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公主尚嫁(上)(1 / 1)

宋缔 我欲乘风归 1231 字 1个月前

虽然十月已经入秋,但秋老虎的厉害仍然在让人们觉得炎热异常汗流浃背,一部分是来自天气的原因,另一部分则是来自与宣德门外的热闹。

宣德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东京城的许多百姓都挤在这里围观即将成为驸马都尉的蔡伯俙,只要提到他,许多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夸一句仁义商贾。

原因无他,身为蔡记名义上的大掌柜,无论是酒楼商铺,还是工厂作坊,给出的工钱和待遇都要比其他的商贾高上许多,而且有许多制度都是从蔡记开始推广实行的。

比如一天只工作四个时辰,超出的时间双倍工钱,工作五天休息两天等等,这一系列的以人为本让蔡记的伙计工人骄傲无比,就连朝廷的部分衙门也开始实行。

蔡伯俙从小就被真宗皇帝赞为神童,甚至以御制诗相赠,自幼便是官家的伴读,简在帝心的人物,如果不是尚公主,以后怕是前途无量,就连身为三司使的丁谓都亲自为他开道,可见他在朝中的人缘不简单。

就在旁人羡慕异常的时候,蔡伯俙坐在马上僵硬着笑容机械的挥手,没办法丁谓之所以前来为他开道主不是出于关系好,也不是把他蔡伯俙当成自家子侄,而是窥伺与蔡记的记账法和精明强干的帐房先生

蔡伯俙在心中无数遍的咒骂丁谓的无赖行径,谁要你来开道了,就算要人开道,我自去寻彭七行不行?

不就是官家正式召见驸马都尉吗?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吗?

关键是队伍后面不断向人群抛洒绢花铜钱的人,看着他们手上的动作,蔡伯俙真的很想冲下马去抢钱

按照惯例应该由皇帝老丈人召见驸马拟定良辰吉日,这只是个形势,主要还是考察驸马的为人和学识,良辰吉日什么的其实早就由礼部和司天监定好了。

赵妙元的父亲真宗皇帝已经大行,长兄为父的赵祯自然接替了考察准驸马的重任。

要说考察蔡伯俙的人品和学识那都是扯淡,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蔡伯俙的毛病赵祯一清二楚,但这种形式该走还得走,谁让皇家的礼数大呢?

充当御士也就是伴郎的晏殊幸灾乐祸的看着马上的蔡伯俙,这小子赚钱是把好手,可一旦要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就比杀了他还痛苦,昨天他可是听见了官家对蔡伯俙说的话,公主的一分钱陪嫁也没有!

这可不是赵祯抠门,而是大宋的公主尚嫁都是这样,而民间的女子出嫁则会有数倍与聘礼的嫁妆,赵祯也不是小气,派人送去了十五万贯的银钱,这相当于是便向的在给蔡伯俙准备聘礼了。

这算是皇帝的私人馈赠,算不得赵妙元的陪嫁,可谁都知道大宋最好的成衣铺是碧雅轩,最好的化妆品也是出自碧雅轩,而且碧雅轩的幕后东家就是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

去皇家买东西谁不放心?而且还有退换制度,只要你用了觉得不合适,不好看,甚至有污损的都可以去碧雅轩字号的商铺退换,瞧瞧,这才是人皇家的体面!

当然这方法是赵祯在王语嫣的死缠烂打之下告诉她的经营策略,以王语嫣的经商智慧一点就透,而她更看重的是皇家的脸面,她堂堂大宋皇后怎么能让百姓说她的店不是?

碧雅轩有一半的股份属于赵妙元,王语嫣对待这个曾经的玩伴现在的小姑子那可是公平的紧,五五分账自不用说,宫中但凡是有好东西都要给她留上一份,收买赵妙元嗷嗷的。

等赵妙元尚嫁给了蔡伯俙之后,这碧雅轩的财产就有一半属于驸马府了,在别人眼中是这样,但可惜大宋对女子的嫁妆保护的相当严格,即便是丈夫去世,出嫁的女子依然能带着嫁妆体面的回到娘家

大宋和唐代一样,只要是公主尚嫁必然是,选尚者降其父为兄弟行,也就是说驸马以祖为父、以父为兄、以母为嫂,公主也不是完全不拜公婆,只是把公婆当兄嫂而已。

真宗时期,赵祯的姑姑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位温婉如玉却心思通透的公主在公公李继昌生日时,以舅父之礼谒拜之,得到真宗的赞许,并密以兼衣、宝带、器币助其为寿。

但这一切毕竟是建立在李继昌身份高贵的基础上,而蔡伯俙的父亲只不过是小官吏而已,既没有高贵的家世也没有相对应的权利,唯一有的就是蔡伯俙这个被皇帝视为左膀右臂的朋友,要不然他连和公主见面的机会也没有。

大殿中,蔡伯俙尴尬的望着上首的赵祯,这是他第一次规规矩矩的站在大庆殿之中上奏,往日里他都是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躲,要是能有个庭柱就最好了

大宋嫁公主不光是皇帝的事情也是武百官的事情,蔡伯俙傻笑着对武百官道:“诸位前辈,后学蔡伯俙有礼了!”

身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王曾笑道:“你倒是挺会说话,以人前辈相称倒是免去了官职的不便,既不得罪人,又显得书生气,滑头,滑头!”

王曾的话让大殿中百官哈哈大笑,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一些,毕竟是喜事,谁也不想把这种形式上的考察当成一板一眼的国事来办。

再说谁没事去得罪公主玩?而且这位公主还是个古灵精怪的主。

只要今日在大殿上说蔡伯俙的不是,明日保准自家女眷的一些丑事就会被翻出来,在东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正式的朝会之后,群臣散去,便是赵祯和蔡伯俙这个准驸马的吹风会,也就是闲扯

蔡伯俙和赵祯的关系自不用说,没必要刁难这个好友,在三才的虚引下,两人向后苑走去,一路上蔡伯俙都在大倒苦水,惹得三才嘴角抽搐,冷冷的威胁道:“驸马的话老奴都记下了,公主殿下待老奴不薄咳咳!”

赵祯笑道:“你这老货要讨喜钱就直说,蔡伯俙你看着办了!”

蔡伯俙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官说笑,您的喜钱怎么会少,等您送公主出宫的时候,小子一定奉上!”

瞧着他割肉似的表情,三才撇了撇嘴:“这么有钱的人还如此吝啬”

见三才走远,蔡伯俙指着自己的胖脸道:“官家,我吝啬?苍天可见,我可是从未贪没过蔡记一分钱!”

赵祯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笑眯眯的开解道:“谁让蔡记日进斗金?不知者当然觉得你是个大金猪主。”

后苑中只剩下赵祯和蔡伯俙两人也就没那么多的规矩了,两人坐在巨大的秋千上一边摇晃一边说着男人之间的小秘密可惜晏殊不再,否则会更热闹。

直到天色昏暗,蔡伯俙才从东华门悄悄的离开,本就在东华门外的蔡府近的很,早上是没办法只能从宣德门进入,而傍晚离开则是悄悄的回家打枪的不要,蔡伯俙带来的铜钱和绢花早已在宫人的挥散下一干二净,只剩下几个大箩筐孤独的躺在马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