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草坪又迎来一批不畏死的少年剑客。
天山最杰出的三位少年剑客,顾平、梦白,张逸正走在三批已经为寻天字锁而毙命的剑客曾走过的路上。
离仙龙楼还有半里路了,也就是前几批少年剑客们毙命的地方。
顾平领头前行,忽的草中裂开一个大洞,顾平身子收势不住,人差点跌进万刃洞中,但他猛一跃身,人拔地而起,如大雁般地掠过洞穴,已落在对面。
三人均暗自咋舌,心道:“仙龙楼未到,此处就如此凶险,以后的路不知还有些什么机关?
正想间,行在最后的张逸不意间碰了一下野草根,一声巨响,张逸立被炸成肉酱。
可怜一代少年剑容尚未有所大的作为,就已命丧黄泉。
顾平、梦白二人大惊,扶起张逸的尸体(不是成肉酱了么?)放声大哭。
过了半晌,梦白擦了擦眼泪,道:“顾大哥,张二弟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夺回天宇锁后为他报仇吧。”
顾平含泪点头道:“好,我们先办大事要紧。”
二人一路更加小心地飞奔,还有十来步就到“仙龙楼”了,草中忽然缓缓升起一物,如一块门板大小,其中皆是箭孔。
二人一靠近,门板上箭孔已发射出无数羽箭,顾平一见,叫道:“趴下!”人已趴倒在地。
梦白一时反应不及,眼见羽箭已至,身子后翻,躲过箭雨,落下之时却已踩中了一“万刃洞”,洞一裂,人已跌入,一声惨呼,人也毙命了。
过了片刻,门板似的东西又缓缓降入地下。
顾平站起身来,飞奔至万刃洞边,只见深洞之中,梦白的身子已被万刃从后身刺人穿了过去,令人惨不忍睹。
他没有哭,只是向梦白尸体鞠了一躬,人飞速窜出,又飞奔仙龙楼。
片刻间,顾平奔至仙龙楼下,见一大门紧闭,长剑猛然直捣,但大门竞纹丝不动。
顾平退后两步,猛一跃身双腿齐出,大门被蹬开了。
一阵阴冷之气扑面而来,顾平躲闪不及,倒在了阴风之下……
于是一批剑客来探仙龙楼,都一个不剩,全倒在这天下第一楼下。
耿青和“丙”返身向住处走的时候,发现了路边站着一个人,黑衣,黑鞋,连脸都是黑的,正是上次见过的“风云镖”郭威。
郭威似乎在此等了很久,一直低着头看着脚尖,背靠着大树,似乎很悠闲。
耿青自从上回听天字会的蒙面老者介绍,此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风云镖,心中就感到疑惑。
堂堂一位江湖英雄榜上,排名第八的“风云镖”郭威竟是别人的手下?这实在令人费解。
耿青笑了笑,当然是向郭威笑的。
郭威没有笑,只是抬头看了看耿青,道:“耿大侠想好了吗?”
耿青道:“实在抱歉,在下暂且还没有此意。”
郭威道:“没有想好不要紧,只是在下要提醒耿大侠一件事。”
耿青笑得很轻松地道:“请讲吧。”
郭威道:“今日离八月十五,只有五天了。”
耿青道:“多谢郭大侠提醒。”
郭威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再说话,静静地站着。
耿青笑问道:“郭大侠还有话要讲吗?”
郭威头并不抬起,只低低地道:“天山、华山两派联盟靠不住了。”
耿青疑道:“为什么?”
郭威并不回答问题,自顾说道:“飞龙帮总舵的仙龙楼下的仙龙阵万草坪已杀死许多两派子弟,他们两派的实力。快消失了。”
耿青道:“天山、华山两派已无力和飞龙帮抗争了?”
郭威点头道:“还有别的原因。”
耿青道:“什么原因?”
郭威摇摇头道:“恕在下不能相告。”说罢人已转身而去。
耿青看着他的背影,细细品味刚才郭威说的话:“还有别的原因。”什么原因呢?
客栈中,梅琳雪正陪着星光谱坐着,见耿青回来,忙招呼道:“耿大哥,星老前辈有事找你。”
耿青对星光谱拱手道:“星前辈找在下有事吗?”
星光谱点头道:“老朽有点小事想和耿公子聊聊。”
耿青坐下道:“星前辈有话请讲吧。”
星光谱微微一笑,道:“刚才你去找陈一绝了?”
耿青点头道:“是的。”
星光谱道:“杀了他?”
耿青摇头道:“被人救走了。”
星光谱捻了捻胡须,道:“是谁能从你的剑下夺人?”
耿青看着窗外,无力地道:“一个武功很高的人。”
星光谱知道他不会说出是谁,也就不问了,话锋一转,道:“你回来时,碰见了‘风云镖’郭成?”
耿青点头笑道:“星老前辈果然料事如神。”
星光谱哈哈一笑道:“他没有对你说些什么吧。”
耿青道:“没有。”
星光谱注视了一阵耿青,道:“他可曾劝过耿公子加入一个帮会?”
耿青道:“他曾经劝过我加人天字会。”
星光谱一愣道:“天字会历来是不能有外人参加的啊。”
他随即改口道:“没有别的人劝你入过会?”
耿青笑道:“有一个是郭威的主人,一个老者劝过我的。”
星光谱脸上闪过一丝冷冷的笑意,道:“你答应了他们?”
耿青道:“没有。”
星光谱道:“好,你不能加人天字会。”
耿青问道:“为什么?”
星光谱笑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他又道:“这几日,天山、华山两派似乎战绩不错呀,连破飞龙帮三个分舵。”
耿青道:“星前辈看以后双方谁会赢?”
星光谱叹了一口气道:“从道义上来看,我希望华山、天山二派能赢,可是……”
耿青道:“你也认为两派会落败?”
星光谱道:“这还很难说。”
二人叙谈一会,星光谱告辞而去。
“甲”、“乙”、“丙”三人从来就对星光谱没有好印象,今日看他前来,老大不高兴,跑到后院去玩了。“丙”道:“这星老头儿每回来都鬼鬼祟祟的,像个贼似的,不像是好人啊。”
“甲”笑道:“我也感觉到这个老家伙不是好东西。”
“乙”道:“可是每回耿大哥都把他当长辈看待,可别上这老家伙的当啊。”
“丙”道:“你看该怎么办?”
“‘乙”道:“去告诉耿大哥,让他别和那老头儿来往了。”
“甲”摇头道:“耿大哥是很相信朋友,他不会听咱们的话,再说,我们也没有理由说星老头儿是坏人啊。”
“丙”笑道:“那我们等那老头儿走后,悄悄跟着他,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甲”、“乙”二人齐齐点头赞成。
星光谱终于走出客栈,“甲”、“乙”、“丙”三人跟踪尾随在后面
王袍中年人正坐在书房内看书,门外传来两声叩门声。
王袍中年人放下手中书,道:“是谁?”
齐天飞的声音传了进来,道:“禀帮主,昨日王府中传来消息,公主又离开家,到处游玩,现在正向总舵方向来了。”
王袍中年人皱眉道:“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齐天飞道:“现在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公主了。”
王袍中年人道:“她若到了这儿,让她速来见我。”
齐天飞道:“公主以前和姓耿的有过一段交往,她来了会不会……”
王袍中年人冷然:“她到总舵之后,就让她呆在这儿,不许到处跑,直到事情结束之后方能她自由。”
齐天飞应了一声,去了。
星光谱出了客栈,一步三摇地向前行着,“甲”、“乙”、“丙”三人紧紧相随,又生怕他瞧见自己,一会躲在树后窥视,一会蹲在屋旁偷瞧。
星光谱却像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地走,轻轻地摇着,比散步还悠闲,自在。
“甲”、“乙”、“丙”三人鬼鬼祟祟地跟了好长一段路,也不见星光谱停下。
“丙”悄声骂道:“这老家伙倒是快活,哼着小曲向前走,我们一会蹲,一会跑,一会还要停下来,真倒霉。”
刚骂完,只见星光谱却走进了骡马市,仍是东看看西瞧瞧。
“甲”、“乙”、“丙”三人捏着鼻子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见星光谱回头看马,连忙闪人马腹下。
“乙”也钻入马腹下的时候,那马竟然撒起尿来,立时,“乙”被马尿浇的一头一脸。
“乙”大怒,抬手对准马肚子就是一拳!那马吃痛,惊嘶起来。
马贩子以为“乙”是偷马贼,手一挥,立时奔过来几个马贩子,对准“乙”便披头盖脸地就打。
“甲”、“乙”、“丙”三人因要盯住星光谱,也不和他们计较,挨了两拳,拔腿就跑。
星光谱似乎很不爱管闲事,对身后的闹剧看也不看,选中了一匹大白马,骑了上去,缓缓行出骡马市。
“甲”、“乙”、“丙”三人被马贩子一绊,差点把星光谱追丢了,见星光谱在远处逍遥地溜马,赶忙奔了过去。
三人一口气追至星光谱马后十来丈处,连忙停下,又躲在树后窥看。
星光谱溜溜达达向前行着,当距离又拉大三十丈时,猛抽一鞭,大白马一声长嘶,已冲了出去。
这大马脚程竟然很快,片刻之间已把三人拉下很远。
“甲”、“乙”、“丙三人又是一阵发足狂追。
三人已追至还有三丈之远时,星光谱猛一勒马,马在原地停住
了。
“甲”、“乙”、“丙”三人则收势不住,冲到星光谱的马前面去了。
三人顿时难堪之极,幸亏是“丙”反应迅速,对“甲”、“乙”二人道:
“我们三个人比脚程,都一样快,不用再比了吧。”
“甲”、“乙”二人也明白了其意,齐道:“不比就不比吧。”
星光谱反看三个人,依然悠头自得地打着马走了。
三人上过一次当,学乘了,不再发足狂追,始终和星光谱保持一段距离的跟着。
星光谱拐进路边一间房子的大门,进去了。
“丙”连跑两步走到大门口台阶下抬头看,只见一匾额上有三个金字闪闪发光,仔细一辨认:“迎春阁。”“甲”、“乙”二人走到“丙”的身边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丙”笑道:“我也不知道这迎春阁干嘛的?”
“乙”跑到路边拉一老者问道:“老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者厌恶地看了一眼“迎春阁”,说道:“那是妓院。”说罢扭头便走。
三人听说此处是妓院,笑得直打跌。
“丙”骂道:“星老头果然不是好人,都快死的人啦,还上妓院。”
三人笑骂着在门口探头缩脑向门内张望,半天不见星光谱出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嘶,几匹马停在三人身后不远处,四个人正向迎春阁走来,还一路说着话。
“丙”回头一看,竟是迟满和阴毒二狼及其宝贝徒弟毛斌。
他连忙拉了“甲”、“乙”二人间人旁边一棵大树后。
这时,“阴狼”庄永林道:“不知迟兄要带我兄弟去什么地方?”
迟满笑道:“庄兄不必多间,到了就知道了。”
“毒狼”唐洪喜抬头看见了“迎春阁”三个字,心中一喜道:“迟兄要是要带我们狂这窑子?”
迟满哈哈笑道:“唐兄不愿吗?”
唐洪喜忙欢喜地道:“迟老弟请客,我一定喜欢。”
阴狼愤然道:“迟老弟真是要上妓院?”
迟满笑道:“是啊!”
阴狼霍地转身要走,毒狼忙拦住道:“大哥既然来了,就乐一乐吧。”
阴狼瞪了他一眼,怒道:“要乐你乐吧,我享受不起。”
毒狼连劝道:“迟老弟一番心意,你不能不领吧?况且你即使不愿找乐子,在旁边看看也过瘾呀,是不是?”
阴狼几乎要给这少一窍的把弟活活气死,心中骂道:“你这臭猪,我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几次三番要我陪你逛窑子,说的话更不是人话。”
阴狼心中恼怒,却无法发作。
迟满见他不但不领情,反而要走,也十分不快,冷冷地道:“二位商量好了吗?到底去不去?”
毒狼慌忙答道:“迟老弟别生气嘛,去是肯定要去的。”
四个人不很愉快地走进迎春阁,“甲”、“乙”、“丙”又在外面议论开了。
“丙”笑道:“我们不如趁这几个家伙在干那事的时候,把他们抓起来,你们看如何?”
“乙”也笑道:“此法极好,他们光着身子不敢和我们交手的,所以我们可以不费力气地抓他们。”
“甲”道:“我对付那姓迟的家伙,那两头狼就交给你们吧。”
三人越墙而人落在院中,一个老女人正好经过,看见三个人飞身闯人,吓得刚要叫,“甲”一掌把把老女人打翻,昏了过去。
三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一栋平房发现四个人分别已在四个房间内闲聊。
“丙”敲了敲了毛斌的窗户,低声道:“毛斌,你出来。”
毛斌听出了“丙”的声音,连忙穿好衣服跑了出来,道:“爷爷,好久没见了,你老人家可好?”
“丙”摆手道:“小毛啊,爷爷这么多天来,一直很想念你呀。”
毛斌忙道:“多谢你老人家一直想到我。”
“丙”拍拍毛斌的肩头笑道:“我有件事想让你给我帮帮忙,你看怎么样?”
毛斌点头道:“只要你老人家吩咐的,小的一定去做。”
“丙”道:“你去迟满和你师父、师伯那里把他们的衣服一件不剩地给我拿出来。”
毛斌犯难道:“我师父、师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丙”冷冷地道:“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不过你不要忘记谁曾经救过你的。”
毛斌低着头思忖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抬头道:“我可以,不过你老人家答应我一个条件。”
“丙”不看他,面色阴沉地道:“说吧,我在听。”
毛斌嗫嚅地说:“事成之后,你老要收我做徒弟。”“丙”叫道:“这可不行,我收你做徒弟,辈份就弄错了,我总不能和你那混蛋师父同一个辈份吧?”
“乙”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对毛斌笑道:“有人是有眼不识金香玉,他不收你为徒,我收。”
“丙”对“乙”笑道:“你是他师父,我是他爷爷,按辈份算来,你该叫我叔叔,是不是?”
“乙”怒道:“你这臭小子想占我便宜?”说罢举拳要打。
“甲”忙拉开二人道:“现在我们是抓敌人的时候,你们却要打起来,岂不要给他们有机可趁了?”
二人一听很对,“乙”招呼毛斌道:“你就按刚才丙说的去做吧,把衣服弄来之后,用火烧了。”
毛斌答应一声,奔进房中。迟满和唐洪喜二人正搂两妓在销魂,毛斌很容易地把四套衣服全部偷了出来。
“乙”满意地道:“我这徒弟还真有些天才,机灵劲都快赶上师父了”。
“丙”嘻嘻地笑道:“这师徒两人是瘫子夸瘸马。”
“乙”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丙”道:“连这都不懂吗?就是瘫痪的人见了一匹瘸马,因为自己走不动路,而马还能一颠一颠的,所以就夸这马好。”
“乙”怒道:“看我等会和徒弟二人不把你嘴用脚布堵上才怪,免得发出吴味。”
二人正吵之间,阴狼房中传来了两声惨叫声,显然是毛斌发出的。
“丙”笑道:“乙你的徒弟不行吧,肯定给人抓住了。”
“乙”也不答话,身子一旋,飞身跃人阴狼房间之中。
“乙”破门冲进庄永林的房间一看,毛斌躺在床边,口角血流不止,手中紧紧抓住两件衣服不肯放开。
阴狼正要一脚踢向毛斌,却见“乙”冲了进来,心中一愣。“乙”站在阴狼面前,叫道:“小子,你敢打我的徒弟?赶快扶他起来,给他磕三个头就算了。”
阴狼虽是忌惮“乙”的武功了得,却也不能丢了面子,用手提了提内裤,冷笑道:“你配和我这样说话?”
“乙”道:“你非要挨挨打才肯按我的话去做?”
阴狼冷笑着双脚用力,身子从**飞起直扑而来,双拳分击双耳。
“乙”猛一侧身,让过双拳,左拳狠击阴狼脊背,阴狼身子一偏,让过拳头,落在地上。
“乙”笑道:“你果然有两下子,不过我会让你脱得精光走出这里。”
另两个房间内,迟满和唐洪喜已听到了隔壁房间的打斗声,心知不好,急忙要穿衣去看看,衣服却不见了。
房间外有人叫道:“迟满、詹洪喜,你们的衣服在这儿呢。”紧接着就是一阵火光,似乎在烧衣服。
迟满、唐洪喜二人急中生智,各自从房中**撕下一个大布条,在**一围,开门之后,人窜了出来。
“丙”笑道:“你们两条肉虫,总算出来了,快把**的遮羞布拿下,一起烧了。”
迟满大怒,身子一纵直取“丙”的面门,“甲”也跃上一掌劈面打来,阻住了迟满的攻势。
“乙”和詹洪喜交起手来,詹洪喜的武功本不是“丙”的对手,此时又有顾虑,更加支持不住了。
“丙”也无意很快除了他,只想不断调戏,一会摸摸他肥大的肚皮,一会扯一下毒狼的遮羞布。
许多嫖客闻声后纷纷跑出来观看,还不停地起哄着。
终于,唐洪喜心力交瘁,被扒了个精光躺在地上。
“丙”笑道:“毒狼,为了你以后不能再害人,我只好废了你。”
说罢,一指点中其“气海穴”,废了毒狼的武功,毒狼痛得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迟满一见毒狼已被废去武功,心中一急,不敢恋战,飞身向房上跃去,“甲”那容他走,飞身一抓,却只抓落了迟满的这身布。
一身赤条条的身影消失在房顶上。
房内的庄永林也被打倒在地,“乙”也废去了他的武功。
三人带着受了伤的毛斌离开了迎春阁。
“乙”道:“我们追丢了星老儿,现在却把阴毒二狼给废了,也算两对消了。”
“丙”道:“有得必有失嘛。”
几人又谈了一会,走到了大街上。
众人信步游荡,忽听有人呼唤:“甲、乙、丙。”
三人连忙回头去瞧,都大喜地叫道:“姘姐姐,是你们呀!”
呼唤的人正是柳姘春和柳惠。
“丙”笑道:“姘姐,你怎么也到这儿来啦?”
柳姘春微笑道:“你好像很不欢迎我们来似的?”
“丙”道:“姘姐,你来我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柳姘春又道:“耿大哥没和你们在一起?”
“甲”道:“我们是出来办事的,耿大哥在客栈中。”
九仙观中,天山派掌门人金钦与华山派掌门人长清道长坐在上首,默然不语,堂上站着几个弟子。
徐啸从堂外走来,大声地问那几个弟子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弟子道:“禀师叔,顾平、梦白、张逸是去仙龙楼夺取天字锁时中了机关,惨遭大祸的。”
徐啸怒道:“又是仙龙楼?我们两派弟子已经死了好几批在仙龙楼下,这座破楼果然有鬼气。”
“雄鹰”乔其山道:“此楼我们不能再强攻,只能智取了。”
长清道长问道:“你的意思是……”
雄鹰道:“我们只要得到仙龙楼及万草坪的阵图就可以不费力气地攻破仙龙楼。”
金钦道:“此阵图世上恐怕没超过两份,一份在飞龙帮,另一份不知道还在不在胡人杰手中。”
钱刚问道:“这胡人杰是不是和星光谱齐名的‘先知’胡人杰——
钱刚点头道:“正是此人。”
长清道长道:“从现在起,我们一部分找胡人杰,另一部分人仍然消灭飞龙帮的分舵势力,金掌门意下如何?”
金钦点头,众人进按计而行,分头去了。
柳姘春等人还未走出十几步,有几个劲装大汉便拦住了去路,当先一人躲身道:“公主,王爷请公主速速去行辕。”
柳姘春道:“回去告诉王爷,我有点事要办,过会儿就去见他。”
那大汉又道:“王爷吩咐了,请公主一到这儿就立即去见他。”
柳姘冷笑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说罢,向前走去。
那大汉急忙拦住,施了一礼道:“公主,你……”
柳姘怒道:“你想挡我的去路?”
那大汉忽然腰一挺,冷然道:“若公主不肯和小的走,那么只好得罪了。”柳姘春道:“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那大汉道:“王爷吩咐过了,不管怎样,一定要把公主请回去。”
“乙”对柳姘春道:“要不要把这小子揍一顿?”
柳姘春点点头,“乙”对毛斌道:“徒弟啊,你拜我为师,还没有为师父做一点事呢,去,把这几个小子给我打发了。”
毛斌应了一声,走至那大汉面前道:“你是要我动手呢,还是自己打自己?”
那大汉看了一眼毛斌烂柿子般的脸,“噗哧”一笑道:“就凭你也配和我交手?”
大汉手一挥,身后跳过两个劲装人来,一左一右挥拳直击毛斌。
毛斌身子一缩,腿已踢出,一脚踢倒一个,片刻间已把两人全部放倒。
“乙”拍手笑道:“我这徒弟还真行,再练一百年武功就快赶上师父的十分之一了。”
毛斌对那大汉傲然一笑道:“阁下是不是挨一顿打算了?”
那大汉也不答话,双掌齐发,当胸劈来,毛斌身子一侧,伸右掌砍其左肋。
那大汉的身子竟很快的霍然一转身,抬腿直踢毛斌小腹。
毛斌身子一跃,躲过这招,人刚落下,那大汉的腿又疾扫过来,“噗通”一声,毛斌便倒在地。
“乙”见徒弟被打倒,怒骂道:“你这臭小子敢伤我徒弟,我扭断你的脖子。”
说罢,人已扑至近前,左掌斜劈,右拳直捣,那大汉也不含糊,身子一纵,举拳还击,二人打了十余个回合,“乙”虚晃一拳,向后便退,那大汉那容他,向其后心猛击一拳。
“乙”大笑着,身子二矮,一记拳锋,左腿扫出,那大汉也被扫倒在地。
“乙”用脚踏着大汉的肚子,笑道:“你这家伙给我记住,刚才老爷那一腿有一个名称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懂吗?”
大汉连忙点头,“乙”这才松开大汉,走到毛斌面前道:“徒弟,虽然你没打赢,不过师父不会怪你的。”
那大汉恨恨地离去了。
汤玉推开了小屋的门,走了进去,门又紧紧地关上了。
小屋内除了一张床,几个小凳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虽是白天,房间里却很黑,若不是窗台上一盏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芒,房间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躺着一个人,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一个人能在**做到吃、喝、玩、乐四样皆全的人并不多,而他却能做到。
床边四个小凳上分别放着吃、喝、玩、乐四样“东西”。
一壶上等好酒放在一个凳上,几盆好菜放在另一个凳上,还有一个凳上放着几副骰子,最后一个凳上竟坐着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人笑道:“是汤玉吗?”
汤玉对**的人旋了一礼道:“舅舅你好。”
**人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又要我为你跑腿?”
他又笑接道:“我这个人只喜欢在**,可不愿跑路你是知道的。”
汤王笑道:“舅舅,我只是想让你办一件睡在**就能办得到的事。”
**的人“哦”了一声。
汤玉道:“过会儿可能有人会来向你打听仙龙楼阵图的事,你就把这两张阵图给他们即可。”说罢把手中的两张纸递了过去。
**人接了过来,看了两眼,道:“为什么要用假图?”
汤玉沉声道:“只是要消灭两个碍手碍脚的帮派而已。”
**人笑道:“你是让我胡人杰为你去害了两大门派?”
汤玉笑道:“舅舅言重了,你只要微一出力即可办成这事。”
胡人杰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利用耿青?”
杨玉冷笑道:“耿青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胡人杰又“哦”了一声道:“当初我在开店时劝说耿青夺回天子锁,报仇雪恨,现在怎么……”
汤玉叹了一声道:“万事都在变,就像舅舅你为何开店开了那么长时间却突然不开了呢?”
胡人杰深深地瞧了汤玉一眼,随即笑道:“玉儿果然消息灵通。”
二人对视一笑,打住话头,胡人杰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翻身向内,那绝色美人走上前。
汤王笑了笑,施了一礼退出房间。
“丙”正口惹悬河,滔滔不绝地向柳姘春主仆二人讲述一路上的故事,一声尖叫从路边一户人家内传出。
一众人一惊,转头看去,从那户人家内走出两个女子,以手遮面,大叫着奔出。
“乙”带着毛斌迎了上去,拦住二人道:“二位大姐家中发生什么事了?”
年龄稍大点的那女子惊恐未定,又似无法开口,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说好。
一声惨叫,一个男人又被从门内扔出摔在路心,几乎被摔死,“乙”忙扶起那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在未被扔在地上之前脸上已挨了一拳,脸已肿胀起来,牙齿也被打落数枚,满嘴是血,口中含糊不清地道:
“我家中进来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强盗,刚才我在后院,听见我的老婆和我的妹妹惊叫,跑到前屋看见一个光身子的强盗正要扒她们的衣服,我冲上去就被他打倒,扒去我一件外衣,将我扔出房来。”
“甲”、“乙”、“丙”三人一听大怒,世上竟有如此凶徒**贼,大白天敢光着身子出去抢人家的衣服穿?
三人齐飞身跃人那房屋之中,一道人影微晃,隐人后院去了。
后院内除了几捆草一灶台之外,别无他物,人也不见了。
“丙”看了一眼微微晃的盯草笑了笑道:“这儿好像没人呀?”
一嘴上说着话,手可没闲着,用抹布抓起灶上烧开的水锅,劈头盖脸地向柴草中浇去。
一声惨叫,柴草堆顿时四散开来,迟满手中抓住一根竹棍直飞而出,刺向“丙”的咽喉。
“丙”举锅一挡,左腿伸出连蹬迟满小腹,“甲”、“乙”、二人也不旁观,跃上就打,迟满如何是三人的敌手?抹了脸上一把滚开的水就奔走了。
迟满这一抹竟把脸上的一层皮全部撕下,立时感到一阵钻心疼痛,原来并不难看的脸上已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
“丙”大笑道:“这就是你干坏事的报应。”
迟满已跃上房檐,却丢下一句话:“小子你可要记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下。”
耿青问梅琳雪道:“甲、乙、丙三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梅琳雪道:“星前辈一走,他们三个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耿青道:“你觉得星光谱这个人武功如何?”
梅琳雪笑道:“江湖传闻此人武功稀松平常,实际上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耿青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梅琳雪道:“我看见过他的一次出手。”
耿青“哦”了一声道:“什么时候?”
梅琳雪眉头一皱道:“上次和陆欣决战的时候,陆欣对我无礼,是星光谱出手击中陆欣手掌,我才一剑砍落陆欣的手的。”
窗外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道:“贱人,上次星光谱救你,这回呢?这回谁也救不了你的,哈哈哈……”
声落窗破,人已飞房内。
自从这令人感到恐怖的声音一起,梅琳雪就立即知道是谁,尽管耿青就在旁边,她却还是感到有点冷。
耿青漠然的看着来人,来人却凶狠地瞪着他。
对视片刻,来人还是发话了,冷笑道:“姓耿的,你是想保护和她一起死呢,还是让我把她带走?”
耿青面上忽然有了笑容,和气道:“有话慢慢说。”
来人愣住了,道:“你是同意了?”
耿青看了一眼梅琳雪,笑道:“同意什么?”
来人指指梅琳雪恨声道:“同意把这个贱人交给我带走。”
耿青纠正道:“这儿只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并没有贱人。”
来人面色阴沉,冷冷地道:“你还想和我陆欣作对?”
耿青笑道:“当然不敢。”
陆欣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你还是同意了。”
耿青眉头一皱道:“可是……”
陆欣道:“可是什么?”
耿青微笑道:“我有个朋友不答应。”
陆欣目光环顾一圈,见并无人,怒道:“谁?”
耿青的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笑道:“它不愿意。”
陆欣的目光骤然收缩,眼中射出惨碧的光芒,仰天狂笑道:“那就试试吧。”
耿表还是带着笑容,轻声提醒道:“你的手不是被……”
顿了顿,他关心地道:“还能和我交手吗?”
陆欣的狂怒已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他的剑也没有忍住。
他之所以吃亏,就是因为被耿青几句很随和的话所激怒,怒是影响剑柄发挥的一重要因素。
这一点陆欣懂,今天他却忘了。
记性不好的人是容易吃亏的。
陆欣的剑带着人如银蛇狂舞般地直卷向耿青,耿青微笑着手掌上抬,剑柄下沉,剑尖直点对手的双腿。
陆欣身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发现耿青的剑几乎刺破他的胸膛,身子被迫又一次跃起,一副无奈的模样,已毫无当初名动江湖天马流星剑的锐气和洒脱了。
耿青刺退陆欣这一次的攻击,轻轻地收回了剑,不再看陆欣。
他的目光又一次射向窗外。
窗外好像依旧那样,只是飘进了一丝冷意。
窗外依然安静,只是凉气越来越大。
这凉气就是令人发寒的杀气,这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而又确实存在的一种气。
这并不是一个人就能有的杀气,而是有几个人聚在一起。
陆欣也感到寒气逼人,回头去看,他看见三个人并肩站在窗外,手负在背后,很悠闲。
梅琳雪看见左边那个番僧时,心中嘀咕道:“今天运气真不好,连遇到两个最讨厌又可怕的人。”
“天魔剑”程天雕站在中间,冷冷地道:“耿青,今日你还能逃得了吗?”
红衣番僧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耿青,然后转头去瞧看梅琳雪,脸上充满了**荡的笑意。
陆欣看清了来人是耿青的敌人,便撤剑,滑步站在墙角。
他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能算小人。
他从来不和别人联手杀人,只赁自己的实力。
程天雕见耿青不理睬自己的话,嘿嘿一笑道:“我不会以多胜你的,只是那位梅姑娘似乎就……”
耿青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梅琳雪身边道:“你觉得这几个怎么样?”
梅琳雪努力使自己笑得很轻松地道:
“就如几只可恶的癞皮犬一般,在窗外乱吠。”
红衣番僧吐尔雷已按捺不住,身子就要冲入。
程天雕一把拦住他道:“别急,他们是跑不掉的。”
吐番第一高手章格尔布目光饱含杀机,沉声道:“耿青,你敢和我再决胜负吗?”耿青微笑着,身忽然腾空而起,利剑上举,屋顶已破裂四开。
程天雕三人刚好身子齐齐跃起,飞进房内,足尖点地,三条人影直向耿青扑去。
耿青霍然一声长啸,长剑银花朵朵从上飘落而下,三人竟被齐齐打落。
耿青飘身落在梅琳雪的身旁,左手已轻轻抓住梅琳雪的小手。
陆欣本已无意和程天雕等人群斗耿青,现在一见此景,醋意大生,长剑带着怨气已倾泻而来。
耿青左手一握梅琳雪的手,右手剑已刺出,挡住陆欣的攻势。
陆欣全力上挑,耿青顺势右手一松剑,剑已飞起,耿青右手腾出一搂梅琳雪的腰,用力一掷。
梅琳雪已从那破洞飞出,站在屋檐上。
陆欣一见挑飞耿青长剑心中大喜,手中剑立时有了生气,一招“流星赶月”直袭对手胸堂。
耿青一躬身,腿已伸出,踢向陆欣左助,陆欣剑下沉,直砍其脚。
耿青微笑身子已然跃起,一把抄住刚刚落下的长剑,反身一剑格开对手的攻击。
刚才耿青的一系列动作,连程天雕也看得咋舌,想不到耿青的武功竞比预料的要好得多。
于是,程天雕等人不再顾及以多胜少的恶名,均齐跃入战团,四战耿青。
以四人的武功合起来,当世也找不到一个人能走过三招的。
耿青在二招过后,就知道不应该再斗下去了,长剑猛刺最强的程天雕。
程天雕冷笑着用天魔剑压向耿青的剑尖,耿青长剑霍然一点天魔剑,身子已暴退向吐尔雷。
吐尔雷阴笑着双掌已使出十成功力道拍了过来。
眼看就要拍中耿青,耿青竟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双足一点吐尔雷的掌心,借力上窜,飞出了房外。
汤玉走进了聚英堂,王袍中年人笑着欠了欠身道:“汤大侠,此事办得如何?”
汤玉微笑道:“此乃小事,不足一虑。”
王袍中年人道:“汤大侠费心了。”
汤王道:“不知王爷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袍中年人道:“我之所以请汤大侠来当天字会会主之前就办此事,也是无奈啊。”
汤玉道:“王爷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袍中年人笑道:“那倒没什么,只不过现在天山、华山二派实力很强,若不尽全力赶快消灭他们,我飞龙帮就要遭到袭击了。”
汤玉道:“王爷,我们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若在等合力灭了二派之后,你还会不会把天字锁交给我呢”?
王袍中年人脸上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容,道:“你放心,消灭两派联盟之后,我一定会把天宇锁给你的。”
汤玉道:“既然王爷如此爽气,我立即派人进入仙龙楼,助你大阵成功。”
王袍中年人笑道:“多劳汤大侠了。”
汤玉微一颔首,走出屋去。
片刻之后,钱刚走了进来道:“禀帮主,我已按你的吩咐查清了天字会的另一天王了。”
王袍中年人笑了笑道:“是星光谱?”
钱刚道:“不错,正是他。”
王袍中年人道:“他现在的动态如何?”
钱刚恭身道:“此人好像仍然对耿青很有信心,并不支持我们。
王袍中年人想了想道:
“钱护法,你看把对付汤玉的法子用在此人身上适合吗?”
钱刚低头沉思片刻道:“这个我不敢肯定,但我想星光谱这个人要比汤玉难对付得多。”
王袍中年人叹道:“是啊,若无汤玉提供线索,我等是不会知道这江湖三大奇人之一的星光谱竟是天字会的。”
钱刚道:“若帮主亲自去见星光谱,也许能请得动此人,并告诉他,耿青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
王袍中年人哼了一声道:“现在飞龙帮从上到下各人私心极重,都不愿努力去办好帮中的事,看来此次江糊风波一结束,帮中就该清除一批人了。”
钱刚垂首站立,不敢搭言。
王袍中年人忽然道:“钱护法,查出天字会另一大天王了吗?”
钱刚仍然低头,嗫嚅地道:“属下尚未查出,只不过最近发现一个在江湖上顶顶有名的高手,几次和耿青接触。”
王袍中年人道:“是谁?”
钱刚道:“‘风云镖’郭威。”
王袍中年人微感意外,道:“郭威也有和耿青接触?”
钱刚点头道:“好像是和耿青谈一笔交易。”
王袍中年人道:“单凭郭威是不会和我飞龙帮为敌的,可能他的后面还有真正的主人。”
钱刚道:“我一定会全力查出此事的根源。”
王袍中年人对钱刚笑了笑,道:“有钱护法如此忠心之人,我很放心啊。”
耿青跃入房外,梅琳雪不见了。
其实耿青很希望梅琳雪赶快离开这儿,可是他知道梅琳雪是不可能留下自己一个人的。
那么梅琳雪呢?她去了那儿?
耿青看见了地上梅琳雪用的那把剑,他的心一沉。
他捡起剑,飞速地冲了出去。
“甲”、“乙”、“丙”和柳姘春及柳惠走进了客栈,就发现气氛似乎不对。
这种气氛就如大战过后而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的气氛,真是让人觉得紧张,不安。
耿青的房间乱八糟,窗户也被打破,人却一个也不见了。
“甲”奇怪地道:“刚才这儿打仗了吗?”
“丙”也奇怪道:“是啊,我们走的时间不算长,耿大哥他们呢?”
众人都觉奇怪,“乙”道:“大家也别猜发生什么事了,等耿大哥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大家也觉得很有理,便不再耽心,柳姘春和柳惠就把这间乱七八糟的房子收拾了一下,大家才坐下来叙谈。
已经找了一个时辰,耿青没有见到梅琳雪,心道:“会不会她回客栈呢?”
耿青只好缓步走回客栈。
“丙”一蹦二跳地跑出来,欢喜的叫道:“耿大哥,你知道谁来了?”
耿青的面上没有一丝笑容,道:“谁?”
“丙”忽然发现梅琳雪没有和耿青在地起,道:“雪姐姐呢?”
耿青道:“我也不知道她上那儿了?”
柳惠听见耿青的声音,也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道:“耿大哥,你好吗?”
柳惠掩嘴笑道:“我们公主为了找到你,所以几天前就和我又偷偷跑出来了。”
柳姘春悄然走出,笑容满面地道:“耿大哥,你回来了?”
耿青笑了笑道:“你也一路辛苦了,咱们进屋谈吧。”
众人复又进屋坐下谈起别后情景。
齐天飞快快地走进聚英堂,来见帮主。
王袍中年人笑问道:“齐长老有可事?”
齐天飞脸上一红,道:“属下派人不慎,给耿青那边几个小家伙把公主接走了。”
王袍中年人脸色一沉道:“这是怎么搞的?”
齐天飞低着头道:“那叫甲、乙、丙的三个小子也确实厉害,迟满带着阴毒二狼去逛窑子的时候也被打伤,正在养伤呢?”
王袍中年人冷声道:“迟满等人敢在如此非常时期去逛妓院,违反帮规,此事交给阎万雷,让他按最严厉的帮规见处罚。”
齐天飞应了一声,道:“公主之事,王爷看……”
王袍中年人道:“这丫头脾气不好,只有我亲自去抓她回来了。”
在耿青住的客栈前的那条大路忽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本来非常宽阔的道路上挤满了老百姓。
今天是什么喜庆的日子?
不是,今天根本不是任何节日,只是泉州柳王爷路过这条大街而已。
开路的官兵就有几百名,恐怕连皇上南巡时前呼后拥的人也不会有数千名之众,何况只是在城中行走呢!
柳王爷的气势一直是很宏大的。
耿青住的微利客栈,这王爷的大轿便停在了微利客栈门口。
那老老实实从来连县官老爷都没有幸见地过的店老板,听说来者是王爷,简直惊得几乎要坐在地上。
那店老板战战兢兢地站在店门口恭候王爷大驾的来临。
从金龙轿中缓步走下一位身着金龙锦袍的中年人,手折扇,看上去竞丝不灭当年的风流倜傥。
店老板“噗通”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地道:“参见王爷。”
柳王爷没有看那可怜的店老板一眼,在几个手下的指引下走进店中。
店中最好的那间房已被人用新的家具摆好了,地上也铺上红毯。
柳王爷在那张他坐来并不舒服的板凳,而实际已是本城少有的几张昂贵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手下人立即到另一个房间内去请正侃侃而谈的耿青和柳姘春。
那人一走进耿青房间,向二人施礼道:“是公主和耿先生吗?”
柳姘春道:“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王爷派来请二位过去说话的。”
柳姘春道:“告诉王爷,这几日我不回去。”
那人笑道:“王爷就在隔壁,公主也不愿见一见吗?”
柳姘春惊异地道:“我爹爹在隔壁,他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道:“王爷请二位速速过去一谈。”
柳姘春拉起耿青的手,道:“耿大哥,我们一起去见我爹好不好?”
耿青点点头道:“我也正想见见令尊。”
耿青和柳姘春见到柳王爷的时候,柳王爷正在屋里缓缓地踱着步,充足的阳光透过窗棂撒射了进来,映在柳王爷那深沉而肃容的脸上,折射出天威合仪的神态。
柳姘春欢快的叫道:“爹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王爷停住了脚步,那深沉而透着威严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轻松的神情,反问道:“姘儿,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柳姘春娇声细语,撒娇道:“爹爹;女儿是想你了,方跑到这儿来看你老人家的。”
柳王爷眼含笑意,但语气却透着严厉道:“一个女孩儿家在外瞎跑,成何体统?”
柳姘春撅起了丰厚的小嘴,娇声莺语道:“爹爹,有耿大哥陪着女儿,女儿不会有事的。”
柳王爷冷哼了一声,这时仿佛才发现耿青似的,淡淡地道:“耿公子,小女一路上都辛苦你照顾了。”
耿青苦笑了笑,暗自愧疚,嘴上却恭身施礼道:“柳王爷,在下乃是一芥草民,能够陪公主前来此地,是在下的一份荣幸。”
柳王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情不怒而威,抬手示意耿青坐下,道:“耿公子,可曾考取过朝廷的功名?”
耿青笑了笑,还未及回答,柳姘春不满的撒着娇道:“爹爹,你是王爷,耿大哥自然不可能取得王爷的功名啦。”
柳王爷笑了笑道:“姘儿,爹爹只不过觉得耿公子一表人才,心中欢喜,免不了要多问两句。”
柳姘春娇声道:“爹爹,女儿是不会看错人的,耿大哥是个少有的人嘛。”
柳姘春说完,脸上早已显出了深深的红晕,那映进窗棂的阳光已无法与丽人的娇艳相比,她偷偷地瞟了一眼正恭身微坐的耿青,深深地低下了头。
柳王爷笑了,他的笑里带着究竟有多少不同的成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