜慎的身上。
酒楼里的人也都看热闹似的聚在了这里,偏生杜慎不以为意似的,好像在魂游天外。
孙乾微微沉了沉脸,去抓孙的胳膊,“跟我回去。”
孙却是躲了开来,只是情不自禁地往后躲了过去,“我不。”
只是他只顾得躲开孙乾,却不料身后是阮策刚刚走开,一下子便撞到了后面的桌角,只觉得腰间刺骨的疼。
“没事吧?”
一双手瞬间扶住了他,孙愣愣的瞧着杜慎,不由想起当初他落水,也是这人义无反顾地救了自己,甚至险些失明。
他出神地望着杜慎的眼,似乎想看到他眼底深处的情绪,“能不能收留我?”
闻言,杜慎手指微微一僵,旋即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孙乾却是脸色一黑,顿时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阮策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摇着折扇慢悠悠道,“孙公子何必呢,孙小姐是杜府的儿媳妇,去小住几日有什么关系?”
未婚夫妻岂能住在同一屋檐下?这关系大了去了。
可是谁都知道,同阮少卿是没道理讲的。阮策参与进来,那么这件事怕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亭江!”杜慎轻声喝道,然后对着孙道,“不要和你兄长闹脾气了,回家去吧。”
有损孙府的声名,这事他做不得。
“我没闹脾气,杜慎,我只问你一句到底收留还是不收留我!”
四下打量了这院子,孙有些不确定,看着同样有些不确定的红袖低声问道,“红袖,我是不是被金屋藏娇了?”
说出了这个词,孙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子。
穿了几天女装,还就真的把自己当女人了他。
红袖悻悻道,“好像是吧。”
小姐和少爷争吵的时候,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何止是她呀,青秋一直跟着少爷,不也是没反应过来吗?
红袖有些害怕,她当时脑子糊涂,小姐一问要不要随着她走得时候,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虽然跟着姑爷是必须的,可是好歹现在小姐和姑爷还没成亲,是不是早了些呀?
孙晕了,虽然他知道杜慎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可是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他……他实在感到别扭呀!
“这里是我的别院,只是过两日我要参加乡试,不会住在这里,你先……”杜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慢慢道,“冷静一下。”
孙家兄妹为何争吵,他大概也懂了一点,这其中自己也是无奈的。毕竟这婚姻大事,家里根本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意见,更何况孙?也难怪孙会拒绝孙家二老和兄长的安排。
这被束缚了翅膀,任是什么鸟儿都不愿吧?
“呃,这样呀。”孙脑中有些晕,混混噩噩的只听到两个字——乡试。
他怎么就忘了,那个乡试八月初九就要开始乡试了,今个儿是……
“啊,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万一你科场失意的话,那岂不是我的罪过?我还是回,回去好了。”
虽然面对孙乾,估计自己要被狠狠惩罚了,可是孙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不知道杜慎到底才学如何,只是这每每秋闱和春闱,莫不是万中选一的选拔。寻常学子怕是早就又在复习课业了,而杜慎却因为自己而……
“说什么胡话呢,我家公子何等样人,小小乡试岂能难得住他?”寸心很是不满,嘟囔了一句。有这样的未婚妻吗,竟然诅咒少爷考不上,真是的。
孙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还没来得及说话,红袖却是看不下去了,“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亏得你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这样的规矩吗?传出去也不怕丢了杜公子的颜面。”
“你说谁呢,哪有正经家的女儿女扮男装出去的,真是商人子弟,办事都这样毛毛躁躁。”哪曾被人这般说过,寸心当即反驳道。
而且,明明是女儿家,穿了男装还这般不知道矜持,简直是太过分了!
红袖怒了,她不就是随着小姐出了一趟门,遇到了未来的姑爷,然后跟着姑爷回来了吗?
嫌弃小姐伤风败俗?那当时为什么要带小姐回来呀!想到这里红袖不由气恼,顿时脱口而出,“你粗鄙!”
寸心也不甘示弱,“你粗俗!”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真是,真是太粗俗了。
“你,你粗鲁!”
“切,你还出轨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孙扶额,他听不下去了。
却不料杜慎却也是一笑,“寸心向来如此,你不用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是寸心的指责,还是他那一句“出轨”?
孙犹豫了一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有其主必有其仆。
杜慎看着温润如玉,其实最是内里狡诈,当初牛家村就可见一斑了。
“习惯了,习惯了。”孙很是豪爽的挥了挥手,惹得杜慎微微皱眉,“是吗?那就好。”
一时间两人无话,红袖和寸心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不服气对方,不过红袖比寸心年长了几岁,个头上占了优势,以致于寸心有些气势不足。
“那个时间不早了……”
异口同声,孙无奈的都想要挠头了,这是什么鬼节奏,两个人还这么默契起来了。
杜慎看着那张脸,却只是微微一笑,“这里倒也是不缺些什么,我先告辞了。”
孙愣神间杜慎已然离开,寸心还有些心有不甘,狠狠瞪了红袖一眼才巴巴地离开,对自家公子的决定感到无比的郁闷,“公子,你干嘛把这娘娘腔接到别院来?”
“她本就是女人,何来娘娘腔一说?”
只是,罕少见这般女子,雌雄莫辩,却不知她女装又该是何等模样,还有他那未曾谋面的小娘子又该是何等……
皱了皱眉,杜慎挥去了脑中的遐思,轻声问道,“柳彦那边出事了?”
他明明是发问,可是语气中却是颇多笃定。
当初,老侯爷甚至给自己送了口信,要自己一定要阻止柳彦的胡作非为。只是最后他把老侯爷送给自己的玉佩典当了银子给了柳彦,落在老侯爷眼中怕也是为虎作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