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诱引“老帅出阁” (3)(1 / 1)

的出现,使正在打乒乓球的服务员们一个个惊喜万分。他们又是拥簇又是欢呼。好一会儿,才上了球台。

“来,谁是对手,请上么!”手持乒乓板,做出一副应战的架势。

场内却一下子凝固了:谁都想上去,谁又都不敢上去,没人上去,冷落了可不好!卫士长赶忙从一个服务员手中夺过乒乓球拍,跟对打起来。

这可是真打。卫士长左右开弓,毫不留情。

连连失球,精神一下子全力以赴。

左——右,来——回。卫士长看到已经进入角色,便主动让身旁的服务员上场。

于是,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们一个个抢着上场与对峙几下。这哪是比打球,分明是能同伟大领袖打一次便可以三生有幸的难得的好机会。

于是,球艺再高的服务员也纷纷“败”下阵来,连连得胜,越战越强,最后竟然连扣五下,每下准确无误,直逼得对方一个“狗吃屎”。

于是,欢笑声响彻饭店的廊里廊外。

笑出了眼泪。然而,整个场内最高兴的却是卫士长,因为他又一次让得到了最好的休息。

投其所好

“这个人是很有感彩的人,平时说话幽默,办事也讲究艺术性。这样对我们卫士也有一种潜移默化的教育。因此,我们在为他老人家做什么事时,也多少得讲点艺术性。这是我跟随多年的体会,也是和中央其他领导同志夸我工作做得好的原因之一。”卫士长李银桥今天这样对我们说。

当我们听完他讲的故事后,也深深感受到了这一点。

1955年,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的一个重要的年份。对这一年曾作过如此描绘:“1955年,在中国,正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决胜负的一年。这一决战,是首先经过中国中央召集的3月、7月和10月三次会议表现出来的。1955年上半年是那样的乌烟瘴气,阴霾满天。1955年下半年却完全变了样,成了另外一种气候,几千万户的农民群众行动起来,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实行合作化。”

这一年年底,以极大的热情,全力以赴投入了上、中、下三册,达九十多万字的光辉著作《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一书的编辑工作,并亲自写下了一百零四条按语。

因为要赶在1956年1月份出版此书,卫士们亲眼看到为了编辑这本书,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工作。全书文稿一百几十篇,厚厚的一沓。由于原稿文字较差,标题也大多是些新闻式的题目,有的一个标题长达几十个字。就像老师给小学生改作文似的,一篇一篇、逐句逐段地进行删改。秘书们知道他有夜间工作的习惯,便总在第二天的一早到他办公室来取修改好的文稿,连同写好的按语一起拿去誊写。有几天,在晚饭后也叫卫士把材料送到秘书处,秘书们感到很奇怪:“白天主席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又有一批修改好的文稿呢?”

“他已经有几个白天没睡了。”卫士说。

“哎哟,那他怎么能顶得住呀!”秘书们担心起来了,于是,便在再次上那儿取材料时劝注意休息,别太累了,这时,总是笑笑说:“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热情如此高涨,步伐如此之迅速,我睡不着觉呀!”

确实讲出了他的心里话。那时,不仅被广大人民群众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高涨热情所感染、激动,中南海几乎所有的领导和工作人员都是这种情绪。“群众都行动起来了,我们还能闲得下来?”一种高昂的热乎乎的革命情绪,自上而下地在当时的中国到处可以看得见、听得到。

怎样使在这情绪高度兴奋过程中能够得到适当的休息,这又成了卫士们伤脑筋的事。

一两个月来,虽然吃得不错,只要能睡下去也不用吃几次安眠药了,但毕竟他睡的时间太少,工作起来又太专注。这一方面是他被从材料上看到的各地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运动所激动、兴奋的,另一方面确实因出书的工作量太大、时间太紧张所致。除了吃饭、上厕所外,连办公桌都不离开。一坐下来便是几小时、十几小时,有时甚至更长。

初冬的夜晚,北风带着寒气卷进了北京城,卷进了中南海。菊香书屋的灯光依然彻夜长明着。

屋外的窗下,披着大衣的卫士轻手轻脚地在守卫着自己的伟大领袖,从他们匆匆替换的行动,可以看出其内心的不平静。

“卫士长,怎么办呢?老人家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离开办公桌了!”卫士小田不安地问前来检查岗位的卫士长。

“脑子都动到了?”卫士长问。

“啥法子都用了,可就是拉不动。下午,周总理、都来这儿劝过,还是不见效。”

卫士长轻轻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从一条缝中往里看了一眼,又把门掩上了。“唉,老头儿情绪兴奋时一干便没个完。”

“卫士长,你没穿棉衣,快回家休息吧。”小田突然感到自己的脸上沾了几滴水珠,便朝院子的上空一看,说:“看,天多冷,下起雪了。”

“真的?”卫士长一听,兴奋地跑到院子中央站了一会儿,然后高兴地拍拍小田的肩膀,“我有办法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替你值班。”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有办法让休息?”卫士长将了小田一军,小田只好乖乖地脱下大衣给卫士长穿上,自己回宿舍休息了。

雪,在静悄悄中越来越大,使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卫士长看着雪花一层又一层地掩没了菊香书屋院子外的瓦顶、草地……下吧,快快下吧。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走廊上,凝视着下雪的夜空,心头异常兴奋,因为他想到了性格中的一个秘密:恋雪。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

卫士长情不自禁地轻轻吟起这首气势磅礴、诗意无比的伟大诗篇。这首《沁园春·雪》是卫士长最喜欢的一首诗词,这不仅因为诗词本身写得好,而且因为他知道和他一样地爱雪。记得那是1951年冬的事。

这年北京下第一场雪时,正值“三反”、“五反”。工作了一夜后,天亮时便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后,便往门外走。他刚刚跨出门槛,猛地停住了脚。

原来,门外正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像孩子似的睁着惊喜的双眼,动情地凝视着这银色世界。他被雪激动了、陶醉了。

一生有四大最显著的爱好:抽烟、吃辣、游泳、恋雪。前两者当为饮食爱好,后两者属于人与自然之间所产生的属性。对游泳的爱好,显示了一个伟大政治家的远大志向和气魄,而他对雪的恋情,则完全是诗人的气质。

一次,他问卫士长喜欢不喜欢雪。当听卫士长说喜欢时,他高兴得像找到知音似的:“银桥,不知是不是我们俩都有一个慈善和信佛的母亲的缘故,在许多方面我们俩的趣味很相像。我爱雪,十分地爱。刚到延安的那一年冬天下雪时,我一听说下雪了,便从炕上跳下来跑到窑洞外面,后来发现自己的脚上竟连鞋都没穿……”“哈哈哈……”卫士长差点没笑断了腰。这事他曾听老警卫人员说过,如今听亲口说后,更觉得有趣。

北国的雪不下则已,一下便如鹅毛盖地。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迷住了。

这时,一位卫兵进院,见站在雪地旁停住了脚步,以为雪挡了他的道,便赶忙找来一把扫帚匆匆去扫路。

突然像被人戳痛似的惊叫起来:“不要扫!我不要你扫!”说着,他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又四周看了看,发现院子里的铺砖路上的雪只有薄薄一层,便大声问卫兵:“这路是你扫的吗?”

卫兵以为批评他没尽到责任把雪扫干净,便忙解释道:“黎明前我已扫过两次,可雪一直下着,所以……”

“你,你一次也别扫了!听见了吗?”

卫士被的话弄得怔怔地呆看着被扫过的雪地,不知是怎么回事。

没有再去理会卫兵,独自走出廊檐,走下台阶。步子迈得小且又移步小心翼翼,仿佛怕惊醒一个甜美的梦。刚走出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看自己刚刚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双目闪耀着新奇和惊奇。他不再抬腿了,怕洁白无瑕的雪地被“无情”的脚踩坏了。

“哦,空气多新鲜么!”他贪婪地吸着,空气透着那雪花带来的舒心气息。

“主席,走一走吧,这样站久了会感冒的。”卫兵远远地提醒道。

没有理会,而是抽身走进没有雪的廊檐下,然后推开后门,朝中南海走去。

卫士长看到了,赶忙追随而去。他发现,爱雪爱得“自私”:自己院子里的雪连扫都不让扫,而到了“他人”之地的雪地,竟双脚放肆地在雪地里打转转。

“好么,雪多么!”独自踩着雪,嘴里不停地喃喃着。

从那以后,卫士们都知道爱雪,爱得无限柔情。于是,每逢下雪,卫士长就交代卫士们,不要打扫丰泽园里外的雪地,留下来,供观赏。

关于恋雪这一点,除了有诗人气质的陈毅同志非常了解外,许多中央首长并不知道此事。于是,雪天如有领导到办公处时,见院内院外都是雪,免不了一边皱着眉头跺去沾在脚上的雪,一边大声责怪卫士:“你们这些小鬼,怎么这么懒呀?也不把院子的雪给扫一扫?”

卫士们听了,也满不在乎地笑笑便是。

想起昨天,看看眼前,卫士长仿佛轻松了许多。因为他知道,只要有雪,便能将手头再重要的事都可以毫不顾虑地甩在一边,然后出去到雪地里走走。

“真是天助我也。”天已亮,下雪后的早晨显得异常的美,卫士长充满信心地走进了的办公室。

他什么话都没说,拉起便走。

“哎,银桥,你要干什么?”被卫士长的突然行动弄得有些恼怒,但这最多也就一两秒的时间,当他被扶出门口时,的神色一下由愠色变成了惊喜之态。

“啊,下雪了!下雪了!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呀!”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然后放到嘴边,用舌尖一触,咂咂嘴,舒心地笑了起来。

“银桥,走,咱们从后门出去,到雪地里走走。”

看,就是在如此兴头上也不忘恋雪的“自私”:他不踩自己门前的,却愿去踩“他人”的雪。

“银桥,看看表,十分钟。”一边吩咐卫士长,一边只管迈开大步在雪地里东踩西踩,那脚步比平时热烈许多。本来,他的走路姿势就显得摆动很大,此刻,那肩膀和腰,随着不安宁的手脚更是左右摇晃着,真有那么点手舞足蹈的样。

卫士长笑了,笑得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几分钟了?”突然问。他的生物钟极其准确,平时他说休息十分钟,准超不了十一分钟。

是的,又是十分钟了,可今天,卫士长却故意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六分钟了!”

似乎真相信了,于是继续他的“手舞足蹈”。

卫士长看着表,已经快到二十分钟了,再不能犯“欺君之罪”了,他不忍心地喃喃道:“主席,现在十分钟了。”

很不忍心地收住脚步,口喘粗气,做了个扩胸动作后,便返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