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 / 1)

季木清双手被纱布包着,身上没有其他地方受伤,绑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顾忌她是季家的人,没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实她想错了,是因为季秋文想制造意外,而意外之前,她必须是完好的,所以才吩咐人好好照顾她。

季木清情况还算不错,至少还有精神气,反观赵香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药停了三天,原本就是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康复,突然被掳走,又没有细心照顾,所以她伤口很快感染了。

送赵香媛回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进手术室。

余笙坐在门口,从见到两人开始泪水就没停止过,一直不停的流,她试图控制,唇瓣都被咬肿了,但是身体有它自己的意识,季木清看到她的时候,她眼睛又红又肿,仍旧是闷不吭声的哭,比之前放声痛哭还要让人心疼。

季木清坐在她身边,双手不太方便动,只得蹲在地上,仰头:“余笙,别哭了,干妈不会有事的。”

余笙咬着唇摇头,眼里满是水光,进去之前赵医生就说了情况很不乐观。

赵香媛本来的身体能撑住那场手术已经是很极限了,术后没休息好,伤口现在感染严重,能不能出手术室,真的是个未知数。

想到刚刚她在车上一直拉赵香媛的手不停说话,却没有得到丝毫反应,余笙的心如坠冰窟,她不是会把事情会往最坏方向想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乐观。

季木清很小声道:“余笙,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你和干妈,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余笙仍旧低头,一双眼睛猩红,她死命咬着唇带着哭腔说道:“木清,不是你的错。”

邓迁和秘书室的众人赶到医院时,季木清单膝跪在地上,满脸担忧看着余笙,她穿着病服消瘦很多,长发也不似以往打理的很精致,毛毛躁躁有些乱,她双手被纱布裹着,怎么看都不像是带走余笙她妈妈的人。

秘书室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邓迁率先走过去,站在季木清身后喊道:“季副总。”

季木清偏头,侧脸还是绷着的。

“季秋文呢?”

在人前连二叔都不叫了,众人更懵逼了。

邓迁低头:“董事长在医院,季木阳昨天出事了。”

季木清咬牙:“知道了。”

邓迁瞥眼身后的几个人,往前一步站在她身边,轻声道:“警方已经将绑架你们的人带回去盘问了,估计季秋文会脱个干净。”

季木清双手握紧,她刚刚录完口供,说绑匪和季秋文是认识的,也指证这次绑架案是季秋文做的,警方只是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末了说道他们会调查。

季木清知道,虽然人是季秋文他们找的,但是凭照季秋文的本事,要想撇干净,不是难事。

她看着眼前双手合十正在祈求的余笙,心中钝痛,伸手将人抱进怀中。

邓迁身后的几个秘书原本就是懵逼脸,现在连上前都不敢了,只是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幕。

窗外骄阳的光洒进来,整个走廊静悄悄的。

时间正在慢慢走动。

余笙她们正在等消息,季秋文也脸色不耐的待在医院里,他蹭一下站起身吼道:“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他腿怎么了?”

医生见到他这样轻咳:“董事长您别激动。”

“我要你说他腿怎么了!”

他的咆哮让医生叹口气:“季先生的腿,就算痊愈,也很难长时间行走,有可能……”

有可能跛脚这样的话他还没说出来,季秋文就恶狠狠的将办公桌上病例砸在地上,他气愤道:“庸医!”

医生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喊道:“董事长。”

季秋文冷哼:“给我治!”

“给我治好他!”

医生叹气:“董事长,我们真的无能无力。”

季秋文恼恨看着他,赵特助站在外面喊道:“董事长,总经理醒了。”

季木阳昏睡了一夜,终于醒了,他睁开眼就惶恐道:“别杀我!”

见到周围环境之后他松口气,只是脸上惶恐表情还没有退下去,格外滑稽。

季秋文进病房的时候,季木阳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喧嚣,他冲季秋文看喊:“爸!是傅利铭!”

“是傅利铭做的!”

季秋文满肚子都是火,看到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再想到刚刚医生说的话,他就更来气:“我知道。”

昨晚上司机就打电话告诉他了,再加上季木清被放出来了,他很快就猜到和季木清有关系。

季木阳仍旧情绪激动:“爸你报警抓他!我要告他!我要告他!”

他非常激动,双手撑起身体,季秋文走到他身边,低头就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季木阳被打懵了。

“爸……”

季木阳双手一松,整个人跌在床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季秋文,脸颊上依旧火辣辣的,他一只手摸在脸颊上。

季秋文怒斥他:“你还有脸嚷嚷?你昨晚去哪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轻易出门?你呢?出去风流快活了吧?”

“还被傅利铭逮到了。”

“你要告傅利铭?可以啊,你可以去告他,理由呢?因为你绑架了季木清,所以被他找麻烦?”

“你想死吗?”

他每说一句话声音低沉一分,季木阳被他说得头缩着,双腿没了麻药的作用开始疼,他低下头,季秋文见他沉默下来说道:“傅利铭我一定会逮到他的。”

他要傅利铭为季木阳的这只腿付出代价!

季秋文的脸上出现狠戾的表情,季木阳脖子缩了下,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昨天,说了季木清的位置。”

“我知道。”季秋文这次没用气急败坏的语气说话,他镇定下来,声音添了沉稳:“你好好在医院养着,公司和季木清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你插手。”

“放心吧,不会牵扯到我们的。”

他做事向来喜欢留后手,所以才不会轻易倒下,不过想也知道,季木清刚出来,麻烦的事情肯定不少,季秋文头疼的说道:“记住管好你自己的嘴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季木阳刚刚被打了一巴掌,有些怕他,点头:“好。”

两人还没谈结束,病房门被敲响,赵特助站在门口:“董事长,有人找。”

他稍稍让开距离,季秋文看到他身后跟着穿警服的男人,季秋文声音低沉:“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季木阳点头。

季秋文很快跟在警方身后上了车,不过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只能请他过来协助调查,虽然季木清是指认了他,但是几个绑匪都异口同声的说不认识他,甚至绑架的理由也很充足,他们想要钱,观察了季木清很久,发现她是非常有钱的大小姐,所以才绑了她,至于为什么没有联系季家人要钱,他们都一致认为还没到时间。

这起案子就这么悬在这里,警方每天都在跟进,盘问,但是绑匪就是咬牙死活不承认认识季秋文,不管问几次,答案都是一样的。

他们也调查了季秋文的行踪和通讯记录,发现确实没有和绑匪有过接触,但这并没有让他们放松警惕,反而更积极的开始调查。

季木清想从绑匪的家人入手调查,但是她发现三个都是孤儿,没有任何亲戚,租的房子,平时和别人也不来往,所以不存在季秋文用家里人胁迫他们。

警方也发现这个事实,并且季秋文的律师频繁出入局里,事件开始渐渐明朗化,季木清知道,如果再继续调查下去,季秋文被溜走的可能性非常大。

就在季木清咬着季秋文不松口,但是警方也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有个人出现了。

傅利铭去自首了。

连带一起交出来的,还有一份录音。

录音里,正是他和季木阳的聊天过程,凭这个录音笔,警察很快就让季木阳过来协助调查,他看到傅利铭就发怵,那种打从心底冒出来的恨和害怕让他很快稳不住心神。

不过他还没有交代出任何事情的时候,季秋文就赶到了,他一来季木阳就像是找到主心骨,立刻闭口不谈季木清的事情。

傅利铭的录音笔也很快被找出破绽,季秋文的律师认为季木阳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才说出那样的话,甚至有可能傅利铭才是绑架的元凶,地名也是他胁迫季木阳说的。

毕竟季秋文和季木阳没有绑季木清的理由,更没有作案动机,但是傅利铭和季木清有共同公司,所以他有动机。

就在警方悬疑未定的时候,新淮的总裁办秘书长何婞然送了一份文件来。

季秋文有了作案动机。

他将季木清的股份伪装成公司文件被抖了出来。

一波三折。

季秋文还想狡辩,警方只是让他稍作休息,他们拿着新到的两份资料去了隔壁,好几天的审讯让绑匪本就疲惫不堪,现在又是两个确凿的证据甩下来,他们再没绷住,全盘托出。

一周没到的时间,季木清和赵香媛的绑架事件有了结果。

结果就是——季秋文和季木阳走进来,却没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