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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普列忒内夫在这会上,以辩护他自己的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和其构成底一部的——无产阶级文学的抽象论的主意,引用了Vladimir Ilitch的话,来反驳我。确是好本领!有在这里停一停的必要的。最近,普列忒内夫,铁捷克,希梭夫的几乎不妨说是做成一本书了的东西出版了,在那里面,无产阶级文化由反对托罗兹基的列宁的引证,受着辩护。这种方法,近来是很流行的。关于这题目,同志瓦进是能够写一篇大论文的罢。然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同志普列忒内夫该是很明白的。为什么呢,因为你自己就为了要躲避你觉得为“无产阶级文化”计,而将完全锁闭Proletcult(无产者教育机关)的Vladimir Ilitch的大雷,曾经到我这里来求过救。于是我对你确切声明,Proletcult大约是要给立起一个基础,加以拥护,但关于波格达诺夫(Bogdanov)底抽象论,则我对于你以及你的辩护者布哈林全然反对,而完全与Vladimir Ilitch同意的。

除政党底传统的活化身以外,一无所有的同志瓦进,是不惜最横暴地,踏烂列宁所写的关于无产阶级的东西的。说是假的信仰,大家都知道,在这世间还不少,和列宁确实一致了,所以即使宣传那正反对,也可以的。说是列宁是毫不宽假地,用了绝不许用别种解释的用语,非难了“关于无产阶级文化的空言”。但是,要躲开这证据,却比什么都容易。自然,列宁是非难了关于无产阶级文化的空言的,然而他之所非难者,是空言,而我们却并不作空言。我们岂不是认真地办着事务,而且还至于感到了光荣么,云……。这时候,所忘记了的事,是这激烈的非难,列宁却正用以对那引用他的说话的人们的。假的信仰,再说一遍罢,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引证列宁,正反对地行动也可以。

在无产阶级文化公司这名目之下,来到这里的诸位同志们,对于另外的思想,是依照着这些思想的作家们对于Proletcult的集团表示着怎样的态度,然后来决定自己的态度的。这是从我自己的运命看来,已经见得很确实。关于文学的我的书籍,最初,有些人们或者还记得的罢,是用了论文的形式,在《真理》上发表的。这书费了两年工夫,我在两回的休养期中写好。这事情立刻就明白,对于成为我们的兴味中心的问题,是有意义的。当以 Feuilleton(评林)的形式,这书的第一部,即批判十月革命以外的文学“同路人”和农民作家的部分,曝露“同路人”们的艺术底思想底立场的狭隘和矛盾的部分,出现的时候,那时候,“那巴斯图的人们”便将我当作盾牌,耍起来,无论那里,到处是我的关于“同路人”的论文的引用。暂时之间,我是很忧郁了的。(笑。)我的“同路人”的评价,我再说一遍罢,是大家以为大概没有什么不对,便是瓦进自己,也没有反对的。(瓦进,“现在也不反对的。”)我就要说这件事。但是,既然如此,你现在为什么又间接地,暧昧地,关于“同路人”弄些议论出来了呢?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粗粗一看,总是不能懂。然而说明是简单之极的。我的罪,并不在我不正当地决定了“同路人”的社会性或他们的艺术的意义——我们听见同志瓦进现在就说,“现在也不反对的。”——却因为我对于“十月”或“锻冶厂”的宣言不表敬意,不承认在这些企图上,无产阶级的艺术底利益的独占底代表权——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我的意思,不将阶级的文化史的利益及任务和个个的文学底团体的企图、计画及要求,视为一致,所以就不对了。我的罪便在此。这事情一经明白的时候,那时候,因为失了时机,所以就起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喊声。托罗兹基是——帮助着小资产阶级的“同路人”了!我于“同路人”,是帮手,还是敌人呢?在怎样的意义上——是帮手,又在怎样的意义上——是敌人呢?这是诸位在两年以前,读了我的“同路人”论,大概已经明白了的。然而你们那时是赞成了,称赞了,引证了,喝采了。但是,过了一年,一知道我的关于“同路人”的批评,并非单是为拥护某一个现在的修业时代的文学底团体的时候,于是这团体,或者较为正确地说,则这些团体的文学者们和辩护者们,便对于我对“同路人”的仿佛象是不正当的态度捏造出一个理由来。阿阿,战略呀!我的罪,不在我偏颇地评价了毕力涅克或玛亚珂夫斯基,——关于这一点,“那巴斯图的人们”并不添上什么去,但只无思虑地反复着所说的话——我的罪,是在我将他们的文学底宣言,挂在脚尖上了。是的,文学底宣言呵!他们的挑衅的批评里,无论那里,连阶级底态度的影子也没有,在那里,只有正在竞争的文学底团体的态度罢了——惟此而已。

我论过“农民作家”。而我们于此,却听到“那巴斯图的人们”尤其称赞着这一章。单称赞,是不够的,倘不懂,就不行。当此之际,农民作家的“同路人”者,是什么意义呢?成为问题的,是在这现象决非偶然,也并非小事,也不会即刻消失。在我们这里,无产阶级的独裁,是行于概由农民所住的国度里的。我希望不要忘记了这一点。介在这两阶级之间的智识阶级,就恰如落在石磨中间的东西一般,渐被磨碎一点,而又发生起来,要磨到完全消灭,是不会有的事。就是,还要作为“智识阶级,”长久地自己保存着,一直到看见社会主义的完全的发达和国内全部居民的文化最显著的高扬。智识阶级大概是服务于劳动农民王国,而对于无产阶级,则一部分因恐怖而服从,一部分由良心而服从,依情势的变化,屡次动摇而又动摇的罢。而每当自己动摇,便向农民的内部,去寻求思想底支持——从这里,就发生农民作家的苏维埃文学。这豫想,如何呢?这在我们,是根本底地敌对底的么?这路——是向我们这边来,还是从我们这边去的呢?这是由发展的大体底的过程怎样,而决定的?无产阶级的任务,是在一面保存着对于农民阶级的统制权,而引导他们到社会主义去。倘若我们在这一条路上失败了,就是,倘若无产阶级和农民阶级之间生了龟裂了,则那时候,农民作家底智识阶级也一样,全智识阶级的百分之九十九,要反叛无产阶级的罢。然而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我们倒是取着在无产阶级的指导之下,引农民阶级到社会主义去的方针。这路,是长得很,长得很。在这过程中,无产阶级和农民阶级,都要各各分出自己的新的智识阶级来的罢。不要以为从无产阶级的内部分出的智识阶级,就都是十足的无产底智识阶级。只要看无产阶级已经不得不从自己里面,分出“文化底的劳动者”的特殊的阶级来这一个事实,就可见其余的作为全体的阶级和由此分出的智识阶级之间,不可避免地有或大或小的文化底悬绝。倘在农民底智识阶级,那就更甚了。农民阶级的向社会主义的路,和无产阶级的路,全然不同。凡智识阶级,即使是道地的苏维埃底智识阶级,要使他自己的路,能够和无产阶级前卫的路一致为止,大概还须在接续努力,想从现实的或想象上的农民里面,寻出为自己的政治底,思想底,艺术底支持之后的罢。在旧的国民主义底传统尚存的我们的文艺上,就更甚了。这是我们的帮手呢,还是我们的敌对呢?再说一遍。那回答,是全属于发展的今后一切走法之如何的。倘若将农民坐在无产者的拖船上,引向社会主义来,那么,我们确信,该会引来的,然则农民作家的创作,也将由复杂的屈曲的路,合流于未来的社会主义艺术的罢。对于问题的这复杂性,以及和这同时,那复杂性的现实性和具体性,并不说只是“那巴斯图的人们”,竟全然没有理解。他们的根本底的谬误就在此。将这社会底基础和豫想,置之不顾,而来谈“同路人”,那不过单是摇唇鼓舌罢了。

诸位同志,文学领域上的同志瓦进的战术,虽是以“那巴斯图”的他那最近的论文为基础的,但还请容许我再说几句话罢。使我说起来,那并非战术,是污蔑!调子傲慢到出奇,智识和理解却稀少得要死。并无艺术的,即作为人类创作的特殊领域的艺术的理解。也没有艺术发达的条件和方法的马克斯主义底理解。但倒有引用外国白党机关报的不象样的戏法。看罢,他们为了由同志瓦浪斯基而出版的毕力涅克的作品,称赞瓦浪斯基了。其实倒是不能不称赞的。其实倒是说了一些什么反对瓦进,所以是帮助瓦浪斯基,还有另外的这样那样——这举动,是出于所以补救智识和理解之不足的——间接射击的同一精神的。同志瓦进的最近的论文,那立论之点,就在说白党的报纸,以为一从瓦浪斯基以文学底见地,接近文学去,而一切斗争,便完结了云云,是反对瓦进而赞助瓦浪斯基的这一件事上。“同志瓦浪斯基,是因了自己的政治底行动——瓦进这样说——全然值得这白党的接吻的。”但是,这是低级的中伤,何尝是问题的分析呢!如果瓦进算错了九九,而瓦浪斯基在这一点,却和懂得算术的白党一致,即使如此,在这里也不能有瓦浪斯基的政治底名声的损失的。是的,于艺术,必须象个对艺术,于文学——必须象个对文学,即象个对于人类底创作的全然特殊的领域那样,去接近的。自然,在我们这里,对于艺术,也有阶级底立场,然而这阶级底立场,一定须是艺术底地屈折着的。就是,须是和适用着我们的规准的创作的全然特殊底的特殊性相应的。有产者很明白这事。他也从自己的阶级底见地观察艺术。他知道从艺术收受他所必要的东西。但是,这是完全因为他将艺术看作艺术的缘故。能够艺术底地读书写字的有产者,并不尊敬那不以艺术底阶级底规准,却从间接底政治底告发的见地,去接近艺术的瓦进,那又有什么希奇呢,在我,假使有可羞的事,那是并不在我当这论争之际,也许见得和理解艺术的白党有形式底一致,倒在向着那当白党面前议论艺术的党派底政论家,还不得不说明艺术的ABC的最初的字母。就大体而言,于问题不行马克斯主义底分析,却从“卢黎”呀“陀尼”里面,寻出引用文句来,于是在那周围,又堆上漫骂和中伤去,这是多么没有价值呵!

对于艺术,要接近,是不可象对于政治一样的,——这并非如谁在这里用反话所说的那样,因为艺术创作是神圣,是神秘,倒是因为它自有其本身的手法和方法,而这首先是因为在艺术创作上,意识下的过程是搬演着重大的脚色的——这是缓慢,怠惰之处较多,而服从统制和指导之处较少——大概,就因为这是意识下底的东西的缘故。在这里,曾说,毕力涅克的作品,凡较近于共产主义的,和政治底地较远于我们的他的作品比较起来,力量要较弱。这将怎样地来解释呢?这是,因为毕力涅克在合理主义底的计画上,追过了作为艺术家的自己之前的缘故。只要意识底地,在自己本身的车轴的周围,将自己旋转四五回——这事,在艺术家,便往往是深刻的,有时还是和致命底危机相连结的最困难的问题。然而站在我们的前面者,并非个人或团体的,却是阶级底社会底转换的课题,这过程,是长期间的,是极复杂的;当我们议论之际,如果关于无产阶级文学,我们所说的并非各个获得一些成功的诗或小说的意思,却是象我们议论有产阶级文学的时候一样,远是全部底的意思,则我们虽一瞬息间,也没有权利,来忘却无产阶级的压倒底多数,文化底地是非常落后的事情。艺术,是被创造于阶级与其艺术家们之间的无间断的生活底,文化底,思想底相互作用的基础之上的。贵族或有产阶级和那艺术家之间,未曾有过日常生活底分离。艺术家曾住在,也正住在有产阶级底生活样式的里面。吸着有产阶级的客厅的空气,从自己的阶级,曾受着,也正受着日常生活的皮下注射。借着这些,而他们创作的意识下的过程,得以长发。现代的无产阶级,不曾创出那样文化底,思想底环境来呢,不脱日常生活的这般的环境,而艺术家能受他所必要的注射,并且同时能有自己的创作的手法那样的?并不,劳动阶级是文化底地很落后,只是劳动者的大多数不很识字,以及全不识字的事,便是在这路上的最大的障碍。况且无产阶级呢,只要他是无产阶级,便不得不将自己的较好的力量,硬被消费于政治斗争上,经济的复兴和最要紧的文化底要求上,对于文盲,不洁,霉毒和其他的斗争上。自然,无产阶级的政治底方法,革命底习惯,也都可以说是他的文化的,然而这些,要之,是在新的文化发达起来,便当死灭下去的运命之中的文化。而这新的文化,则是当无产阶级不过是无产阶级的事,较为减少的时候,也就是,社会主义较为迅速地,并且较为完全地,展布开来的时候,当那时候,便愈是文化的东西。

玛亚珂夫斯基曾经写了《十三个使徒》这一篇强有力的作品,那革命底性质,是还是颇为暧昧,颇为漠然的。然而同是这玛亚珂夫斯基,一经转换方向,到无产者战线上,而写了《一亿五千万》的时候,在他那里,便显现最惨淡的合理主义底没落了。这就因为他在理论上,追过了自己的创作底里骨子之前的缘故。在毕力涅克那里,也如我已经说过那样,也可见意识底精进和创作的意识下过程之间的全然相象的不一致。在这里,还有附加一点这样的事的必要。就是,即使是道地的无产者底出身,但只有一层,在今日的条件之下,却还不能给作家以怎样的保证,说是他的创作和阶级是有有机底关系的。无产阶级作家的团体,也做不成这保证。那理由,即在他埋头于艺术底创作之际,便被在所给与的条件上,从自己的阶级的环境拉开,弄到底,还是没法,要呼吸“同路人”亦复如此的一样的氛围气的。这是——团体中的文学底团体。

关于所谓豫想,我本来还想说些话,但我的时间,早已过去了,(声音,“阿呀阿呀。”)人催逼我,“至少,单将豫想给我们罢!”这是什么意思呢?“那巴斯图的人们”以及和他们同盟者的团体,也取着要由团体底的,实验室底的路,以到达无产阶级文学这一种方针的。惟这豫想,我是全然否认的。我再说一遍,将封建时代的文学和有产阶级文学和无产阶级文学,历史底的系列地排起来,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历史底分类,是根本底地不行的。关于这事,我已经写在自己的著作上了,而一切驳论,从我看来,只觉得都暧昧而不认真。将无产阶级文化,正经地讲得很长,从无产阶级文化,制造着政纲的人们,对于这问题,是在从和有产阶级文化的形式底类似,加以考察。以为,有产者是取得权力,而创造了自己的文化;无产阶级掌握权力了,所以将创造无产阶级文化罢。然而,有产阶级——是富裕的阶级,也因此是具有教养的阶级。有产阶级文化,是在有产阶级形式底地掌握权力以前,已经存在的。有产阶级,是因为要使自己的国家恒久化,所以握了权力的。而在有产阶级社会中的无产阶级——则是一无所有的被掠夺的阶级,所以不能创造自己的文化。待到握了权力之后,他才实在确信自己的在可以战栗的状态上的文化底落伍,为克服这事起见,他必须将使他保存着自己以成阶级的这些诸条件,加以破弃。关于新的文化,可以称道的事愈多,则那文化,大概是带阶级底性质也愈少。在这里——问题的根本和论争,就有仅仅关于豫想的主要的见解的不同。有些人们,是从无产者文化的原则底立场倒退,说道,我们是只将进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时代——改造有产阶级世界的那些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间,作为问题的。在豫定给无产阶级的相当的这时代,创造出来的文学,得称无产阶级文学的么?要而言之,这时候,我们在“无产阶级文学”这用语上,是全然不将含有第一义底的广义的意思,添加上去的。从国际底观点看来的过渡时代的根本底性质,是紧张的阶级斗争。我们所议论着的那些二十年,五十年,首先,是市民战的时代。准备着未来的伟大的文化的市民战,于今日的文化,是很不利益的。十月革命,是因为那直接底的行动,将文学杀掉了。诗人和艺术家,是沉默了。这是偶然么?并不是。一直先前,就有老话的:剑戟一发声,诗人便沉默。要文学的复活,休息是必要的。在我们这里,是和新经济政策一同,这才复活起来。而活过来一看,这可完全涂着同路人们的色彩,不顾事实,是做不到的。最紧张的瞬间,就是我们的革命时代遇见了那最高的表现的时候,对于文学和一般艺术底创作,没有什么好处。假如明天,即使在德国或欧洲××就开始,这可是将无产阶级文学的直接的开花,给与我们呢?决不给的。这将要将艺术创作压碎,使艺术创作凋零,为什么呢,就因为我们将不得不再行全部动员,不得不武装起来了。然而剑戟一发声,诗人们沉默。(声音,“台明是没有沉默的。”)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台明台明,这怎么好呢?你们是宣言无产阶级文学的新时代的,说是为此,所以在作团体,联盟,集团。然而一向你们要求那较为具体底的无产阶级文学的表示,你们就总是肩出台明来。但是,台明——乃是十月革命以前的旧文学的所产呵。他未曾创造了什么派,也未必再创造罢。他是由克理罗夫(Krylov)、果戈理(Gogol)、以及涅克拉梭夫(Nekrasov)养育出来的。在这意义上,他是我们的旧文学的革命底结末儿子。肩出他来,就是将自己否定了。

如果这样,那么,那豫想,是怎样的呢?基本底的豫想——便是教育,文明,劳动通信,电影的发达,渐次底的生活的改造,文化的高扬。这是和在欧洲及全世界上的市民战的新的锐利化互相交错着的基础底的过程。站在这基础上的纯文学底创作的线,大概是极为电光形底的罢。“锻冶厂”,“十月”以及别的类似的集团,无论在什么意义上,都还不是无产阶级的文化底阶级底创作的路标,但只是皮相底的性质的闲文。纵使从这些集团中,出现了三四个有才能的年青的诗人或作家,无产阶级文学还没有因此就被接收过去,但利益是有的罢。然而,如果你们想将“墨普”和“域普”作为无产阶级文学的制造厂,那你们恐怕会象曾经倒塌的一样,将要倒塌。这样联盟的会员,倒自以为是艺术分野上的无产阶级的代表者,无产阶级阵营中的艺术的代表者。“域普”是看去好象要给一种称号似的。“域普”是在抗辩,以为不过是共产主义底环境,年青的诗人从此受取那必要的启发的。那么,R. K. P.(俄罗斯共产党的略称)呢?假如这是真的诗人,真的共产党员,则R. K. P.会尽其全力,给他比“墨普”和“域普”要多得很远的启发的罢。自然,党是要以最深的注意,来对各各的年青的近亲,思想底地和这相近的艺术底才能的。然而关于文学和文化的他的根本底的任务,是在提高劳动大众的普通的,政治底的,学术底的——读书力。

我知道这个豫想,是未必能使诸位满足的。这在诸位,会觉得不够具体底似的。为什么呢?因为你们自己,将将来的文化的发达,想象得太计划底的了,太进化论底的了。以为无产阶级文学的现时的始源,会没有间断地丰富起来,一面生长上去,发达上去罢;真实的无产阶级文学,将被创造出来罢;于是这还要流到社会主义文学里去罢。并不然,发达大概是并非这样地进行的。今日的休息之后——这是就我们这里而言——并非在党内,是在国度内——是由“同路人”所作的染得很深的文学的时候,在这今日的休息之后,则市民战的新的残酷的**的时代,将要到来的罢。无从避免地我们将被这所拉去罢。革命诗人将以好的战歌给我们,那是确凿能够的,但是,虽然如此,文学底继承恐怕还要截然断绝。全部的力,都要前去,向那直接的斗争罢。这之后,我们有否第二的休息呢?我不知道。然而,这新的,更加强烈的市民战的结果——若在胜利的条件之下——那是我们所经营的社会主义底根柢的完全的安定和强固罢。我们要受取新的技术,组织底的助力罢。我们的发达,将以别样的步伐前进罢。其实,惟在这基础之上,而当市民战的电闪和震撼之后,这才是文化的真的建设,还有新文化的创造,也将接着开始起来吧。但是,这个,大概已经是用了连带的铁锁,和艺术家结合的,建立在和文化底地成长圆满的大众,完全而不绝的交通之上的,社会主义底文化了。然而诸位并不从这豫想出发。在你们那里,有自己的,团体底预想。你们希望本党以阶级的名义,公许底地,将你们的很小的文艺底制造所当作义子。你们以为将菜豆种在花瓶里,便可以培植出无产阶级文学的大树来。在这路上,我们未必来站罢。从菜豆里,是什么树也不会生长出来的。

罗陀夫(S. Rodov)

并非仗同志托罗兹基,问题才得提起,原是被提起着的。如果我们在这里,单要决定从这个那个的作品,是天才底的呢或非天才底的呢这一个观点,接近文学去,则无须“在这里”,而该到社会科学大学,或者另外的文学底机关,也许到艺术科学学院里去开会了罢。这问题,是有大的意义的。但自然也有问题的别一面。就是,不但在一切天才底的作品,为一定的阶级效劳,以及这作品的客观性,艺术家的生活现象把握是客观底的呢,还是主观底的呢而已,也在这究竟是否客观底地,效劳于阶级。所以我们遇见作家的各个的集团之际,我们应该由他们正在将他们的作品,效劳于那一阶级;他们是使谁的意志和感情强盛,使谁的意志和感情弛缓,而加以判断。当“那巴斯图”到达了这问题的设定的时候,他以为这是第一的本身的任务。“那巴斯图”的任务,决不在将同志瓦浪斯基加以贬斥和批评。第一的任务,是在这问题的提起。今天的《真理报》上,同志渥辛斯基写着对于卢那卡尔斯基的驳论。他对于他,弄着我们“那巴斯图的人们”以上的毒舌,但同时,也顺便将飞沫溅在“那巴斯图”上。

去今两年以前,同志渥辛斯基曾经宣言过,蔼孚玛忒跋(Avmatva)是勃洛克(A. Blok)以后的俄国第一的作家。《真理报》上,现在是,同志渥辛斯基,同志托罗兹基,都将一串的论文,献给大家认为和无产阶级无关以及为敌的作家们了。这些论文,都毫无反对地通过了。于是我们才始起而反抗的。同志瓦浪斯基——即使不是公许底,而是半公许底罢——既然以受了党的委任,作为事实上文学的指导者而出现,则瓦浪斯基必须表白,他是否将给与他的指导权用得正当,例如由渥辛斯基似的他的帮手,宣言蔼孚玛忒跋是秀出的作家的事,而是否正当地行动着。关于“那巴斯图”的辛辣,即使被人怎样说,但我却不能不说,“那巴斯图”是尽了第一的自己的任务了。关于文艺的指导的问题,正由党提起着。党已经着手于这问题的解决,就要解决的罢。我们不得不指出这一点来,并非以为自己的功劳,是作为我们的非尽不可的义务。

这回是关于指导的方法。请容许我说,“那巴斯图”是以为第二的自己的任务的。但至今,怎样实际底的方法,他却还没有提示。对于同志瓦浪斯基,则我们在这会议之前,为要不陷于混杂起见,曾有三次,请他共同来确立一定的方针的。我们将这和瓦浪斯基去商量的最初,是“那巴斯图”还未出版之前,在出版小部会。第二回,是阿卫巴赫的家里,已经全部都反对着瓦浪斯基的政策的“那巴斯图”出了二至三号之后,是去年的秋天。至于第三回——是“墨普”的总会上,是这四月。而实在,瓦浪斯基,文艺政策的指导者,却回答说,“我不相信你们。”

我以同志之名,在这里宣言,我们是原则底地,和站在“那巴斯图”的立场上的同志布哈林一致,也一部分和同志拉迪克的立场一致的。自然,他们于这问题的实际,还不相通,于是发生了他们和我们的外观底的不一致。在我们的会议上,我们为什么以瓦浪斯基所行的政策,为最有害的政策,并且肯定了的呢!归根结蒂,问题之所在,并非单在印刷毕力涅克、尼启丁,以及其他的作品。不单在毕力涅克是好是坏——问题是并不在这里的。论争之点,也并非关于我们这里十个或十五个作家,是否忠实于劳动阶级。问题全在另外的地方。在这里成为问题的,是关于大众的文学运动。是关于已经开始了的文学运动。许多都市里,已有无产阶级作家的组织了。在这座上,说过“Sandwich”,在这座上,说过“机械底方法”等等。同志布哈林知道我们不能采用机械底方法,我们没有这样的可能,在我们这里,是没有适用这样机械底方法的可能的,但在同志瓦浪斯基那里,这些机械底方法却尽有。这是可以将我们称为团体或制造所的么,当我们先前及现今的所说,都非关于团体,而是关于全体的劳动阶级的广泛的文学运动的时候?这样的运动,是存在的。二十人用了自费,从伊尔库支克(Irkutsk),从诺伏尼古拉耶夫斯克(Novo—Nikolaievsk),从阿尔汗该勒司克(Arhangelsk),列宁格勒(Leningrad),罗司多夫(Rostov)到来了。劳动阶级的文学运动,是存在的。难道竟可以说我们是小团体的么,在大家的这样的集团,和无产阶级文学有着最积极底的关系的时候?这可以只说是团体的么?我还能够列举出许多组织来。(布哈林,“组织是有的,但没有作品。”)组织是有的,但没有作品。(布哈林,“就是这一点不行呀。”)未必尽然。有是略有一些的,同志布哈林,也并非全没有……。所以我要说,为增加这些作品起见,我们应该组织无产阶级作家;(笑。)那应该组织的理由,就在因为那时候,妨碍无产阶级作家的创作的条件才会消灭。假使问题的设立,只限于这或别的作家十人乃至十五人,则问题一定就以作家们应该写什么,怎样写,便解决掉了。我们既然以运动为问题,我们就将问题解释得更广阔。而且我们还至于有了从制作移到论文去的必要。不但瓦进、敖林而已,连里培进斯基、培赛勉斯基和别的人,也写着这些的论文。我敢宣言,他们是要继续写这些的论文,直到本党决定了方针的时候,直到劳动阶级的文学运动得到胜利的时候的罢。

劳动阶级的文学运动,在我们,在有天分或没有天分的我们各个,价值是在培赛勉斯基或里培进斯基的天分以上的,而这事,则以党的指导为必要。(布哈林,“普式庚做诗的时候,怎样的贵族社会的政治部,给他指导的呢?”)

同志瓦浪斯基是走着和这运动,即无产阶级文学相反的路的。他在使这文学解体。他在大加努力,要立证出反对来。我在这里没有涉及具体底的事实的工夫。对于这事,同志里培进斯基能够肯定的。问题的别一面,是要问同志瓦浪斯基的“同路人”现在在那里。瓦浪斯基的“同路人”,是正在逃开他。(声音,“谁呢?”)现在且不提关于一切人们的事罢。然而同志瓦浪斯基却曾经和他们有关系,但现在他们却正在移向有产阶级文学的阵营那边去。例如,他曾将叫作莱阿诺夫(Leonov)的一个作家,宣言为天才,但我们知道,莱阿诺夫现就在“Russkiy Sovremennik”上做文章,在“Russkiy Sovremennik”的背后,则站着蔼夫罗斯(Efros)和外国资本,而且这杂志,对于劳动阶级是怀着敌意的。那些同路人们,就正在带着瓦浪斯基所加的凭证,趋向这杂志去。在我们这里,关于文艺的问题,并不在只要有十个乃至十五个作家,能给劳动阶级写出忠实的好作品就算好,倒在支持那已经在劳动阶级之间开始了的广泛的文学运动,所以我们说,党的一定的指导方针,在我们是必要的,是缺少不得的。

在这里,诸位同志们,是无论什么霸权,都不应该提起的。在这里,诸位同志们,你们却宛然我们在这里要求着似的,总是谈到霸权——这是煽动。我们是应该抱定党的一定的指导,将这活用到实际上去的。这之外,还剩着关于“那巴斯图”对“同路人”的方法的问题。

至今为止,我们还未曾拿出怎样具体底的方案来,并且这些方法,虽说正在代我们计画,但我确然相信,“那巴斯图的人们”,是正在驾乎同志瓦浪斯基所做的以上地,克服着真的“同路人”的。(笑。略萨诺夫,“不是用皮下注射,是用皮上注射。”)我敢反复地说,对于文学,我们以为单以出版者的态度,是不够的。我们说,我们主张对于这或别的文学,应该执阶级底态度。所以我们的意思,是以为今天的会议的任务,首先是在提出无论如何,党必须将劳动阶级的文学运动,作为已有的问题来,而别的诸问题,文艺批评的问题,或我们在相宜的会议上能够解决的别的小问题,这样的诸问题,则可以俟根本问题完全解决之后,再行审议的。

卢那卡尔斯基(A. Lunacharsky)

同志瓦进要求同志瓦浪斯基,要他从现下的情势这一个见地,走近问题去。然而党接近了文艺的问题这一件事,却也正在这现下的情势之中,演了或种的脚色的。

其实,党是才始将这特殊的课题,提起在自己之前了。但从现下的情势的这特质,也流出着或种的危险。当政治家们不知道或一领域的特殊底方面,而开始接近这领域去的时候,从他们简直会弄出太过于总括底的判断,或是有害的企图。这样,纯政治底态度,也反映在“那巴斯图”派的人们的错误的立场上。纯粹的政治的领域,是狭窄的。广义上的政治,乃是在国家机能的各部分上,都各有特殊的课题。政治家办理他们所不知道的领域的事的时候,常常存在着弄错的危险。同志瓦进简捷地断定,以为应该从纯政治底见地,接近文艺的问题去。然而,譬如对于军事政策,或运输政策,商业政策,倘不将军事、运输、商业的特殊性,放在思虑里,又怎么能够从纯政治底见地,走近前去呢?和这完全一样,不顾艺术的特殊的法则,而提起关于文艺政策的问题,是不成的。否则,我们便全然成为因了这粗疏的政治底尝试,而将一切文艺,都葬在坟墓里——若用“域普”底表现来说,则是福音书的“腐烂了的”坟墓里了。其实,凡一种艺术作品,如果没有艺术底价值,则即使这是政治底的,也全然无意味。譬如这作品里,有一种内容,是政治底地有意义的——那么,为什么不将这用政论的形式来表现的呢?

但将这问题翻转来看一看就好。假如我们之前,有着艺术底地虽然是天才底,而政治底地则不满足的作品。现在假定为现有托尔斯泰或陀思妥夫斯基那么大的作家,写了政治底地,是和我们不相干的一种天才底小说罢。我呢,自然,也知道说,倘使这样的小说,完全是反革命底的东西,则我们的斗争的诸条件,虽然很可惜,但使我们不得不挥泪将这样的小说杀掉。然而如果并无这样的反革命性,只有一点不佳的倾向,或者例如只有对于政治的无关心,则不消说,我们是大概不能不许这样的小说的存在的罢。

有人在这里说过——艺术是生活认识的特殊的方法。别的人又说——艺术是社会的机能。无论依那一面,天才底的艺术作品,就明明于我们是有价值的。这些,或则是直接地给与生活的优良的表现,或者又成为社会的机能,由伟大的作家的意识,独特地,明快地,将社会反映出。如果我们不想利用艺术这一种材料,那么,我们恐怕就要作为批评家,作为社会学者,作为国家的人,作为市民,犯到深的错误了。

自然,艺术的任务,离科学的合理底的任务是很远的。但是,虽然如此,艺术底作品,是经验的特定的组织。从这见地,就可以说,一切艺术底作品,无论什么,只要是有才能的东西,即于我们有益。所以,在这方面,必须看得更广大些。艺术的繁荣,在我们,大概是会成为对于这国度的认识的很好的源泉的。

因为和我们有一点点隔核,或者只因为有和我们的倾向不一致的特性在艺术作品里,便立刻说这是有毒的东西,这一种恐怖,究竟是从那里来的呢?我们的无产阶级,想来该是已经尽够坚实了。正不劳我们来怕他们被别样的政治的水湿了脚。

将和我们政治底倾向不一致的作品,发露出来,我们用正当的批评的方法就做得到,决没有来用禁压的必要的。艺术家是人间的特别的型,这事忘记不得。我们决不能希望艺术家的多数,同时也是政治家。艺术家之中,有些人们,常是缺少对于正确思索的极度的敏感性,或对于特定的意志底行动的倾向的。马克斯懂得这事,所以能够用了非常的留心和优婉,接近了瞿提、海纳(Heine),那样的文学底现象。

再说一遍,艺术家那里,兼有指导底政治理论的事,是很少的。他将那材料,用了和这不同的方法来组织化。即使对于出自我们里面的艺术家,我们若在他的艺术底作品中,课以狭隘的党的,纲领的目的,也还是不行。他既然作为艺术家而行动,那么,他是依了和政论家工作不同的法则,组织着自己的经验的。将浇了许多我党的酱油的艺术,给与我们的时候,使我们到后来确信这是赝品的事,实在非常之多。

自然,艺术家是可以出于种种的层里的。但是,要记得的,是在不远的将来,这大概仍然还要出于智识阶级。这是因为要做一个作家,必须有颇高的教养的缘故。以为作家从耕田的人们里,或从下层的无产阶级里,会直接出现的事,是不容易设想的。况且艺术家者,也是专门家。他因为要造出自己的形式,要开拓那视野,就必须用许多的时间。因为这缘故,所以他如果是从大众中出来的,则或一程度为止,他大概一定要离开自己的阶级,接近智识阶级的集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