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刘安那竖子,若不是他信口胡言,圣上怎么会对如此阴损的事起心思!
即使打通商道,圣上也不会交给别人。
若不是他,自己根本不用揽上这种吃力又没好处的事。
“安卿拳拳之心,朕深感于怀!”
“臣惶恐!”
这句话,绝对真心。
他真的怕了,眼前的人深不可测,却一直打压自己,再继续下去,安府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姬瑄有所触动,抿抿嘴,清润的声音响起,“此时不妥,待事情过后,朕对师兄再做别的安排。”
闻言,刘安立刻拱手,“安主辅,恭喜啊!”
安从风已经是尚书,倘若再进一步,那……
这话,让安阁老险些流泪。
明知道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还是非常激动。
他年纪在这,哪怕位高权重,也已经日薄西山,安家的一切最终还是要交给大儿子。
此番种种,能换取儿子更进一步的机会,也算值得。
“老臣谢圣上垂怜!”
老安家,有救了!
姬瑄这句话,安抚了安阁老原本悲愤的心,就连旁边怎么看怎么丑的刘安,都稍微顺眼一些。
说完这些极易产生矛盾的话题后,双方都有心缓和,君臣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相对于开通西行商道,姜暖更看重海外贸易。
虽然海外风险更大,收益也惊人,可惜,大周造船的技术不够成熟。
甩开这些烂七八糟的想法后,姜暖专心地写策划书,商业的她没有写过,只能按照项目申报的格式书写。
没什么经验,很头疼,绞尽脑汁地把自己能想的所有东西都写出来。
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一夜后,才走出房门。
“娘,你终于出来了,”谢氏急的不行,“刘叔不让我们打扰你,饿坏了吧?厨房一直在温着鸡汤,我去端过来。”
“饿?”姜暖干咳两声,“没有,你别忙活,我不饿。”
因为胃口越来越大,她在空间储备了不少吃的,根本不会饿到自己。
只是这些,肯定不能跟别人说。
别以为神棍就喝露水吃花瓣,其实,她是个饭桶。
只是比较会掩饰,家里人只以为自己胃口稍微大了点,其实……
“娘,”这话让谢氏很担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别乱想,”姜暖脸庞微烫,“心里装着事,不想吃东西。”
“那成吧!”谢氏不再劝说,决定找古大夫过来帮忙诊脉。
姜暖不知道她的想法,转而问,“圣上是不是已经走了?”
“昨天下去离开的,现在应该已经到京城,对了,安阁老也要回京,明天就走。”
“刘安呢?”
“家里的稻谷入仓,还要安排下一季的轮种,他在盯着这事。”
“不回京?”
“没听他说,”谢氏皱起眉头,“娘,刘叔也要回京?”
“既然没有动作,应该暂时不会,”想到这,姜暖紧皱眉头,“圣上莫不是让安阁老负责通道?”
让安阁老去西边修商道,总觉得在欺负老人家!
“娘说的可是西域商道?”
“对!”
“这个儿媳不清楚,但,”飞快地瞥一眼周围,谢氏压低声音开口,“圣上离开后,刘叔被人套麻袋揍了,现在脸还是青的。”
姜暖:……
“暗三,出来!”
“安阁老让人出手的,”暗三摸摸鼻子,“属下不好出面阻止。”
“他又做了什么?”
这事没有隐瞒的必要,暗三直接回答,“圣上有心修筑西行商道,安阁老本来不同意,后来就妥协了。”
闻言,姜暖稍微想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
刘安这狗腿当的真够合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安阁老的报复。
“让曹管家准备随时接管府里杂事,刘安应该待不久的。”
“为什么?”
“迟来的报复!”
刘安最近没少给安阁老添堵,安阁老能安排人套麻袋,显然已经忍到极限。
在这里不好出手,肯定会想办法把人弄到京城去。
想到这,姜暖暗自叹息:不作不死!
安安分分的明哲保身不好,非要掺和进去,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听到这句,谢氏瞬间明白,当即,犹疑起来,“娘,他们俩相处很融洽,还会一起下棋,怎么就……”
“这是城府,也是一种自保手段。”
姜暖非常喜欢谢氏这个儿媳,甚至超过几个儿子,几乎所有事都不会隐瞒。
接着,把京城发生的事详细叙述一遍。
她觉得这样活很累的,随时随地带个面具,哪怕有杀父之仇都不敢表现出来,其实,根本没必要。
都是同僚,谁不清楚谁。
哪怕把自己笑成一朵花,人家该防备还是防备,该下黑手照样下黑手!
闻言,谢氏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这么多恩怨还能平静地喝茶下棋,他们可真厉害!”
水桶都没有他们这么能装!
最能装的应该是姬瑄,姜暖暗自腹诽,一副正人君子样,其实脸厚心黑手腕硬。
“习惯就好,应酬而已,别当真。”
“嗯。”
谢氏的表情一言难尽。
人与人的相处都不能当真,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当真。
不过,这些话却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姜暖安慰地摸摸她的脑袋,转头看向暗三,“府里有没有暗卫待命?”
“有,圣上走之前特意留的,夫人要用?”
“嗯,”姜暖把匣子递给暗三,“让他们把东西送去京城。”
“夫人已经整理好?”
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诧异。
暗三虽说从暗卫中脱离出来,其实并没有完全切断联系,在不违背主子利益的前提下,暗卫流通的消息依旧不会隐瞒他。
西域商道的事亦是如此。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丝毫马虎不得的事,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心血。
“嗯,”姜暖揉揉额头,“浪费了好多时间才弄好。”
阵法正在关键的时刻,马上就能成功,却突然被这事绊住,简直让人抓狂!
她也知道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筹备好,不用着急,但一直堵在心里也不舒服,根本没办法心无旁骛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