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吟刹那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个人真的是阴险狡诈得可怕,竟有如此深的心机。
「不敢出去了?」他挑衅地问着。
她不敢?错!她要锦上添花,苏若吟踮起脚尖,双臂一伸就一把拉下他的脖颈,红唇没有意外地印在他白色衬衫的边缘,不是太里面,也不会太外面,唯有亲昵的关系才会留下那抹红唇印。
苏若吟满意地看了一会,双手在他笔挺的西装上捏了捏,他爱制造假象,她也不甘示弱,她拢了拢长发,试图遮掩那明显的痕迹。
记者会非常顺利,即使迟到了,本来不满的记者一见到他们,就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扑而上,早早就忘记了等待的煎熬。
在现场苏若吟只面带微笑,把什么难题都丢给身边的苏凌霄,他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无论是多么刁钻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
苏若吟的脸笑僵了,她不习惯在镁光灯之下装模作样,又不是真的演员。
她的手不着痕迹地伸到他的腰后,悄悄地捏了一把。
苏凌霄瞟了她一眼,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如她所愿地结束了这场记者会。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苏若吟立刻推开他,不忘大声说:「离我远一点!」
真的是被利用得彻彻底底,苏凌霄不高兴地看着她弃之如敝屣的态度,不顾她的意愿,
大掌一抓就把她抓到了自己的怀里,「今天开始,你就做我的助理。」他不能让她离开半步,她的变化让他不安。
「不要,公事我不懂。」苏若吟简单地拒绝,做他的助理不就要天天看着他了?那种感觉像回到了以前,她不喜欢。
「不需要懂公事,你的职责就是完成我交代的事情。」他不会让她做那些苦差事,她只要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你交代的事情?比如?」她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这个男人现在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脸部表情不变,但他的作风她倒是不懂了,他要结婚,不一定得恶劣逼婚呀,他要助理,面试的人多得是,所以他这是变相的禁锢,为什么?
「你等等就知道了。」
「苏凌霄,你为什么要娶我?」她好奇地问。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
「你可以……」她早早就说过要解除婚约的。
「走吧,回苏氏。」他拉住她的手,硬将她僵硬的身体拉近身边,不准她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似的疏远。
苏若吟咬着牙,努力拉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的大掌如磐石般坚硬,根本无法挣脱。
「还有,不准再叫我苏凌霄。」这样叫太陌生了,也实在是刺耳,记忆中,她喊他的名字时总是甜甜的,如化不开的糖般。
舌尖上有着熟悉的呼唤,她抿着嘴没有轻易地脱口而出。
她没有说话,苏凌霄把她的沉默当成答应。
「你开错了,饭店在另一边。」记者会一结束,苏凌霄拉着她当助理,结果她差点就闷出病了。
助理助理,没有见过比她更闲的助理了,她时间多得可以抓蚊子了,终於熬到了下班时间,她拿着包包就要走,没想到苏凌霄也抓起外套要跟她一起走。
最可怕的是她不能硬碰硬,只好随他,反正就只是送她回去嘛,但为什么他开的路线跟回苏家的路线这么像?
「喂,饭店在另一个方向,你开错了。」苏若吟又重申了一遍。
然而苏凌霄根本不把她的话当话,苏若吟脾气一上来,直接踩在刹车上,车子打滑了一段时间,有惊无险地停在路边,所幸这里偏僻,要不然……
「你既然不能送我回饭店,我自己回去。」苏若吟拿起包包,正要打开车门,他落下了中控锁,冷眸一瞪,气愤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不知道刚才……」
「放心,我知道怎么开车,我是看准时机才踩的。」她一把甩开他的手,「别以为我答应跟你结婚,你就可以管东管西的。」
是,她曾经要求过他教她开车,但他没有时间,最后把驾车课程扔给她,让她一个人去学。
她不想由外人来教,因为她的脚总是让人关注,跛脚女学开车?她认为很难看,当时他却没有顾虑她的心情,直接忽视。
苏凌霄知道她会开车了,因为私家侦探的报告上写得很清楚,她大胆地一个人开车玩遍美国西岸。
「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你留在饭店的行李我让人替你拿回来了,现在在家里。」她已经回来了,不需要再窝在饭店了。
「什么?」苏若吟直起上半身,「你在开玩笑吧?」有没有搞错?这个男人怎么可以……
苏凌霄没有解释,他重新将车子驶上路,苏若吟瞪着他好一会,忽然一笑,「真是谢谢你,替我省下一笔钱。」
好吧,既然婚讯已经发布了,那她一个人住饭店的话只怕引人非议,他有胆子把她带回去,那她就可以不客气地尽情折腾他。
「明天起我不要做你的助理了。」她笑得极其妖艳。
有毒有毒,越美的花越有毒。
他的神态没有多大变化,「你要做什么?」
她垂眸掩住眼中的恶意,「开店罗。」
「好,我出资。」
「真的?你真好。」回来这么久,她第一次对他流露出了一个最甜美、最真心的笑容。
「想开什么店?」他关心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
到达目的地,苏若吟百感交集地看着从小长大的家,「我逛逛。」丢下一句话,她便扔下苏凌霄。
苏家外观上没有变化,和她记忆中差不多,庭院里爷爷为她做的秋千还在,只是不牢固了,也容不下她,在这个秋千的旁边有一个新的座椅,藤木制的圆形吊椅,她把自己往里一塞,正好容下她,好似精心为她制作似的,大小适中,她可以窝在里面。
「喜欢吗?」苏凌霄阴魂不散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甜美的笑容转眼成了夜叉,「你吓死我了。」她指责道,哼了哼,「喜欢,哪里来的?」
他没有回答,「该去吃饭了,晚饭都准备好了。」
「嗯。」
吃过丰盛的晚饭,苏若吟又窝在吊椅里好一会,喜爱之情溢於言表,过了一会她恋恋不舍地离开吊椅,临睡前喝了一杯牛奶便回房休息了。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房门大开,苏若吟双手插腰,一脸的怀疑。
「我们是夫妻,自然是一起睡。」躺在她**,盖着她被子的苏凌霄这么说。
苏若吟打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裤,她不免害羞地移开目光,避开他好看的胸膛,「我们还没有结婚。」
「以前都是一起睡。」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傻女人吗?」不说以前还好,一说到以前,苏若吟的情绪就无法控制。
生平第一次大喊大叫,她真的是失控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不断上涨的怒意。
苏凌霄定定地看着她,眼阵深处流转着一抹深沉,他从**坐起来,掀开被子穿起一旁的浴袍,什么话也没有说地经过她的身边,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就这样?苏若吟愣怔,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简单地解决,刚才看他拧眉的样子,她以为他坚定地要和她分享一间房。
她知道自己变了不少,但她没想到他也变了,变得这么好说话,苏若吟不适应地关上门,坐在**,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她逃离苏家之前,他分明用尽各种手段,又是保镳又是紧迫盯人,怎么现在不这么思前想后,苏若吟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管他的。」想这么多做什么,他的事情她不想管,也不需要去管。
苏若吟双手一张、往后一仰,舒服地抱着被子,开心地睡美容觉。
半个月之后,苏凌霄与苏若吟结婚了,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场婚礼非常的低调,只请了较常来往的长辈和亲密的好友。
一切从简,这是苏若吟的要求,她说结婚太累了,苏凌霄竟也没有反对,毕竟他也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应酬的人,这一点上他与苏若吟不谋而合,但更多的摩擦不在婚礼上,而是在新婚之夜。
「我们结婚了。」苏凌霄坚定地站在门口,无视女人扔在他脚下的枕头和被单。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苏若吟伶牙俐齿。
「夫妻就该睡在同一间房。」利眸逐渐转深,「就算你不方便,我们也应该睡在一张**。」不做某事也没关系。
苏若吟白了他一眼,「苏凌霄,我跟你结婚就是为了让你留在苏氏,没有其他意思。」
苏凌霄也淡淡一笑,「第一,我说过不准再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第二,我留在苏氏赚钱给老婆花,我不介意。」
他似乎弄错了一点,苏若吟深深地看着他,是一定要她把话讲明白吗?
「我在利用你,就这么简单。」
利用?苏凌霄淡泊的脸上出现一抹懊恼,是的,现世报来了。
他之前利用她,现在换她利用他,苏凌霄淡淡地吐了一口气,「你有你的义务。」
苏若吟的脸皮不算薄,有些事、有些话她敢做敢说,只是她和眼前这男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对对,她有义务,「但是我不爽让你上,怎么样?」她被他逼疯了,粗俗的话就这么说出口。
苏凌霄震慑地看着她,似乎被她的话吓得不轻,旋即他笑了,看着苏若吟把他当神经病的模样,他笑得更夸张了。
「喂!」苏若吟蹙眉地瞪着他。
「不上就不上,难道我不能抱着我老婆睡觉?」他忍下笑意,温柔地问。
趁她一时反驳不了,他弯身将她抱起,往大床走去。
卧室是一派新的格局,大**铺着喜庆的大红色,放着一对可爱的公仔以及红色玫瑰围成的爱心。
「啊!」苏若吟被他抛上了床,玫瑰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而四处飞扬,「混蛋,干什么!」
苏凌霄跟着上床,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伸手将贴在她发丝上的玫瑰花瓣拿下,薄唇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晚安。」
「放开我!」她愤怒地挣扎着,就像一只暴怒的小母狮,又有活力又可爱。
在她辗转反侧时,他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要是不睡,我们可以找点事情做做。」她顿时僵硬,这个男人……
卧室渐渐地安静了,身后的男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苏若吟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她没赞有睡着。
一个小时之后,她撑不住地睡着了,而原本睡着的那人睁开了眼睛,小心地往上蠕动着,望着女人熟睡的模样。
他靠在床头俯视她纯美恬静的模样,他扬着唇,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晚安,宝贝。」
她以为他不知道,但他一直都知道她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偷偷地溜进他的房间里吻他的唇。
现在的苏凌霄开始有些了解那时的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他的唇上留下晚安吻。黑暗中,男人拥着女人,交颈而眠。
他们的婚礼虽然简单,但是苏凌霄却利用媒体炒作了一番,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他们结婚了。
苏若吟无所谓,她这一次回来就是阻止他离开苏氏,既然目的达到了,那她继续做她爱做的事情。
「所以最后你就对他屈服了?」
「哼,不要讲他,讲讲我人生新目标,我要开店了。」
「你要开店,什么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