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快穿]你为什么不爱我!
所有人都觉得温雅变了。她变得乖巧听话,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努力照顾自己,对谁都是带着笑的,软绵绵的小兔子一般,那么可爱,就像是十二岁之前的她。
大家都很高兴,因为那个可爱的丫丫终于回来了。
因为多种原因,温雅没有上学,她是爷爷教大的,因为她十二岁后性情大变,爷爷很心疼她,现在看到乖巧的小孙女回来了,老人家比谁都开心。温雅出院后就搬回大宅住了,跟爷爷住在一起,温爸爸温妈妈放心不下女儿,就也搬了回来,这下子,两家相对,只有舒锐一个人住在外头。
一开始他还有点不信温雅变好了,后来才确信她是真的改了,因为挑不出一点不对劲儿,温妈妈决定不移民了,毕竟他们都不放心把老人家放在国内——爷爷年纪大,不肯背井离乡。
温雅是不适合经商的,温爸爸的心愿就是在他们去世后,有个人能照顾女儿,继承温家,原本他以为这个人会是舒锐,但事实证明他看错了。所以他只有更努力的工作,未来才能让女儿一辈子无忧无虑。
虽然舒锐作为哥哥也能照顾温雅一辈子,可是舒锐会结婚生子,有自己的生活,他的妻子和儿女会对温雅有微词,他们毕竟只是世交不是亲人,没有血缘关系,让温雅成为舒锐的责任,温爸爸觉得这样不公平。
好在女儿不闹了,特别乖特别懂事,每天在家看看书弹弹琴,陪老爷子聊天品茶练书法,琴棋书画养花弄草,过得很快乐。
温雅四岁的时候遭到了绑架,六岁的时候才辗转找回来。从那以后她就特别的乖特别的懂事,但四岁以前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大家都知道那两年的生活肯定很艰苦很可怕,否则她不可能忘记那段记忆。
之所以能把温雅找回来,还多亏了舒锐。他那会儿已经十二岁了,上初中,有一天放学,心血来潮和同学去了一条小吃街,在那里看到了穿着脏衣服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的温雅。他跟司机追了上去,妇人一看,把温雅丢了,自己跑了,从那之后也没找到。当年绑架温雅的人已经归案了,但买了温雅的人却一直没不知道是谁。
温雅怕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缩在了垃圾堆里。舒锐蹲在那儿哄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她才肯怯怯的伸出手让他抱走。回到家后,她却除了他不许任何人靠近,这种情况直到她八岁才好了些。
忘了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可温雅想知道。她知道自己之所以变得这么可怕这么疯狂,跟那丢失的记忆有关系,可是她想不起来了,她心里有块地方坏掉了,她只能偷偷掩饰。
现在她卖掉了爱情,换来记忆的恢复。沉浸多年的记忆被掀开,尘土飞扬,肮脏不堪。温雅更加安静了,有的时候她可以自己待上一天,一句话也不说。
她没有了英雄,没有了王子,没有了她的守护神,她现在只有自己了。
舒锐端着舒妈妈做好的点心,从隔壁来到温家,进门后先是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今天是被老妈勒令回家吃饭来的,顺便被老妈使唤当跑腿,笑着把点心放到老爷子跟前,不忘嘱咐他老人家要少吃一点,因为里头有糖,而且这主要是给丫丫吃的。
“说到丫丫,爷爷,丫丫呢?”舒锐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小丫头的踪迹。
“楼上书房看书呢。”温爷爷笑了。“这段日子迷上心理学了,天天看,也没个够,吃饭都得人叫。”
“行,那我去叫她。”舒锐笑着上楼了。
他有半个多月没见到温雅了,她也没像以前那样一天好几个电话,他吃什么穿什么都要知道,也没派人来调查他,是真真正正的变好了。既然这样,舒锐心里也愿意把她当妹妹看,他们两人都是独生子女,温雅可以说是他带大的,感情当然深厚,真要跟温雅彻底决裂,舒锐也是舍不得。
敲敲书房门,没有回应,他推开门走进去,温雅埋头努力做着笔记,舒锐走近了才发现她是在看赫尔曼的记忆,于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可温雅却吓得尖叫一声跳了起来,这让舒锐非常尴尬。
好在温雅看见是他,马上红着小脸道歉:“舒大哥,对不起,我还以为……对不起呀。”
“没关系,是我不好,是我吓到了你。”舒锐这回轻轻揉了揉温雅的脑袋,“要吃饭了哦。”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温雅见状,连忙转身要避嫌,却被舒锐抓住了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喂,罗蕊?……明天我恐怕没空,后天中午吧……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发现温雅正仰着小脑袋软软地望着他,舒锐的心都化了,她真的很可爱,虽然二十一岁了,仍然嫩嫩小小的像个孩子。“是罗蕊。”
“不用跟我说的。”温雅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很难过。“罗蕊姐很好,我祝福你们,真的。”
她的眼亮晶晶的,纯然的祝福和美好,平静的像是她从来不曾爱过他。舒锐的心底划过一丝痛楚,但他没有注意,只是笑笑:“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们只是朋友。”
温雅笑着,不说话,只是在舒锐想要牵她下楼时轻轻避开了他的手,扶着扶手下去了。
望着她穿着纯棉家居服的小背影,舒锐突然感到心头又开始疼起来。他觉得很奇怪,甩甩头,也跟了下去。
晚饭是一起吃的,温雅吃的不多,吃完后她推说身体不舒服先回了房间,然后脱掉衣服去洗澡。热水当头淋下,但温雅觉得怎么都洗不干净,她用力地搓着自己的皮肤,直到泛红,直到热水淋上去如同针扎一般的疼,才跨出浴缸穿上睡衣,安静地躺进被窝里,把自己包的紧紧的,连头发丝儿都不露在外面,然后闭上眼睛,摸索着伸手把灯给关了。
可是没多久她又害怕,于是又开了灯。
和她的房间相对的,只是隔了一条小道的舒锐房间。他望着温雅房间里的灯关了又开,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她缠着他的时候,他觉得无法呼吸,现在她开始疏远他了,他又觉得有些失落,难道真的是男人之初性本贱?他竟然被个小丫头弄得……罢了,应该是那种妹妹长大了,哥哥所特有的失落感吧。
温雅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开始受不了了。她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快不行了,她不该想起来,可是不想起来她觉得自己不够完整。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病了,知道自己为什么安全感低,偏执又疯狂,抓住了舒锐就不肯放开。也许那个时候,出现任何一个人救她出火坑,她都会把那人视作守护神。
其实谁都可以,并不是舒锐专属。
舒锐只是一个邻家大哥哥,他对她很好,她该知足,但不应该继续剥削他。没了爱情温雅才看清楚自己以前做的都是些什么烂事儿,她死缠烂打又有什么用,她已经够对不起舒锐了,她把舒锐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现在剩下的,都是她该自己受着的。
第二天,温雅推说出门逛逛,就开车出去了。温爷爷觉得她伤好后一直闷在家里不好,很支持她到处走走。温雅开着车,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地址。
她做了调查,这个男人是t大的客座教授,也是国际知名的心理学家。这个人是那个神秘的,在她出车祸时,以收走她爱情为代价,将记忆重新交给她的女人推荐的,温雅深吸了口气,拨通了男人的电话,简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又报上了孟柠的名字,那人便跟自己约了个地方。
在一家中式的茶餐厅。包厢里,温雅见到了这个名叫昆仑的男人。他很年轻,甚至有点玩世不恭,脸上总是带着放肆的笑,长得只能说是端正,反正跟舒锐比起来,不算是帅哥,但是很奇异的,他给了温雅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她在短暂的惊慌后很快就平静下来。
昆仑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和他倾诉。温雅颤抖着,将自己的记忆全盘托出,只看见昆仑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可他一直克制着,这样人性化又爱开玩笑的心理医生,比那些神秘莫测的好多了,至少温雅放松了,并且觉得和他挺亲近。
昆仑不主张开药,即使温雅已经失眠了很久。他也没有仔细追问她的记忆细节,只是扯东扯西的跟她聊着天。时间就这样过得很快,当昆仑起身跟温雅说再见的时候,温雅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
她竟然……在这包厢里待了这么久,一直都很平静?
温雅赞叹惊讶的眼神让昆仑有点想笑,他从没见过这样小兔子一样的女孩,正要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温雅的手机突然响了,那头传来舒锐的声音:“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温雅连忙解释:“我刚刚跟……一个朋友聊天,就把手机调成静音了。我马上就回去,舒大哥你跟爷爷说别着急,别等我吃饭。”
“你在哪儿?”他声音强硬地又问了一遍,语气里的关心和不容拒绝那么明显。
温雅没招了,只好报了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