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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小老婆送修?!划花了?谁干的?”

表弟徐进义一声比一声高,不敢置信宁澈最宝贝的、他们想摸一下都得打报告写申请的近千万爱车居然被人划花了,而且宁澈还憋着气,显然划花他车的人惹不得!

宁澈有气没地撒,咬牙切齿道:“一个疯子。”

他若说被阮樱欺负了,没脸见人呐。

“赔了么?送修怎么说?”

宁澈不想回答,送修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这辆定制幻影从到手从没有磕磕碰碰过,而他本人又有强迫症,修过的车总是有瑕疵的,再不是他最初到手的爱车了。

贺廷熙抿了口啤酒,忽然有个猜测:“不会是阮樱吧?”

宁澈阴沉着脸不说话。

默认了。

“我艹,这女人在哪儿呢?阮家还放这疯子到处跑?慕容家也不追究她逃婚的事?”徐进义义愤填膺,他和陆一诺是大学同学,还曾喜欢过她,只是大大咧咧的自己没发现,等醒悟过来陆一诺早就爱上别人了,但这也不妨碍两人交情,阮樱欺负陆一诺的罪行罄竹难书,他自然要打抱不平!

宁澈脸色很差,他现在后悔不该那么君子,没告诉任何人阮樱的住处,早该让阮家抓她回去的。

贺廷熙脸色沉重:“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

从他和陆一诺相爱,阮樱就常去他们公司为难陆一诺,两人都是设计师,阮樱还蹭诬陷陆一诺毁坏她的作品,并借势将陆一诺的心血毁掉,当时有人要绑架陆一诺,阮樱明明看到始作俑者是谁,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严格来说阮樱次次游走在违法边缘。

如果阮家真能制服阮樱,让她乖乖呆在精神病院,就算是嫁到慕容家深居简出不来打扰他们生活也好,可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竟然还能优哉游哉的当做无事发生悠闲生活,谁能忍?

宁澈狠狠将酒杯摔在桌上:“哼,还污蔑我觊觎她爸爸的财产,阮家风雨飘摇,要不是有慕容家的支持迟早破产,谁会看得上那点东西!”

徐进义冷哼:“既然别人不收拾她,那我来收拾,咱打压的她没脸在燕京生活下去不就得了!”

“可是,”贺廷熙叹气:“她爸爸不会做事不管的,我不能让宁阿姨跟着伤心。”

徐进义更气了:“小姨跟这个糊涂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幸福?当初阮樱欺负小姨,他只会和稀泥,口口声声要处置阮樱,结果她逃婚还是他打掩护,我看他只会更纵容阮樱!”

宁澈脸色愈加难堪,母亲当年和阮叔恋爱遭到两边家长反对,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分手,他父亲表面是个仁人君子其实最喜欢家暴,离婚时伤筋动骨,而阮叔也是婚姻不幸,他们要重修旧好,宁澈从未打算破坏,所以现在落的进退两难。

贺廷熙眼神狠厉:“既然如此,阮叔叔没帮她的能力了,她还怎么嚣张?”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因为阮父对女儿的纵容,阮老爷子和阮氏集团等人都对他不满,可拉来了慕容家的投资……

宁澈逐渐会意:“慕容家那?”

贺家和徐家祖籍不在燕京,而燕京老牌世家的圈子不是有钱就能挤进去,慕容家虽低调,但屹立其中多年不倒,两个圈子向来进水不犯河水,要是因为一个阮樱得罪慕容家,恐怕不太好看。

贺廷熙好整以暇:“慕容家那位又陷入昏迷了,看来冲喜没什么效果。”

“真的?那就好办了。”

·

阮樱也接到慕容尧昏迷的消息,听说是复健时忽然毫无预兆的晕倒了,三年前慕容尧就是因此深度昏迷,慕容家一筹莫展,幸而晚上慕容尧很快清醒,然而好景不长,没两天呢又昏迷了。

慕容家想起阮樱这味药了,也没含糊,直接派人到小区楼下来接。

阮樱没逃,乖乖上车去了私人医院,一路紧密保护到一间VIP病房停下,门口守卫保镖放行,进去之后发现小客厅空无一人。

保镖跟在阮樱后头,为她打开病房门。

入眼就是装修精良的病房,宽大病床上躺着一人,阳光从外面洒进来,阮樱越走越近,在病床一米远的位置站定,恰好可以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位慕容尧的面容。

双眉英气凛凛,很好地掩盖了丹凤眼那抹淡淡的媚意,鼻梁挺直双唇饱满,气色良好,不像是躺了三年多的植物人。

慕容家继承人甫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被家族寄予厚望,昏迷前就逐渐扛起家族事务,才干卓绝,外人都说如果不是他忽然昏迷、药石罔医,绝对轮不到阮樱与他发生任何可能。

阮樱又仔细将他五官组合观察一遍,表情淡定的双手抄兜,死死拧住大腿上一点肉才没让表情变化太明显,可眼前还是走马灯样闪过喝下鸩毒发作时看到摄政王忽然出现的面孔,素来八风不动的人居然震惊到慌乱,又一闪是他肃着一张清隽脸庞率领朝臣上朝的沉稳模样,由远及近,身姿挺拔压迫力十足。

有过一块疑似摄政王贴身不离的玉佩,再有一个和摄政王八分相似的男人,可历史上完全没存在过却突然出现在千年后,这世道怕不是要疯。

“你们请我过来做什么?”

最奇怪的是不见慕容家的人,就不怕阮樱突然行刺他们唯一的继承人吗?

保镖一板一眼:“老先生请您在这儿休息片刻。”

说完他贴墙站立,阮樱愣了一会儿坐到待客的椅子,床上那位睡美人倒睡的憨实,可阮樱自认没有强心剂的功效,静等他们认清现实,反正阮樱还没接受自己是穿越回来发现自己生活被人外来户搞到一团糟的事实。

或者说,这其实是她前前世的平行时空?

阮樱天马行空的想着,余光扫到床头监视仪器数据非常平稳,不像电视剧里显示的那样嘀嘀嘀的忽上忽下最后归于可怕的平静。

也不知道喝了鸩毒的人心电图是啥样。

摄政王是先帝兄弟,一直有惊才绝艳的贤名,但多年病弱,不是立储人选,可先帝驾崩时硬是指定他来摄政,最坏打算就是宁肯便宜自家兄弟也不要外戚做大,而摄政王最后果然达成这一愿景。

对了,太后会陪葬些什么?阮樱想起她低调收集了二十年的金玉宝贝,放到现在可都是传世古董啊,太可惜了。

保镖一向能在不需要的时候当不存在,可当这位阮小姐的存在感比自己还低的时候,不由怀疑人生,保镖看了阮樱好几次。

阮樱没让他太纠结:“我要在这儿坐多久?”

总不会像王子吻醒公主似的,非礼慕容尧吧?她没那个胆子,也不想亲一个和死对头八分像的男人!

“说是让您坐够半小时。”

“我可以用手机吗?”

“……可以。”

能打发时间就行,阮樱不愿意回想蹲在深宫百无聊赖的感觉,外甥登基那年刚满八岁,十六岁驾崩时后宫已有三十六位嫔妃,加上先帝那些没陪葬的太妃,每次美其名曰给太后请安时就是阮樱最头疼的时刻。

阮樱不是天生的政治家,她也没那份野心和才能,奈何身后有个妄图改天换日的亲爹,她这个傀儡不听话就得死,因此代表阮家与那些大臣就如何辅佐小皇帝外甥理政拉锯战时非常蛋疼,好在过了两年摄政王一众大概认清她傀儡本质,不再为难。

阮樱发现自己盯着手机还是忍不住回想过往,就跟坐牢的犯人出来了上厕所还忍不住喊报告一样,心里别扭。

为赶走这份别扭,阮樱打开短视频。

土嗨的BGM让保镖瞪大双眼,可老爷子似乎没说不让人刷视频……

阮樱好心的没调最大音量,估摸着时间到了看向保镖,这时,病房门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位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后面一位老太太,探头探脑打量病床上的人,看人没动静,明显松了一口气。

乔蕙表明身份,叹气道:“阮小姐,我们商量过了,让你担着冲喜的名头不是办法,阿尧的身体情况不能寄托在你身上,现在对外宣布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后面再……你看怎么样?”

难得遇见一明白人,阮樱连忙表示:“好,我都听乔阿姨的。”

“不过,后面如果还需要我来,能不能只通知我一个人?”

阮樱觉得她这味药可以自行收费,阮家有慕容家一半投资的仙气吊着死不了,她可不想好处都便宜阮老爷子和小叔。

乔蕙有些意外,点头答应。

阮樱离开病房时觉得自己和熏香作用差不多,顶多一心理安慰,风吹就散,还是得相信科学啊。

她乘上电梯下楼驱车离开,并不知道走后没多久病房内一阵慌乱,慕容尧睁开眼睛了,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甚至能像前些天那样下床复健。

医生讲不出缘由。

乔蕙提心吊胆:“阿尧,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

慕容尧垂着眼睛笑了笑:“妈,我现在挺好的,感觉比之前有力气了。”

乔蕙一愣。

慕容老太太脸色阴沉,不会吧,阮樱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