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人的行动很迅速,这一点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即便是西夏也没准备好这位“盟友”的到来,但辽人确确实实的来了,他们向世人展示了强大的机动能力,并且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赵祯的面前。
师出有名是必须的,辽朝如此大动干戈的赶到兴庆府外程兵十万为的是什么?自然是为的“道义”和“天理”!
于是赵祯看到了一篇极为虚假又可笑的檄,辽朝檄的目标是大宋,在檄中,辽朝很可耻的与这位曾经的盟友,而后又打的谁也不认人的西夏仇人站在了一起。
显然这一次辽朝不打算与西夏互相伤害了,而是真正希望救西夏与水火之中,成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拯救者。
若是不了解实情的人看到这份檄,真的会被辽朝的“义举”所感动,世界上还真的有如此正派的王朝啊!
但这一切在赵祯眼中却如跳梁小丑般可笑,甚至连西夏人瞧见这些前来救援他们的辽人也是这种感觉,毕竟
你辽朝刚刚在大宋与西夏的战争中占领了西夏人的后套之地!
若不是与大宋交战正酣,西夏人怕是早就拼了老命前往杀的你屁滚尿流,哪有你现在站在这里说着虚伪之言的机会?
更加致命的是,这片檄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发出,不光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大宋的行为无道,更是对西夏人产生了巨大的伤害,原因很简单,辽朝认为自己现在是来帮助西夏的,给予西夏苟延残喘的机会,让西夏的国鼎得以保存,让西夏王朝得以延续,但他忘了,西夏人手中依然存有十万可战之兵
檄在宋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大宋什么时候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再说了战争本就是**裸的,宋夏两国光明正大的出兵对战,大宋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为了华夏一统出兵西夏,与西夏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你辽朝乘机夺取后套,并且在西夏眼看抵挡不住打算归顺的时候“帮助”西夏,其中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辽朝不就是希望大宋与西夏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乘机寻找机会“捡漏”吗?灭国之战的代价非常巨大,往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便是如大宋准备的如此充分,损失依然惊人。
在此之前赵祯已经做好了自认为是完全的准备,但他依然小觑了大宋所付出的代价,伤兵已达三万人,这些还不包括那些能带伤作战的,而大宋所花费的钱财不计其数,三司使包拯已经开始列出详细的省钱计划发往军中,仿佛耳提面命。
将士们出征数年,思乡之情愈发的浓重了,若不是胜利近在眼前还不知会如何。若是西夏与大宋拼得鱼死大宋所付出的代价恐怕会更多,这也是为何赵祯一定要通过联姻的方式拿下西夏的原因。
强悍若斯的大宋也已经打不起了
此时辽朝横插一脚,这怎能不让赵祯愤怒?这是**裸的打劫,是**裸的挑衅!当然在这个追逐权利与利益的时代,这算不得什么,毕竟大宋当年也是这么做的。
但有一点,什么时候开始是你辽朝说的算,但什么时候结束却是大宋说的算!
既然他耶律洪基敢御驾亲征,那就要准备好和他父亲一样在战场上付出代价,而这小子到现在不过是毛还没长齐的少年,赵祯很奇怪为何萧挞里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让仅有的儿子出征西夏。
有些秘密是瞒得住的,有些则不可能,显然自己与没藏氏之间的密谋已经被辽朝知晓,这种事情赵祯并不意外,即便是大宋的消息再严密,千疮百孔的西夏也很有可能漏出去。
赵祯不禁怀疑自己迎娶没藏氏真是多灾多难,既然辽人急眼了,那自己就必须顶住这股压力,他相信没藏氏不会反悔,因为反悔了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大宋依然是西夏的最大威胁,辽人能护住她一时,却不可能护住她一世。
赵祯抬头望向远处的兴庆府城墙微微一笑,这个聪明的女人也许就是在观望吧,若是大宋不敌辽人,那很可能改变她现在的想法,不知她的心中到底支持哪一方。
很快赵祯便接到一份来自陈彤的密报,密报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但赵祯看过之后脸色一阵铁青,不禁站在御帐之前指着北方破口大骂,四周的将士见了加快脚步低着头飞快的离开,有些话不是他们该听的,尤其是官家骂街的时候
密报上的内容很简单,辽皇耶律洪基居然也派出使者向西夏太后没藏氏求亲,而辽朝给出的条件更加丰厚,西夏不用内迁内附,只需向辽朝称臣便可,连纳贡都不用,这是一份相当大的**,但有一个条件,辽军要驻守在兴庆府中,美曰其名:保护西夏国都的安危。
这基本上就是殖民主义啊!并且利用西夏面临的威胁而进行的殖民主义。
赵祯不认为没藏氏会同意,不过耶律洪基的挑衅却让赵祯非常不爽,居然想纳没藏氏为妃,和自己这位大宋皇帝抢女人,就是个十六岁叛逆期的小屁孩的一时兴起,估计这一点连辽朝太后萧挞里也不会想到。
这小子怕是想通过这事羞辱自己让自己难堪,出丑,自己与没藏氏之间在辈分上并没有差距,但这耶律洪基却是实打实的“晚辈”他要是真的娶了没藏黑云,那便是真的于礼不合。
赵祯忽然笑了笑,转头对正在喝水的蔡伯俙道:“传旨,派出使臣前往辽朝军中,行辽朝皇帝,朕要娶他母亲,辽朝太后萧挞里为妃!”
嗖一道水箭从蔡伯俙的鼻孔射了出来,鼻涕眼泪具下的蔡伯俙连连咳嗽道:“咳咳咳官家!”
赵祯歪了歪脖子:“朕知道这话有些荒唐,一时赌气而已,莫要被呛死了!”
蔡伯俙一边擦拭鼻涕一边连连点头,这岂止是荒唐,耶律洪基不过是个莽撞少年,而官家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嘞!何必如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