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1)

吾杀彼矣。吾既杀彼,且目击其僵死,当窗横陈,白野外曜,则加足尸上,笑屑屑然。

咄,此笑岂狂人耶!吾所为笑,以匈肊朗然,呼吸顿适,且中心闿彻,蛊之啮吾心者亦坠耳。吾乃屈身临彼人之上,观其目,此巨而憬于流光者,时已洞辟,既大且浊,状如蜡人,吾能以指开阖之,绝不生怖。盖此幽黑瞳子中,已无复药叉,司谩訑疑忌,且啜吾血者寓之矣。比人牵我行,吾复失笑,众遂恟惧,多毕瑟退去,或则先来相吓,顾其目一与吾目大欢喜光遇,辄又变色止立,足若丁于大地者。

曰,“狂人也!”吾知众作是言,盖自谓已解幽隐之半,而一人独不然。其人肥壮和易,颊如渥丹,乃以他辞目我。顾此辞也,则沉我九渊,目亦弗睹光曜矣。曰,“此可怜人也!”言时至有情,不为恶谑,盖吾已前言之,是人固肥壮而和易者耳。

曰,“此可怜人也!”

吾呼曰,“否否,汝不当以是名我!”吾不知胡为狂呼,则自缘不欲令斯人怅恨耳。而众鲰生之谓吾狂者,乃又大怖而叫,吾视之咥然。

迨众牵吾出陈尸之室,吾即迹得此肥壮和易人,龂龂作大声曰,“吾实福人!唯唯,福人也!”

而此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