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伸手挠挠耳朵，“尤悦，你是把神经接到屁股上了？你脑子里装的是大肠吗？”

静静站在窗边，她望着窗外的风景。

一望无际的天空，自由飞翔的鸟儿，可供纳凉的树荫。

那人就像是天空，在他的世界里，云朵是她，雾气是她，鸟儿是她。

而她就像是树荫，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那参天的大树，才是他。

天空海纳百川，树荫寄生于大树。

他的世界有很多人可以代替尤悦的出现，可尤悦的世界里，没人能代替他。

“是因为陆一柏。”没有疑问，贺一依的呼吸声略显疲惫，“不难猜。”

“不是。”缓了会，尤悦否认，呼吸逐渐沉重，滚烫的脸颊捂热了听筒，“单纯是因为我累了，大概我这样的就活该烂在地里。”

“几天前才告诉我会和陆一柏保持距离，今天就遇到疯狂粉丝骚扰，还说要解约。”语气平静如水，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尤悦，我很了解你。”

紧抿着唇，笑容有些苦涩，尤悦稳稳情绪，略带一丝恳求，“正如我所说，我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拍摄计划。”

“至于欠陆一柏的那些钱，我会想办法偿还。”将通话调整成扩音模式，她无聊的浏览着推送的新闻，“网红带货、网店模特，身兼数职，我也可以。”

声音越来越小，她没多大底气，享受过温室的照顾，没人能再回泥潭。

“如果你想要另谋出路，我也祝愿你的未来一切都好。”仰头望向天花板，些许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淌过她的发丝，“别去猜测我，我不值得。”

“猜测？”那人轻笑出声，夹杂着几丝嘲讽，“原来我的眼睛不中用。”

“我亲眼看见你为了龙套角色被主演拳打脚踢；我亲眼看见你为了出演鬼魂而选择三天不睡；我亲眼看见你为了做好替身，被威亚吊着上下数次，最后还被遗忘在海里。”

说到最后，那头的贺一依声音沉重，染上一丝哭腔，竟显得有些心酸。

埋头不再言语，尤悦的指腹处有道很深的指甲印，四周还微微泛着白。

她当然没忘，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她怎么可能会忘呢。

她还记得，被遗忘在海里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薄薄的纱裙紧贴在她身上，她努力憋气，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她害怕惹怒导演，整整三分钟，直到她的意识开始混沌，身上的威亚绳才抽动了两下，被人拽上岸，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了贺一依那张急得煞红的脸蛋。

后来，她无意间得知，那戏被扒出不少□□，主创团队都销声匿迹了。

“尤悦。”语重心长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电话那头的人倒是沉稳了些，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强硬，“还有一个星期，你的个人工作室就成立了，等我。”

言下之意颇为明显，尤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暂时作罢。

翻阅着剧本，指尖流连其中，她神情有些复杂，舌头围着下唇绕了圈。

身侧的手机响起，她皱眉瞥一眼，看清备注后，食指在通话界面摇摆不定。

犹豫了阵，她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是许久未见的康曼。

“尤悦姐，听闻你最近在筹备个人工作室，不知道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第一批员工吗？”

不难听出那人的忐忑，尾音几乎弱到不存在，“如果你之前的邀请已经过期作废了，那就请你把这个电话当做是我的问候吧，原本就是我自己错过了。”

没有做出回答，尤悦瘪嘴偷笑，直到那头传来沉重的叹气声，她轻启红唇。

“没有福利，帮交保险，工资不涨，你看着办。”

“好。”电话那头的康曼有些激动，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我差点就以为我俩要永别了，好在你还愿意等我回去，尤悦！你正式成为我的女神。”

前言不搭后语的聊了一阵，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她握紧听筒，匆匆交代几句便挂断电话，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