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商量(1 / 1)

然而,朝堂上能说上话的自己人,竟然很难找到。

纵然不想承认,崔明浩也知道,他们这次真的摊上大麻烦了。

“无人可用?”刘子越大惊,“这怎么可能,朝堂上世家子弟那么多,怎么会无人可用?”

“从文宗开始,姬家就开始重视阉党,世家在朝堂的权柄逐渐被分薄,而当今,对阉党尤其信任,咱们本来掌握的权利又被进一步瓜分,此消彼长,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真的这样?”刘子越认真起来。

“你可以仔细想想。”

世家本就有功社稷,姬家又吸取前朝的教训,尤其防备外戚专政,更是给他们提供了优越的条件。

阉党被推出来时,起初并没有人放在心上,一群献媚主子的奴才,甚至可能连字都不认识,并没有什么威胁。

等他们察觉出端倪,却已经无法根除,只能尽力打压排挤。

可惜,依旧让这群人在朝堂站稳了脚跟。

“要不咱们同圣上讲和吧,”刘子越紧张了,“不过就是取消科举优待,不算什么大损失。”

“你知道什么?”崔明浩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看着说出这话的刘子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损失确实不是很大,可它坏了规矩,今日当今能取消科举优待,明日就能把世家看成猪狗,届时,咱们拿什么来博?莫非你想前朝的事重演?”

他们当初为何不惜一切代价支持太祖造反,还不是无法忍受被人当成肥羊一样一茬又一茬宰割?

现在刚刚过一段好日子,当今却如此做法,真的不会进一步打压他们?

换成自己,尝到这种甜头,也不会停手,前朝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崔明浩压根不对姬瑄抱希望。

“那该如何是好?”刘子越很着急,“若是朝堂没人,谁来保咱们?真的硬抗?”

虽然都知道局势险峻,但没人真的想鱼死网破。

科举改制而已,说到底,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为了它把整个家族赔进去,真的划不来。

况且,一个世家的崛起,需要方方面面的因素,一朝没落,想要再站起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们刘家本来就是刚挤上来了,其中的艰辛,比别人更能体会,也比别人更不想走到这一步。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没有掣肘刘安的东西,已经无法再向以前那样把人利用个干净。

“抗的过?”

“当然抗不过,”刘子越摇头,“又不能真的造反,当今非要行事,咱们只能迂回应对。”

姬家的江山已经坐稳,早就不是那个需要他们支持的义军,世家,说到底不是皇家,依旧要遵守君臣大义。

“可惜,”崔明浩很是遗憾,“当年太祖不肯松口让咱们蓄养私军。”

明明当初说好的条件,到头来却弄了一道禁令,姬家的卑鄙,早就有苗头。

可恨他一直被表象所骗,到今天才意识到一点。

“是挺可惜的。”

刘子越虽这么接话,却不以为然。

太祖脑袋进水才会同意这么离谱的条件。当年世家仅以利诱,就能拼凑出十万大军,若是能名正言顺蓄养私军,姬家的龙椅都要塌了。

果如这样,可能早就没有他刘家什么事。

“当务之急,必须要拉拢官员。”

可惜当今不喜女色,不然美人计也不错,可怜崔家女进宫,却只能蹉跎岁月。

想的越多,崔明浩对姬瑄越发不满。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真的很想造反。

“此事听崔兄的。”

安阁老自从走出豫南,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刚出城外,就遇到一波劫杀,来人气势汹汹,招招致命,若不是他早有防备,可能真的栽在这里。

事后,安阁老看着狼藉的现场,陷入沉思。

安家虽然得罪世家,却也不敢谋害自己,此种做法,倒象故意挑起双方的仇恨。

当即,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

“祁庸,本阁早晚会把所有帐清算!”

人在山东还能搅风搅雨,若是回来……

想到这,安阁老面色凝重起来。

他虽然平时表现的对他这种阉人很是不屑,心里却非常忌惮。

这等无牵无挂之人,最是刁钻,行事无所忌惮,手段也阴狠毒辣,极其戳心。

就比如现在,明明分析出世家不是凶手,他依旧忍不住怀疑。

就像买下了一颗种子,随时都在蠢蠢欲动的发芽。

“阁老,可要继续上路?”

“会不会说话,”刚经历刺杀的安阁老听到上路两个字,立刻炸毛,“那叫赶路,不会说话就别说。”

“阁老息怒,小人知错。”

“行了,别耽误时间,继续上……赶路!”

“是!”

镇上。

自从听到西域的事之后,金掌柜就坐立难安。

明知道西行不靠谱,却依旧被利润迷住了眼,只要想到万一两个字,就无法按耐蠢蠢欲动的心。

最终,把老兄弟们召集起来。

无味楼的一群人,经历过风风雨雨后,抱的更加紧实,虽然身在小作坊中,干劲儿却比以前还足,几乎每个人都倾尽所有的为这个小团体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下。”金掌柜虽表现的很淡定,其实心里非常紧张。

作为一个三十多年商人,姑且不说成功与否,对钱财的渴望却比普通人来的更迫切。

“掌柜的,什么事?”

即使已经离开五味楼,大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称呼他为掌柜。

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代表一份认可,一种缅怀。

“你们想不想把五味楼买下来?”

虽然现在的日子很充实,也能赚钱,但是依旧对以前无法释怀。

五味楼凝聚了他们所有的心血,大半辈子的光阴都耗在那里,突然离开,哪怕看的再开,依旧无法释怀。

所以才会想也不想的开了一家食肆。

“想,怎么不想,”秋山的眼眸微微湿润,“当年主家就给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一碗一筷都是咱们置办起来的,努力几十年才把酒楼做大,我以前以为自己能在五味楼干一辈子,直到老的干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