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扣子脆弱到仿佛随时都能崩掉,闻栖上手直接抓紧衬衫两边布料,稍微用力一扯,扣子全开了。
从上至下的第三颗扣子甚至还崩断了缝线,掉在地上有节奏的弹跳着,直到滚落进桌子的阴影边角。
闻栖呼吸一窒,从手提袋拿出那件在商场买的裙子,搭在路晚安身上,眼神都是热的:“穿给我看。”
裙色是雾霾蓝,介于淡蓝和浅灰之间的色调,很端庄娴雅。
路晚安还没有完全平缓下气息,锁骨还滴淌着薄薄汗液,她把裙子抱在胸前,侧过身背对着闻栖。
手指放在肩上,轻轻勾动,衬衫边领开始向腰后滑落,掉在地上堆起的小高度,正好能遮挡她的腰臀。
闻栖从身后圈抱住路晚安,攥紧路晚安手腕,下巴贴在香肩上:“为什么要背对着我换衣服?”
路晚安搂在胸前的手臂又紧了紧,她侧脸就能和闻栖的鼻尖唇瓣轻触,脸向闻栖的方向压的紧密,闭目低声:“万一栖栖看腻了怎么办?”
所以就背对着换,以后还要在全身镜前换,在电话里让闻栖听着声音换,多变花样才能让新鲜感长久。
在床上亦是如此,永远都用一个姿势,对爱人下一秒是什么反应都了如指掌,再深爱对方也多多少少会缺失点激-情。
闻栖和路晚安在这方面上观点不太一样,在和乐容多年的婚姻里,她从来没有厌倦过对方的身体,哪怕看过无数遍,下一回看到仍然百般缠绵。
只有在看到乐容身上出现别人留下痕迹的那一刻起,她才前所未有的倒胃口。
要是路晚安真的能成为她的妻子,无论再看几遍,看到路晚安四十岁、五十岁……看到路晚安皮肤松弛,甚至看到路晚安脸上因为年纪上长而生出来的皱纹,她照样会对路晚安着迷。
路晚安已经开始穿衣服,把裙子套在身上,手臂穿过一字领,单手捂着胸口,明显手的面积和汹涌曲线的面积不能成正比,虽然什么也捂不住,还有种欲擒故纵的调调,她还是坚持着。
裙子腰身的侧面有条细细的拉链,不用手扯住另一边链扣端的话,单手根本无法拉上来。
她用耳朵朝后去蹭闻栖的热唇,请求着:“栖栖帮我拉一下裙链子。”
闻栖张嘴就含住路晚安耳朵,哑声:“自己拉。”
自己拉两只手都要腾出来,那样就要走光了,虽然现在跟走光也没多大区别。
路晚安咬着下唇,微肉嘟的唇瓣被贝齿勾出一抹更娇艳的殷红:“想让栖栖拉,可不可以?好不好?栖栖最好了……栖栖……”
闻栖还含着路晚安的耳朵,能清楚感觉到唇舌碰的耳骨,敏感到时不时轻就会抖一下,听着那酥酥麻麻的声音,闻栖直接改用齿口惩罚性咬住。
双手已经鬼使神差的从路晚安手腕上离开,摸上腰侧那处裙链子,隔着布料摩挲,一手捏住链端,一手拉起链头,快要完全拉上时,又给路晚安把裙子提到锁骨下,把诱人曲线裹的严实。
闻栖有点享受这种被撒娇的服务,精神层面有被满足到,尤其是路晚安语速和声线都如被雨打的菟丝花一样孱弱,需要被呵护,听的人不忍心拒绝。
楼下突然传来车子的声音,太过熟悉,光听到这个动静闻栖都能听出车子的主人是谁。
闻栖朝窗外看,果不其然来的人是乐容,连何英也来了,从后备箱提了几袋新鲜蔬菜和生肉,看样子是打算在闻栖的房子准备晚饭。
路晚安自然也看到了,吓得在闻栖身后躲了一下。
“你在这里等我。”闻栖注意到路晚安的惊怕,眼眸沉了沉,把窗关上,又和路晚安说道:“我妈估计是来当说客的,我下去和她摊开聊聊。”
乐容工作很忙,对长辈很敬重,只要何英要求的,无论是出席什么活动,哪怕跟乐容根本没有相关,乐容还是会特意腾出时间来到场。
现在何英直接跟乐容一块来这里,看样子也是逛完超市回来,目的是什么再明显不过。
想到何英一向疼爱乐容,闻栖就开始烦躁起来,她走到门口,手才刚放上门把,路晚安就小跑着过来,扑在她的身后。
“栖栖,如果何阿姨要你跟乐教授复合,你会怎么做?”路晚安的紧张全写在脸上,她抱紧闻栖,心里七上八下的。
想到闻栖说的,不能在一起就要去喜欢别人,路晚安更是胸口一抽抽的酸胀疼,把人抱地更紧。
闻栖转过身,手指捏起路晚安的脸:“我会认真告诉我妈,我在外面已经有新的女人。”
乐容不愿意在外承认自己变心,她没有乐容多么需要维护高尚的形象。
让她先说好了,她会把看上另一个女人的事说出来,会坦荡承认已经有在相处的新对象,有在和这个女人约会暧昧。
路晚安紧张的情绪还是没有得到缓和,双手圈住闻栖脖子,和闻栖紧贴,很是不好受:“真的?想到栖栖要和前任吃饭,我好难过。”
何英还带了蔬菜过来,她们会三个人一起下厨吧,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人,脑海里下意识就浮现起刺目的画面。
闻栖能真实感觉到路晚安的痛楚,刚刚路晚安躲在身后的举动挥之不去,她不想一味对路晚安心软。
闻栖定定看着路晚安,问:“那你和我一起下去?”
只要她们俩个一同下楼,可以马上把恋情在家长面前公开。
路晚安半湿的头发,留有指痕的手腕,还有红肿的唇,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们在房间里面干了什么。
路晚安面容呆滞一下,半响才僵硬摇摇头:“……还、不行。”
“呵。”闻栖笑了,她把路晚安手扯下,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你当然觉得不行,毕竟从别人嘴里传到路叔叔耳边,跟我妈亲口和路叔叔说出来,结果有天壤之别。”
路晚安在外面不介意被人看到和她一同逛商场,无非就是传出去了顶多也只是形成一种流言,想要狡辩随时都可以。
被何英看到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等于坐实她们两个关系非同寻常。
路晚安被闻栖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弄的眼眶都红了:“栖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对你虚情假意吗?”
谁会为了想玩弄一段感情,自己舔伤口舔了那么多年?她只是还没有想到能让父亲接受的出柜方式。
“没什么意思。”闻栖松开路晚安的手腕,语气谈不上温和,暴躁的很:“我只是告知你,不打算和我长久在一块的话,就别假设什么跟我结婚的话忽悠我,你现在和那些想引诱同性满足生理需求,却还犹豫着要不要跟男人组建家庭的骗-炮les没什么区别。”
这类人甚至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相当于打算在还能玩的时候跟生理喜欢的性别找刺激,到了真的不能再玩时,就会选择过社会比较能接受的生活,和异性结婚生子。
闻栖不想逼路晚安做什么,她只是对路晚安表露出来的爱意,跟要和她长久发展的决心不成正比来了火气。
她的确对路晚安很心动,这份心动还不足以让她失控。
路晚安上下唇嚅动,脸色都白了:“栖栖怎么可以用那么难听的话说我?”
再无条件的包容,也是会受伤的呀……
她还以为这两天闻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是真的会心疼她了,为什么还能说出那些话中伤她?
栖栖明知道,那些话会让她很痛苦。
闻栖手机开始震动,何英拨的。
闻栖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她没给路晚安回应,再不下去,何英怕是会直接找上琴房来。
路晚安挽住闻栖臂弯,想把人拉回来:“不要走,我知道栖栖现在很生气,等气消了在下楼好吗?”
闻栖想把路晚安手指掰开,没想到这次路晚安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那粉润小巧的指甲都快翻裂了。
她直直看着,双瞳开始动容,最后还是没甩开路晚安的手。
整个琴房只有手机震动不停的动静,路晚安贴上闻栖胸口,满满抱在怀里,闻栖手垂放在腿侧,没碰路晚安一下。
这些冷漠没有把路晚安击退,她还是把闻栖抱的很紧,眼睛很酸,眨的厉害,试图把冒出来的雾汽压下去。
刚刚闻栖说的那些话,把她伤的体无完肤,她反驳不了什么,连简单直白陈述自己会难过都没有底气。
“……我真的好爱栖栖。”路晚安闷声说着,声带在哆嗦,没有再说别的话。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把闻栖招烦了,会被闻栖彻底丢下。
闻栖跳过了路晚安那句表白,侧开脸:“再不下楼,我妈会找上来。”
路晚安没有追问,手抚上闻栖的头发,痴痴看着闻栖的五官,把闻栖的每一个表情都望深眼底:“栖栖还有在生气吗?”
闻栖眉眼闪过一抹不耐烦。
路晚安凑近,含住闻栖下唇,在自己唇间吮动,她们在做那么亲昵缠绵的事,闻栖愣是能一点回应都不给,任凭路晚安自己一个人玩独角戏。
直至把闻栖的唇吮的暧昧不已,路晚安才放开,这样何阿姨也不好意思让栖栖跟乐容复婚了吧……
是的,直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路晚安还想着要怎么独占闻栖。
她已经尝过闻栖了,做不到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说什么她都不会让闻栖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