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朝军驻扎在京城西郊。军营依山伴水,水是一湖绿水,仿佛一块无暇的翡翠,湖面平静得像是一块明晃晃的镜子清晰地映出蓝天、白云、青山、绿树。湖水。
山是一座真正的沙山,几乎连一小块石头都难以见到,樟子松随着山峦的起伏而高低错落,绿浪奔涌。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古松挺拔苍劲,树形健美,凌空伸展侧枝,有如篷盖巨伞,昂然向上,充满生机。
湖水如闪着盛辉的云暮,与天上的白云一起凝视着青山,使人心旷神怡。
林间小道上,一队人马缓慢地行走,冬日的阳光斑驳地跳跃在枝干上,宛如一个个白色精灵,给这条清冷的小道带来丝丝温暖。
王明月一袭戎装骑着一匹膘肥体健的枣红骏马走,头戴一顶铺霜耀日盔,上撒着一把红缨;身穿一副钓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青绒打就勒甲条,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支黄皮衬底靴,腰间挎着一把红绫赤柄长剑,发丝随着寒风飞舞,配上清丽的容颜宛如女武神一般。
“夫君,前面二里便是神朝军大营了。”王明月打马来到张简修身边,指着前方依稀可见的军营说道。
“嗯,小田子你持我令牌先行,通知神朝军都督召集所有人校场集合,我有要事宣布!”张简修扔给一块铜制云纹令牌给田伯光吩咐道。
“卑职领命!”田伯光穿着一身飞鱼服军官服坐在马上躬身道。
“姑爷,这样做管用吗?”红缨今日与王明月一样穿着一身戎装,由于身材娇小,少了一分英武却多了一分娇俏。
“我给他的秘符。”张简修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坏坏的笑容说道。
“姑爷真坏,这秘符只有神朝军寥寥几位主将认识。神朝军军纪严明,守门士卒不认识秘符自然是不会放行的,见不到军营主将完不成任务的话,他这顿板子岂不是打定了!”红缨眯着杏眼咯咯笑道,像是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夫君,田伯光轻功绝顶,若是仗着轻功强闯呢?”王月明问道。
“神朝军战力如何你我都清楚,田伯光即便仗着轻功高绝强闯军营,我想不死也要脱层皮,这样你们的气也该消了一半了吧。
正好我还可以检验一下神朝军应对刺客的能力。神朝军若是在我们赶到前还拿不下了田伯光,证神朝军明这方面训练不到位,便可名正言顺死地死命操练他们,顺带着田伯光接手训练斥候军也顺利得多。如此一举数得,岂不美哉!”张简修智珠在握道。
“看来田伯光这个卑鄙的大骗子怎么样都逃不出姑爷的手掌心,姑爷是这天底下最最厉害的大...”
“大什么?”张简修不怀好意地看着红缨说道。
“大...仙!姑爷就是大仙下凡,什么都逃不过姑爷的算计。”红缨吓得身子一缩,笑容僵硬地打着哈哈道。
“走吧,算算间田伯光应该与神朝军对上了,迟了就看不到好戏了。”张简修倚在洪兴山鸡背上懒洋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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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是何人?”守门小旗官大声喝道。
“我乃锦衣卫指挥使张大人手下百户田忠恩,奉指挥使大人命令前来传令,将营门打开,放我进去。”田伯光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傲视这位小旗官说道。
田忠恩这个名字就是田伯光给自己取的洗白后的名字,涵义就是时时刻刻不忘张简修的恩德,忠心耿耿为张简修效劳。
取完名字后田伯光便给自己点了个赞,暗道:“公子听到自己这个新名字,想必一会感受到自己的一片拳拳之心,到时候...嘿嘿。”
“可有令符?”守门小旗管严肃道。
“令符在此,赶紧将拒马挪开,带我去见你家都督。”田伯光从怀中掏出令符扔给守门小旗官,小旗官接过令符一看,眼神闪烁面不改色道:“你且等着,我让上官验一验。”
“郭百户,这人虽身穿锦衣卫官服不假,但这令符不对。你说这会不会谪仙大人的考验?”小旗官跑到一名身穿百户军服的中年人低声问道。
“狗剩啊,你小子在我手下几个小旗中最是机灵。看来咱们这是想到一块去了。咱们这位谪仙大人练兵方式天马行空,想想当初我们是怎么训练过来的,我敢断定这就是一次演习,今儿轮到咱们百户所守大门,这是机会,能不能张脸在谪仙大人面前张脸就看这次了。”郭总旗一副胸有成竹激动低声道。
“那大人...我们该如何行事?”狗剩轻声问道。
“咱们这位谪仙大人派来考验之人,武功必定极高,让兄弟们莫要大意,争取一鼓作气拿下他!”郭百户低声吩咐道。
“那个守门的,在那嘀咕什么的,赶紧把拒马挪开,耽误了本官大事,你们可吃罪不起!”田伯光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是今日守门官郭啸天,令符检查无误,田大人可以下马进去。”郭百户对着狗剩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去招呼百户所兄弟们准备,但时候看他手势行事。
“为何要下马?”田伯光问道。
“都督大人吩咐,营中不可奔马,违者重处!还请田大人配合。”郭百户一脸正色道。
下田伯光知道神朝军都督就是江湖上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传闻东方不败喜怒无常,双手沾满无数鲜血,因倾慕自家公子这才弃暗投明,自己刚刚投靠过来,还是不要驳了这位的面子,万一被打杀了岂不冤枉。
于是田伯光老老实实地下马,人刚下地便有人上前将他手中骏马牵走,接着一群武装整齐的兵丁立马将他团团围住。
“郭大人你什么意思?”田伯光语气不善道。
“田大人你上当了,我知道田大人是谪仙大人派来考验我等能力的,田大人必然武艺高超,但是兄弟们手中的强弓劲弩和火器都不是吃素的,还请田大人乖乖束手就擒,莫要伤了和气为好。等到此次演习结束,郭某必定设宴向田大人赔罪,你看可好?”郭百户语气真诚道。
田伯光闻言立马脑补出这是张简修给自己的考验,暗道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但是我田伯光万里独行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想当初江湖上多少好手追杀自己,还不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吃灰,区区百人士卒也想将我拦下。
“郭百户好手段,田某认栽,不过...”田伯光一脸懊恼之色,偷偷地将双手缩进官服大衫中。
“不过什么?”郭百户上前一步问道。
“想抓田某,郭百户你还不够格,看招!”田伯光大衫一挥,便有无数石灰粉从袖口撒出来,漫天飞舞如暴风雪一般,一时间营门前白茫茫一片。
“卑鄙,是生石灰,兄弟们闭上眼睛...啊~!”田伯光一袭黑纱蒙头,一把夺过郭百户手中令符,顺势一脚将其踹飞,然后乘着混乱向中军大营位置赶去。
“郭百户您没事吧?”狗剩扶起郭啸天关切道。
“我没事!奶奶的,现在武林高手都这么不讲武德了吗?连石灰粉都用上了,通知下去,让眼睛沾了石灰粉的弟兄们赶紧去伙房拿菜籽油洗眼睛,剩下的没事的人,跟着我追,娘的,这下咱们百户所面子可丢大了!”郭百户气急败坏大骂道。
“有刺客闯营,前面的兄弟拦下他!”
“有刺客,给我射下他!”
这些话是郭百户下令他这百户所兄弟在后面喊的,你田忠恩不仁就莫怪他郭啸天不义了,再说演习死个个把人不也很正常吗?
古代军事实战演练死人是很正常的事,冷兵器操练受伤很正常,加上当时医疗水平有限,受伤后一旦感染,活命的机会一半看天。
所以古代军营很少有实战演练,大部分都是出操,演练军阵变化。也就是张简修仗着自己用土法炼制一批青霉素,加上系统疗伤丹药才敢在神朝军经常搞实战演练。
就这种条件,还是会有倒霉蛋在实战演练中死掉,张简修为此自责了许久,后来在刘青元那得知其他明军实战对抗演习中哪个不是少则数十,多则上百,心里倒是安慰许多。
“当兵吃粮,就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怕死就别来当兵!反正这些泥腿子多得是,咱们神朝军待遇这么好,大人您不用为了一两个泥腿子的命难过!”
这是一个神朝军千户官说的,气得张简修一怒将他一撸到底,你不在乎泥腿子的命,老子就让你当个泥腿子。
在古代小兵待遇差,炮灰命。还是在咱们新中国当军人好,装备精良、待遇好,福利高,光荣了还能惠泽全家。
扯远了。此刻田伯光在神朝军军营里左突右冲,走到哪里都有一片箭雨随行。
这时前方出现一排密集军阵,大盾如壁,长枪如林,还有数不尽的弓弩准备就绪。后有追兵,前有军阵,眼看着田伯光就要把被陷入其中。
田伯光邪魅一笑,深邃的眼眸中尽是戏谑之意。田伯光从大衫中取出数个油纸袋砸向前方军阵,军阵反击射出漫天箭雨,油纸袋在空中被弓箭射穿,爆裂开来,无数褐色粉末乘着东南风飘向军阵。
“这是什么玩意...哎呦....好痒,好痒!”
“痒死我了,谁来帮帮我!”
“痒死了,痒死了,怎么这么痒啊”
军阵中无论士卒还是军官都扔掉武器,开始全身挠痒痒大业,根本顾不上冲过来的田伯光。
越过这片军阵,前方开阔地300步便是中军大帐,五行旗在中军大帐前已经摆好阵势严阵以待。
田伯光见状高举双手运起内力大声吼道:“我乃锦衣卫指挥使张简修大人麾下百户田忠恩,张大人即刻便入军营,让田某传令东方都督召集神朝军所有人校场集合。”
话音刚落,便见中军大帐飞出一名戎装女将。此女将不是别人,正是神朝军都督东方白。
东方白穿着一身金黄山纹甲,带头红缨飞碟帽,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披风,登着青缎衬底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惊了世人的眼,漆黑如墨的两鬓发丝飞舞,秋波中泛着怒意,嘴角微微翘起,邪气凛然,宛如妖娆的魔女降世。
300步的距离,东方白步步生莲,几个优雅的残影闪烁之后,便一掌打向田伯光,田伯光施展《劲草雪无痕》中最强大的闪避招式“草木皆兵”,一时间出现三个田伯光从身影朝着三个方向逃离。
“我当时谁在我大营里装神弄鬼,原来是万里独行田伯光啊!怎么,你这是准备打本都督注意?”
“误会,误会!我真是公子派来传令的,这是令符!”田伯光赶紧将令符扔给东方白道。
“令符是真的,看来你说得不假。死罪可免,但是你强闯我军营,恐怕是没有把本都督放在眼里吧。”东方白冷漠地看着田伯光道。
田伯光不傻,他可不想落到东方白的手里,赶紧施展轻功朝着营门反方向离去,反正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想必这下公子必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东方白一甩石青起花八团披风,只见数根带着丝线的飞针宛如跟踪导弹般追向田伯光,任田伯光如何变幻角度都无济于事,只见飞针穿过田伯光身上几处大穴,将其四肢缠住捆成一个粽子,东方白飞过军中大帐前的旗杆将田伯光挂在上面迎风招展。
“立刻召集众将前来中军议事!”东方白落下后吩咐手下道。
“东方都督好威风啊,将我麾下小旗挂在旗杆上这是什么意思?”天空上方传来张简修淡然的声音。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他不顺眼,这么你有意见?”东方白看着自己如削葱根般修长手指慢条斯理道。
“我当然...没有意见。哎呀呀,小田子,这是什么造型,挺别致啊!”落下的张简修将田伯光脸上的黑纱拿下,发现黑纱上面涂满木炭灰,位于眼睛的位置还镶嵌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不得了啊田伯光居然还会自制的防毒面具,人才啊!不禁发出范伟式的打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