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被革除了秀才功名?他犯事儿了?”云朵很是有些惊讶。
罗丘笑着回道,“少奶奶有所不知,这秀才功名不单单难考,也不是考上就牢靠的。每年都会有一次考核,称为岁考,分一二三四五六等。一等的廪生不变,秀才升廪生,加廪米。二等的不变,廪生要停米。三等四等的是为及格,五等六等要被罚戒尺打手板,革除秀才功名。张秀才考了五等。要晚两年才能再参加科考,六等的要晚三年。”
期末考试……云朵忙看向聂大郎,“你也要参加岁考吗?”
聂大郎摇头,“大比之前会有一次通考,考取资格的人方能参加春闱。”
云朵点头,这制度还真是……健全?不过,“张秀才被革除了秀才功名,这位张老爷,怕是要内伤很久了。”
张秀才不止是内伤,简直是不敢置信,他被夫子训斥了一顿,打了一顿手板,丢尽了脸面。更可恨的是丢掉了功名以往都是他笑看别人丢脸,万万没想到今年丢尽颜面是他
被革除了功名,他以后就不是张秀才了,他要等两年才能再参加春试。这两年不仅要遭受同窗白眼,更要看尽村里人的嘲笑了
张秀才觉得不能忍,他简直忍受不了,回来都不知道怎么低着头回来的。
聂氏看他关在屋里,也不敢去劝,实在是他的脸色太吓人了,可也不能任由他这样不吃不喝的在屋里生气发怒。
张秀才,本名充,字成林,少年读书,娶了聂氏回家,三年后考中秀才功名,至今已几年了,因为家有薄业,每次秋闱必定参加。他也曾因为落榜愤恨科考黑暗,老天对他不公。他空有才华,满腹学识,却无用武之地。然而他对科考却抱着极大的希望,尤其是聂大郎轻松中举之后,他的才学比聂大郎何止多了一点?只是世道不公,他才没能高中。
现在他张充却成了学识不够,连岁考都通不过,连秀才功名也被革除的人,丢尽颜面
“老爷我给你炖了鸡汤,你好歹吃点,仔细当心身子啊这功名……还可以再考”聂氏温声在门外劝慰,却不敢进屋去。前天劝他,被砚台砸在手上,青紫了一大片,肿了多高,揉了药酒,到现在都还没消。也幸亏是砸在手上,要是砸在脸上,还不知道会咋样。
张充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道,“送进来吧”
聂氏听他应声,连忙把鸡汤送进来,“老爷这鸡腿肉都已经切成小块了,炖的烂烂的,正好下口。”
张充看上面飘了一层油花,不悦的皱眉。他是不是就因为这次没有打点,那些人油水不够,这才革除了他的功名?
看他变脸,聂氏心里轻颤,“…老爷……老爷?”
张充抬眼看她,穿着华丽的绸布绣花褙子,头上戴着银步摇,插着银钗,耳朵上戴着金珠耳坠,手上戴着赤金雕花镯子,一副贵太太的打扮,以前觉得她这么打扮是给他长脸,是体面,现在再看她这打扮,只觉得庸俗,看着就不顺,碍眼。
“别人打扮,你也打扮,你却一身庸俗铜臭味儿,我是读书人,你就不会打扮的清洁高雅一点?”张充怒道。
聂氏愣了下,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她以前都是这样打扮的…。看他面带怒气,忙应道,“我这就重新装扮,打扮的清洁高雅点”
张充眼里闪过嫌恶,看着她不悦道,“还不端过来”
“哦哦”聂氏连忙鸡汤放在他手边。
张充皱皱眉,“你下去吧”
聂氏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不过也怕他再发火,拿了鸡汤砸她,连忙就出了书房。
村里的人都在议论,张秀才的功名被革除了,他们也才知道每年都有岁考,考不过就当不成秀才了。
杨氏很是关心这个事儿,事情一传来,她就过来张家打听了,看着聂氏手被砸的青紫一大片,聪明的没有多问,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到清园来,“张秀才的功名被除掉了,以后就不是秀才了聂大郎的咋样?”他学问可是没有张秀才好,张秀才都没考过,被革除了功名,那聂大郎岂不是也没过?一个亲家没了功名,连女婿也没了功名,她这脸要丢大了
云朵真想白她一眼,“聂大郎是举人,不是秀才。”
“那就是功名还在?还是举人老爷?”杨氏追问。
“嗯。”云朵点头,应她一声。
杨氏松口气,“那就好聂大郎的功名还在就好”又有些不太信的问,“他学问还不如张秀才,咋张秀才的功名被革除了,他的却没有?”
云朵不理她,坐在火炉子旁烤火。
“问你话呢你这死丫头”杨氏不悦的拉着脸,“我这是担心你们,你还拉着个脸,关心你像欠你的一样”
“聂大郎是举人,已经不用参加岁考了。也不可能革除功名。还有,他的学问是庞老爷教的,庞老爷是探花郎,前三甲。”云朵不喜欢她一副聂大郎很没有,怎么没倒霉的样子。
“他才念几年书,人家张秀才都念了多少年了,早多少年都考中秀才了”杨氏不以为意撇了下嘴,见聂大郎没在屋里,问他人在哪。
“在书房看书练字呢”云朵冲她笑了下。
杨氏脸上露出个还算满意的神色,“你可要看着他,别有事儿没事儿往外跑,想着这事儿,想着那事儿的,多在家里念书,要不这功名被革除了,到时候丢脸可丢大了”
看聂大郎不在,屋里只有一个罗妈妈,她眼神转了转,摆手吩咐罗妈妈,“你下去吧我们俩有话说”
罗妈妈站着没动,等云朵的吩咐。
“要说啥话?”云朵抬眼看她。
“当然是有话说”杨氏不悦的瞪眼,吩咐罗妈妈,“叫你出去,你还不赶紧下去”
云朵皱眉,摆了下手。
罗妈妈屈膝,退下。
杨氏看看屋里又看看屋外,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家里的银子,都在你这儿,还是让聂大郎管着的?”
“你问这个干啥?”云朵眼里闪过防备。
杨氏撇嘴,斜着她,“你别不张脑子,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银子,都交给他了他一个病秧子,看着就不中用,那功名还不是靠着你认了庞大少爷做大哥,庞老爷帮忙他,才考中的?你挣的银子要自己放好了不能让他拿着让他拿着,都拿出去花了,给郭家那一窝子和聂家那一窝子不要脸的了你可别傻我这亲娘才提醒你这事儿,那些人可都想哄你手里的银子呢”
“银子都在我这”不过银票都在聂大郎那里,钥匙在她这里。
杨氏露出个这还差不多的神情,又问,“你们现在一年挣多少?马上作坊歇业,又要给村里发分红的银子了,这一发可发出去多少?你也是没脑子那银子白白送给人家也不孝敬我这当娘的一点”
“今年柿饼红薯干挣了上百两银子吧?”云朵有些脸色不善。
“那才有多少你一个月还不就挣回来了”杨氏不悦的拉着脸。
云朵默默的翻了翻眼。
杨氏接着说道,“今年作坊又扩建了,应该赚了不少银子吧?白白发给村里,都不知道孝敬我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你犯傻,也就只有我这当娘的提醒你,那些人都巴不得你把赚的银子都分给他们呢”
云朵呵呵呵。
杨氏看她不好言应着,有些不高兴,“那作坊里那么多人,总得有人管着,让你哥过来,帮你管着作坊吧也省的那些人糊弄你,恨不得把你挣的钱都捞自己手里”
云朵嘴角微抽,“作坊里有管事。”
“那些人都是外人哪有自己亲哥用着放心?”杨氏不善的瞪她。
“罗管事和万管事都是识字会算账的,他们也都有经验,做了那么久,也是熟手了。再说他们用着更可靠,他们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握着,我可以打杀了他们都没事儿。我掌握着他们的生死,他们全家的生死,他们也不敢糊弄我”真叫云光孝过来,才会败坏她的作坊吧?
杨氏脸色难看的看着他,“光孝是你亲哥就算不让他管着作坊,也让过来找个活儿干吧”
“作坊里都是推磨,挑水,扛粮食的重活儿,大老爷们干一天下来都还累的不轻”要不然她也不会发那么多工钱。
“自己亲哥,你还拿你哥当牛使唤啊”杨氏怒道。
云朵朝天白了眼,“作坊不养闲人”
杨氏气恼的要伸手打她,“你哥是别人吗?”
“家里不是有豆芽菜,让他管着呗”云朵是不可能让云光孝那样的进她的作坊。
杨氏见说不通,有些气恼,“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非得听那些个外人的话是吧?银子白白发给外人就行了,你哥来了又不是不干活儿”
“住哪?吃啥?”云朵挑眉问。
杨氏眸光飞闪了下,抿着嘴,“你这当妹妹的,吃你两顿饭,还得给你拿钱?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提,我也不会答应。你们现在也攒了几百两银子了吧?想管生意,自己可以去做生意啊没必要来管我的生意作坊从建成之初,就没有一个闲人,谁的活儿做的不好就被撵走了,要是来个干不了活儿的关系户,人家还咋服从管束?心里不满,不忿,有人来挑拨,生了外心,我的作坊可就不保了”云朵还真想问问,谁会为了云光孝那样的来戳她的脊梁骨?
“不让你哥来,那你把那个聂三郎也赶走凭啥他们聂家的人就能在作坊管这事儿,你这亲哥就不行了?他还能干多少活儿了?”杨氏愤怒道。
“作坊是我的你们管好红薯干和柿饼就行了。不然等别人也做起来了,你也卖不到那么多钱了”威胁,她也会
“你这是啥意思?你个该死的死丫头你还打算教给别人?”杨氏上手就要打。
云朵把茶杯里的水往火盆里倒了些。
呼的一声,火盆里烧的通红的炭浇上水,立马喷上来一团热气,夹杂着炭火里和水混合后的杂物。
杨氏差点被喷了一脸,衣裳袖子被喷了一片,脏东西。她吓的震惊了下,立马猛地站起来,怒指着云朵,“你个死丫头还敢对付老娘了?不孝的东西,我好心来劝你,你竟然拿火烧我看不打死你个死丫头”
“是你要打我,吓的我没端住茶杯,才把茶水都撒到火盆里了。”云朵脸色也不好。
罗妈妈本就没走多远,听见杨氏高声怒喊,要打云朵,就快步冲了进来,“云太太少奶奶也是无意,她也不是小娃儿了,您不好说打就打吧?我们少爷平日里都把少奶奶捧在手心里,您要是因为这个打了少奶奶,怕是……”
聂大郎已经大步过来,“云二舅母我早已说过,云朵现在是我的人,任何人都无权对她动手”
云朵看他过来,把茶杯递给罗妈妈,到他伸手,拉着他的衣裳。
聂大郎看她一副要躲在他身后,受保护的样子,眼里笑了笑,冷眼看着杨氏,“现在正是卖豆芽的好时候,你们应该多生点豆芽,送了镇上的,再赶着牛车走街串巷,一天也能多卖很多。”
杨氏气的脸发黑,听他这么说,怒哼一声,“你们在这屋里烤火,吃喝的。让我光孝这么冷的天出去跑,脸吹皴了不说,人也冻病了你们自己咋不去使唤别人去你自己身体不好,是不是也见不得别人身体好?”
聂大郎笑道,“云二舅母要是不想受那份苦,可以把豆芽低价包给村里交好的人,让他们去走街串巷的卖,那样虽然挣的少点,但比不挣也强多了。”
的确是个主意,好像之前她婆婆说过,想让大房的人赚钱,她没理。杨氏气哼一声,看云朵躲在聂大郎身后,拉着脸撇嘴道,“我不在你这吃饭了,省的你看见我就烦的慌碍着你们眼了”
不在吃你走啊
杨氏站着没动。
云朵忍住翻眼的动作,爸爸说女孩子翻白眼儿不优雅,看着她道,“家里没肉了我们也不是天天都有肉吃”
“人家没给你送年货?我这个当娘的,都吃不上你一点好东西”杨氏喝道。
云朵扭头不看她。
“还有些米面,要不云二舅母拿走?”聂大郎笑问。
杨氏想说答应来着,看云朵一副啥东西都不孝敬的样子,她就想打她,哼了一声,“以为我是搜刮东西的,你们家米面给我拿走,指不定咋背后骂我呢”
看她走出门,云朵还真想骂她。
聂大郎看她撇嘴,笑着捏捏她的小脸,“晚饭想吃啥?”
云朵想了想,“想吃鸡蛋灌饼你做的”
聂大郎微微挑眉,俯头。
云朵抓着他的衣裳,踮起脚,讨好的亲他。
聂大郎吸了她的小舌缠绵,搂着她。
云朵顿时瞪眼,在正厅里,还大门四开呢
罗妈妈早送了杨氏出去,回来就没有进屋来,直接到厨屋里看晚饭去了。
万妈妈正在蒸馍馍,家里人多,吃的也多,用蒸笼,也要三天蒸一次。光靠她一个人得忙一下午,所以罗妈妈和罗平家的都会到厨屋里帮忙。不赶到月事不舒服的时候,云朵也会帮忙。
云朵推着聂大郎,揉揉嘴巴,“我要去蒸馍馍了。”
聂大郎又拉住她亲了一下,这才放她去,“留点面团,回头我给你**蛋灌饼。”
云朵搓了下小脸,才进了厨屋,找了她的围裙穿上,下手一块帮着揉馍馍。
馍馍蒸上,万妈妈又把晌午炖的羊肉端出来,继续炖上,去准备菜。
厨屋腾出来,聂大郎换了衣裳,过来做了鸡蛋灌饼。
俩人的方法明明一样,聂大郎还是她教的,云朵却总觉得他做出来的鸡蛋灌饼和她做的味儿有些不一样,吃着更好吃
聂大郎看她两眼期待,闪着光点的站在一旁等着,脸上笑意更浓,把鸡蛋道进拨开的饼里面,两面煎好,出锅。
锅里重新贴上面饼,聂大郎拿了辣椒酱抹了一张煎好的,卷上菜叶和压板牛肉用牛皮纸包着递给她,“小心烫嘴”
“嗯嗯”云朵笑的两眼弯弯的接过来,咬了一口,“好吃”又喂给他吃。
聂大郎在她咬过的地方又咬一口。
云朵瞪了瞪他,坐在一旁啃着吃,看他继续煎饼。
庞仁训练完,来吃饭,看有鸡蛋灌饼,伸手就抓了一个,“卷点羊肉吃累死爷了”
“你少吃”云朵提醒他,“马上该回家过年了,过完年,你能胖几斤?”
“过年……大不了我少吃点你总不能连过年都不让我多吃几块肉吧?”庞仁不满的嚷道。
“大鱼大肉的,吃了就长肉。要不你留在清园过年好了”云朵笑着提议。
“不干”对此,庞仁坚决不干。虽然这死丫头做饭好吃,他也想跟她一块过年,可是她看的太死,这不准他多吃,那不准他吃的,他过年也过的太憋屈了吧?
看他现在就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云朵嘴角抽了下,“吃可以,但你要保持体重。过年要是发现你胖了……你自己看着办”
庞仁这可不敢保证了,他要是再胖个几十斤……摇摇头,“反正胖不了几十斤的最多也就…也就十几斤吧”
“五斤不能再多”云朵瞪他。
“不行十五”庞仁不同意。
“六斤”云朵把羊肉拉走。
“十二斤”庞仁伸手拉回来。
“八斤不能比你出生的时候再重了”云朵两眼冒冷气。
“十斤太少了你总不能过年都不让我吃点好的”庞仁觉得十斤还是太少了,他应该咬牙坚持,多说几斤的。大不了,肥了再减?或者他可以偷偷吃,反正这死丫头又看不见他
“八斤不能多一两否则我不拿鞭子对付你了”云朵嘿嘿笑,两眼闪着杀气。
庞仁明显气弱下来,却还嚷道,“你有本事你吃肥八斤,爷我就按八斤肥”
让她胖个四五斤有可能,她一天多吃几顿。只是八斤,这比他减掉二十八斤都难。
看俩人讨价还价的聂大郎,嘴角抽了抽,笑着跟云朵道,“没事儿他要肥的太多,回头弄点巴豆吃个几天就好了”
庞仁白胖胖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聂引你个心黑手狠的爷我揍不好你”
“你打不过我”聂大郎笑着挑眉。
“老子会打不过你?”庞仁才不信,立马就要拉他出去比划比划。
“我有人帮忙,你没有。”聂大郎笑着看了眼啃鸡蛋灌饼的云朵。
云朵忙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庞仁。
要是聂大郎,庞仁可以说一只手就撂倒他,但云朵就不行了,他还没打赢过她呢庞仁磨着牙,咬了一大口饼子,炖的羊肉塞了一块,使劲儿的嚼着,“你们还真是两口子爷早晚有一天,要打赢你们哼”
“我等着。”聂大郎笑。
庞仁再大力的嚼,他回家多吃点
不过跟他一块回家的还有训练安排表,和每日饮食表。云朵把汤饮方子写上,茶饮配好,和他一块送回了庞府。
庞老爷看着大儿子又瘦了一大圈,脸色更黑一点,脸上却也快显出棱角,俊美起来,极为欣慰,留云朵和聂大郎吃饭,又问了聂大郎的学问。
庞义过来请安,“好久没见大哥了,大哥真是大变样现在瘦了这么多,真像脱胎换骨了一样真是恭喜大哥了”
他也长得胖胖的,个子却不比庞仁,看着有些圆,显的人更短,两个眼睛闪着精光。
“庞二少爷”云朵和聂大郎跟他打招呼。
庞义笑着拱手还礼,“云朵还叫我二少爷,也太客气了,你既然叫大哥兄长,那我也算你的哥哥,直接叫我二哥就是了”
云朵笑着没有接话。
庞义问,“云朵他们过来,爹今儿个要留饭吧?”
庞老爷点头。
庞义就笑起来,“我看大哥现在瘦了那么多,看看自己这一身肉,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想找云朵也教教我,如何瘦下去?”
“其实并没有啥神奇的方法,只要管住嘴不吃,迈开腿跑步,肯定会瘦的。”云朵也笑着回他。
“就这么简单?”庞义不太相信,真要是这样,她为啥还把庞仁弄到清园去,一住就是半年?
“就是这么简单只要能管住自己,就能瘦下来。”云朵点头。
庞仁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他,“想要妹子自己认一个去你也有两个妹妹,还是亲的不用来抢爷我的妹子吧”
庞义无奈的笑,“大哥你误会了大哥既然认了云朵,咱们同是兄弟,我自然也是云朵的哥哥”
“你是你,爷是爷”庞仁轻哼。
“好了都少说一句,也快吃饭了。都去洗漱洗漱,过来吃饭”庞老爷打断庞义的话。
庞义眼里闪过一抹幽光,恭谦的笑着伸手请庞仁先。
庞仁不客气的先了。
云朵看着心里暗叹口气,这庞太太也不是软角色,死胖子还是没长多少脑子
不时,庞太太满脸笑容的过来,说是饭菜好了,问啥时候摆饭。
庞老爷点头,“摆饭吧”
庞太太应是,问道,“要不要叫惠儿和珊儿过来陪着云朵?她们都是女娃儿,也能说到一起去。”
“云朵他们还有事情忙,随便吃吃也就是了,旁的不用麻烦了。”庞老爷看了她一眼。
庞太太眼神闪了下,应了声,吩咐摆饭。笑着招呼云朵和她一块坐。
云朵看她保养得宜的尖瘦的脸,回她个笑,坐在她下首。
庞家是诗书之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几个人默默的吃着饭,庞太太坐在庞老爷和云朵中间,一直笑着给两人夹菜。
云朵接了菜,就起身道谢。
庞老爷看看庞太太的筷子,“好好吃饭吧”
庞太太伸手僵了一瞬,笑着吃饭。好几次,护着不让她接触这云朵和聂引。
吃了饭,庞老爷还有话说,让庞太太退下。
庞太太笑着没走,“老爷这大少爷不小了,也着实该操心终身大事了。之前太仆寺少卿的千金,我也见过两次,很是温婉贤淑,老爷看这亲事……”
太仆寺虽在京城,却是管马的,并不像大理寺太常寺和光禄寺般,有实权。
“仁儿的婚事我已经再看了,等他的亲事成了,也就挨着义儿了”庞老爷没有应。
庞太太又道,“这娶妻娶贤,大少爷还是应当娶个贤淑些的,毕竟长子长媳,以后要执掌中馈的。”
“嗯。”庞老爷点了下头,没有多说。
庞太太笑笑,告退。
庞义道,“爹是考校聂引的学问吗?我也留下来听听吧聂引还真是让我佩服,短短时日就高中举人,我这从小念书的,反倒还只是个童生。”
“学问已经考校完了,你去玩你的吧回头再说你的”庞老爷摆手。
庞义眼神闪烁了下,笑着退下,临走跟聂大郎道,“你可别走的那么快,我还想跟你探讨探讨学问呢”
庞老爷并不希望他们和庞太太庞二少爷走得近,相识都不用。他若是哪天去了,他们就是庞仁的助力。聂大郎笑了笑,并不应声。
庞老爷却是说的庞仁的婚事,“是会昌伯府的小姐,虽然是庶出,人品相貌都很是不错,你外祖母和你大舅母都已经亲自相看过了。咱们家虽是诗书之家,我这身体不行,也无法再继续为官,会昌伯府答应这门亲事,已经是下嫁。你也着实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免得你娘泉下不安。”
庞仁神色有些不太好,沉默了下,“外祖母觉得好,那就答应吧”
庞老爷欣慰的点头,“能娶到会昌伯府的小姐,也算是咱们庞家的造化了。婚期就定在明年开春了,你成了亲,底下的弟弟妹妹也该说亲成家了。”
庞仁神色僵硬,垂着眼,“嗯。”
从庞府出来,云朵看他气氛有些低迷,拍了他一把,“死胖子你现在可是个俊美的胖子努力加油再减三十斤,明年开春风风光光的进京去迎亲,也让别人都瞧瞧你的潜力是无穷尽的”
“就你总说这样的话哄我”庞仁瞪她,眼睛有些红。
“我这拿叫哄你啊我是鼓励你激励你”云朵笑着道。
“你刺激我”庞仁白她一眼。
云朵嘿嘿笑,“那你想不想吃叫花鸡?”
“你要给我做?”庞仁眼神一亮。
云朵本来就是说说,看他两个眼眶发红,笑着点头应声,“其实我也很想吃”
“哼就知道你成天喊着我是吃货你才是大吃货呢”庞仁哼了哼鼻子,催着她快点去做。
“刚吃了晌午饭……”云朵默默黑线。
不过叫花鸡还是做了,一下子做了五只,瘦猴几个,他们摆了两桌,一块吃的饭。
庞仁大吃了一顿,叫花鸡啃了两只。
瘦猴几个看出他心情很不好,都极力的逗他,捧他,没有跟他抢肉吃。
云朵走的时候很是有些不放心,怕他又自暴自弃的大吃大喝,回头减下去的肉又长回来。
等他们走后,庞仁就停了大荤的东西了,天天也不出去溜达,关在家里训练,不停的训练。
瘦猴几个过来找他,“要过年了,该收一笔孝敬费了老大不去咋行啊”
庞仁没理会,继续高强度训练,几乎天天不停事儿了,寒冬腊月里,他天天都训练到出一大瓢汗。
云朵也忙的没有空再去县城,罗平去接云英和云笑回来的时候,听庞仁在家里狂训练,顿时有些担心,“在这的时候,天天想抽他鞭子,逼着他训练。他这自己在家里那么高强度的训练,我又……”
“有二子和三子几个在,还有吕嬷嬷,不会有事儿的。趁着这个机会多瘦瘦,成亲的时候也才更好看”聂大郎揽着她道。
云朵叹口气,“胖子以后要是不胖了,还真失了很多气势呢”
“他那是胖势,真瘦了才有气势。”聂大郎揉揉她的头。
云朵让罗丘去送年货时,多送几只风鸡,庞仁喜欢吃炖风鸡,又做蛋糕,给他挑了个大的拿上。
风鸡庞仁没说,蛋糕庞仁只吃了一块,就让瘦猴他们吃了。
等到眼看快过年了,庞仁又过来,送来两车冰,送了一车年货。
云朵看着后面的黑白花的奶牛,愣了,“这牛从哪弄来的?”
“草原上这次去起冰,让他们买回来的。回来的晚,就因为有这些奶牛要运。”庞仁笑,“咋样?这些牛都是产奶的,可比家里的大黄牛强不知道多少倍这是九头,本来十二头,配了对的,路上死了三头。”
云朵又惊喜,又兴奋,听路上死了三头,又心疼,这奶牛从草原上运过来,肯定不便宜。
不仅奶牛,还带回来不少奶砖奶豆腐等物,另两头绵羊。
“羊是杀了吃肉的杀一头就够你们过年吃的了另一头过十五的时候杀”庞仁指着两头绵羊。
聂大郎让赶到连着小后院的山坡上去,让万森和万淼看着,夜里暂时放在东院,“明年开春,把山坡规出来一个,就养着牛好了。”
羊,云朵也不让杀了,“都养着”
“好依你”聂大郎笑着应了。
云朵看着奶牛们被赶到山坡上吃草,满脸高兴的回了厨屋准备饭菜。
村里的人看到那么村黑白花的牛进村,都进了清园,都好奇的不行,纷纷过来打听那是啥牛,用来干啥的,“难道是这黑白花的牛耕地更厉害?”
“那不是耕地用的,是产奶用的奶牛,只产奶,不耕地”万森笑着解释。
众人恍然,他们都没有见过黑白花的牛,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牛,只产奶不耕地,还真是清闲享福。于是,更加好奇云朵和聂大郎买这些牛干啥用的了。
“产了奶,当然是卖的。”万淼很是喜欢这些黑白花的牛,比那些黄牛可好看多了,竟然还有这种牛。
村里的人实在稀罕,都赶过来看。
这么多稀罕的牛,还大老远的运过来,一头都要不老少银子,这么多牛可得多少银子花?张氏看着却不敢劝话了,以前她还敢劝劝,现在,她觉得距离远了,她劝话大郎也不听她的了。
她觉得心里有点凉,站站就叹口气,走了。
甘氏把聂大郎和云朵说道了一通,“咱们有多少喝牛乳的?你们有钱也不是这样败的看人家买啥,你们也跟着买。挣了银子攒着,也该买些田地,那个放在那里,年年都能收粮食,你们要是不卖,就永远都是你们的这些牛……”
“奶奶这些牛也有用呢”云朵虽然心疼钱,但这些有公有母,以后会产下小牛犊,奶牛的队伍就会越来越大,花出去的银子肯定能赚回来的。
甘氏皱眉,“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花了,明年收了麦子,就把余钱买上田地。早早的打个招呼,也好到时候直接买下来,正好种的玉米蜀黍就能收一茬了”
云朵笑着应声。
村里的小娃儿都稀罕这没见过的黑白花的牛,聂深天天都领着一群小娃儿过来看。
杨氏和云铁锤几个过来,“弄了啥稀罕的牛?”
见了山坡上跑着吃草的奶牛,都很是惊疑,“还真有这样的牛?不会是染的颜色吧”
从她嘴里就说不出好话来。
看她没有理,杨氏打量着奶牛,数了下,“还一下子买这么多,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说完就道,“这奶牛肯定能赚不少钱吧?有赚钱的机会从来不见你想着娘家过一次也想不到我们这次的奶牛,也给我们牵走两头吧让我们也多挣点”
“好啊不过这些奶牛是从最北方草原上买回来的,一头牛运到这边来,花了差不多一百两银子呢你们先商量要不要买。”云朵爽快的点头。
“一百两?你吃人呢这是啥金贵的牛要一百两银子”杨氏差点跳起来。
连姜丽锦都有些震惊,这些牛花到一百两银子,也实在太……太金贵了
“想白要是不可能的这种想法,奉劝一句,最好不要有”云朵呵呵呵,说完转身上了山坡。
杨氏气的脸色发紫。
“你个不孝的死丫头连亲爹亲娘都不孝敬了你们都这么多,孝敬我们两头咋了”云铁锤怒嚷。
“公公有志者不食嗟来之食。有志气有骨气的都不吃别人的饭,更何况这么大笔的银子。二姑奶奶既然已经出嫁,就是别人家的人,要孝敬爹娘,自然有旁的孝敬。这么一大笔银子,公公婆婆拿着,会烧手的”姜丽锦不紧不慢的稳稳说道。
“你懂个屁我是她亲爹孝敬我还不是天经地义”云铁锤喝骂一声。
“孝敬爹娘是女儿的事儿,奉养爹娘却是儿子媳妇儿的事儿。难道公公准备拿了这二百两银子,以后不用我和相公奉养了?毕竟二百两银子,可够花一辈子了”姜丽锦依旧不紧不慢的。
“他们都是我生的,是我养大的都该奉养”杨氏面色不善,气息却已经弱了不少。
“公公婆婆要是让出嫁的女儿奉养,你们的脊梁骨儿媳不知,但我和相公的脊梁骨定要被戳断的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和相公都还得要脸面呢”姜丽锦笑了笑。
“偏就你那么多话说我有说过不养爹娘了吗?”云光孝不敢喊她,却很是不满的嚷。
“为人子为人媳妇的本分,就是奉养爹娘,伺候公婆。不让爹娘觉得没吃饱没穿暖,没过好。否则就是我们为人子和为人媳妇的德行有问题了我这也是为相公担心为以后的儿女担心”姜丽锦笑的温婉,贤惠。
她这种不温不火的性子,每次刁难她,也是笑眯眯的,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让杨氏有种狗吃王八无处下嘴的感觉。偏偏又心火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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