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街道,红外探测仪继续扫描。
坐在后车厢上,褚遂深看着飞艇升空,行远,最后化为天边的一个点。他握了握手,指间似乎还有棉毯的触觉,掌心还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频率。
雷动扒开一罐牛肉罐子,塞满嘴,含糊不清问:“盖,待会儿去哪?”
“不知道,如果距离太远,红外线没法探测。”
陈汉思拿布擦拭激光枪,“刚我问了那巡警,他提供了几处比较可能的地方。”
他将枪放在一旁,拿出白纸,用原子笔轻轻勾勒几下,莫斯巴达跃然纸上。紧接着,他重点圈出几个方位的地点。
几个人围过来,“你们看,这3处银行,还有西北方位的军事博物馆。它们是防御系统最好的地方。”陈汉思用手点着莫斯巴达中心的几个原点。“还有这里……”手指咚咚地敲击着地面。他一共讲了6处地方才停下。
“居民住宅也要去,很多人从寄生潮爆发开始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褚遂深抬头看着陈汉思,“最好兵分两路。”
杜方在前面开车,朝后面叫:“现在呢,现在去哪?丢一袋压缩饼干过来。”他随手打开音乐,看见前方游荡的几只大蝎子,后边白芒射出,他吹了声口哨:“速度真快。伙计,干得不错。”
看着褚遂深刚才在救援时的表现,大家心里都觉得这个大男孩不错,当然,除了陈汉思。当头儿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决定,特别是年龄又比自己小很多的时候。噢,忘了说,这伙人都30上下的年纪。陈汉思大概35了吧,混到上尉,35还是挺年轻的。
“谢谢夸奖,”褚遂深回一句,他转头,“盖,弄一批爆破范围小一点的手雷。”
“你?”盖的表情很古怪,陈汉思的脸很黑。褚遂深后知后觉,“队长,您的看法呢?”他的表情很无辜,雷动被牛肉呛到了,在一旁猛咳嗽,腹黑的小子。
“叮叮叮”盖从后箱翻到前面,他趴着身子,“有人,不过……”顿了顿,“很奇怪……信息反馈出来的只有一个。”
陈汉思皱眉,“去看看的。”
随着皮卡越来越近,眼前的情况也逐渐清晰。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两只巴西漫游,两柄锋利的弯刀。
半月型弯刀横扣在她手中,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两只蜘蛛。汗渍顺着发尖淌下。
其中一只,已经有2条前腿被砍断,在地上不断蠕动。毛绒的黑色躺在血红里挣扎,然后停止动作,僵硬。
“糍!”它被惹毛了!嘶吼着快速摆动剩余的六只腿。
接近,抬腿,锋利的腿尖威*而至。
女人反应奇快,举起右手,弯刀迎着蛛腿滑过。火花闪动,“吱”尖锐的摩擦声!
另一只蜘蛛见此机会,昏黄的眼珠子盈满狠毒。它吞吐蠕动着浑圆的腹部,看准时机,喷射!
红衣整个身子成90度后仰,黝黑的马尾辫子往后甩出,一道锐利的幅度,白色的蛛网贴着她面庞滑过。躲过蛛网,她立即翻身挺起,身子向前匍匐死一支离弦的箭。银白色的亮光闪过,弯刀已经划破巨型蜘蛛的一只主眼。黄白色的汁液从刀缝中流出,淌满整个刀身。
“糍糍!”大蜘蛛痛苦的嘶吼,六只细长的蛛腿弓起,呈牢笼状就要往红衣青年身上刺。避无可避!
“砰,砰,砰,砰……”白色的光线接连发射,每一枪都正中红心,烧焦的恶臭味飘散出来。
趁着蜘蛛将蛛腿蜷缩回去的一刻,女人身子左倾,右腿向后垫地,发力,一跃。已经逃离巨型蜘蛛的魔爪。
陈汉思收起激光枪,跳下皮卡,笑道,“身手不错嘛。”眼前的女人让他眼神一亮,那是狼遇上羊的欲望。
“不是要等我打完才出手吗?”红衣撇了一眼那辆大皮卡,“南中军区的搜救?”
“幸会,陈汉思。我是这组搜救小队的队长。”
“嗨,褚遂深,又见面了。”那模样和刚刚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之前是冷漠的蔷薇,那么现在就是抚媚的玫瑰。
年轻人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蹙眉,“克莉丝汀?你怎么在这?”
她促狭地笑:“当然是来找你啊。”
“原来都认识啊,美女,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杜方也凑出来,他抬手撞撞陈汉思,“怎么样队长,她身手不错,比盖好很多。”
盖不满地嚷嚷:“喂喂,我是机械师好吧,技术工种,懂吗?懂吗?!莽夫。”
“行行,”杜方不愿跟盖吵,“队长,提议不错吧。”
雷动插话:“老大,这女的身份不明。咱这是去救援,又不是来搞联谊。”他嗓门很大,说话又没有什么顾忌,搞的杜方很尴尬,低咳几声。
克莉丝汀倒是没什么反映,她打开光脑,“身份识别”对着陈汉思的光脑就凑上去,红光一闪,身份信息全都投影出来。她双手摊开:“还有问题吗?”
褚遂深蹙眉,他和雷动的想法是一致的,克莉丝汀连日寇部署的秘密基地都敢闯,不仅如此,这女人手上还掌握着大量信息。现在又只身出现在莫斯巴达,她的目的是什么?这很难说。把一颗定时炸弹留在身边太危险了,他对陈汉思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队长睨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这样,克莉丝汀就和我们一起吧,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克莉丝汀身手很好,单手扶着皮卡车皮的边缘一使劲儿,双腿便落在后车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