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群臣们欢呼的时候,张俭悄悄的走到耶律宗真面前递上一把锋利的匕首道:“请陛下亲自了结它的性命,为大辽祈福!”
耶律宗真微微一笑的接过匕首道:“这么说事成了?”
借着声浪的掩护,张俭微微点头道:“齐天太后已经被安全送回祖地,由斡鲁朵严密护卫,陛下放心绝不会有所差池。”
耶律宗真长舒一口气道:“如此甚好,毕竟是养育朕多年,也侍奉先帝如此之久,让朕眼睁睁的看着她遭遇不测实在不忍,回祖地安养怕是她最好的归宿,这也使得朕能发现母后的阴毒。”
张俭躬身说道:“陛下乃万乘之君,这些鬼蜮伎俩在您的面前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呵呵,现在的辽朝内部怕是多为母后的党羽,岂能不值一提?朕今年已有十六,尚且不能亲政,比之大宋天子所差甚远,就连见识和眼光也不能相比,要不是他赵祯示警,朕说不定还不知母后欲害齐天太后”
见耶律宗真的态度气馁,张俭加重语气说道:“陛下怎可有如此荒唐的念头,您和大宋皇帝的不同,你的父皇是一代雄主,相比之下您就稍显不足,而大宋真宗皇帝却不如先帝,他的儿子当然显得要圣明了些。”
耶律宗真笑着挥手道:“你且不必如此安慰朕,朕看的清楚,大宋天子确实有一代圣君之资,但朕绝不会气馁沉沦,朕要比他做的更好!让我大辽永远的凌驾于大宋之上!”
张俭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陛下有此志向,何愁大辽中兴不成?臣愿追随陛下铲除奸邪以震朝纲!”
耶律宗真拔出精美的短刀,寒芒闪闪烁的刀身轻松的破开鱼头,一旁的斡鲁朵高声大喝:“吾皇威武!鱼大祭天,大辽隆盛,中兴昌达!”
一群穿着布条的萨满围着大鱼不断的跳舞祈祷,他们的行为在耶律宗真眼中殊为可笑,父皇早就说过,大辽之所以有今天都是靠自己的战刀劈砍出来的,自己绝不会把大辽未来的希望寄托在这种仪式上。
耶律宗真冠巾时服腰系玉束带,于上风观望,有鹅之处举旗,探骑驰报,鼓手们远远的敲响牛皮鼓。
天鹅受惊而起,左右围骑举旗猛挥。耶律宗真便飞身上马,挽弓搭箭直趋头鹅,勇士策马相随。
如此场景快意豪放,让耶律宗真忍不住放声长啸,身后的勇士遥相呼应。天鹅刚刚飞起速度不是很快,耶律宗真找好时机猛地的勒住缰绳,马儿嘶鸣着抬起前蹄却并不能影响他张弓搭箭。
一声箭啸,领头的天鹅猛然一滞便一头栽下,自有游骑飞驰过去首献宗庙祭祀祖先,耶律宗真率领群臣各献酒果,纵饮作乐。
这是属于契丹人的快意潇洒,即便是祭祀也充满游牧民族的豪放,相比于中原王朝的正统与繁缛节的礼法更显生命气息。
路过萧耨斤的座位时,耶律宗真满脸的气氛,即便是他悄悄救走了萧菩萨哥也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萧耨斤现在已经是大权在握,除了张俭萧惠等一部分南院臣子,其他人几乎都是听命与萧耨斤的。
悄悄救走萧菩萨哥对耶律宗真来说算不得什么,而且萧菩萨哥还答应他绝不会在干涉朝政,她已经累了,不愿再进入朝堂这趟浑水中只想在契丹祖地颐养天年,这对耶律宗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耶律宗真清楚,现在的自己正在面临和当初大宋皇帝一样的问题,亲政!
亲政对于皇帝来说就是获得一国的最高权力,大宋皇帝是在十二岁的时候获得亲政之权,而自己如今已有十六岁,却还在为亲政发愁。
“难道要朕把母后也废掉吗?这种行径与禽兽何异?”耶律宗真紧皱眉头微微苦恼,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他对父母亲情看的很重,这也波束住了他的手脚。
猛然间想起赵祯,当年大宋皇后名义上是自杀,而父亲则是在得到消息后冷冷的说大宋年轻的皇帝将成为大辽最大的威胁,难道当年刘娥的死也不是自杀?!
想想都觉得大宋皇帝的果断,如果真是这样,难怪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耶律宗真向张俭说出内心的苦恼,哪知张俭哈哈大笑:“陛下一时着相,您当日用在齐天太后身上的手段,难道大宋皇帝就不能用?”
耶律宗真恍然,定然是这样,说不定大宋的太后刘娥根本就没有死!
微微感叹的说道:“只可惜这种方法不能用在母后身上,她的防卫不输与朕!”
张俭微微摇头:“陛下有所不知,朝中向着您的臣子还有很多,只不过畏与她手中的权利敢怒不敢言罢了,只要您对其斥责惩戒,定然会一呼百应。”
耶律真宗思虑再三后说道:“还是再等等,朕不想与母后剑拔弩张。”
张俭一阵默然,眼前的皇帝与先帝相比确实优柔寡断许多,可这样的皇帝何尝不是臣子的幸事,张俭深深的明白,大宋天子的仁德之下有一颗坚定维护皇权的心,他虽有仁义却无妇人之心,而眼前的耶律宗真与其相比还差上不少。
皇帝与臣子间的对话让萧耨斤很敢兴趣,此时的她自认为害死萧菩萨哥之后便没有任何障碍,专权摄政就在眼前,而现在的她最重要的便是监控住儿子与臣子之间的活动,一丝一毫也不能松懈。
唯一让萧耨斤不爽的便是大宋皇帝赵祯,他十二岁亲政的事例近在眼前,朝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拿大宋说是的了,这让萧耨斤进退两难。
以年龄作为限制儿子亲政的借口显然行不通,而才智则是更不能说,难道要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自己的儿子不如大宋天子?
手下的谋臣萧孝先建议自己等耶律宗真年岁大的时候废掉他,另立小儿子耶律重元为帝。萧耨斤在心中微微自得,反正有后手,现在的朝政之权几乎都在自己的手中,儿子要是听话便可,如若不然便废了他。
母子两人各怀心思,儿子想极力维护母子关系,而母亲却把儿子当成自己权利路上的绊脚石,这一切只有大宋的夏竦看得清楚,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天赐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