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立方城里面一片混乱,眼镜将电网系统关闭后,将舱门从内部反扣住,在警卫突破之前,至少可以争取30分钟的时间……
怀特的飞艇停在立方城最上方的甲板上,南中的士兵从飞艇上下来,狙击战开始了。该做的都做了,莉莉站在飞艇舱门口,眼镜站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走,”莉莉担忧道,“也许飞艇会拥挤得可怕。”
眼镜眺望着眼前混乱一片的场景,冷笑道:“我敢打赌,这些人根本不会‘监狱’中出来,外边世界的未知让他们感到恐惧,他们宁愿自己像犯人一样被关在各自的单间中,也不愿意回到现实生活中面对暴力和血腥。我们的飞艇上不会有多少人,来吧,我们该进去了,只剩下15分钟。”
她皱眉,她的想法和眼镜差不多,自从幸存者进入立方城之后,就成了立方城主人所灌输思想的受害者,他们很惧怕离开这个巨大洞穴之后的场景。
……
费尔普看着监控屏幕上那几辆车子,眼中冒着凶光,不满地嘀咕:“将军,我们费尽心机布置的陷阱,现在才有这么几个人,不是应该再等等吗?”
霍布鲁斯摸着自己浑圆的大肚子,呵呵地笑出声:“有什么必要呢?这么重要的事,樱郢一定在其中一辆装甲车内,只要她被捕了,失去了统帅,那么南中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费尔普将信将疑地望着霍布鲁斯:“将军,那基因库呢?”
霍布鲁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慌什么。”老将军皱眉注视着那完全密封的运输车,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应该不是弹药,如果南中孤注一掷要将德兰玛毁灭,那么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寄生潮将永无止尽的蔓延。那么,到底是什么呢?老将军不喜欢这样失控的感觉,就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虫子一直在叮咬着心脏,虽然无痛无痒,但是绝对不舒服。
话音刚落,德兰玛防守略微松懈的南部,数十管炮筒从周边的沙堆中弹起,漆黑深邃的大家伙们将它们最强大的火力全部对准这数十辆运输车。
坐在运输车驾驶座上的士兵都有些慌乱。
低沉的男声穿透嘈杂的环境,清晰地传到南中每个士兵耳中:“按原计划进行,中将,你领着他们,我们分开行动。”声音带着磁性,有一种莫名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说着,褚遂深率先按上飞行器的转换按钮,同一时刻,右手猛地提起*纵杆,踩着方向舵,装甲飞行器轻微一摇晃,径直往空中飞去,恰好出现在漆黑的炮筒下。
守着炮筒的士兵脸上一喜,既然有出头鸟,那不妨让他吃吃苦头,震慑一下。隐晦的凶残从他们眸子中划过,数十个浑圆炮口对准飞行器,从四面八方把褚遂深的退路封锁。
褚遂深冷静地盯着炮口,默数着发射时间,隐隐有光亮的火花在漆黑的炮口出现时,他左手轻触车门的开关,右手摸着耳麦,瞳孔成针尖状,目光一凝:“趁现在!”
刚刚脱口,离子炮呼啸袭来,灼热的光亮让这片空间出现丝丝扭曲,不真实的感觉,耀眼的光芒让人不自觉地偏过头。
樱郢喊道:“现在,撤!”
就是德兰玛士兵们一愣神的瞬间,几十辆在地面上的运输车齐刷刷地掉头,趁着炮筒发射后一次的缓冲时间,由着装甲车开路,向德兰玛内部冲去!
“轰”
装甲车飞行器爆炸!破碎的铁片直接化在空气中,蒸发得无隐无踪。
布满屏幕的白光让霍布鲁斯不满地蹙眉。
站在一旁的费尔普赶忙上前,熟练地敲打键盘,扭转着摄像头的方向,少将感到老将军森森的目光注视着他后背,脊梁骨莫名地发冷,大热天中,不断有冷汗从发根淌下:“将军,数十辆离子炮火下,逃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一定。”霍布鲁斯摩挲着下巴,“南中不会无备而来,两辆装甲车内,一个是樱郢,我猜测,另一个或许是克莉丝汀,蒯子谦,还有那个备用人的其中一个。”
正说着话,老将军眼尖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等等,停,调回去。”
费尔普有些手忙脚乱,屏幕上已经空白一片了。
霍布鲁斯瞪了他一眼,费尔普赶忙说道:“将军,把运动探测仪打开吧,这些人进入到德兰玛的范围后应该都有标记了。”
老将军点点头,摆摆手算是不追究了。
早在离子炮轰上装甲飞行器的前一刻,褚遂深打开车门,启动背上的发射器,爆炸的瞬间,在白光的遮挡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毫无痕迹地离开了装甲车,无人察觉。
“向左,前方100米可以投放红外探测小钢珠了,”克莉丝汀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老东西应该按捺不住打开运动探测仪了,你将我们准备的反探测衣服穿上,想想待会儿就能见到霍布鲁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了。”
她脚下一蹬,滑动的椅子转向另一边屏幕,樱郢和褚遂深分开后,克莉丝汀就把屏幕截成两段了,纤长的手指敲打在黑色的键盘上尤为好看:“中将,北偏东30°有两个小队正向你们靠近,是时候释放那些小玩意儿了。”
“莉莉,眼镜,立方城传送回德兰玛军区的信号已经被我截住了,我只能帮你们拦着十分钟,现在还剩8分钟,自己把握好时间。”
这次的红外探测小钢珠和反探测衣服是特制的,只需要一个,专门根据褚遂深身上散发的辐射,波形制作,目的只有一个——扰乱霍布鲁斯的视线。
小钢珠在行政大楼附近不断滚动着,克莉丝汀一心二用,食指指尖在感应器上滑动着,*纵它的去向。褚遂深将小珠子投放后,立即反射折回,直奔总监控室。
他们的最后猜测是,霍布鲁斯这样精心策划已久的一场局,一定不会允许出任何差错,再细小的漏洞都有可能成为南中翻身的一个机会,所以这只老狐狸一定会将基因库随身携带,没有万一。
奔跑在各个楼道的转角,褚遂深小心翼翼地躲过一支支巡查队。
费尔普盯着屏幕上不断移动的小红点,笑意弯在眼角,一声声闷笑从胸腔中发出,似胸有成竹的感觉。他拿起桌面上的对话筒,小小黑黑的东西凑在胡渣前:“行政区一二三小分队注意,有敌军往行政大楼的方向靠近,大约是西南方向,严密探测,一旦发现,立即捕捉,不留活口。”
霍布鲁斯双手背立,微闭着双眼站在费尔普身后,听着他下的命令。
突而亮起的警报灯和尖锐的警报声让老将军的眼皮慢悠悠地上台,他对费尔普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连线接进来,先是一阵嘈杂的忙音,然后士兵急促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报告,报告长官……德兰玛,德兰玛内出现成片的寄生体,东南方向,西北门附近,请求支援……”
“具体情况,说清楚。”
“那数十辆运输车内……装载的,装载的全部是寄生体,南中军区……他们,他们携带进来的,现在全部在德兰玛里面肆虐地攻击人,将军……将军,您把德兰玛封锁后,寄生体无法出去,我们也无法逃生。”
现在把封锁打开是最好的方式,但是,德兰玛的封锁一旦打开,那么樱郢便很容易撤退。这个决定费尔普不敢下,这个责任他也不敢担,得霍布鲁斯来做决定。
老将军淡淡道:“增派援兵吧。告诉他们,南中的中将,不论死活。”费尔普心中一凉,他知道,霍布鲁斯恐怕要放弃这些士兵了。
总监控室外。
巨大的钢筋铁板,隐藏在地底下的监控室显得尤为冰冷。
褚遂深慢慢靠近这栋建筑物,耳麦中的声音被他调到最小,握紧手中的匕首,像是潜伏的黑暗中的猎豹。
克莉丝汀在向他传递最确切的信息:“入口处,两个人。”
年轻人无声无息地滑地移动步子,脚步一换,弓着腰,闪电般的速度让两名士兵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动作,嘴上便被捂住,刀往脖子上一划,平滑的伤口,一道血痕。
褚遂深扶着士兵的脑袋,将其平放下来。
“进去,右转,有个楼道。小心。”
褚遂深的速度不减,贴着墙在监控大楼中跑动,建在地下的大楼,由于缺少灯光的照射显得十分阴暗。他必须要在小钢珠发现之前找到霍布鲁斯所在。
“楼道下方有4个人在走动。”
顿了顿,行至负一楼的楼道口时,褚遂深背靠着墙壁,听到时断时续的说话声,他从腰侧抽出一面小镜子,伸出手,将镜子放在身前不远。镜子中,四个人守在下一个楼道口懒散地站着,褚遂深勾唇,伸出手在墙壁上轻轻地敲了两下,轻微的声音响起。
“什么声音?”一个士兵伸头往这边望望,不耐地扛着枪走过来,刚到负一楼转角一转弯,立即没有了声息。
“刘高?刘高?!”没有一丝回应,其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和凝重,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有两个士兵走过来,这时候,他们显得小心翼翼许多,小心地抬步向前,两人双手握住枪,谨慎地往负一楼的转角走着。
一个人忽然从转角出现了,两人下意识地惊呼出声:“二少?您,您怎么在这儿?”
能在这儿守着的士兵都是霍布鲁斯的心腹,他们当然认得出实验人。经过细胞快速分化的褚遂深现在已经和他们口中的实验人在外貌上毫无差异了,三名士兵忽然舒了一口气地放下手中的枪。
便是这时,三道白芒一闪,三个人重重地倒下,直到临死前,他们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样,眸子里倒映着褚遂深举起手枪熟练的扫射,快到无法躲避的致命的激光。
……
德兰玛,西北门。
这里虽然是掩护的战场,可是却更加的残忍和激烈,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数十辆运输车完全破开,精钢上留着许多弹孔,弹孔为那些小爬虫冲破牢笼提供了便利。完全精制的运输车,特殊的精钢,寄生体的酸液对这些冰冷的大家伙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困在运输车上将近一个星期,这些嗜杀成性的爬虫骚动得十分厉害了。
昏黄硕大的眼珠子在黑暗中幽幽地转动着,狰狞得可怕。
运输车内布满了它们的唾沫,锋利的腿风击划在运输车内壁,一道道刺耳尖锐的声音。激光穿透精钢,阴暗的空间中出现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所有寄生体在此刻沸腾!
拼了命地将肢体往洞口中塞,把裂开的枪孔撕裂,放大!
眼看着距离德兰玛士兵密度最大的地方越来越近,克莉丝汀的声音响起:“中将,投放!”
几乎是同一时刻,装甲车猛地停下,一个甩尾,樱郢按上解开牢笼的开关,一瞬间,寄生体倾巢而出!
上千只饥渴的爬虫盯着装甲车和运输车露出嗜杀的凶光,流淌的唾沫淌在勾牙上,硕大的黄色勾牙弯曲,带着锋利的弧度。
开关一按上,樱郢急促的声音在南中士兵的耳麦中响起:“冲!”几十辆车以绝决的姿态直直奔向德兰玛的士兵群,“糍糍糍糍!”震天的尖叫,巴西漫游蛛,以色列金蝎,哈氏蜈蚣,成群的白蚁,红色布满了眸子,铺天盖地的跟着十多辆车的步伐。
德兰玛的士兵们眼睛瞪大,腿脚有些哆嗦不自觉地往后退,举起枪便往这群寄生潮上扫射。
可是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于三次进化的寄生体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了,只能激起它们心中更加暴戾的情绪。
炮火对准着寄生潮却无从下手,几乎每一只寄生体都混在士兵中,每一次抬起锋利的长腿便是一个人头,鲜血飞溅,白花花的肠子从破开的肚子中流淌出来。
当时想到这个对策的时候,樱郢便说了,“最完美的方案,便是让霍布鲁斯自食恶果,自己造的孽,自己尝,自己欠下的债,自己还!”
装甲车不断往士兵群中间开去,寄生潮跟在车子后边横冲直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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