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读读]
蛋糕不大,对两个不嗜甜的男生来说刚刚好。
时间已经很晚,两人分着将蛋糕吃完,戚晨去浴室洗漱,谢敛收拾好垃圾,等到浴室中水声响起,拿起手机离开卧室。
走廊里只留了夜灯,谢敛光线在昏暗的阳台上站定,摁亮屏幕,在通讯录中翻出个号码拨出。
电话很快接通,谢敛嗓音漠然,眼角眉梢俱是冷意,“帮我去查一下,谢盛最近在做什么。”
挂完电话,谢敛又在阳台上多站了会儿,才转身回去。他到厨房倒了杯水,将温度调得正好,转身回房。
戚晨正从浴室里出来,裸露在外的皮肤浸着粉色,浑身冒着热气,跟谢敛对比明显,“你出去了?”
“怕你出来会渴,去倒了杯水。”谢敛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要吗?”
“要。”
被热气蒸了几十分钟,戚晨还真有些口干,当即把杯子接了过来。
看他发梢的水迹还没完全干透,谢敛索性把毛巾接了过来,将人带到床边坐着,自己站在一旁,接替了给他擦头发的工作。
时针逐渐指向点,戚晨神经紧绷了整天,早就开始困了,坐在床边昏昏欲睡,脑袋朝下点一点,只在身边的人突然离开的瞬间突然有了半刻清明,伸手抓住他,“去哪?”
谢敛耐心道:“关灯。”
戚晨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哦”了声,松开手指,“那你快点。”
谢敛禁不住笑,心底因方才那通电话生出的冷硬逐渐化为温柔,关灯回来又忍不住逗他,“你这么急,像是想跟我做点什么似得。”
“我可以啊,你不是不行么。”戚晨困意上头,嘴巴比脑袋快,话说出口才意识到用词有些歧义,“额,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连人带被子被谢敛压在身下,后者双臂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屈膝隔着被子在他腿弯处碰了碰,“不行?”
这个姿势其实很具有压迫感,戚晨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儿又开始蠢蠢欲动,“不是你说的?”
在他毫不避讳的注视下,谢敛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微哑,“……我是说你还小。”
“我比你大。”戚晨索性直接道:“那你到底想不想。”
没有任何个人能禁得住心上人在自己身下这样发问,谢敛眸色渐深,“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其实没有,但最近几天的事情让戚晨对未来有了几分不确定,相对的就更想抓紧现在。
戚晨动了动手指,极轻地“嗯”了声。
谢敛停顿不过片刻,便单手钳住戚晨的下巴,低头吻过来。
这不是他们第次接吻,甚至就在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浅浅地吻过次,却是最让戚晨感到迷醉的。
谢敛有意照顾了他的呼吸频率,却因时间延长而变得更加磨人。戚晨忍不住睁眼,谢敛却在他睁眼的瞬间松开了他的下巴,改去盖住他的眼睛。
“别看。”
视觉的缺失放大了其他感官,不是多特别的句话,戚晨却觉得自己耳朵痒得厉害,体温也禁不住升高。明明才刚洗过澡,他却觉得自己又要出汗了。
呼吸交缠,正当戚晨盘算着什么时候会有下步的时候,谢敛却忽然放开他,翻身到了另一边。
戚晨下意识伸手去碰,刚有动作就被人扣住手腕。
“别招我了。”谢敛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与克制,“这边没东西,你会受伤的。”
戚晨迟钝了两秒,渐渐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两人确定关系已经有段时间,但他还真的没去研究这种事情操作起来具体该怎么实施,现下听才知道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谢敛看他反应就知道这人是打肿脸充胖子,在心底叹了口气,翻身过去把人按在怀里,“别闹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整晚不平静,第二天理所当然起晚。
戚晨睁开眼,先看到窗边投进的阳光,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
谢敛似乎已经醒了有段时间,正靠在床头看书。见他睁眼,顺手拨了下他额前的碎发,“醒了?”
戚晨习惯性将脑袋往被子里埋进去,含糊着“嗯”了声,“几点了?”
谢敛:“十点。”
“十点……”戚晨习惯性重复了句,忽然反应过来,“十点了?”
“嗯。”谢敛问,“今天有什么事吗?”
他没跟顾明野约定第二天回去的时间,他爸应该不会去顾家找他吧。
怕被谢敛看出异常,戚晨故作镇定遮掩道:“没事,就是没想到这么晚了,我在家都不赖床的。”
边说着,戚晨边坐起身,在枕头下摸出手机,通知栏干干净净,没有未读消息。
既然没人找他,那大概率是没事了。戚晨松了口气,放心大半,将手机丢回到一边,转移话题道:“你吃饭了吗?”
谢敛没拆穿他,配合道:“还没。”
戚晨爬起来道:“那我去洗漱,等下我们去吃饭。”
这个时间本来是比较尴尬的,早餐店基本关门,午餐店又大都还没开始营业。不过谢敛自备厨师,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戚晨洗漱完才知道谢老爷子让跟着谢敛来的那些人还没走,有些惊讶,转念想又觉得也对。毕竟本来就是让跟着人来的,既然谢敛不回去,他们留下也是理所当然。
餐桌上,戚晨一边喝着粥,边斟酌着怎么跟谢敛说最近自己可能不常出来的事情,却不想粥还没喝完,谢敛先主动开口了。
“我可能要回b市趟。”
戚晨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要回去?”
“有个亲戚从国外回来。”谢敛搅着粥碗,面上派云淡风轻,“我需要在场。”
戚晨“哦”了声,边喝粥边思考,觉得这样也好。戚父最近看他看得严,总出不来的话,万被谢敛发现不对劲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戚晨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谢敛道:“今天下午。”
戚晨:“这么快?”
“我上午才知道。”谢敛面上有些歉意,“说好陪你的,可能要失约几天,我尽快回来。”
“我没关系,你慢慢处理就好。”戚晨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买好票了吗,几点的飞机?”
谢敛:“三点。”
戚晨算了下时间,觉得还好,“那我送你。”
谢敛没有拒绝,时间还早,两人吃完饭,又不慌不忙地收拾了行李,才出发去机场。
年前,特殊时期,机场的人流量比平常多了不少。谢敛没让戚晨跟着下车,只到机场便让司机送他回去了。
到家不过四点出头,天气转阴,眼看着似乎是要下雪了。
戚晨路过庭院,看到里面的几盆花草还都摆在外面没有收回。
自s市天气转凉后,裴母便将养在庭院里的部分较为娇弱的花草移进了楼内,只偶尔在太阳最好的中午时搬出来透透风。
现在已经四点了,裴母却还没将它搬回去,有些反常。
戚晨搬了盆花进屋,险些在门口和急匆匆出来的胡姨撞上。
胡姨看到他怀里的花盆后松了口气,“我正想去搬回来呢,先前都忙忘了。”
“家里没人吗?”戚晨奇怪问。
“太太早上犯头疼病,先生送她去医院了。”胡姨简单解释句,出门去搬剩下的花。
裴母头疼病犯了?
胡姨不清楚,戚晨却是知道的,上次裴若延跟裴母提起谢敛的事情导致裴母突然昏厥,最后说的就是头疼病。
难道又是……
可昨天谢敛根本没出面,裴母怎么会突然犯病。
戚晨抿了抿唇,陪着胡姨把院里剩下的花搬完,回房给戚父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会儿才被接起,戚父语气如常,“到家了?”
“嗯……”戚晨道:“裴阿姨还好么。”
戚父道:“已经醒了,没什么大问题。”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咔哒”轻响,微乎其微,戚晨却敏锐地捕捉到,并很快猜出来是打火机。
戚父居然抽烟了。
戚父本身并没有烟瘾,除了应酬几乎从不抽烟。戚晨也只偶尔听大人提及往事时有说到,在戚母刚去世时戚父抽过很多。但戚晨记事以来,却是很少见过对方抽烟的。
戚晨原本要说的话被堵了下,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倒是戚父先叫了他声,“晨晨。”
戚晨:“嗯……”
“你……”戚父欲言又止,“算了,你跟胡姨说一声,晚上不用做我跟你裴阿姨的饭了。”
戚晨应了声好,又问,“那若延呢?”
戚父道:“我等会儿让他回去。”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戚晨摸着手机外壳,觉得戚父肯定是知道什么了。这发现虽然让戚晨心情略微沉重,却也有丝隐秘的轻松。
自戚晨答应和谢敛在一起之后,就多少有考虑过父母的问题。戚父现在的反应虽然说不上好,但至少已经比他先前预想过的最差的反应好上许多。
虽然隐隐表露出的态度还是不赞同,但至少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强令他断绝往来。
戚晨琢磨了下戚父的态度,觉得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余地的。
裴母住院后,戚晨也去看过几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都恰好赶上裴母做检查或是休息,没能碰面。
而年前各种工作堆积,戚父前所未有的忙,偶有空闲也是去医院,对戚晨的关注少了很多。戚晨懒得出门,干脆待在房间里和谢敛视频。
两人般是各做各的,都很少出声,只偶尔交流下。
戚晨连刷完套卷子都没听见对面说话,偏头过去看才发现谢敛不知何时把麦克风关了,正抬头和另一边的人在说着什么。
受角度所限,戚晨看不到他对面是什么人,只难得地感觉谢敛眉间少有的严肃和认真。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吸引力,似乎也的确如此。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对面递过来一份文件,谢敛伸手接的时候,不经意瞥了眼屏幕,恰好和戚晨的目光对上。
戚晨扯过张纸,写了三个大字,“你先忙。”竖起来立在屏幕前。
谢敛微微愣,眸底笑意渐生,又抬头跟对面说了几句,收回目光,将暂时关闭的麦克风重新打开。“好了,现在没事了。”
“这么快。”戚晨把刚立好的纸放下,“我还以为你有得忙。”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谢敛说着,将文件随便翻了两页,合上放去边。
戚晨注意到他把文件放在了左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其实这不是戚晨第次在视频时撞见谢敛处理其他事情,从谢敛回b市的第一天开始就这样了。他先前也问过次,谢敛只说是家里最近事情比较多,谢老爷子让他帮谢二叔分担下。
虽然戚晨觉得这件事并不像谢敛说的那么简单,但本来谢二叔家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便没多问。
倒是谢敛主动问他,“你后天有事吗?”
戚晨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事,怎么了?”
谢敛道:“我后天回去。”
“真的?”戚晨原本还以为年前是肯定见不到对方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那你家里没关系吗?”
“没事。”谢敛道:“都安排好了。”
戚晨:“那你等下把航班发我,我到时候去接你。”
前天戚父出差,估计还有几天才回来,时间正好。
谢敛没拒绝,正巧有电话进来,他拿起来看了眼,没立刻接,转对戚晨道:“我这边有点事,等会儿要出趟门,晚上回来再给你电话?”
“那你先去忙。”戚晨应好,主动挂了视频。
笔记本屏幕自动跳转,谢敛收回目光,看向响个不停的手机,卡着最后几秒按下接听。
电话接通,谢二叔的声音从中响起,沉定中难掩怒气,“小敛,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做这么过分吧。”
“二叔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谢敛动了动手指,控制着鼠标将笔记本关机,“我可是一直把你们当家人的,有空在意我做什么,不妨先去问问你儿子?”
谢二叔语气微顿,“就算小盛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他也是你弟弟,你何必……”
谢敛懒得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谢敛起身,走进卧室隔壁的衣帽间。
考虑到接下来要见的人身份特殊,谢敛久违地在着装上多花了些心思。又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近二十分钟到达饭店,将切处理妥当,才在定好的包间坐下,静静等着人来。
时针指向整点的同时,包间门被推开,来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进来。
谢敛适时站起,态度谦恭有礼,“戚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