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雪夜里的莽原万籁寂静,如一无终无止的寂阒梦乡。天地俱白,邈渺绵绵,此刻仿佛也只剩她与他容身的这木屋了。她的耳再听不到别音,唯余身体里血液缓缓涌流至耳鼓的冲刷之声。
那个英俊的男人,他此刻这样顺服地仰卧在她身下,年轻的脸庞映着跳动的火光,用一双漂亮的凤目凝视她,目色澄邃,带着稚子般的迷离和安静,声音低沉而沙哑――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质朴、更能打动女人的一颗心?
满足他吧……他原来只是想她亲吻他……都是自己想多了……
善水的发丝垂他肩上,与他两两缠绕。她伸出一只素白的软手,游上他的胸膛,爬过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描绘他下巴的形状,最后压上他微启的唇,凝视着他,露出软的笑,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轻叹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呢?真是个坏人……”
男人的心再硬,也抵不住她这样风情的怨艾。霍世钧胸口之下的那一拳之地,渐渐软如泥捏了……
“柔儿,亲我……”
他的眼皮翕合,浓密睫毛微微抖动,喉咙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咕哝之声,与cc想要她爱抚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一模一样。
“嗯……”
她娇柔地应了一声,慢慢俯下去,送自己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霍世钧闭上眼睛,感受着她对自己的驯服和爱怜――柔软香滑的舌尖舔过他的皮肤,启开他的唇,灵巧地钻进去,爱抚他的齿,与他的舌尖相接,试探般地互舐,肆意地勾缠住,情渐浓烈时,他想紧绞,追逐,她却忽然活泼地逃离开来……她渡他气息与津液,芬芳甜蜜,他又闻到氤氲她口鼻间的淡淡麝腥之气,如同服了天下至毒情药,于是神魂颠倒,醉玉颓山……不过方寸之口,却不啻人间如火如荼的至美福天洞地。
正如痴如醉间,霍世钧突然觉到舌尖疼痛,宛如被小动物锋利的牙尖上下紧紧叩住了。
他微微睁开眼,正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眼,看到她朝自己粲然一笑,怔忪之间,舌尖上的痛忽然加剧……
这痛起始的时候,细碎而迟钝,他此刻同样迟钝的大脑迟迟没有反应。渐渐地,待到口中腥气渐浓……不是那种催情般的麝腥之气,而是他熟悉的新鲜血腥时……他终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她竟咬了他的舌,在他如痴如醉毫无防备的时候。脑子一清,舌尖的那种钝痛便立刻变得尖锐火辣,甚至毛骨悚然。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已经起身,正坐他腰腹之上俯瞰着他。她的神情娇媚而无辜,唇边还沾一丝猩红的艳泽,烘得她如一只刚刚餍足的小兽。
她唇上沾的,是他的血。
霍世钧吞下满口血水,终于嘶嘶数声――这次是真的因了疼痛而发出的嘶声。
“哎呀,一不小心,居然就咬到你出血了!”
善水痛心疾首,补救般地伸手去抚他嘴,心疼地道:“怎么样了,赶紧张开嘴,让我瞧瞧……”
霍世钧瞪着她,待舌尖疼痛稍缓,这才嘶着声道:“你故意的!”
嗯。她确实是故意的。这一故意,至少三五天内,他别想稳稳妥妥地吃东西……
善水眨了下眼睛,终于忍不住那种报复得逞后的快感,吃吃笑了起来,最后笑得伏倒在他肩上。
瞧瞧,他霍世钧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睚眦必报,还是那种背后**一刀,等你发觉,刀已入腰的那种……
霍世钧这会儿倒完全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咬牙忍着她赐予的疼痛,忍着她趴在自己身上笑得小小得意花枝乱颤。他感觉了她滑腻的身子在与自己相蹭,和着仿佛一丝丝入腹的口中余腥,被火炙得滚烫的肌肤之下,浑身兽血被再次唤醒……当那柔软的胸脯再次因了她的笑摩过他胸膛之时,他再忍耐不住,单臂撑起身体,正想翻身压倒她时,她却忽然坐了起来,伸手一推。
“你有伤,那就给我躺着别动,让我好好服侍你才是……”
善水笑吟吟看着他,盯着他目光却让他没来由地突然起了一丝战栗――那是夹杂了对即将发生的未知感到恐惧与兴奋的一种奇异体验。
他服从了这种感觉,顺从地被她推倒。
“你不是总爱咬我吗?来而不往,非礼。这要死要活的消魂滋味,你也要尝尝才好……”
她俯身下去,一口叼住他的一侧乳-头,用她尖利的牙齿啮住,轻轻研磨几圈,听到他发出几声不加掩饰的舒爽之声,没有任何预警地,忽然啮紧朝上撕扯,扯出一道几乎到了极限的细细皮肉,这才叭一下松口。
霍世钧被刺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闷哼一声,支颈抬头,惊诧地望着她,面上难掩痛楚之色。
“刺激吧?这才刚开始呢,别跟我说你这样就受不了……”
她抬头,冲他盈盈一笑,低头再次叼住如法炮制,又改另侧。很快,男人的胸膛便齿痕累累,□硬得如两粒小石子,轻触之,便生疼。
“喜欢这种服侍吗?我猜你一定喜欢。不是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你就总爱这样对我,所以我猜你也一定喜欢……夫君,千万别让我失望……”
善水恶狠狠地在他胸膛再次留下一排牙印,这才抬头问他,面上换成甜蜜的笑。
霍世钧已经疼得恨不得满地打滚了,强压住才没当她的面伸手去揉――那样太丢面子。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女人竟可以凶悍到了这样的地步,把他从前加在她身上的一一奉还。只是比他狠,狠得多得多,下口绝不留情。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阻拦她,却又不愿阻拦。那副牙口利得叫他为之胆寒,但是他的四肢百骸甚至骨头缝里,却随她烙下的这一口一口痛,爬出一种如万虫啃噬般的难耐瘙痒,痒得他全身紧绷,腿间更是挺如烙铁。
“痛吗?”
善水撕咬了个够本,这才仿佛良心发现,重又趴回他胸膛,伸出粉红小舌,爱怜般地轻轻舔了下他被凌虐得已经破了皮的□。
霍世钧忍住被她舔舐处传来的刺痛,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勉强嘎声道:“不……痛……”
“你喜欢就好……”她从他身上坐了起来,爬下去,眼睛看向他的腰胯,一只手探向中间的高高突起,体贴地问道:“还要不要我再用嘴服侍?”
霍世钧看见她露出的一排洁白牙齿,打了个寒噤,忙道:“不用不用……”
“这可是你自己说不用的,可不是我不愿……”善水既已伸出手,索性顺手往那柱上弹了个暴栗,听见他又倒抽口凉气,瞟一眼他微微扭曲的脸庞,这才伸了个懒腰,一头倒到了他身侧,卷过那件大氅裹住了两人身体,伸手抱住他腰身,缩挤到了他身侧,打了个哈欠道:“困死我了,不玩也好……咱们睡觉吧……一觉醒来,说不定人就找了过来呢……”
霍世钧看着她果真闭上了眼,愣怔片刻,忍不住,附耳唤她:“柔儿,柔儿……”
善水懒洋洋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眸,他搂住她,低声道:“我知道你生气了……我赔罪还不行吗?只是先前那样,确实是你自己先想歪的,我本来并无那想法……”
善水恨恨掐了一把他的腰,道:“你还说!你既没那想法,为什么不阻拦我?”话说完,立刻便意识到这是蠢话了。遇上那样送上门的事,他若会阻拦,他就不是霍世钧了。果然,她这话音刚落,便觉身边男人笑得胸膛不住震颤,顿时恼羞交加,哼了一声,转身背他而卧。
霍世钧从后缠抱了上来,附她耳边低声恳求道:“柔儿,好柔儿……都是我不好,我是粗人,我以后改……你刚才那样咬我,也算扯平了……再这样吊着你男人不上不下,真的要出人命……”
霍世钧柔声哄着,将她手牵引了覆在自己□,她缩回,他再牵引。一大一小两只手,在大氅下来回数趟,在他夸张的伤处叫疼声中,渐渐归至和平。
“……唔……唔……你轻点,不是说肩膀疼吗……”
“只要你舒服,我就不疼……快活死我了,我的宝贝儿──我的柔儿──”
男人喘息着顶送,卖力地灌枝溉芽。
善水面红耳赤,送他个白眼,只好由他去了。待到筋疲力尽,窝在终于得餍足的男人身边,浆糊了将近一夜的脑瓜子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立刻深刻地后悔了。
什么三个月之约,分明就是他耍的一个花招。而她傻乎乎地钻了进去,还钻得不亦乐乎……
“那个……”
她不安地舔了下被火炙烤得干燥的唇,伸指戳了下他胸膛,小声道:“咱们先前说的那事不作数。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好不好?”
霍世钧睁开眼,沉着脸,抬腿压上了她腰肢,道:“不作数?那你就等着我一个个地往屋里抬人,你还不准拒我于门外。”
善水长长呼一口,好排出胸中浊气……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摊上霍世钧这样一个丈夫,要么彻底放弃,她玉碎他瓦全,要么彻底征服,叫他死心塌地,再没中间道路可供选择。
由都部的人,在次日中午时分终于找了过来。而能找到这里,也并非完全凑巧,而是靠了当地猎人的引路。
昨夜,原本已经喝高的由都王忽然听人来报,说客舍失火,大元世子妃不知所踪,世子正追去,人顿时便被吓醒了。
这大元的世子妃若是在自己地盘里弄丢了,往后别说歃盟,怎么擦屁股就是个天大的问题,气喘吁吁带了人赶到出事的寨府后园口,与霍云臣一道执了火杖追赶。起先还能靠雪地踏出的印痕辨路,到了半夜雪至,掩埋了所有痕迹,顿时便失了方向,失魂落魄回了寨府,还是妗母提醒,说附近散布着供入山人落脚过夜的野屋,这天寒地冻的,若有个结果,世子不定便会躲宿其中。一语惊醒梦中人,急忙找了熟悉地形的人,分头带着连夜去搜索各处野屋。一直到了这时刻,才终于寻到了此间。
善水早穿回了衣服,被霍世钧用那件大氅蒙头蒙脑地覆盖了,抱着出了这宿了一夜的荒野木屋。当夜在寨府里又整休一夜,次日早,终于踏上回凤翔卫的路。
昨天回到寨府里后,善水知道霍世钧与霍云臣秘议了些时候,霍云臣当夜便先走了。虽不清楚他被派去干什么,但想来应该和她遭遇的那一场掳掠有关。这些男人的事,他要是不说,她自己自然也不会主动问。只是感到阵阵后怕――回来后,才知道那两个被派来伺候自己的寨府侍女当场便被毙命了。幸而白筠当时不在,否则只怕也难逃一劫。
黄昏时分,飘得鹅毛般的纷扬大雪之中,善水的马车终于驶入凤翔卫城门,到了节度使府。霍世钧抱她下了马车,没让她脚底沾雪,没理会善水的窘迫,在下人注目礼中将她一路送往正房。到抱厦前才放下。管事已经赶了上来,问了安,看一眼善水的脸色,有些为难地小声道:“霍大人,夫人……蓝珍珠公主昨天过来,也不说走。我也不敢赶她,昨夜便安排她住客房。今天她还在……”
“霍世子!姐姐!”
管事的话还没说完,院落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亮嗓音。善水回头,看见蓝珍珠一身金红裘篷,足蹬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踏雪如只鸟般飞快奔来,惹得胸前挂着的金镶玉嵌宝玎一路叮铃作响。
“世子!你可算回来了!父王派人到驿站去接我,我不愿回,就偷偷跑到你这里了。世子,人家已经好多天没见你了!”
蓝珍珠停在了霍世钧的面前,饱满的胸脯因了方才跑路微微起伏,快活地仰脸望他,两颊红扑扑地,双目晶彩发亮。
霍世钧摸了下鼻子,咳一声,略微后退一步,退到了善水身后,道:“柔儿,我忽然想起来了,藩台营里还有急事,耽误不得。我先去了,你……看着办……”话说完,扭头立刻冒雪急匆匆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一一、戒音、纳西夫人、tarotdeck、doremilliao、暖暖、breathesky2007、
萝卜、midco、常年酱油党投的雷。
今天偶尔看了火蓝刀锋的第一集,就被蒋小鱼给笑翻了……o(∩_∩)o,有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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