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矫情(1 / 1)

“假惺惺,”谢老二小声嘀咕,“都闹着断绝关系了,还做这些表面功夫干嘛?”

故意恶心人?他恶意的揣测。

“不会说话就把自己当成哑巴,”黄老二举起拳头,“再说一句,打的你满地找牙。”

闻言,想到黄老二一脚把门踢出一个大洞,谢老二当即不敢再多说。

谢氏没有因为亲二哥的话产生半分波动,转过头,微微润湿的眼眸希冀地看着姜暖,“娘,可以再给我十两银子吗?”

“嗯。”姜暖颔首后把银子递过去。

谢氏接住,递给谢老大,“这些银子给娘养老。”

银子放到谢老大的手心,然后乖巧地走到姜暖旁边,“娘,咱们回家吧。”

“嗯,回家!”

黄家一行人离开后,看着拿着银子咬的谢老大,谢族长眼里止不住的失望,“你们,糊涂啊!”

亲爹的出丧银子拿出来了,亲娘的养老银子也给了,做的这么全乎,即使断绝关系,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反倒是他们谢家,成了天大的笑话。

幸好,黄家不会把事情传扬出去。

想到这,谢族长有些自得自己的先见之明。

“族长,”谢老太很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老说这些丧气话,我们家得到银子,就这么碍你的眼?”

“蠢妇,”谢族长负手,冷哼一声,“有你后悔的时候。”

本来想严惩这些人,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他们以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还是别脏了自己的手。

想到孤零零躺着的堂兄,谢族长终究心软了。

“罢了,”他长叹一声,“你们好自为之。”

他再也不会管这家子的死活,哪怕是同脉侄子。

说完,径直离开。

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踏进这个大门。

“呸,”谢老太忍不住喝骂,“什么玩意!”

“娘,”谢老大很不满,“你小声点,他还没有走远呢。”

“就是,万一听到给我们穿小鞋怎么办?”

“他不敢,”谢老太冷哼一声,“窝囊废一个,不是怕这个就是顾忌那个,能成什么事?”

门外,谢族长听到这些话,脚步一顿,紧咬牙关,“狼心狗肺的混账!”

“不说这些扫兴的,”谢老大满眼兴奋,“一下多了十五两,明儿买点好吃的庆祝。”

“买豌豆糕吧,我还没吃过那个。”

“成,给你买两块尝尝。”

“可惜,这钱只能拿一次……”

剩下的,谢族长没有再听,佝偻着背踏着星光回去。

心里又酸又涩,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为了这帮畜生失去黄家这个助力,也不知到底值不值得?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时间能解答。

牛车上,谢氏一直蔫哒哒的提不起精神。

从懂事起,她就琢磨着怎么摆脱这些极品家人,真的摆脱后,才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升起一股不安。

一种无根浮萍似的忐忑。

空虚飘渺非常不踏实。

姜暖揉揉她的脑袋,“伤心了?”

“没有,”谢氏摇摇头,“我才不会为他们伤心。”

一群人渣而已,才不值得自己伤心。

“怎么闷闷的?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难受,”谢氏用脑袋蹭蹭姜暖的胳膊,“娘,我以后都没有娘家,你会不会嫌弃?”

“当然不会,别胡思乱想,”姜暖哑然失笑,“有没有娘家都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嗯,我知道,就是想再确定一遍。”

只有亲耳听到,心里才踏实。

毕竟,天下之大,除了黄家,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你若是舍不得他们,”姜暖捏捏她的脸,“以后找个由头把关系续上就行,别不开心了。”

“不要,好不容易甩掉他们,我才不会那么傻。”

“那就别再想这事,开心点,明天带你去县城逛逛,听说从江南进了一批织锦,给你做两身好看的衣裳。”

“只给我做?”

“对,只给你做。”

“算了,”谢氏的语气很勉强,“给大嫂三弟妹也一起做吧,我怕她们偷偷抹眼泪。”

“也行,都听你的。”

“娘,”黄老二忍不住插话,“咱们就这么放过谢家?”

这些人居然三番两次谋害自己媳妇,简直该死。

断绝关系实在太过便宜他们,更别说还浪费十五两银子。

拿来丢给乞丐都比便宜谢家好。

“我也觉得太便宜他们,”黄小三跟着附和,“这家人无耻的没有一点操守。”

听到这话,一旁的古大夫呵呵笑起来,“你们这些小伙子,还是太年轻。”

“古大夫,”黄小三连忙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闻言,他没有接话,只是捋着胡子勾起嘴角。

“娘,”他转过头,“怎么回事?”

“娇娇,”姜暖认真问道,“你是想继续报复,还是就这么着?”

“我不想再报复,但是我想让大家知道谢家的德性,别在跳进火坑,”谢氏撇撇嘴,“别看几个嫂嫂对着我威风凛凛,其实跟我半斤八两,她们也经常受磨搓,我娘以前也这样过来的。”

“这种事在小谢庄很平常,隔两年就要耗掉一条命,就是族长家也没有好到哪去,又掩饰的极好,外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可怕,”古大夫忍不住摇头,“居然还有如此违背伦常的人家,良心何安?”

一个村的风气都这样,媒人就是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难怪没传出风声。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也不敢相信会有如此漠视人命的地方。

“我也没想到,”黄老大的心情很复杂,“想来弟妹能平安长大,吃了不少苦头。”

一直觉得他们兄弟的日子已经够苦,比起二弟妹来,却差的远。

想到以前的各种抱怨,突然觉得自己着实矫情的厉害。

“嗯呢,”谢氏神色怅然,“家里不给吃的,我就去山上找,野菜野果菌子,甚至野草,只要能吃都往肚子里簺,冬天实在没办法,就去蹭狗食,发现一次挨一次打,最狠那次,躺在柴房三天动弹不了。”