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至第四十章(1 / 1)

第三十七章至第四十章

时间进入七六年的七月,眼看着陆、海、空三军的联合演习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就在这时,从北京传来朱老总去世的消息。

为了不耽误去北京送老首长最后一程的行程,又为了对这次三军联合演习的指挥自始至终的做到准确无误,确保总部高度重视的旨在针对XX地区的这次三军军演圆满地完成,联合军演的一号首长决定,亲自到紧靠漳州的演习地域看一下地形后再去北京。

接到电话通知后的指挥所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不敢有一丝懈怠和疏漏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本来不是在班的我也被领导急喊得来,并指定上机值抄XX报的专班。

七月七日,早晨,福州、漳州和军演的区域都下着大雨,地面和空中的能见度都非常低。一号首长在福州的总指挥部把电话打到了我们指挥所,找到他的爱将我们空h军的李副军长。“报告首长,现在下的大雨不会影响首长察看地形。首长可先飞漳州,我在机场等首长,我陪首长飞演习地域察看地形。”李副军长显得比平时更镇定、更自信。李副军长是我们空军的第一批飞行员,他对各种气象条件下的飞行都相当地有经验,一号首长很信他。

虽然所有的指挥所的人员,都对李副军长的这个果敢判断深信不疑,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所有人的心,从一号首长坐的“X八”在福州机场升空后,就一直都像是悬着的。当班的王副军长更是不断地跟我们气象室要本场和军演地域的即时气象情况。这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

在一号首长坐的“X八”直升飞机安全地在漳州机场降落又升空后,指挥所里更显得紧张了,空气都像是快要紧张到了凝固,雷达员不断地报告“X八”的位置,标图员不断地把“X八”的位置在指挥盘上标示出来。在预定的时间里,“X八”飞到了军演区域的上空,所有人的心才都放下了。

可是,不幸还是发生了,发生在中午。“X八”在完成任务返回的途中,因雨太大能见度太差,不幸撞山了。后来听组里战友说,坐镇指挥的一位上级领导接到报告,鞋都没有顾上穿好就赶往了出事的地点。总部的红线电话在下午更是直接打到了我部的指挥所,找当值的王副军长查问“X八”失事的原由。可事故已经无法挽回,三军军演的一号首长和我们可亲可敬的李副军长就这样为了祖国的国防建设,为了军队的事业,在军演前永远地离开了他们钟爱一生的部队。

我所亲历的这次三军军演,并没有因为一号首长的不幸离去而有任何的改变。军演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和部署,在规定的时间开始,又在规定的时间结束了。而这次军演,她让我亲睹了这样一位身经百战的优秀指挥员,这样地走完了他的一生,让我更加深切地理解了什么是军人!而我们的李副军长,李振川,我也永远的记住了他的名字!

第三十八章工作队(一)

转眼到了这一年的十月中旬,政治部接到了军区“立即组建工作队,全力支持驻地做好秋粮征收工作。”的指令。政治部首长迅速地在机关各单位抽调人员。也只是半天的时间,二十四名工作队员就已全部落实到位。气象室赵主任又一次的派出了我。

“几点了?我该回宿舍了,明天一早工作队就要集中,我们回来见。”我站起身看着陈敏,“这才几点啊,你再坐会儿。”陈敏抬手看了一下表,“对了,江建军,现在大院里很多人都买了表戴,你怎么不买一块?”“我想啊,可我没钱啊。”“你到街上去看,如有喜欢的牌子,到我这儿来拿钱,钱我这里有。”“算了吧,一块表几百块,我一个月才几块钱津贴,以后拿什么还你?”

在工作队出征的动员会上,我看到跟随我们工作队出发的,竟还有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排。这让我从一个侧面知道了这次工作可能会遇到的难度,知道了军区首长为了做好这项工作的决心。我在心里暗下决心,这次跟队下去,一定要努力工作,争取能够最出色地完成领导交给的艰巨任务。

漳州市委的领导肯定也是接到了上级的通知,对我们部队工作队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热情,并很快地就安排好了我们的工作任务。市委领导安排我们工作队刚开始的任务,就是挨着个儿参加各个公社的生产队以上干部的动员会(农村现在的乡镇,当年叫公社,然后再下面是大队、生产队)。动员会都是一个模式,每到一个公社,我们所有队员就整齐地坐在会场的最前排,先是公社领导做过动员,再由我们工作队的带队领导做重要讲话。而后把工作队分成各个工作小组。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过,看各大队公粮缴收的进度情况,如果发现哪个大队工作不好做,就把工作小组集中起来,再带上警卫排一起上去做工作。

我在的这个工作小组共四个人,负责人是航行处的陈参谋。具体到我们小组的任务就是蹲点在一个大队,督促周边几个大队秋粮缴收的进度情况。大队部专门找了一个人为我们做饭,我还能记得的就是那人做的饭真的很好吃,可能都是新大米的原因,那饭不用吃菜就能吃上两大碗。

自从部队工作队下到公社、大队,全漳州市的秋粮征收工作进度,的确比原先预计的情况要好。据最后的统计,这一年全市的秋粮征收任务比以往任何一年完成的都好。我们工作队的工作得到了军地领导的一致肯定。

其实,在当年,全国都还是计划经济,农村都是集体所有制土地,农民对缴纳公粮不可能会有什么抵触。只是由于科学种田的普及率不高,每亩土地的单产量很低,生产队缴完了公粮,能留下来分给各家各户的口粮就很少了。在当时,很多地方的农民从生产队拿回家的粮食都不够吃到来年。

第三十九章工作队(二)

在农村的这二十多天里,没有时间欣赏侨乡的田园风光,白天跟着陈参谋走村串队,督促各大队的缴粮进度。讲是督促,实则我们每到一处都要搞一个规模有大有小的宣传。陈参谋会对着或多或少的社员,从缴纳公粮的义务讲到缴纳公粮的责任,再从缴纳公粮的责任讲到缴纳公粮的伟大意义。到了晚上呢,二十多天里,也只有一个晚上是工作队全体集中,带着警卫排到一个大队做工作的,其余的都是我们各个工作小组自己安排。

在经常停电没有电灯靠煤油灯照明的宿舍里,陈参谋的安排始终也是一个模式,简短的一天工作小结后,就开始组织我们几个就着煤油灯打扑克牌或者下象棋,以此来消磨掉睡觉前的时间。

在农村,不用值班的每天晚上,该都能睡个安稳觉了,可我这二十多天里,真的有好些天的晚上还就是没能

睡好。睡不好,尽乱七八糟的想事儿。

和李丽经过了那么久,终于好了,好得那样艰难,却没有怎么的就又分了。心里难受,这种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表露的难受,真的非常难受,让人难以忍受。

好不容易不怎么想和李丽的事情了,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做,不能怎么做了,怎么能就又跑了去教陈敏学棋呢?

在我的心里,有了“和李丽的那些过往,真的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心魔。”这样的感觉,其实也能说是好事,这种感觉让我在和陈敏的相处中保持了清醒。确实,几个月下来,我一直是坦然的,虽然心里也有过想法,可一想到和李丽的那一切,就知道了自己不能有也不应该有什么想法,不会有结果又何必去想呢。所以,我每次去陈敏那里,也不顾忌什么,不怕给别人知道,我只拿她当最好的朋友。

可这次出来前,在说手表的事儿时,陈敏的那句“你到街上去看,如有喜欢的牌子,到我这儿来拿钱,钱我这里有。”她这是什么意思?陈敏她是想做什么?陈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想不明白。

第四十章返回大院

郝庆秀被宣布复员一直到她离开部队,李丽都一直陪着她,吃饭、打开水、外出买东西,李丽从都不离她的左右。那段时间,大家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离别之中,没有人会关心离别以外的别的什么事。看着她们俩形影不离的样儿,我也以为是她们俩一起时间长了感情深的原因。在看我们和老兵打最后一场友谊赛时,她们俩相拥而泣的情景还让我深深的感动。直到老兵复员工作、干部转业工作结束有一阵子了,我才从同室战友的嘴里得知,郝庆秀的复员,是因为她和一个预报员恋爱了,并且出了比较大的问题后的后果。李丽那不仅仅是在陪她,而且也是在照看着她,是怕她一时想不开再出什么问题。

郝庆秀,那个我第一天到测报组报到就认识,和李丽同住一室的北京女兵,当我又一次的想起她,想起她的事时,也想清楚了我和李丽之间的事,我在心里已不再怪李丽对我的绝情了,也更加知道了该怎样对待和陈敏之间的相处了。现在回想,如果没有当初李丽的绝决,我和李丽有可能就会和郝庆秀走过一条同样的路。

从农村回来后,陈敏没有再和我说买表的事,几次去她那儿,她都没有再提起,她那样儿就好像从来就没有过那让我少睡了觉的事。这也让我在心里头坚固了陈敏她有可能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她那大大咧咧的一说,也就是随嘴一说,当不了真,多心、少睡觉是我自己在烦自己。

可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在七七年的元旦过后春节之前,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她和我的一习话,真又让我的脑筋不知该向哪儿转弯了。

“江建军,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解放军报》”陈敏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看着我。“看了,我们测报组两份报纸,《解放军报》、《空军报》都看了,怎么啦?”“有一篇报道一个女兵复员后不回城市,去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落户的事迹你看了没有?”“看到了,那女兵还真了不起!”“江建军,要是我像她那样去了边疆,你会不会去?”“我为什么要去,我不去,但你要真去了,我肯定会去看你。”

陈敏的问话问的突然,我也是不假思索就回了她。我们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做讨论,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一直没有再说话。

“我走了,下午还有班。”

“好吧,你走吧。”

离开陈敏的房间,我心里就又开始想着陈敏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真心的话,和李丽分了后,我也的确想过,和陈敏能不能有个意思,可李丽的前鉴加上知道了郝庆秀的事儿,我只是在心里想了,别的真的是再也不敢再有什么希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