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原諒我(1 / 1)

第46章原諒我

希愛的生日到了,大壯說借這個機會衝衝喜,就把這孩子的生日當慶典搞,把錢當水花,一輩子總要顯擺一次。

我跟他們張羅希愛生日party的時候,大壯說:”哎,我們以前還都他媽的孩子,這一轉眼孩子都有了,小童,你說人真怪啊,你沒孩子的時候去想有孩子是什麽樣子,可就是想不準,等你有了,你至少要一個月才能適應那心情,整個人都變了,那感覺——”,他笑笑又說:”沒結婚前總感覺這女人好,想多弄幾個,可是有了孩子後,至少有段日子,我是把心思都收了,不想玩了!”。

我想是啊,我要是有個孩子,我也會挺疼愛的,盡管我比大壯大幾個月,可畢竟他做了爸爸,這整個人就顯得比我要懂的多了。

他是個為生活而生的人吧,而我是為了情緒而活的,我始終這麽認為。

菲菲忙來忙去的,見到我就跟我開玩笑,顯然一個小少婦了,嗬,她趁大壯不在的時候,說:”哎,於童,你說是小女人好,還是大女人好?”。

我想了會說:”都好吧,我感覺眉姐跟你沒區別,我看她的時候就把她當孩子的,沒有什麽差別的,關鍵是兩個人的感覺,她喜歡我的也是我在她麵前比較大點吧,若我真的是個孩子一樣的任性,撒嬌,沒女人喜歡的!”。

她又問:”你以後會不會在外麵找別的女人啊,我老擔心大壯的!”,她皺了下眉頭。

我笑笑說:”應該不會的,我玩不起啊,不比你家大壯啊!”,我嗬嗬地笑。

她抬頭看了下我,不解地說:”小童,你以後真的要控製住啊,知道嗎?你長的真的挺帥的,看你這五官,多正啊,這棱角,這眼睛,這鼻子,帥!”,說著她嗬嗬地笑。

大壯拿東西過來後,罵罵咧咧地說:”你們這對狗男女,趁我不在,偷是吧,哼!”。

菲菲說:”對,就是,但沒偷,光明正大調情,我就喜歡小童,怎麽著,他長的帥!”。

我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了。

大壯放下東西走過來說:”乖乖,是嗎?我怎麽沒感覺到,我這麽多年都感覺我比他帥的啊!”。

我嗬嗬地笑說:”別嫉妒我了,你們拿我開什麽玩笑啊!”。

恰巧旁邊有塊鏡子,他把我拉過去說:”過來,比比,菲菲你過來,看誰帥!”。

我們三個人像孩子一樣,站到一起,我這人老怪的,麵對鏡子,就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旁邊站著兩個人。

我表情有些不自然,不過,那天,我中邪一樣地認真看了幾秒,我發現,我似乎真的還挺帥的,大壯對著鏡子,很是認真地做起表情,然後對菲菲說:”我就是感覺我帥!”。

菲菲不服氣地說:”少臭美!”。

我一笑走了過來,說:”別跟孩子似了,帥有什麽用,愛一個人又不是因為他相貌!”。

生日party在晚上八點開始,大壯把親戚朋友,公司裏的員工都請來了,來了有一百多口,擺了十幾桌,弄的跟婚禮似的,我爸也去了,我帶我爸去的時候,我給了我爸兩千塊錢,

大壯先前跟我說過,說來的人肯定給紅包,讓我爸什麽都別給,他能來就好了,可話是這麽說,我還是塞了兩千塊給我爸,我對他說:”爸,拿著!”。

我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年,我有能力賺錢後,每次給他錢,他都覺得不好意思,似乎不該拿我的錢,這就是父親。

他說:”這錢,我不要,我有錢,以前小眉給我的錢,我都攢著了,等她回來了,我都給她,你們做點生意什麽的,你看大壯,他這小子做生意就挺好的,給人家上班,看人家臉色不說,還那麽累,再說了,你以前也跟大壯做過生意,應該行!”。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心想,我爸這一輩子圖的是什麽呢?就是我了,我若好,他什麽都好,我若過的不好,他也好不起來,這就是父親對兒子無私的愛。

那天晚上真的很熱鬧,我第一次把自己打扮的很是利索,頭發去理發店專門搞了下,我帶我爸去的,兩個人坐那,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我經常被他帶來理發,那個時候,我老愛哭,一哭理發師傅就急,東多一塊,西少一塊的,最後索性都剃完,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當那日,我與我爸再坐到一起理發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種時光的魔力,也更加珍惜自己以後的生活了,真想眉姐馬上回來,好好有個家,好好去過日子。

在理發店,剪頭的女孩子一直在笑,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哎,你像那個明星,什麽來著,陳坤!演金粉世家的那個。”。

我說他是誰,沒聽過,她說一明星,意思是我很好看,媽的,那天為什麽老有說我帥的。不舒服。

怪怪的。

我帶我爸去了晚會,我爸很久沒參加過這種場合了,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爸也很有氣質的,雖然歲月奪去了他的青春,但是他的眉宇間流露的氣質一直讓我很羨慕,那是需要時間磨練出來的感覺。

我那天晚上也很開心,不多會,我接到了眉姐從美國打來的電話,她很開心,又很無奈地說:”小童,我好無聊,我剛給菲菲打過電話了,說特熱鬧,會有舞會,小童,你會不會找那些女孩子跳舞?”。

我嗬嗬地笑說:”會啊,怎麽了,怕嗎?”

“去,我才不怕呢?我跟我那些小丫頭都打過招呼了,嗬,我讓她們都不跟你跳舞!看你怎麽辦?”。

我真是開心,我想如果她在,真的好,我可以跟她跳舞,你們也許很難明白,盡管她學舞蹈,可我跟她認識來,幾乎從沒跳過舞,就一次,在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我想,若她在,她一定特有氣質,穿著一身禮服,乳白色的,頭發光亮,舉止優雅,神氣,她不跟任何人跳舞,隻跟我跳,嗬,我也挺神氣的,挺拽的,我這個傻瓜。

她又問了句:”哎,今天打扮的帥不帥啊?”。

“恩,還行!今天都有三個人說我帥了,受不了!”。

“你就美吧你,不過嘛,本來就很好,小王子!”。

我聽的很美的,說:”公主什麽時候回來?我們的婚禮才會是最熱鬧的!”。

“是的嗎?小童,我好想,好想!”。

“恩,我等你回來,那天會更帥,一塌糊塗啊!”。

她嗬嗬地笑了,幸福的,她的聲音整個晚上都在我的腦海中回蕩。所有的女人在我眼裏都黯然失色,沒人能比的上她,她成了一個形象,占據了我的生命,揮之不去,無人能比,她給我帶來的愛形成了一個空間把我套住,我沉迷在其中。

羹籌交錯,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微笑,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可以隨意地打招呼,男人們在窺視著,打量著那些美麗的女孩子,老人們在那裏彼此溫和地談論這孩子們的事,大壯和菲菲主持著,希愛被菲菲抱在懷裏,成了主角,多麽美好的形象啊,多麽讓人感到溫馨。

我靜靜地站在那,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我爸在遠處和大壯的爸媽聊天,真好,如果眉姐在,我牽著她的手,依偎著她,會幸福的死掉的。

吃過飯後,舞會開始,人們開始跳起舞來,而我靜靜地站在那裏,不多會,幾個女孩子走過來了,她們把我圍住了,這是眉姐當初學校的女孩子,似乎都變樣了,有的結婚了,跟愛人來的,有沒的,走過來對我嗬嗬地笑,她們談論著,都知道了,知道了我和眉姐的故事,一個女孩子說:”哎,跟我們跳舞吧,眉姐可吩咐我們了,讓我們今天晚上誘惑你呢!”。

我嗬嗬地笑,在女孩子麵前,我想我這輩子也做不到大壯那樣灑脫了,性格所致,改變不了。

我和她們跳著,友好的關係,腦海中沒有雜念,彼此都很友好,年輕真好,活著真好,健康真好,幸福真好,生命真好,我們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不容易,彼此尊重,體貼,友好,真好,所有的一切,隻有經曆磨難後的快樂中才能體會到,而後,你會更加珍惜這生命。

燈光閃爍,時光慢慢地慢了下來。

每個人都在那裏笑。

時光被一陣劇烈的響聲打破了。燈滅了,一片漆黑,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我本能地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場麵,那響聲不是一般的響聲,是人為的,用利器敲打玻璃的聲音。

我喊了句:”大家別慌!”

接著很多聲音響起來,最後被一個聲音打破,那是一句很是凶狠地喊叫:”都他媽的別動!”

接著燈又亮了。

我看到了大廳裏的場景,一個人帶著一群人站在那裏,多是墨鏡,隻有他一臉壞笑,瘋子一般地站在那,眼睛怒視著我,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到了我們身上。

片刻的沉默!

楊一楠,是他。

“你沒死啊,你怎麽沒死呢?”他哈哈大笑,然後怒視周圍的人說:”其他人都他媽的給我站好,不想死的,都給我乖乖的!”。

他慢慢地走了過來,大壯跑了過來,靠近我,菲菲在那裏喊,她抱著孩子,大壯喊著:”你把孩子抱好!”

我爸離揚力楠最近,我擔心起他來,我想楊一楠一定不要認出那是我爸,可我爸說話了,他知道這個男人是真對他的兒子來的。

我爸一臉正氣地說:”你想幹什麽?”

結果,我爸被周圍的兩個人一把抓住了,我本能地衝了過去,周圍的人不敢喊什麽,一個個都被他們的人看住,不準他們拿手機報警。

我被他們放倒在地,肚子上挨了兩拳,一陣劇痛。

時間很是短暫。

我爸看到這個,急的哆嗦著,想去拉他們,也被打了,我看到那情景,我心痛的要死,我極力反抗,可動彈不了。

大壯跑上來,想還手,結果也被他們的人按住了。

我喊了句:”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傷害其他人!”。

大壯在那裏罵著,把所有的力氣都使出來,左右掙紮。

他笑了,說:”好,我也不想傷害其他人,我就把你帶走!”,說著轉過身去。我被他們帶了出來,後麵的人都在喊叫,有我爸,有大壯,菲菲,大壯的父母,我最害怕的是,我爸會被帶出來。

好的是,沒有。

路上有很多人,可是沒人趕圍觀,行人都被嚇住了,飯店裏也沒人敢動,就是這樣,我被他們塞進了車裏,旁邊停了三四輛車。

我上去後,眼就被蒙了起來,然後就不知道怎麽回事了,車子似乎開動了,我的身體遭受著很多拳頭的暴打。

我想我肯定是要死了,我咬著牙齒,繃著身子,縮作一團。

那痛越來越強烈,我在等待,等待刀子的進入,也許隨時就會來了,我想不到害怕,隻是猶如進了地獄的邊口,在等待惡魔的一點點拿去生命。

旁邊的聲音是楊一楠的:”給我往死裏打,別讓他馬上死了,一點點的折磨!”。

其他人說好的,然後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起來。

楊一楠繼續說:”小子,你很神氣是吧,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我現在是離不開濱江了,我離開不了,你也別想活,這就是命,你讓我不得好死,你有什麽好處?”,他喊了一句:”你他媽的,為了那個女人,你陪上一條命應該值了吧!”。

我在那裏不說話,我想罵他,可沒用,跟這條瘋狗有什麽好說的。

他哈哈地笑:”狗日的,你知道我要把你帶到哪嗎?”

我的身體還在被他們打著,身體的疼痛讓我精神恍惚,身子本能地哆嗦,肌肉都要縮到一起了,牙齒不聽使喚地打著架,我不想哆嗦,我不怕這疼痛,可是我由不得自己,身體的撞擊讓神經不聽我的使喚。

“去江邊,把你弄的半死不活,然後丟到江裏去喂魚!”

車子往哪,我不管了,怎樣的死法,我也不管了,我不想死,我想要生,可是這些都由不得你自己,有多少次,我麵臨了死亡?這不過又是一次冒險,隻是這次,我沒有任何還擊了,一切由著命運。

是的,我相信命運,如果這次,我活不成了,這就是命運,我在這人世隻有這麽長的生命。

他們似乎打累了,停了下來,我在那裏喘息著,身體上都涼涼的,應該是血液,嘴裏流著口水似的東西,不知是血,還是口水。

車子停了下來,應該到江邊了吧。

我被拖了下來,他們應該都下來了。

我什麽都看不到,隻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們在說著,意思是怎麽解決我,我聽到楊一楠說了句:”去把硫酸拿出來!”。

聽到”硫酸”兩個字,我再一次地害怕了,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突然想到了白天的事,似乎是冥冥中在告訴我,我那天晚上要有這樣的經曆嗎?

也許,死並沒有失去模樣來的可怕,在那一刻,你可以體會到,至少對於一個挺在乎自己相貌的小男人會體會到,這是讓人恐懼的事情。

他開始狂笑,用腿碰了碰我,我哆嗦了下,他用腳踩著我的腦袋,說:”乖乖,硫酸在我的手裏,車裏還有汽油,你說你喜歡哪樣,我都可以給你!隻要我的手一落,你那還算英俊的臉蛋就要在瞬間化為烏有,你喜歡哪樣,告訴我,看你那可憐樣,不是挺能耐的嗎?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啊?”。

我恐懼,我害怕了,我想說你可以立刻讓我死掉,別用這個,如果你們用了這個,就別讓我活著,一定不要。

我想到了眉姐,在來的路上,我想到的是她和我爸爸,可那刻,我隻想到了她,如果失去了容顏,我無法麵對她,我可以說愛一個人不在乎相貌,可這完全是兩回事,即使她不在意,我心裏也不願意她再看到我了,因此如果這樣,不如讓我死去。

即使不死又怎樣,連累我爸爸嗎?不死也會半死不活,連累所有人嗎?

我的腦袋被重重的一擊,我竟然本能地”啊!”了一聲。

他笑了,說:”看你這可憐樣,我要好好折磨你!”。

他拿過了刀子,鋒利的刀子在我的臉上比來比去,涼涼的,我抿著嘴,等待著,會是怎樣,無法知道,背後我挨過他一刀,沒有多少可怕,可如果在臉上呢?

他劃過了,微微的疼痛,我的身子僵住了,麵部的肌肉在收縮,牙齒咯咯地響。疼痛慢慢的加深,一點點,我呻吟起來。

他在那裏狂笑,天昏地暗,整個人似乎要飄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個聲音,是他旁邊的人喊的,那人很吃驚地喊著:”那邊似乎有警車!”。

這個聲音讓我清醒了不少,我在絕望中,在地獄的邊緣找到了一絲希望,但我並不對這抱有太多,我知道,即使有警察來,我也難逃這劫。

是的,是有警察來了,我聽到了那激動人心的警笛聲由遠到近。

那聲音讓人欣喜又讓人恐懼,它的到來意味著什麽,我有生的希望,同時也告訴我,這條瘋狗在警察到來前,要對我做最後的暴行,我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他喊了聲:”操他媽的,找死!”,我又聽到嘩啦的聲音,閉上眼睛,我本能地把頭轉到地上,護住臉。猶如一把匕首插進我的腦袋上,我不停地晃動身子,把臉移動到別處,但疼痛還是讓我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我醒來時,第一感覺是痛,臉上如火燒一般,身體不能動彈,我聽到他們的哭泣聲,是菲菲的,還有我爸和一些人的,我聽到了那聲音,我想去睜開眼睛,可睜了很久也睜不開。

菲菲喊著:”他醒了!”。

我爸不停地叫著:”兒,我的兒!”,他來摸我,我張了張嘴巴,很疼,吃力,張不開,張了幾次,也沒說出話來,我聽到我爸泣不成聲地說:”小童,醒醒,是爸爸,爸爸在這,你看我!”。

菲菲也在喊,”小童,你醒來啊,醒來!”。

我最後睜開了眼睛,微微的,很模糊地看了點光線,但具體什麽都看不清楚,燈光很亮,醫生被叫了進來。

我又把眼睛閉上了,我的身體很疼,整個頭都疼,像有無數根針紮在裏麵一樣。

腦袋似乎要炸開了,我想跟他們說我的痛苦,可我卻一點辦法沒有,那個時候,我失去了理智,甚至不會想到他們會擔心,我要向他們說我的痛苦,再活不下去了。

“醫生,他怎麽不能說話啊,也睜不開眼睛?”

“不要緊張,暫時沒事,硫——”,醫生剛想說這個,突然停住了,似乎有人拉住了他。

我明白了,我突然想到了先前的所有的一切,我想去摸我的臉,可我抬不起手,動了兩下,發現手被什麽東西捆綁住了,我憋了很久,終於說出話來,問了句:”毀容了嗎?”。

“沒,沒有!”,有人立刻回答道。

醫生聽到我說話,立刻拿聽診器在我的胸部上下滑動了下,然後說:”年輕人,想開點,你沒事的,知道嗎?忍著點痛苦啊!”,那聲音告訴我,那是一個年紀比較大點的醫生。

我聽他的話,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嘴唇幹的厲害,我又說了句:”我疼,難受!”。

“忍著點,沒事的,忍會就好了!”

我爸大哭起來,摸著我的手,菲菲也哭,大壯是最後哭的,他哇地哭出聲來跟醫生說:”醫生,求你,你用最好的醫療技術,花多少錢都行!”。

醫生跟他解釋著,他還在哭,我想,我明白了,如果是一般情況,大壯不會哭的,不會這樣聲嘶力竭,一定是很嚴重的。

“爸,別,別這,樣!”,我抿了下嘴,又說:”爸,我沒事,沒事!”。

“小童!”,他悲痛地哭著,也沒有了堅強的勇氣,我爸被我姑姑拉開了,她一邊哭一邊說:”別這樣,你這樣哭,可叫孩子怎麽受啊,你不要這樣,他聽你哭,他心裏不是更難受嗎?”。

我爸嗚咽著,開始不哭,他也太苦了,他經曆了這麽多,他也脆弱,他何嚐又不是個孩子,他的內心的脆弱,柔軟,別人怎麽能理解呢!

我的淚出來了,淚水讓眼睛很痛,酸澀,我盡量點頭說:”爸,我,我沒事!”

“孩子,別說話了,聽姑姑的,沒事,我們都在!”,姑姑說。

我不說了,也說不出來,就這樣撐著,像被放入密閉的容器,不多會,我又睡著了。

不知道是困還是昏迷,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聽到醫生說:”你們都走開下,第二次手術很關鍵!”。

似乎又是生死離別,我又聽到了哭聲,心裏難受,聽那哭聲心裏更難受。

我被推進手術室,打過麻醉後,再次失去了知覺。

等我第三次醒來後,我感覺身體沒那麽疼痛了,隻是微微的,不是很強烈,臉上還很熱,但已經是我可以忍耐的疼痛了。

舒服了很多,我想我應該沒事了吧,我再次試圖去睜開眼睛,不多會,睜開了,我爸仍舊在,大壯菲菲他們也都在。

我看到了他們,他們都圍了過來,仍舊要哭,我趕緊說:”別哭,我沒事了,舒服多了,你們都別這樣!”。

可他們還是哭了,我爸眼含淚水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抓著我的手不說話,就那樣看著,菲菲誤著嘴哭,大壯趴我床邊望著我說:”小童,沒事了,一切都好了,你放開心,什麽都沒有!”。

可我從菲菲的眼神裏感覺出了不妙,很不妙,她的眼神不光是傷心,還有一種是不忍心看我。

我想,我知道什麽了,立刻想去摸臉,但手被大壯拉住了,我拚命地掙紮,我說:”你放開!”。

“不要,小童,你聽我的,沒事!”,大壯不放,我去抬另一隻手,結果也被大壯拉住了,我爸和菲菲就開始哭,親戚們也哭。

我不去掙紮了,我望著大壯,露出可怕的目光說:”告訴我,我是不是毀容了,很可怕對吧?”。

“沒有,你不要亂想,是一點點傷,不能亂碰,醫生說沒事,好了後,一點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